32 夜间幽会(1 / 1)
今日虽是花楚生辰,但因着身体缘故,用过药后,她便乖乖窝在了屋子里,静想重生以来的种种变故。
各方面都与前世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先是提前遇上边流溪,后是段沉幕提前从塞北归来。接着便是各种纠缠不清。
本该顺利的及笄礼被搁置,本该在会试中崭露头角的边流溪不知为何全然隐身在了太尉府上。不过,这两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只要边流溪他能得到爹爹的赏识,得到爹爹的重用,至于什么声明官职,她并不在乎。宠她,能与她一起孝敬爹爹,便什么都好。
但愿,这婚约上的事情,能早日与幕哥哥谈妥当,若是由他在皇上跟前开口,会省去很多麻烦。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为妥当的法子了。
只这些便够她头疼了,所以,朝堂上的事情她并不怎么关心,也无力去插手。
只等婚约的事情解决后,她便向爹爹坦白她与边流溪的事。按着前世来看,皇上是在腊月期间驾崩的,那等幕哥哥登基后,她尹家应该会得到安宁。到时候,一切安好。
花楚躺在床上,东想想,西想想,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脑子都乱成一团麻了,却是安不下心神,再加上来了葵水,小腹也是不间断的隐隐胀痛。
身上那些不省心的小痘痘更是不肯放过她,又痒又疼,却碰不得,惟有拿了蒲扇扇出点凉风吹在上面,才好受一点。
辗转之际,忽然听得轻微的敲门声。确定没有听错,花楚有些心烦的朝门边走去。太尉府戒备森严,闯进外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很有可能是住在她别院里的哪位嬷嬷。
换作平时,若是谁敢三更半夜来扰她,那她定会气愤的把人轰走。只是如今她正饱受各种折磨,若能有个人来陪陪她,哪怕只是坐那儿不说话,也要比她一个人待在这里要好些。
出于本能,花楚还是先隔着门问了声:“谁?”
“流溪。”
安静的夜晚,门外温柔的声音顺着门缝传入花楚耳里,让她眸中漾出欣喜。推开门来看,果然,月光下,边流溪身着洒满清辉的浅蓝色衣衫,见她出来,弯眉对她笑得温柔。
以往都是她不知羞的跑去他房前,如今他竟主动来找她,花楚心里高兴,遂垂头一个劲的抿唇笑。
这时,别院内响起开门的声音,应是哪位嬷嬷夜里起来。花楚忙拉过边流溪,让他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
屋内并没有点灯,黑暗中只闻两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待院外没了声音,花楚偎进他怀里,道:“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怕公子想我,所以来看看。”
“……”
无耻!花楚轻哼,在他腰间狠狠捏了一下。
黑暗中,边流溪轻笑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俯身将她抱到榻上,细心地为她盖好被褥。
“听公子声音甚是虚弱,怕是病得不轻,要多加休息。”
“我倒是想啊,可总是睡不着。”花楚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坐到榻上,然后挪动小脑袋,蹭到他腿上枕着。
边流溪指尖放在她两鬓的穴道上轻柔的按摩,力度把握得恰到好处,让花楚慢慢放松下来,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
有他陪着,花楚安心许多,不再如先前那般烦躁。轻声嘟囔道:“这些日子都忙些什么?老是跑得不见人影。”
“将军看重流溪,肯吩咐流溪多做些事,流溪自当效力。”
“嗯。”花楚撒娇道,“那也要抽空来看我。”
“好。”
几日来,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花楚早已很是疲累,便慢慢在边流溪的照顾下清浅的睡去。迷糊中感觉他的手离开,于是有些口齿不清的嘟囔道:“不……不走……”
黑暗中,边流溪只是轻轻托着她的小脑袋,让她以更舒服的姿势枕在他身上,俯身在她耳旁轻声道:“今日是楚儿生辰,流溪什么都没有,便许你一夜好眠罢。”
说完,拿过旁边的蒲扇,轻轻扇动着,听她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嘴角勾出笑容。
难得睡得安稳,次日,花楚快到晌午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边流溪已经不在,枕边放着一盒香料与一张字条。
展开来看,是边流溪的字迹。
“这安神香可定人心神,公子睡前将它放在枕边,多少会起些作用。照顾好自己,等流溪回来,希望公子已好好的。”
回、来?花楚将香料握在手心里,慢悠悠的闭上了眼睛。
竟是又乱跑了呢。
***
中秋月儿圆,人却没团圆。边流溪走了近一个月未归,爹爹今日也被召进宫去,如今晚饭都快凉了,还没回来。
中秋佳节本是一家人团圆欢庆的日子,爹爹却被无缘召进宫去,真是莫名其妙,怕是老奸巨猾的老皇帝不安好心。
放心不下,花楚干脆坐在府门前的石阶上,眼巴巴的等爹爹回来。
果然,爹爹回来时,她远远看到,那脸色阴沉得似是能滴下水来。
花楚忙起身迎上去,亲昵的唤道:“爹爹,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好久呢。”
尹重看见她,下马将缰绳交于随从,随她一起往府中走。见她脸上的伤口虽然痊愈,红痘痘也已消下去,但还是微带病色。天气转凉,应是在外面吹了冷风。
于是心疼道:“丫头这刚好没几天,还是要多加注意才行,别又染了病。”
“知道了,”花楚乖乖应声,见爹爹始终皱着眉头,便好奇道,“皇上他召爹爹入宫所为何事?”
