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游历中的四人（1 / 1）
妖族。
魅姬离开紫先生的洞府后，并没有直接去找妖王，而是回了一趟家——
之前她跟紫先生说回家的借口，其实也不完全是借口。紫先生的能力很强，势力似乎也不弱，所以魅姬也没敢完全的欺骗他，回家一趟也是必要的。
“哟，这不是小姬吗？终于知道回家了？”
魅姬才回到家门口，就听到了一个跟她有几分相似的青年站在大门边上看着自己，并且嘲笑的对她说道，“怎么了？臭着一张脸，莫不是被王赶回来了吧？我就说嘛！就凭你这样，王要看得上才怪啊！果然，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啊！”
“你——”
听到青年的嘲讽，魅姬气得脸色发红，“我的事，不要你管！”
“唉？”音调上扬了两个分贝，青年也不爽的继续道，“我怎么能不管你呢！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好妹妹不是吗？不过小姬啊，你要记住了，不管你做什么，可千万别丢了我们魅狐一族的脸！还有，也不要整天追在王身后，赶着说什么给人生孩子了的话了，主动凑上去的，是男人都不会要的！你的，明白？”
说完后，青年很是鄙视的看着魅姬，上下打量一番后，不确定的又添加了一句，“小姬，就你这智商，我真的有点怀疑，你真是我们魅狐一族的吗？那也太低了吧！啧啧！”
话说到这份上，魅姬气红的脸色这次变绿了。
“魅辰！”
气恼着叫着对方的名字，魅姬恨不得直接杀了对方，可惜的是她还得忍着，一来她打不过对方，二来，这是家里，要真再这里动手，她没法向自己的爷爷交代。
何况——
她的爷爷，妖族的三长老大人已经得到消息过来了。“小姬，你既然回来了，就跟爷爷来一趟书房吧！”
“好的，爷爷！”
魅姬狠狠的瞪了一眼魅辰，跟在了三长老的身后，后者却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魅辰道，“小辰，你刚才的话太过分了，爷爷多听到了！你以后说话不要那么直，小姬怎么说也是你妹妹！她丢脸了，你能好过？”
说完，三长老回过头继续走了。
本来因为三长老开头的话，魅姬是很高兴的，可是后面那句“说话不要那么直”，岂不是说爷爷是赞成魅辰的话，觉得自己很蠢吗？
理解了话中的意思后，魅姬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好的爷爷，我知道了。”魅辰朝魅姬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邀功着说道，“大不了，我下次会婉转一点的，爷爷你就放心吧！”
“嗯！”三长老点头。
大孙子听话，他还是很高兴的。
至于大孙女？唉！气质性子都得了他魅狐一族的真传，该骄横的时候骄横，该嚣张的时候就嚣张，他们活得就应该如此肆无忌惮才是。
可就是这脑子——
她难道听不出她哥哥话中的劝诫吗？
主动凑上去的女人，是男人都不会珍惜的。
“……”
作为男人，三长老自然知道这一点。
不过他之所以还没有动作，则是因为看出了魅姬并非真的喜爱着妖王，她只是遵循了一个很单纯的目的，就是诞下拥有天赋的后代，继而成就从魅狐到天狐的飞跃。
而妖王，是目前为止能够见到的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比较相称的对象，所以三长老也不反对她的行动。
关于魅姬的真实目的，其实魅辰也没看出来，所以每次都恨铁不成钢的嘲讽对方，取笑对方，恨不得把对方的脑袋扒开看看里面究竟塞了什么，因此，这对兄妹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
本来三长老也是可以出面对二人说清楚的，让兄妹两冰释前嫌。可惜看着这样斗气的兄妹，三长老觉得蛮有意思的，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反正妖的生命很长，要是两人从此以后变得和和睦睦了，那他还有什么看头不是？不得不说，这也是属于三长老的恶趣味了。
……
不过，虽然三长老不打算解开兄妹两的心结，不过有些事则是必须要交代魅姬的了，起码有些经验还是需要传授的，实在是他孙女的某些行为和想法，实在是——
太蠢了！
他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小姬，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王了？”三长老绝口不提这段时间魅姬身在何处，不过从话中的意思便知道，他知道她之前不在王的身边。
当然，魅姬没听出来这话的含义，她还暗暗松了口气，幸好爷爷没问她最近都去哪里了。
“嗯，是的！我是准备去找王了！”魅姬点头。
“那如果找到了王，你打算怎么办？”三长老继续问道。
“自然是让他同意跟我生孩子啦！”魅姬理所当然的道。“那要是王继续不同意呢？”
“那我就杀了妖后，看他干不干！”魅姬握拳，说得理直气壮。
“……”
三长老想扑街，她的智商，果然不能想象啊！她不知道男人是逼不得的吗？！
“小姬，你要真这么干，王会杀了你的！”三长老耷拉着眼睛，觉得教育孙女真是件苦差事。
“他敢？！”
魅姬气恼的冷哼。
“他为什么不敢？小姬，妖后一定确定了身份，在妖界可是拥有跟王一样的地位和权利的，到时候你相当于杀了一个‘王’，你觉得王会允许吗？”
三长老的话像一盆冷水一样浇了下去，瞬间让魅姬高涨的怒火歇菜了。
“小姬啊，你换个策略吧！不要那么直接了！要真想王跟你生孩子，你就改变方法，让他看到你的美好，自然也就会同意你的提议了！当然，你可以不遗余力的让妖后跟王起嫌隙，要是让那二人反目成仇那就再好不过了，最好让他们产生不能挽回的错误，那样的话，你成功的几率就会很高了。另外——”
