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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梦瑶是看着他慢慢凑过来的,但是她没有动作,她没有阻止。
谢梦瑶看着他的眼睛,她企图从中辨识出他有没有一丝轻佻。然而当他吻上她,太近的距离之下,她已经看不清了。
谢梦瑶哭了,她又想到那些难熬的夜晚。没有人关心她,她太孤独了。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在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岁月里,在她大大咧咧强颜欢笑的岁月里,在她充满后悔和遗憾却不愿重新再走一遍的岁月里,她是多么地孤独。
是不是每一颗离群的、特立独行的心的背后,都是那么孤独呢?
不是表面上的孤单,那是一种把心浸泡在孤独的药水里的孤独。
谢梦瑶不怕孤单,她喜欢独处,她喜欢一个人睡觉,连和母亲同睡一张床,她都不愿意。可是,她无比害怕孤独,虽然,她一直孤独着。
陆恕言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流泪。
过了一会儿,谢梦瑶攀上他的脖颈,她俯到陆恕言身上去,她仰起脸,闭上眼睛吻他。
他稳稳托住她。
给我一个安详的夜晚吧,哪怕只有一夜也好。她这样想。
陆恕言轻轻推开她,问:“你确定?”
谢梦瑶不答,她去吻他的喉结。
他突然搂上谢梦瑶的腰,去吻她的唇。他用舌头推开谢梦瑶软软的嘴唇,他轻启她的牙齿,他的舌头探了进去。谢梦瑶的头轻轻摇摆了一下,他立即用双手固定了她的脑袋。他将舌头伸进她口中,细细碾磨她的舌苔。谢梦瑶战栗起来。
她晕乎乎的。过了一会儿,他的吻从她的唇上离开,向下游移,先是下巴,然后是脖颈,然后再向下移去。他吻上谢梦瑶的锁骨,他的手抚摩着她腿上的肌肤,他的手一路向上,从她的衣服下摆探进去。他的手抚过她的腰,再向上,他的手附在她的文胸上,隔着一层,挤压碾揉,那是一种不一样的触感。
后来,谢梦瑶甚至记不得她是什么时候从沙发上到床上的。
开始很温柔,很温暖。他的手掌温暖,抚在谢梦瑶身上的时候,使人觉得舒适而充满安全感。这感觉又好像有人用羽毛轻轻滑过她的皮肤,有些□□。
很快,火花四溅。
当他的手游走在谢梦瑶的某些敏感部位的时候,惊起了她的战栗,她觉得天都在旋转,她明显有些意识不清。
陆恕言吻谢梦瑶的脖子,他将枕头枕在谢梦瑶的脖颈上。这使谢梦瑶的头向后垂下,也使她的胸挺起来,她的上身有些悬空。谢梦瑶身上的沐浴露的气味,同陆恕言身上淡淡的气味混合,混合成一种靡靡的□□的味道,堪称醉生梦死。
他们似乎很合拍,谢梦瑶甚至能在某些时候抬起自己的身体,去吻他的下巴,谢梦瑶能把背弓起,尽量靠近他,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姿势。
谢梦瑶尝试将手抚在他身上,然而所到之处尽是汗水,此时,他身上的汗水,正滴到谢梦瑶的眼皮上,她闭上眼睛,于是他的汗水顺着她眼睛的轮廓往下流,接着滑入她的鬓角,好像是她流下的眼泪一样。
然而一种强烈的刺激感充斥着她,这使她如同置身于云霄飞车轨道的顶端,马上就要俯冲下去。
谢梦瑶的手臂被反举到枕头两侧,她的双手,死死扯住枕头。她需要强忍住,才能够不发出声音。她觉得自己要奔溃了,她感到恐惧。她想说不要了,她后悔了,她要退缩了,但是已经不可能了,同时有什么东西正强烈吸引这她,使她犹如百抓挠心。
谢梦瑶有一种错觉,她觉得云霄飞车速度太快了,那强大的离心力迫使她马上就要脱离弧形的轨道了,那么她就会在天空飞起来了。她觉得自己要疯了,要死了。不,全世界都疯了。
最后的那个瞬间,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双手攥住枕头。她紧绷脚尖,浑身酥麻,仿佛灵魂出窍。她觉得过云霄飞车真的在高空脱轨飞起来了,然而这似乎比过脱轨还要刺激,似乎摔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但是在下一刻,她感到自己从高空中落到地下,世界在一瞬间静止,快乐和刺激全部退下,孤独与悔意如潮水袭来,她勉强挣开眼睛,黑暗中,透过薄薄的光,隐隐能看到顶灯的轮廓。她睁大眼睛,这次眼泪真的从她的双眼流下来,流进枕头里,与汗水混合在一起。
此时,她浑身是汗,汗水使头发也湿了,那些头发纠缠在一起,黏糊糊的,有发丝同汗水沾在她的眼睛旁边,但是她筋疲力尽,连抬一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此时,身上的人离开了她,热源消失,寒气袭来,她勉强扯过被子来盖。
事后,谢梦瑶蜷缩到床的一角,像一个婴儿一样睡眠。
陆恕言也不管她。
谢梦瑶习惯一个人睡,但此时她知道,床上还有一个人。
这居然让她觉得安心。
谢梦瑶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她终于,一夜无梦。
这一夜,她一次也没有醒来。
第二天是周末。
谢梦瑶醒来,这次一点都不头晕。
这是她这阵子第一次那么神清气爽地醒来。
但是,身旁的人还没有醒。
谢梦瑶不敢动。
所谓酒后乱性,谢梦瑶不相信那些喝醉酒的人是真的没有意识,相反,她觉得他们是借酒闹事。醉酒容易使人冲动,醉酒是一个借口,喝醉了可以做平时不敢做的事。
可是,他们来在昨晚算是酒后乱性吗?
她听见窗外的鸟叫声,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来了。
不久,谢梦瑶感到陆恕言醒了,因为谢梦瑶感到他动了一下,而她继续装睡。
而后,是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手表划过床头柜金属与木头轻轻撞击的声音、把手表拿起来“卡擦”一声戴上的声音、他走路的声音、他进了洗手间掩上门的声音,最后是从洗手间走出开了大门出去的声音。
谢梦瑶长长呼出一口气,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