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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离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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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成绩张榜,我和乔宇桐顺利得到了保送名额。青寻落榜了。

A城距北京很远,要先坐火车去省城,再从省城的机场乘飞机。临离开的前一晚,我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姑姑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一件件叠好,一边嘱咐我到大学要照顾好自己,到家让爸爸给她回个电话。

爸妈这几年在上海打拼的还算顺利,店里的生意日益红火,贷款的房子也交了首付,按月算下来在我大学毕业之前就能还清。

“毕业了就来上海,房子留给你当嫁妆。”爸爸总是在电话里这样说。

我将身份证户口本和录取通知书收好,姑姑把叠好的衣服铺平在行李箱里,袜子团成一团塞进边角,又往里放了几袋菊花茶和晒干的莲藕。“这个就不用拿了吧。”我看着被她装的满满当当的皮箱,有点头疼的说。

“这可是咱们这的特产,多拿点到时候分给同学吃。”姑姑摸摸我的头,“到了北京可不比家里,别任性,跟同学处好关系。”

我点头答应着,合上了皮箱,抬手试着拎了一下,好沉。

-

那晚我失眠了。

房间没有拉窗帘,透过不大的窗子可以看到弄堂里支出来的晾衣杆,天空露出一个狭小的边角,几点星光格外明亮。

我起身下床,来到了走廊,趴在冰凉的栏杆上,望向对面那扇印着青花的纸窗。印象里每一次望过去都是一片漆黑,像是被光忽略的一角,是投不出影子的地方。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青寻的样子,她跟在乔宇桐的身后在楼下仰头望着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上嘴唇微微凸起,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浮出两个梨涡来,刘海下的眸子清澈,安静似西湖的水。

-

我和乔宇桐6点多的火车。从家出发时,天才刚刚亮。

我拖着行李在楼梯口看着王凤霞反反复复的叮嘱,一边将一袋红糖水塞进他鼓的不能再鼓的书包。

“路上小心。到北京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乔宇桐朝她挥挥手。

我们拖着行李并肩朝巷子口走去,箱子轱辘压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去告别吗?”我问。

乔宇桐停下了脚步,神色认真的看着我,“池栀,我不敢。”

我知道他说的不敢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她不会怪你。”我说,“她从来没有怪过你。”

乔宇桐转过身,怔怔的望着那扇窗子很久,没有说话。

-

忽然下起了雨,雨水打在天棚上,顺着屋檐滴下来,掉落在站台下面的轨道上,黑色石子路被雨水打出一个个的小水坑,斑斑驳驳,像是吹落的蒲公英。

月台上零星几个背着书包拖着箱子的人,想必都是即将离开的学生。我和乔宇桐坐在长长的木椅,脚边立着行李,远远眺望着铁轨那头。

高中时期,我们曾很多次结伴跑到这里来,并排坐在月台边缘,眺望着远方。铁轨的那一头连接着我们年少时期最遥不可及的梦想,我们想象着自己乘上它离开A城的那一天,像骑上了七彩祥云,奔赴未知的,更大的地方去。

我经常梦见自己拖着行李坐上火车,挥手和过去的一切告别,总是激动的不能自已。如今却再感觉不到当初盼望一切的兴奋。

最好的总是在来的路上。

我盯着屋檐下滴落的雨水,缓慢的,像是生命的流逝。

乔宇桐忽然起身走到月台边缘,仰头让整个天空都映在自己的瞳孔里,像是望尽了整个世界。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被细小的虫子一点点啃食,微微发痒。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

火车鸣笛进站,碾压在铁轨上,轰隆声由远及近。我们拖起行李排起队,默契的站在了队伍末端。

到车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远处山峦起伏,勾勒出淡灰色的线条,青石砖房顶上烟雨蒙蒙,江南小镇弥漫着湿润清淡的味道。所有人都上了车。月台上空无一人。没有熟悉的影子。

“快点。”列车员催促道。我收回视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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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乔宇桐的座位正对着,右侧靠窗,他将我们的箱子搬到了高高的行李架上,然后坐下来戴上了耳机,心不在焉的打量窗外,忽然瞳孔紧的一缩。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淡青色的烟雨中,红色长裙朦胧看不真切,我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玻璃,认出了那道身影。蓝伞遮住了半张脸,那条裙子却和记忆中一样明晰。

青寻。

车门哗的关上,火车缓缓驶动,雨水斜斜的打在窗户上,最后横成一条直线。月台上那抹红色越来越远,我将手附在车窗上,感到手心一片湿冷。

“再见。”

我听到乔宇桐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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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离开小巷前,乔宇桐折回去把那袋温热的红糖水放到那扇窗户前的石台上,下面压了一张便签。

“你写了什么?”我问他。

他不曾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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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某个暑假,我捧着一袋爆米花窝在家里看《秒速五厘米》,日本漫画特有的细腻文艺的笔触下,二次元与三次元分辨不清,落英缤纷的平行道上,黄色禁止杆缓缓落下,两人擦肩而过,少年插着口袋忽然一愣,再次转头,却只看到疾驰的列车。

车影无踪,再没了刚刚那人的身影。

当时正处于少女情怀泛滥的时候,扯着纸巾为男女主角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哭的稀里哗啦。

大学时期某节无聊的选修课上,我摆弄着手机打发时间,重温了这部动漫,才注意到故事角落里那个小麦肤色的女孩——澄田花苗。

这个总是笑着的短发姑娘在将要离别的那个夏天憋着心里话和眼泪跟在男生后面走了一路,直到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前面的人才仿佛施舍般的转身。然而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

“为何会认为原野君与其别人不同的理由,感到略微的清楚,与此同时,原野君基本不把我放在心上这件事,也被我清晰的意识到。所以我什么都没对原野君说。”

那天晚上,女孩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了很久,然后睡着了。窗外星光闪烁。

看的时候相当不理解这姑娘的矜持,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把被子掀起来朝她大吼,“矫情个屁啊,你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话吧!坦率点告个白会死吗?这种话有机会就一定要说出来啊,带进棺材里连陪葬都不算。”

可后来才明白,有时候前面的人跑的太快,你用尽力气也追不上,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距离被越拉越长,最后失去奔跑的勇气,倒不如一屁股坐在原地,抠抠手指伸伸懒腰,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很拽很拉风,又很遥远的背影。

每个人都有失去希望的时候,没谁是不可替代的,这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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