三长老继续传授经验，可是魅姬却不同意他这个方法，她直接摇头道，“爷爷，你说得不对。”
“怎么不对了？”
自己的话被推翻，三长老不悦的瞪眼。
“……我在人间的时候，有看到相似的例子！有一个跟我处于相同情况的女人，她看中的男人要跟另外一个女人成亲了！她为了得到那个男人，直接把男人的未婚妻给宰了，还嫁祸给了男人，男人被未婚妻的家人差点整死，还是女人不惜代价救了他，为他洗脱冤情，最后男人娶了那个女人！你看，女人的手段很好吧！有我们妖的心狠手辣，而且智商很高，看到后来男人对着女人千依百顺，我都觉得佩服了！她真的是很厉害啊！虽然后来，那个女人难产死了。唉，好可惜，这么聪明的女人！”
说完，魅姬脸上还露出羡慕的神情来。她怎么就没那么好运呢？派了那么多人下手，可每一次成功的，最后她亲自出马了又被王给吓回去了。
该死！
果然人类会教坏我的孙女哟！
“……”
这一刻，三长老尝到了胃疼的感觉。他从前就不该心软的让孙女这么早离开妖族去人界历练，结果看看，都跟人类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所以爷爷，你不用再教我什么的，我知道该怎么办！”说完，魅姬使劲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一切她都知道了，“对了爷爷，我先下去准备了！”
说完，魅姬直接开溜了，甚至没让三长老来得急挽留。
“唉唉，小姬！等一下，爷爷还没说完呢！”
三长老气急败坏的喊道，可惜孙女不停她的，早跑得没了影，倒是孙子听到声音跑了进来。
“咦，爷爷！你不是跟小姬在说话吗？咱们她人呢？”四周扫射了一眼，没看到熟悉的人，魅辰很是好奇。
“走了！”无奈的摆摆手，三长老把手背到身后，看着长身玉立的孙子，思索了一下，突然道，“小辰，你也该是时候去历练了吧？”
“呃？是的。”魅辰点头。
因为他是魅狐一族的少主，自来就被当成家族培养，事情自然是很多的，所以历练的时间一直往后推，倒是比魅姬晚了不少年。
“那这次你就跟着魅姬一起去人界吧！顺便帮爷爷看着她一点，别让她热太大的麻烦！”至于小麻烦，他这个家长还是能够厚得住的。
“咦？”
惊讶和惊喜闪进了魅辰的眼中。
“怎么，你不想去？”三长老挑眉。
“不是！我想去！”魅辰猛点头，这一刻，他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哪里还有一点少主该有的成熟稳重。“那么爷爷，我也下去准备了！”
说完后，魅辰也跑了。看着风风火火的孙子，三长老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找老友喝酒去了。
唉！
年轻人的事，他这把老骨头就不掺和这么多了。
——我是分界线——
古宁县。
李记客栈二楼临窗的餐桌前，看着淡定吃饭的圆舞，燕回踟蹰良久，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为什么不救她？”
因为两人目前尚且出于“敌对”的不友好关系，加上又在圆舞跟祭面前大哭了一场，所以之后燕回一直觉得很是别扭，人也挺纠结，每次都想避开两人，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这次能主动张口问话，他心中想小人可是在心里打了一场架的。
不过才问完他就后悔了，于是很是懊恼的把脸瞥向了窗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救谁？”圆舞眼中闪过疑惑，毕竟没头没脑的。然后她看向一旁的祭，期待他能给个提示，不过显然后者也没注意到，于是耸了耸肩，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动作。
“我……我知道！我知道！”燕火突然可爱的举起小手，笑眯眯的说道，“就是那个穿……穿白衣服的漂亮姐姐，哭……哭得很厉害的那个！对吧，哥哥？”
最后两个字，他是对着燕回说的。就他他外貌来说，还真就是燕回的弟弟，而且他的智商也不高，就几岁而已，叫燕回哥哥也正常。
对了，他还叫圆舞“姐姐”，叫祭“恩人”，亲疏远近可是分得很清楚啊！为此，祭还无端发了一通火，只因为燕火口中的称呼似乎把圆舞和燕回算成一伙的了，就自己排除在外。
不过，他的火气却让其他三个人都莫名其妙，然后没多理会就是了。
……
说完后，燕火期待得到赞扬的眼神看向燕回，后者假装咳嗽了一声，对他点了点头，后者得到赞扬后，双眼立马完成了月牙。
“哦！”被这么一提醒，祭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差点撞到我怀里的女人吧？”
燕回点头。
实际上，祭后来一躲，那女人就直接摔倒了地上，本来想爬过来抱大腿的，不过却被躲瘟疫一般给踹飞了，后来趴在地上好久都起不来。
“……就是那个卖身葬父的女人？不过要葬父她难道不会自己挖坑吗？还是他懒得自己动手，所以不得不卖了自己让别人动手？可是，她难道没亲戚帮一下忙吗？就算没亲戚，邻居难道也没有？人类不是说‘远亲不如近邻’吗？让邻居帮一下应该不会很困难吧？还是她人缘差到没人帮忙？”
不得不说，这么一讲，祭都觉得疑惑，并且越发觉得自己之前踹飞人家的行为很有先见之明。
有时候人类的事就是麻烦，有事没事就爱瞎折腾，祭的说法同时得到了燕火的赞同，小家伙嗯嗯的一直点头，表示百分百的支持祭的说法啊！
“……”
因为他的那些妖怪的朋友，要是死了的话，死在那就待那了，就没有说挖个洞钻进去，不过大概人类不一样的吧？关于这点，燕火聪明的没有说出来，因为要是反驳恩人的话，恐怕最后倒霉的是自己，所以他仅仅是不住的点头。
