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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血染的归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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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血染的归途

千柱峰海拔几近上万,又位于大陆极北,酷寒险恶,人类少有涉足,向来为渊国人民所敬畏,后来雪族入住,千柱峰便成了真正的圣山,普通人更加不敢靠近冒犯。

然而1001年最后一个月最后的这一天终究成为了大陆历史的转折点,人类首次登上了这座难以想象的圣境,从这一天起开启了文明的新进程,也是这一天雪族终于踏上等待千年的归途。

这一天,千柱峰上阴云密布,狂风呼啸,冰寒刺骨,然而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这万丈雪峰上的茫茫冰原上却坐满了人。雪族众人正由长老们带领着,低声吟唱咒语,勾画阵法,等待天光到来开启阵法。

在冰原中心一大块冰柱下有一座高高的圆形祭台,祭台上方有一条淡淡的白色光柱连接天际不断旋转,那正是雪族倾全族之力要启动的划破时间和空间的传送阵法。镜怀抱一面镶有血红宝石雕镂精美的水晶宝镜坐在光柱中心,显然她就是这个阵法的中心,四周环坐的族人身上也是光晕淡淡。

一群由图蝶的保护结界包围的人类悬在半空中眼见冰原上白光熠熠的神奇景象无不惊叹连连。这些人是由图蝶带来传达皇帝旨意的人类法师,在见到这场奇伟的神迹时,他们被震撼的心中生出的畏惧和崇拜使得他们对自己的使命生出犹疑。

上千年来,人类中能够修习法术成为法师的只是少数,他们拥有万里挑一的天分,能够感应并且操控自然力量,他们无不是世人眼中的顶礼膜拜的巅峰。人类的心灵是最易蒙尘的。他们以此为傲,被无数赞美和崇拜淹没的心灵已经逐渐忘记敬畏的感觉了。而此刻,他们被像保护脆弱的玻璃一样小心的放在空中,来到这酷寒缺氧的绝顶巅峰之上,看着这些生活在这里上千年的冰雪民族,他们忽然惊觉自己力量其实并没有多么了不起,甚至不属于他们。

图蝶带着上千人登上千柱峰,这些人里有跟随他的雪族子民,也有学到雪族术法的得到雪族力量的人类,目的不言而喻。

图蝶见到阵法中央的抱着宝镜的镜,一声冷哼,右手随意向那光柱和天空的接合处挥出一击,不料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住,心下不以为然,便加力试探,却没想到自己施加的力越重,吸力越重。他身后的雪族们全都也施法相助,将力量传递给他,眼见冰原上白光和蓝光交接摩擦,风雷轰隆。

突然间,空中结界中的人群前方人影闪现,几个白发老者出现在面前。

“蝶。”一声叹息传来。

“书长老。”站在人群最前的图蝶停下攻击,弯身行礼。不管立场如何不同,千年来雪族良好的礼仪教养确实刻在图蝶骨子里的。

书长老是雪族最年长的老者,位列长老首席,他须发皆白,又身披白袍,面貌慈和给人无限平和温暖的感觉。雪族虽以雪为名,却似乎并不以寒冷为特性,这位老者和雪族之王冰之焰都给人温暖平和的感觉,而艾莉希亚长老更是性如烈火,和雪的名字可以说相距甚远。就是冰之镜一开始对人有点冷淡,但相处久了也是活泼灵动的,一点都不冰冷僵硬。

人群中席默专注看着祭台中心闭目而坐的冰之镜地,在那个黑暗空间相处的日子如浮光掠影,而今再见又是离别再即,他心中一片涩然。

人群之前,图蝶与书长老正对峙。

“蝶,你当真要一意孤行吗?”

“长老何必多言,如今族里我和冰之焰力量最强。道愈深,魔愈深,这回头路我是走不上去了,叫他出来吧。”

原来他心里竟是什么都明白的。一个人明明知道自己走的不是正途,终究有一天会掉进深渊,但是却无法回头改正,那么他的执念是已经深到了神鬼难动的地步了。

“你……”书长老自觉没办法劝动他,只得摇头叹息,回身叫冰之焰出来。

“蝶。”又是一声叹息,只见冰之焰的身形在空中以火化出。雪族中最杰出的两位强者当风而立,风华无双,却立场相左。

面对冰之焰,图蝶便没有那么客气有礼了,他漫不经心道:“焰,渊国陛下可有话对你说呢。”

他身后人群中便有一个军人站出来对冰之焰说:“雪神大人,我等有礼了,我们陛下有言:当年先祖与您立下誓约,渊国皇室世代不敢有忘,听闻您今日将率众离去,特将当年的誓约送来以作了结。”说完便拿出一支卷轴,显然便是他说的誓约。

当下雪族众人一片哗然,长老中有直脾气的人登时怒道:“可耻的人类,竟敢提这一节。焰大人用自己的神力护佑你们一千年,甚至助你们打败强敌吞并弱小,今日竟然还来要挟。实在无礼无耻!”

