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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夜渡女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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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初春的将夜,河边停着一只木筏,筏载两人,一人撑杆正欲离岸,一个人疾冲而来,大声呼喊。

来者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年,肩宽体高,提一支长戟,头发分成三绺,着裘衣,声调语态亦不似鲜卑人。

“叫你们停下,听到没有?”他跳下马,也不管筏上的人同不同意,一脚就踏了上来。

筏子往下沉了一沉。

筏上两人对视一眼,撑杆的道:“我们这是自己的筏子,不载客。”

“你要过河,我也要过河,搭一趟有什么关系?”

“但是——”

“少啰嗦,快划快划!”他把戟用力一插,戟末卡擦一声陷入木筏的缝隙里,立住。

站在船首背着弓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冷冷睇过来一眼。

青年与他打个照面。少年很快转回头去了,青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啊,眼睛,他的眼睛!

“给我站住!”紧接着岸上又有人声传来,一头红发在月光下有如跳跃的火把。

“臭乌龟,给我站住,我也要去!”

“不行。”撑杆的不假思索的反对,手中一动,哗,水波荡漾,船便离开。

“喂——”少年跨进水里。

“这筏子又不挤,再多上一个人也没关系吧?”青年看一眼撑杆者,若有似无的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撑杆者一句话不答。

“臭乌龟,烂乌龟……”少年数落着骂着,最后还是上了筏。

筏上十分沉静。红发少年是怨气未消,青年也不是个擅于搭讪的主。而撑杆的只管撑杆,船头立着的那个则从头到脚纹丝不动,仿佛是座石雕。

打破寂静的是另一只筏。

“那边是谁?”

“……”

“举旗,举旗!”

“……”

“不是一路的,放箭!”

“哇,这是干什么?”青年大叫,吐出一大串旁人听不懂的话,一边赶紧伏倒。

撑杆的连忙快撑两下,稍微拉开了些距离,但摆不脱袭击。

“你××快点不行吗?逃命呀!”青年用戟甩开几杆箭,嚷道。

“筏上人多了。”撑杆的答。背弓的少年挡到他面前,为他拦箭。

青年瞅红发少年一眼,眸中掠过一丝冷光。

红发少年感受到了,讥道:“干嘛,想把我扔下去?”

“是又怎样?”

“嗤,那也该先轮着你!”

“放屁!”青年向来被捧惯了,哪受得了有人比自己还神气,马上要去拎他。红发少年毫不示弱,以迅雷之势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来,朝他飞镖。

“该死!”

“行了行了,这会儿争什么?”撑杆的皱眉:“当初我不让人上,就是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形。现在人既然都上来了,又怎能因为情况危急而弃之不顾?”

“就是!”红发少年横青年一眼:“再说,有草原第一神箭手在,慌什么慌!”

说着,只见背弓的少年挥手示意撑杆的先伏下,而后慢条斯理地,抽弓搭箭,唉哟,唉哟,一连串落水声之后,箭雨消失了。

一切恢复平静。

“草原第一神箭手、妖蓝异瞳……你是,拓跋仪?”

“唔。”

“那你——莫非你是拓跋珪?”

“不错。”

“红头发,红头发!我早该想到,你是刘勃勃!”

“你是哪个?”

“我乃郁久闾社仑,奉我父汗之命,前来会见魏王陛下。”

“社仑——郁久闾社仑?”拓跋珪突然笑笑,玩味许久之后方道:“你们柔然不是一向效忠铁弗,找本王不知有何贵干。”

“好事,对拓跋大大有利的好事。”

“哦?”

“你们不是在打吐突邻吗,我们愿意助一臂之力。”

“你们?不知是刘单于的意思呢,还是贵部族主的意思?”

“实话告诉你,是我们部自己的意思。”

拓跋珪点点头。“你若说是单于,我反而不信了。”

勃勃咳嗽一声:“你说来找臭乌——咳,魏王,可这是去贺兰的方向,不当过河才对。”

社仑道:“我确实去了拓跋人扎营的地方,可他们告诉我魏王不在帐中,要等,所以我干脆先来贺兰部。”

“贺兰是包庇吐突邻的,你去干什么?”

社仑忽尔笑:“我要去见一个人。”

勃勃哼道:“贺兰讷。”

社仑摇头。

“那就是贺兰染干。”

再摇头。

勃勃朝拓跋珪看看,“辽西公主?”

“不是。”

“切,那还有谁!”

社仑又笑。

“你笑什么呀!跟公狗发春似的。”

社仑破天荒没还嘴,只带着几分得意劲儿道:“你猜不出来。”

“你去找神圣伊都干。”

社仑诧异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拓跋珪耸耸肩:“她姓木骨闾。木骨闾、郁久闾——本来就是同一姓,不是吗?”