燕回，“……”
听到这两妖的对话，加上对方的对话，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像自己的同情心就是没必要的，多余的一样。
所以说，他刚才的问话对象是圆舞，这两家伙凭什么乱回答呀？！他那颗怜悯弱小的心都被打击到了，人看起来也飘飘遇倒。
“……不过你为什么问圆舞不救她？不想救就不救了，这不是很简单吗？”祭又来了一句，同时看向圆舞道，“你说对吧，小圆圆？”
“……”
圆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燕回一眼，后者澄澈的眸光中似乎闪烁着一丝期待亦的光芒……期待？难道是——
心底转过了数个念头，圆舞决定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她决定告诉他实话，“不是不想救，是不敢救。”
“不敢？”
“为什么？”
“怎么会？”
对于圆舞的回答，三个人做出了三个回答，但是统一的却是三人脸上的疑惑。
“是的。”圆舞点头，说出理由，“不敢。因为救了她，我们会被无限的麻烦下去，除非有谁能够为那个女子的一生负责。”
“为什么？”
燕回疑惑了，实际上却是他还没有完全听懂。燕火也一样，不过他不太在意这个问题，所以好奇心不重。但是，祭仿佛听懂了，于是安静的闭嘴了，还和看不起的鄙视了燕回一番，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连这也不懂！
显然祭也忘了，相对他的年龄来说，燕回的年龄脸小婴儿都算不上，不懂那也是正常的。
好在，圆舞还是能体谅他的疑惑的，更加详细的解释来了。
“……那个女子，也许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她的手指纤长，且白皙细嫩，一看就不是干重活的，可是地上死去的老人却是手脚粗壮，全身黝黑，对于农家人来说，既是再疼爱女儿，也不可能疼到当大小姐养的地步，因为他们没那个实力；要么老人的尸体是买来的，要么就是老人过世那女子还要精心打扮，这份心思……”说到这，圆舞的语音诡异的转了一下，继续道，“而且，那女人衣着整洁干净，身上还隐隐透出一股香气来，试想，在父亲过世的时候还不忘涂脂抹粉的人，我敢‘救’吗？她也许只是以此为手段博取同情，然后找到一个顺眼的金主托付下半生而已！你们没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吗？人家可是在那跪了几天了，不可能一个想买走的人都没有吧？那就说明，那些人，她都看不上。至于我们——”
圆舞的眼光在祭、燕回和燕火身上绕了一圈，道，“唯一让她看上的，恐怕就是身为‘大人’的祭了，所以才有那巧合的一撞！毕竟，英雄救美什么的，戏文上都这么演了。”
“……”
“……”
两双崇拜的眼神飘过去，圆舞正感觉有点飘飘然的时候，燕火来了一句，“人类果然好聪明啊！”那眼神，看起来好像不是崇拜圆舞，反而是刚才话中的那个女人哩！
看祭的神色，似乎也有这个意思。
作为正常人的圆舞和燕回，囧了。
果然——
人类有时候就是理解不了妖怪的思维啊！两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移开了视线。
咳咳！
圆舞假装咳嗽了一声，继续道，“燕回，你要记住——有些女人，不能救。因为那将是你麻烦生活的开始！”
燕回敷衍的点了点头，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等很久之后他偶然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却早已麻烦缠身，想摆脱也摆脱不了了。
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四人坐下开始和谐的用餐。
——我是分界线——
妖族。
这边，魅姬跟魅辰正在着手准备出行的物事；那边，三长老在离开家后，就直接去找自己的老友龟九喝酒去了。
龟九是妖族众所周知的酿酒师，他酿制的美酒千金难求，普通人要想喝上他的酒，必须要让他看得上才行全凭心意，要是他跟你投缘了，你是乞丐他都不在乎；要是不投缘，即便是王族，也休想喝上他酿的酒。
龟九就是这么任性。
龟九除了是酿酒师外，还是远近闻名的酒鬼，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唯有酒不能缺少，而且喝了酒之后就会发酒疯，一发酒疯就会到处搞破坏，且发疯之后实力飙涨，普通人还奈何不了他。
据说，很多年前有一次龟九发酒疯的时候，把实力远超他的妖族大长老给打伤了，从此以后，骚扰他的各路牛鬼蛇神可是少了大半，让他清净了不少。
不过，龟九跟魅鬼（三长老）是一对有名的酒友，也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三长老去找龟九喝酒，也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因为龟九住的地方比较偏远——毕竟经常发酒疯的家伙，住妖群中间不是威胁人家生命安全吗？
所以，龟九自觉住得远远的，加上三长老也不急着赶路，就这么晃悠着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好在，来得再晚，酒总是少不了。
这不，他刚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龟九正在查看酒罐的情形，想来不久之后又一批新酒可以酿制成功了。