这确实是一件很伤害雪族的旧事,当年冰之焰与渊国皇帝立誓交换条件以得栖身之地,人类暗中将归家期限改为“永久”,单纯的雪族不认识人类文字,更没想过会上当受骗,冰之焰以自己的血结印立誓,最后成为无解的血誓。所以多年之后当雪族知道真相便立下规矩不允许狡诈的人类踏入圣山。

“你当年的血印还在,这个誓约是摆脱不了的,有这个誓约在归乡之期便是永远。你的计划从第一步就遇到无法逾越的阻碍,这个阻碍还是你自己下的诅咒。当真是可笑啊。要想启动阵法你就必须毁约,而这血誓的代价……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做这万人信仰的雪神吧。”蝶轻声嘲讽。

那个人类军官立刻附和道:“祭司大人说得正是,我们陛下言道:雪神大人何必急着归乡,人间子民个个虔诚信奉与您,比他这个皇帝还受爱戴,大人尽可以留在人间,人类和神族还能互相多亲近共同发扬大人您的法术……”

冰之焰却只是淡淡一笑:“我便毁约又能如何?”

那军官立时僵住:“大……大人说笑,这可伤我两族的情分了。陛下说,如果大人执意要去,我们便只好按约行事。”

“雪族和人类的情分从立誓第一天便被你们那位狡黠多智的先祖伤得七七八八啦,也没两分可叙说的。你不必费心威胁我,直接用你们陛下的血启动那誓约吧。”

那军官更是不知如何回答:“这……”

这时,天空陡然一亮,众人往下一看,只见浓云密布的天空出现一个圆圆的裂口,正与祭台上冰之镜出身处的光柱相连,其间显然天光已开。

半空中图蝶带来的雪族尽都脸色大变,显得十分震惊,喃喃道:“她是真的……”

图蝶也稍稍有些惊讶:“是这样吗?……”

冰之焰只看着他,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人类因为对我力量的贪婪来阻扰我们,而你,雪族的祭司,境大人的学生,我的同学和挚友,你是因为什么?”他又看向图蝶身后那一部分雪族问道:“你们,又是因为什么?”

图蝶其人,天资卓绝,又风华绝代,有着魔样的吸引力,雪族和人间都有不少人着迷于他,倾心追随,图蝶背后的雪族中大部分便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们现在看到归乡的天光已经被开启,心中对故乡的渴望无可抑制地涌出来,然而他们中很多人已经对图蝶立下血誓,是以只能眼看同胞归乡而自己不能同往,便忍不住泪流哭泣。另外一些雪族却是因为被人间景象征服,甘愿留下来的。

但是不管是怀着怎样心思来到这千柱峰之上,这道来自故乡的天光令他们无不心神俱动,那是来自本心的召唤,他们的出处,灵魂归所。

“蝶,你忍心让这些族人留在人间不得归属吗?”

图蝶道:“我不强迫人,愿意跟着我的便跟着,愿意跟着冰之焰的的便去他那边去。”

他的话一说完,一阵静默。但不久便有衣袖摩擦的声音响起,身后几个雪族走到图蝶身前向他行了一个礼便走出结界往冰之焰身边走去。人类们看他们在空中竟然如履平地,内心的惊诧和欣羡不自觉地流露在面上。

那人类军官一看启阵天光已开,便打开卷轴,将来时皇帝准备的血液滴在上面,霎时金光大作,狂风又起,天空中那道天光有慢慢愈合的趋势。席默急忙看向下方祭台中央的冰之镜,但见她依旧闭着眼睛,眉头皱起,显然是在发力。她双手翻动结印,怀中的宝镜慢慢浮在半空白光闪闪,似乎强行撑开天光裂口。

图蝶斜看着冰之焰,道:“你的血咒应验了,你的小姑娘能挡住天罚?”

冰之焰一笑:“我的天罚自然是我去应。”

图蝶一顿,抬头看向冰之焰,但见他仍旧一脸和煦,最终不语,转眼望向天空。

“你和我从小一起生活一起学习,很多时候我并不如你聪敏,也一直没有和你争胜的心思,我当你是和姐姐一样重要的人。是什么时候起你以我为心结?一千年来我苦思不解。”冰之焰轻声问道,花语中充满怅意。

图蝶并不看他,“你这蠢货,今天这个血誓变为诅咒便是你的糊涂造就。整日迷糊痴呆,自然想不通。”