“商议剿匪的事情罢了。”
“剿匪?”
“便是处在与齐国交界处的南峰寨,是个存在多年的土匪窝了,所处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不听从朝堂,难免成为朝廷的心头刺。”
怎么又是南峰寨?花楚疑惑道:“年初的时候,南峰寨挑事,爹爹不是镇压下去了吗?”
“当初不过是抢了些山下人的货物,便消了声迹,所以并没有与之大动干戈。如今皇上是备足了兵力,想要将它一举拿下。”
南峰寨能安生的存在这么多年,不用想就知道定不好拿下,且它地处南方,莫非那个老奸巨猾的皇上想借爹爹的手来剿匪,然后趁机再削弱尹家的兵力?
想到这里,花楚不由很是担心。十年来,越国已经愈发强盛,难道是终于按捺不住,要对她尹家出手了?
难道在幕哥哥登基之前,原燕国与越国之间紧绷的那根弦要提前断开?
见她挎着小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尹重反倒笑了,安慰她道:“丫头莫担心,这次太子殿下会带兵与我一同前往岭南,借着练兵的机会,仔细考察过后才出手,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幕哥哥也去?”
“嗯,”尹重点头道,“并且后天就出发。”
“后天?!”
花楚刚刚稍微放下的心又噗通一声沉了底儿。埋怨道:“爹爹不会后天一走,就又是三四个月不回来罢?”
“看情况罢,应该不会太早回来。”
“哦。”
花楚闷闷不乐的应声。每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候,爹爹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今年还又提前了半个月左右。不管是因为什么,都足够她郁闷了。
次日,尹重在吩咐人打点行礼,见花楚贼头贼脑的一个劲儿的朝里头张望,无奈道:“进来。”
闻言,花楚笑嘻嘻的进去,东摸摸,西碰碰,漫不经心的帮着收拾,道:“听说岭南那边的冬天要比凤安暖和很多?”
尹重斜她一眼,道:“暖和是暖和,但军中条件差,万比不得府上。”
“只要有爹爹在,管它条件如何,都会很开心的。”
“说什么傻话?”见她这样,尹重也不再与她打哑语,直截了当道,“都是大姑娘了,去军中多有不便,所以还是安生待在府上罢。”
“爹爹就让我跟去嘛。”花楚拉着尹重的手不停的晃悠,撒娇道。
“不行。”
“爹爹,你就让我去嘛。”
花楚跟在尹重身后,一会儿帮他捏捏肩,一会儿给他捶捶背,神神叨叨的撒娇献殷勤。
尹重被缠得没办法,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这次非缠着要去,是因为殿下?”
“啊?”花楚被噎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爹爹怕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我……”
“好了,好了,丫头这脸都红了,爹爹虽是不太懂你们女儿家的这些小心思,但多少能看出来点。”
“……”
能看出什么?花楚无语翻个白眼,忽然想起当初娘亲老喜欢点着爹爹额头笑他“憨瓜”,估摸着就是因为这罢。
但似乎也怪不得爹爹,她始终不肯说实话,凭着爹爹的心思,若能看出她与边流溪的“□□”,怕是不仅需要天时地利,还要完美的契机外加高人点化。
这边花楚一肚子的小心思转个不停,那边尹重却是以为他猜中了,语重心长道:“此去岭南不同以往,有很多事情要做,丫头莫去添乱。”
“……”
她还有解释的余地吗?虽说她真的只是想陪爹爹,但如今话到了这份上,怕是越说越乱。只好乖乖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