思及此，三长老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舌头，看向那些酒罐的时候，眼中闪过火热之色。
“喂，老鬼！你怎么又来了？”看到三长老，龟九不悦的打招呼道。毕竟就是这家伙上次搬空了自己半个月的存货，他能高兴才怪。
“当然是过来陪阿九你喝一杯了！”三长老也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自顾自的在石桌旁坐了下来，那模样自在极了，一点都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
“哼！”
龟九冷哼一声，倒是没把人赶走。
因为他正巧也想找人喝酒了，虽然这家伙讨厌了一点，贪心了点，但是作为酒友，还是很合格的。
在忙完了手中的活计之后，龟九拍拍手进了自己栖息的山洞，从里面抱出一个小酒罐出来，也就两个巴掌大小，并把它轻轻地放到了三长老的面前，邀功似的对他介绍到，“这是我最近新酿制好的，你尝尝看！看够不够味！”
三长老似不在意的拿起酒罐，龟九立刻来了一声警告，“喂老鬼！你给我小心点！别毛手毛脚的，要摔了就没了！”
“……”
为了美酒，三长老妥协了，果然动作小心了不少。一把拔开酒罐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酒香中甚至还保留了花朵的清香，光是闻着，就让人陶醉起来了，三长老愉悦的嗅着那股味道，脸上露出了微笑，同时朝龟九竖起了大拇指，无声的夸了对方一番。
“好香！”
他道，同时迫不及待的对龟九吩咐道，“你赶紧去拿两个杯子来！我快等不及了！”
“好咧！你等等啊！”
龟九快速的拿来了两个酒杯，小心的开始斟酒，金黄色的透明液体逐渐满杯后，两人同时拿起杯子，动作一致的凑过去闻了一番后，轻巧的送入口中，液体滑入口中，入齿留香，余味无穷啊！
“好酒啊！”
“好喝！”
两老友同时发出惊叹声。“这酒色泽金黄，气香味醇，你取名字了没有？”三长老问道。
“当然取了！”龟九笑着回答道，“此酒名为‘万金酒’，意为万金难买之意。”
三长老点头，又陆陆续续把酒杯中的酒喝尽，方向开口的时候却觉得身体的力量发生了改变，眼中闪过惊奇之色，待那股波动全部停止之后，他才瞪大眼睛看向龟九道，“这酒竟是能增加力量吗？你究竟在里面放了什么？！”
能增加力量的酒？
别说万金难求，就是万万金也不一定能求到吧？
这一刻，三长老觉得自己交了这个朋友，真是好极了！忍不住喜极而泣起来。
“阿九，你真是厉害！告诉我吧，你究竟是用什么东西酿制的，说吧！”
酒太好喝，三长老几乎都热泪盈眶了。
“哼！我当然厉害了！”龟九傲娇的哼了一声，看着老友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脸上闪过自得骄傲之色，似不在意又似炫耀的说道，“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这可是我的秘密！你有的喝就不错了！其他就别想了！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万金酒也就你喝上了而已！你该知足了！”
“哦哦哦！”
三长老夸张的不住点头，表示很完全赞同对方的说法，其实他也不一定要知道材料，因为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弄，更何况，如果知道了往后阿九都让他去找材料了，那岂不是更加麻烦——这就是三长老的小私心了，这家伙喜欢喝现成的。
不过因为太好喝了，所以在龟九兀自炫耀的时候，他一口喝尽杯中的液体，动手再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又一杯，眼看着好酒即将告罄，龟九终于不自卖自夸了，赶紧进入了抢酒的行列。
“老鬼，你别喝这么快啊！给我留点！”
“阿九！给我再喝点吧！”
“放手，你个死鬼！我都没喝多少呢！”
“啊！阿九，放手放手，要洒了要洒了！小心啊！”
“……”
在两个老头子你争我夺的过程中，万金酒快速的进了两人的肚子，酒罐里一滴不剩了。
“呜！”
“……”
两人同时满足的抹了抹嘴，然后又摸了摸肚子，待看到对方跟自己相似的动作，二人不觉相视一笑；只是笑着笑着，龟九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脸色倏地就变了，先是变白，然后变红，最后变青了！
“怎么了？”
看到好友脸色来回变换，三长老不解的问道。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啥事？”
“这酒不能多喝，一次最多一杯！要是喝多了——”
“喝多了怎样？”
“咱两就等着力量暴走吧！”龟九哭丧着一张脸，他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这窝恐怕又得毁了。
呜呜！他好像哭哦！
“……”
三长老沉默着看着老友垂头丧气的老脸，想到从来都是看到老友暴走，难道这次自己也有幸暴走一次了？感觉身体中的妖力逐渐暴动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冲破枷锁破坏一切似得，三长老急得又快哭了，这次是被好友蠢哭的！
“死九，你怎么不早说？！”
“……呃，我忘了。”
“……”
于是这一日，三长老跟龟九同时发起了酒疯。龟九栖息的山洞被炸平了，储存在洞内的所有酒罐全被砸烂了，酒水洒了一地，连山洞周围的地面都被炸掉了一层皮。
甚至于，这两个老家伙还随手把能量球四面八方的到处乱扔，把方圆十几里的地面砸成了坑坑洼洼，想来形成的大坑在未来几十年当蓄水池用是不成问题了。