拓跋珪的爷爷是什翼健,而什翼健的爷爷是拓跋猗卢,早在猗卢甚至更早的时代,拓跋部就已成为一方强胡。猗卢晚年,掠骑得一奴,发始齐眉,忘其本姓,于是猗卢戏称他为“木骨闾”,也就是首秃的意思。后木骨闾获罪,逃至溪谷,投奔他族,那族惧拓跋慑规,偷偷报信。木骨闾得知自己差点没命,急忙逃到更远的广漠地区。木骨闾有子车鹿会,雄健非常,集聚部众,自号柔然,以后子孙繁衍,又因木骨闾为奴姓,讹之为郁久闾。

“你说的这些,我一概不知。”听完拓跋珪的叙述,柔然王子摊摊手:“不过,我确实要去找莲——木骨闾莲,啊,应该叫郁久闾莲。”

“唔,那是很有力的一招——如果她肯出手的话。”拓跋珪点头。

“‘魏王若有眼光,当知她一个人,便抵一族不止’——这是我父汗说的。怎么样,魏王该相信我们的诚意了吧?”

“说是这么说,可不派一兵一卒,就来你一个人,这也叫诚意?”勃勃撇撇嘴。

社仑不耐烦的睄他一眼:“对,还有你。单于自长安城破后就一直在寻你的消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与拓跋混在一起,嘱我办完事后带你一起回去。”

“什么?”

“兰阏氏天天跟他闹,把他闹烦了。”

“……”勃勃没了话。

拓跋珪拍拍他手,对社仑道:“拓跋与铁弗的关系,不消我说,大家也很清楚。正因如此,我不明白,此次柔然何以甘冒大不韪,助我部消灭吐突邻?”

“哈哈,本来我也不明白,不过听你刚才讲的那段后,我明白啦!木骨闾获罪逃到溪谷之时,投奔的正是吐突邻部!”

“如他所说,柔然与吐突邻倒确实是很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上岸目送社仑离开,拓跋仪道:“但这可信么?”

拓跋珪点头,“他并非诓人。”慢慢解开腰间的无名,他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是怎样得到这把刀的?”

拓跋仪颔首。

“当时我就想,为什么那牧人一听到我说追我的是吐突邻后,马上就像变了个人。现在我完全清楚了——刀上这个人头,就是‘秃头’,也就是郁久闾一族的象征。那牧人恐怕是柔然王族一个什么人,只不知为何离群索居在那里。无名无名,只怕不一定无名……改天我去试试社仑看。”

勃勃道:“即使无名实际非常‘有名’,只怕社仑也不一定知道。”

拓跋珪笑:“你跟他是对上了?以前没见过?”

“去,谁认识他呀!”

“我倒是见过。”

“耶?”

“不信?不信就算了。我说我还见过你出生呢!”

“去去去,你是不是看到我要走心情特别好啊——”

月色宁静,草色含霜。三个人的脚印印过去,洒下一路笑语。

拓跋珪刻意选在第二天才去见贺兰讷。

“魏王光临,真是荣幸之至,”贺兰讷亲自迎出帐来,满面笑容,“请,请。”

“今天门口怎么这么热闹,这么多车啊箱的。”拓跋珪指着一驾接一驾的牛车马车道。

“哎,都是嫁妆。咱们鲜卑重陪嫁,三年四季的衣裳、前面赶的后面套的,不是都得陪送嘛。”

“哦?你哪个女儿要嫁了,怎么说我也该送匹马啊。”

“不敢当不敢当,不是女儿,是妹子,阿雪要嫁啦!”

拓跋珪的笑容凝住:“阿雪?”

“是啊,这不,染干已经到倍侯利那儿挑牲畜去了,彩礼交换一完,过两天就可以办事儿啦。”

“嫁给倍侯利?”

“唉,说来话长,不提也罢。走,走,让他们忙去,里边请。”

“来试试新酿的马奶酒,放了十来天,没有半点腥味,正该好饮。魏王?”

“啊,”拓跋珪回过神来,端起碗:“请。”

“近一年来魏王武功不小,东征森林,西征大漠,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让人佩服。”酒过三巡之后,贺兰讷道:“过不了几年,就要赶上当年代国的规模了。”

拓跋珪笑:“只是一些小部落而已,岂敢夸大。”

“刘罗辰带了很多人马过去了吧,我听说,阴山錾现在在你手里?”

“是的,高车薛延陀部派人把它送给了我。”

“这么说来,刘显真的死了。”

“唔。”

“独孤曾是和我们一样的大部落啊——”贺兰讷感叹着,话锋一转:“羊圈里总是要有羊的,羊越多,羊圈才越大,魏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那么——”

“我固然明白。但是大王,你也应该明白,我为什么独要你羊圈里的这一只羊。”

贺兰讷沉默片刻,“你觉得可以报仇了?”

“难道我等得不够久吗?”

“你一直没有忘记……”

“不该忘记的,我绝不会忘记。”他以平静的口吻说着,贺兰讷却感受到一种意想不到的胁迫。

到底要不要舍弃一只羊,来喂前来寻找目标的幼狼?他首次产生了怀疑。不,不,如果对方真是一头狼,那他得到甜头后是不会轻易满足的,况且现在以贺兰的实力,倒也还并不惧怕。可是,他又想,既然是一头狼,总不要过于激怒的好。

主意一定,他堆上满脸笑:“魏王的意思我已经懂了。这样罢,既然亲自来了这儿,正巧碰上阿雪的婚事,不如先喝上一杯喜酒,其他暂且放一边不谈,如何?”

想到社仑,想到贺兰雪,拓跋珪略略沉吟,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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