冰之焰哈哈一笑,“我纵不得命,你也要永远困在这异乡了。也不见得聪明到哪里去。”说完便看向那军人,右手向前一伸,那卷轴从军官怀里落到冰之焰手中。

“有便是有,无便是无。少不更事的时候被你们的先祖戏弄,你们渊国因我的力量而所向披靡,霸占这片大陆一千年。实则大违自然之道。今天就是拨乱反正的时候,你们还是凭真本事去争夺天下吧。”

听到他这一番话,在场的渊国人无不惊惶,渊国的神之护佑一旦消失,大乱在即。

“镜,按我说的做。”

镜睁开眼睛道:“是。”

冰之焰一滴指尖血滴落在镜的宝镜上,登时一阵红光从镜面漾开,只听到镜轻轻一声“万象归一”,那红光从镜面漾出,向大地四周扩散开去,大地为之一颤。

雪山之上看不出端倪,雪山之下的人间却已无异于沧海桑田。所有为渊国提供保护之力的神塔,轰然倒塌,无数从神塔汲取力量的人间法师力量消亡,而更为巨大的改变其实来自于这块大陆上强弱力量的改变,从前依仗雪族力量睥睨天下的渊国人还能否弹压住他们统治下的其他种族?已经变成悬念。

而刚才还飘然而立的冰之焰此刻如一只断线的风筝向下方急速掉落。

“焰大人!”一时间,雪族上下哀鸣,焰的身体被长老们以术法托住,止住了下落的力道,缓缓降在祭台之上。

空中,人群前独自迎风站立的图蝶看着焰躺在祭台上的身体,锐气渐渐消弭。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而我不是;从她对你始终更亲密,从我始终无法走进你二人之间;从你注定承担这兴亡大任,从你糊涂闯祸根本毫无担当……或者只是从你终于停止哀伤思念担起责任,而我却还留在原地不曾走出……

我怎么记得这么多?我只知道,冰之焰,你活着我不自在,你死了我……也不开心。

血咒已除,镜的镜像术被冰之焰的血沾染之后开始加速融进她的灵魂,在结印施法打开天光的时候似乎一些尘封已久的东西也被打开,镜的心被磅礴的信息迅速地充填着,破碎而混乱。

天光终于完全打开,那耀眼的光芒下,六芒雪花翩然而落,像是欢迎回乡的礼物从故乡飘来。天光照在祭台上的阵图上,扩散到每一个雪族的身上,归乡的召唤越来越迫切。

镜再睁开眼睛,看这天地,看这人间,满眼沧桑,千年的光阴仿若化作一瞬的光华,从她眼底流过,又沉进时光之河,一去不反。

她再不只是那个十六岁天真纯然的雪族小姑娘了,数千年的过去,沧海桑田填满了她的心间,历史太重,她已无法再拥有那些轻快的时光。

“姐姐。”

“焰。”冰之镜抱起奄奄一息的焰,声音温柔慈爱。

“我很笨吧?雪族被我带到异乡受了一千年的罪了。我这一千年过得很辛苦啊。”

冰之焰回想起自己当初那些年少无知的时光,浑浑噩噩接任王位,竟然带着全族不断陷入险境,常常在没人的地方哭泣,被图蝶嘲弄,那些时光此刻都化作一片片图景,绵长而平静,他竟微微笑起来。

冰之镜也笑:“是你保护了他们,锤炼了他们的心志。这一千年换来了雪族的数万年,回到故乡,他们会更坚强。他们不会怪你。”

雪族众人齐声应是。

“那你怪我吗?”

“当然不怪,你做的很好,你比我更强大。”

“艾莉和蝶……”

冰之焰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听不清楚,终于彻底消失。

镜一声轻叹如雪花轻落,“你们三个各有天命。”

雪族人群中响起了轻柔哀戚的歌声,雪花伴着那歌声飘落在冰之焰的尸体上,慢慢地一起消失不见。雪族的人群在飘落的雪花中时隐时现,显然已经开始了传送。

镜站起身,右手向前轻轻抓起,一支通身雪白的华丽法杖凭空显露出来。她升到图蝶面前:

“蝶,我们这就归去了,你好自为知。”

“境大人,你可怪我?”

镜淡淡一笑:“你们都这样问我,你们的生命并不需要对我负责,自己选的道路自己走,值与不值只需问自己。你一向聪明,更应该明白。”

镜转身远去,身影突然一顿,终是忍不住回头望向人群,她的目光准确地落在席默身上。此刻的她既是那个黑暗中的单纯稚嫩的少女,也是那位雪族最伟大的王者,她目光历经时光的雕琢,显得深邃更深情。

这数千年来,她唯一有过的爱情,便留在了这里。

席默怀里的血晶突然发烫,他看着冰之镜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天空中,只能将那滚烫的血晶越握越紧。

而那颗冰之镜遗留的血晶随着席默于人间沉浮,使雪神的传说在历史洪流中时隐时现。

云层合拢,天地昏暗,雪神最终弃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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