砰砰砰！
啪啪！
爆炸声不绝耳语，有些地方的地面甚至被妖力碾成了粉末，可见攻击力之强。
好在，在没有造成更严重的损失之前，三长老终于恢复了神智，他满头冷汗的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容不得他忏悔什么，一旁还有一个疯子正在攻击路面。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变成了本体，一只硕大无比的金毛狐狸，并且大狐狸猛地朝龟九低吼了一声之后，那原本暴躁不堪的龟九就立马安静了，迷茫的眼睛开始闪烁着星星看向三长老……呃？应该是看向大狐狸才是。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
龟九是个毛球控，尤其是空狐狸，不管是白狐狸还是黑狐狸、金色的狐狸，只要是狐类的品种，他都喜欢，甚至于越是可爱的他越喜欢，这种喜爱超过了一切，甚至压下了他对酒的痴爱。
当然，这是秘密。
所以，看到大狐狸之后，龟九不发酒疯了，反而快速的朝它跑了过去，边跑还边张大了胳膊做拥抱状，那形同疯魔的眼神，让大狐狸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即便心中恶寒，三长老也没法，因为他不想跟发疯的龟九打架，所以他很配合的逐渐缩小了自己的体型，直至变成了一个可以抱入怀中的存在。
“好可爱！好可爱！”
闪烁着星星眼，龟九眼中除了手中的小狐狸外，不存在其他了，满心满眼都是对方身上的毛毛，同时还不客气的用脸颊去蹭对方的皮毛。
三长老则满头黑线的任由对方抱着蹭着，看着老友这副怀春少女的蠢样，他都想一爪子挠上去，并且心中总是都忍不住感叹，果然是——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这么一个糟老头子，竟然有这么诡异的爱好！实在是——让他无语了。
这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其他的朋友每次询问他：究竟是为何跟龟九成为朋友的？
他都无言以对。
……
摸了半个时辰的狐狸毛，龟九终于安静了，甚至于直接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三长老叹了口气，从他怀里跳了出来，然后化作人形，再次唉声叹气了一会，无奈的抱起了眼前睡得安稳的家伙，离开了这块颇受摧残的土地。
龟九的家又毁了，看来也只能把人往家里带了。
三长老无奈的叹了口气。
……
而在三长老和龟九离开后，黑化的青青出现了，她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后，果断的朝某个方向凝聚出了两个超大能量的球体，然后直接砸向了某个方向，而那目标所在的位置——
是上代妖王希的安息之地。
干完这一切之后，青青迅速的离开了现场。
……
在上代妖王的安息之地被一炮轰掉之后，原本在禁地内修炼的大长老倏地张开了双眼，心中闪过一抹不安之色，随即伸出十指掐指一算，一股戾气闪过眼眸，只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半个时辰后。
大长老来到事故发生之地，看着满地的狼藉，被炸烂的洞穴墙壁，甚至连上代妖王的骸骨都被破坏了，现在只有一个硕大的头骨还存在的，其他部分都被炸成了碎片，他周身愤怒的火焰几乎都实质化了。
而他之所以如此愤怒，不仅仅是上代妖王的墓穴被破坏这么简单，还有则是因为这里也是他唯一的女儿——上代妖后仙儿的安息之所。
毁了女婿的墓，他还能忍受，毕竟女婿算半个外人；可是连女儿的墓穴也一并毁了，就不是他能忍受的了。可是即便如此愤怒，他也不能在这里发火，因为这里已经被毁坏得够严重了，要是他再在这里发火，恐怕连这点废墟都不会存在了。
可是——
不能忍他也还得忍！
大长老快速的返回了宫殿，召集手下一边去查找凶手，一边派人去人族通知祭这个消息，作为妖族的现任妖王，有些事还是需要知会他一声的，尤其是这件事事关他的父亲，那就更有告知对方的必要。
如果在人类社会，通俗的说法是：“有人刨了你家祖坟”，这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件了，都可以上升到诉诸法律的程度了！当然，妖族没什么律法，可这已经是一件挑衅事件了，要是不把真相捉拿归案，身为妖王的威信将大受打击。
所以，派人去人族刻不容缓。
……
与此同时，回到洞穴的青青被紫先生一巴掌扇到了的石壁上，并在石壁上上留下了一个深坑，碎掉的石头漱漱往下掉，青青也在呕出一口血之后掉到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什么大事，除了精神上仿若万蚁噬咬一般外，那一掌造成的伤害在瞬间就恢复如初了。
“……”
对于莫名其妙的被打一掌，青青觉得摸不着头脑。“蠢货！别做多余的事！”紫先生打完之后冷冷的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转身过走入了黑暗之中。
他没说的是——
希那家伙就算死了，安息之地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破坏的，青青的行为一定程度上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看来，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偶，果然有点不合心意呢！
“……”
所以说，青青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属于紫先生的真实，可惜她现在不知道。——我是分界线——
古宁县。
据古宁县志记载：“古宁往东三百里，舟山山脚下，有一石洞，洞内有一泉眼，泉水终年不枯，且水质清澈，泉眼涌现之水形成溪流，流经古宁，往西汇入大海。此泉又名哑泉，不可为人类或牲畜饮用。”
关于哑泉，只有生活在古宁的当地人才知道，其他外乡人自然不清楚，除非他们特地去查看资料。
所以，圆舞一行人自然也不清楚，只不过他们凑巧经过了哑泉流经的森林而已。
另外，他们一行四人之所以在野外，实际上是为了燕火。
上次就说过——
燕火的本体是火焰树，既然是树木，森林就是他的家，亲近自然是必须的，何况因为祭给的云灵珠，他的外在修为是上升了一大截，不过内在的境界却跟不上，为了让他消化掉那股力量，经常在山林之中活动，对他有莫大的好处。
所以，他们在这了。
而且从离开京城之后，他们也一直这么干。
到达古宁之后，就这片林子的气息燕火最喜欢，所以来这里就成了首选，本来就为了外出游玩的几人，自然也不排斥到这儿来，等到达目的地之后，燕火更是直接化作原型去找森林中的小伙伴们玩儿去了。
余下三人大眼对小眼——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圆舞跟祭，走在陌生的森林里，那是闲庭若步，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闲适自在；可燕回就不同了，这里杂草太多挡住了视线，那里树枝横斜拐到了脚，反正他看哪都觉得不舒服，一点闲适的心情都没有，何况没有了作为润滑剂存在的燕火，他跟他们简直无话可说。
所以，他就只能一脸沉闷的跟在那两人的身后，间或抬起看向前方的两个背影，眸色复杂。
“……”
他们根本不必理会自己的不是吗？
就算不杀他，也可以赶他走，然后让他自生自灭的。
可是，她让他跟着，还允许他随时找她“切磋”，或者说，是报仇。
……
报仇？请便！
脑海中倏地想到了那日她的回答。
原来，她还真不是在说笑。
……
即便后来从祭口中，得知了锦玉表姐跟圆舞的真实关系，也知道她曾经为表姐做过什么……但是燕回还是不敢相信，虽然他后来也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对方对自己的恶意。
甚至于那个蛇妖祭——
他也没从对方身上感受过恶意，除了自己找他“切磋”的时候，他会完全释放他的杀意，下手的时候却也挺有分寸，然后看他吓得跪在地上之后，祭就会高兴得哈哈大笑，然后尽情的嘲讽他、数落他，从头到脚都不放过。
燕回本来对祭还挺畏惧的，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且见识过对方在圆舞面前“百般讨好”的蠢样后，对方在自己心中那属于大妖怪该有的凶神恶煞的形象全都轰然倒塌了。
自己对于妖怪的认知，果然还是太少了！
……
但却不可否认，跟着他们的这一段时间以来，虽然经常挨揍，但是他的实力也在快速的增长着，甚至都超过了当年师兄这个年纪时候的能力。
每每思及此，燕回心中就充满了纠结。
他们是仇人——
可是现在，他们却养着他、训练他，顺带还帮着养小孩一样的养着属于他的小跟班燕火……难道，他们真不怕自己有一日能力够了除掉他们吗？
……
他曾经问过圆舞，为何对锦玉表姐那么好？
有人欺负她了，她就欺负回去，即便那人是皇室之人，即便欺负回去的后果她无法承受；她派人保护她，给她准备嫁妆，看她嫁人，嫁完人后幸福了就主动撤出……这已经类似于一个母亲对孩子那无私的爱了吧？
他就没见过哪个人能够为另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即便那人救了她的命。
“值得。”
圆舞给出的答案只有两个字。
因为——
值得。
锦玉值得她全心的付出。
她从未让圆舞失望过，不管何时何地；因为她首先释放了足够多的善意，所以她回报了回去。
说到底，她其实也没多善良；要是当初锦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报完对方的恩情之后，她也不会过多的管对方，更不会为她考虑，反而会马上抽身离去。
如此而已。
至于燕回又问：为何留他下来？
当时圆舞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眼神飘忽了一下。倒是一旁听到这个问题的祭给出了一个答案，他说，“自然想留就留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是啊！
对于妖怪来说，肆意的生活才是正理，他们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自然也不会如人类一般考虑这考虑那，即便是仇人，他想要留下来就留了。
只要想，就可以去做！
何况——
“……每次看你一副苦大仇深却无可奈何的模样，本王高兴！果然，看你不开心了，我就开心了！”
这是祭的原话。
以至于燕回那日的“切磋”中突然人品爆发，愣是伤了祭一把，惹得燕火尖叫不已，傻愣愣的跑出去找圆舞帮忙去了，因为两个都是他的恩人，小燕火不希望任何一个受伤啊！
其实在那时，虽然一直在“切磋”，但燕回却从未再次使用诛邪剑，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燕回报仇的心正在发生动摇，起码不如最初的坚定了。
这也是祭能够容忍燕回的根本原因。
祭是自信，但却不自负，他不会真的允许一个逐渐强大的敌人留在身边的。
要是他真这么单纯，他就不会成为妖王了，至于一直不掌权，自然有他的考量。虽然妖力是一方面，但是否有脑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
“……人活在世上，就该有所牵绊，无论是爱还是恨，那都是一种存在，不是吗？”
那日，圆舞在后院跟祭聊天的时候，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被恰巧经过的燕回听到了。
从那时候起，他似乎开始理解对方为何留下他了。
……
脑中想太多的结果，便是燕回累了。
不仅脑子累，身体也累，于是他就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不巧看到了前方几十米外有一个山洞，他直接走了过去，看到了洞内的泉眼以及因泉水流动形成的小溪。
燕回蹲下来触了触泉水，感觉冰冰凉凉的，瞬间就把身体中的燥意压了下去。
“好凉！”
而且水质也很好，清可见底。
燕回忍不住感叹，直接就着溪水洗了一把脸，要不是他现在光头的造型太揪心，他都想把脑袋直接灌水里去，这降温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待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水渍，燕回用双手捧起一抔水举到嘴巴前准备喝的时候，胳膊却突然被人拽住了，手中的水自然全掉了，还洒到了衣服裤子上。
燕回看向来人——
年约三四十岁左右，一脸灰尘，而且胡子拉渣，头发凌乱，脸上也不知道沾了什么，连面容都不太看得清楚，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而且也是破破烂烂，看起来跟个流浪汉差不多。
诡异的是，他一直把燕回拽出了山洞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很凶的朝他“啊啊”的低吼，然后指指山洞，又指指自己的嘴，然后就做出一个赶人的动作。
“大叔，你说什么啊？”
没弄明白来人的意思，燕回只好发问，“您是说着泉水是你的，让我不要再这喝水吗？”从他的动作来看，好像也可以这么解释，可是，“我只是喝一点点而已。要是这真是大叔家的，那我买一点水总可以吧？”
说实话，燕回还真的渴了，所以说买水也不是假的。
只是，他才掏出钱递过去，对方就打掉了他手上的前，脸色看起来更加急切了，“啊啊”的声音更大了，而这，也终于引来了圆舞跟祭的注意。
“怎么回事？”
在燕回跟流浪汉身上看了一眼后，圆舞问道。“对啊小鬼！你究竟怎么回事啊？没看到我们看风景看得正起劲吗？”祭生气的抱胸看向燕回，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怒火。
本来他跟圆舞单独相处挺好的，这小鬼干嘛这么快找存在感啊！真是讨厌！
“……”
没理会祭的反应，燕回直接告诉圆舞道，“我就想去山洞里喝口水，然后这个大叔没让我喝。我说买水，他又不许。”
“啊啊啊！”
听到了这样的说法，流浪汉赶紧摇头，眼中闪过急切，把之前的动作又做了一遍，可是这回不仅燕回，连祭都疑惑了。
“他究竟在说什么啊！”祭问。
“……”
圆舞皱了一下眉，对流浪汉说道，“你会写字吗？”
写字？
闻言，燕回眼睛一亮，他怎么忘记这个了。他看不懂手势，可是能看懂字啊！这样交流就没问题了。
只是——
燕回失望了，因为流浪汉摇头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不喝水会死吗？”祭不负责任的来了一句，同时不忘给他出个馊主意，“要不，你别管他！直接喝去！反正凭现在的你，他也打不过！”
关于这点，祭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是经过自己调教出来的，要是个普通人都打不过，那也太丢他的脸了。
虽然他觉得人类很渺小，不过也不否认他们中有些人很强大。
比如，圆舞。
“啊啊啊！”
闻言，流浪汉更急了，连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并且抓着燕回的胳膊就不放，一会指指山洞，一会指指泉水，然后又指指自己的喉咙，反正就是不让他走。
“……”
看到这一幕，圆舞歪着头思索了一下，然后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突然上前抓住了流浪汉的脉搏，似乎马上就要动用武力一般。
“你要干什么？！”燕回震惊的看着圆舞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和防备。
不巧，这一幕恰好被圆舞尽收眼底，她的眸子微微闪了闪。然而只是刹那间的事，燕回永远不会知道，就因为他此时此刻的警惕和防备，让他失去了什么。
“喂，小鬼！你干什么呢？！”看到燕回对着圆舞凶，祭生气的一脚踹了过去，直接让尚处于怔愣中的人翻了个跟斗，然后滚一边去了。
小圆圆可是他的所有物，能恶劣对待她的也只能是他而已。
他燕回还没这个权利！
就算小圆圆要杀了对方，那也是对方该死！
祭给予了圆舞绝对的信任，或者说，作为他看上的猎物，圆舞做什么都是对的，是不允许人质疑的。
所以说，在祭尚未意识到自己对圆舞是什么感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
有时候有些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
圆舞收回放在燕回身上的视线，专心的给流浪汉把脉，然后伸手捏了捏他的喉咙位置，而后者则安静的任由她施为，眼中却闪过热切和期盼之色。
到了这一刻，燕回要是还看不出圆舞在给流浪汉诊治，那他也不用混了。
对于刚才自己防备的行为，燕回很是懊恼，却也拉不下脸来给圆舞道歉，只是站在那抿着嘴看着。
“蹲下，张嘴！”
圆舞道。
因为流浪汉比她高，所以只能让对方蹲下，她才能给他检查，同时也确定自己的诊断。
“啊——”
流浪汉听话的蹲下，张开嘴巴，圆舞折了一根枝条压了压他的舌头往里面看；待检查完口腔之后，圆舞又查看了他的四肢以及皮肤状况等。
“可以了。”
一分钟后，圆舞停下了检查的动作，顺手扔掉了枝条。
“他怎么回事？”
燕回有些急切的问道。
“……”
“……”
“……”
三双眼睛不客气的扫过去，你这么急干嘛？！“……呃？”被三双眼睛这么直勾勾看着，燕回有些无措，挠了挠头发，道，“我不就想知道结果吗？”
然后，另外三双眼睛看向圆舞，后者沉默了一下，道，“重金属中毒。”
“中毒？！”
燕回惊讶了。
“……”
流浪汉热泪盈眶了，对方竟然真的诊断除了结果。虽然他也看过大夫，但是普通大夫只能看出他的嗓子被毒弄哑了，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是何种毒，自然也没法解毒。
“中毒我知道，不过重金属是什么？”祭好奇的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原来应该不是哑巴，而是因为喝了这水才变哑了，是吗？”圆舞没有回答祭的话，而是看向流浪汉说道。
“嗯嗯嗯嗯！”
流浪汉不住点头，眼神更加热切了。
“原来——”燕回也回过神来，对方是为了阻止自己喝水，才做那些动作的，看来刚才真是误会大叔了。而且，要不是圆舞，他也没想到给对方把脉。
所以，燕回看向圆舞的目光，又复杂了一些。
对方明明比自己年轻，可是不管是武力还是医术，甚至是脑袋都转得比自己快，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了！
泄气啊！
“那这毒能解吗？”
燕回问道。
至于什么是重金属，燕回不太关注，目前还是救人要紧。
“……”
流浪汉也热切的看向圆舞，眼中隐藏着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希望一瞬间就破灭一般。
“能解。”
圆舞这话一出，燕回和流浪汉眼中同时蹦出惊喜之色，后者更是惊喜得不能自已了。
她平静的问燕回道，“你希望我救他？”
因为圆舞没觉得这流浪汉有多重要，她又不是专职大夫，加上她没兴趣去照顾一个流浪汉。况且，看对方身上脏兮兮的，不时还有异味飘出，要不是涵养不错，她都想后退了。
所以——
她不打算救人了。
“我希望。”似乎读懂了圆舞平静面容下的不情愿，所以燕回慎重的说出自己的希望，同时自以为也说出了圆舞心中的期待似得加了一句话，他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毕竟要不是这流浪汉大叔，他的嗓子可能也保不住了。
他之前用水洗脸的时候，可是没发现水中游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啊！所以，流浪汉对他已经存在了恩情，他必须要还给对方。
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他虽然是捉妖师，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修道之人。
为此，他不得不欠下圆舞一个人情。
即使这样之后，他要面对的复仇将变得更为复杂。
“……”
可是，如果他知道圆舞仅仅是嫌脏嫌麻烦，所以才不想治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送出这个人情。
“好，我救！”
圆舞点头，对于燕回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
从得知能够解毒的震惊中醒悟过来，第一时间听到的便是圆舞要救他的话，流浪汉简直高兴得不能自已了，他甚至跳了起来，然后激动的跪在地上朝圆舞磕头。
“啊啊！啊啊！”
流浪汉真真切切的感激，让圆舞心底冒出了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为之前自己的小心思。
“那么先等会，我去装点水。”说完，圆舞越过几人直接去溪边装了一水囊的水，她需要拿回去检验一下，看究竟是那种金属，也好对症下药。
“啊啊！啊啊！”
朝圆舞磕头之后，流浪汉又朝燕回磕头，眼神极为激动和热切的注视着他，后者自然急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呃，大叔，你别磕头了！你现在就跟着我们走吧！等解了毒再说。”燕回磕巴的朝流浪汉说道。
实在是——
对方的眼神让他有点吃不消了。
你说要是一个小姑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可能会觉得高兴，那表示对方恐怕在崇拜你，喜欢你；可是一个脏兮兮的大叔用这种眼神瞅着你，尤其你还是一男的——
呃？
想想都觉得冒鸡皮疙瘩。
所以，燕回在说完这话之后，快速的跟上了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很远的圆舞和祭。
来时是四个人，回去也是四个人。
虽然其中一个人变了。至于为何不叫燕火一起回去？则是因为，他们还没打算离开古宁县，所以也不急着把他叫回来，等要离开古宁的时候再去接人就好了。
想来，比起待客栈里，燕火更喜欢待在森林中。
毕竟，森林算是他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