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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翻云覆雨随变天

杜衡馨斟酌了，她不确定云素荣知道玄星宫多少事情，但此去一别，重归之时，就是玄星宫称霸天下之日，有些话必须说。她坐在云素荣八仙椅子左前方的位置，面容凝重：“少主，玄宫主的遗愿，请您无论在何地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去实现。”

云素荣坐下，卫晞晔随意地靠在椅子一旁，与她的距离极尽。一提到玄重瑶，云素荣的心情就只有沉重，但此刻卫晞晔身上安神的檀香飘来，她就多了几分安全感。正想要攥拳头去思量如何回答杜衡馨，衣袖下的手却被卫晞晔悄悄地握住。

没有挣脱，反而回握，在泛着寒意的暗室里，卫晞晔的手不仅温暖，还很安心。至少此时，他们俩是心意相通，就算有生气或者愧疚，但能暂时放在一旁。

抿了抿唇，望了一眼卫晞晔，感觉到他目光中的鼓励，云素荣对杜衡馨说道：“杜尚书说的是，相信杜尚书从云朝濯、夏鹄与孔登彗这三人相继死亡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我无时无刻都在稳妥地实施计划。即使我现在离开南巢国，云琬琰的日子也不会更好过。有了晞晔的帮助，一切将会更加顺利。”

卫晞晔只觉云素荣握着他的手稍微用了用力，他明白她的紧张与不安，被宫主曾经最器重的元老级部下嘱咐，这种压力不比亲自面对宫主本人来的少。

慕溪立在杜衡馨身后，听着主仆两人客套之中的郑重，他既为云素荣担心，却也为她的野心而骄傲。玄星宫的少主，一定要有足够的本事去担大任。

杜衡馨的心情却很复杂，她久居朝堂，却是大隐隐于市。表面不过问政事，也从未在云素荣成长的这十五年的时间里露出身份，但这个丫头，她是一只看好的。

一副笨笨的样子，装作不才，实际却心思缜密，加上宫主留下来的势力，少主不会比宫主的成就少。杜衡馨期初还担心少主无法与慕溪或卫晞晔在玄星宫所掌控的实力融洽相处，但从现在看，少主不仅没有收回玄星宫的权力，反而让这俩人继续经营相应的事业。

充分的信任是建立在绝对了解的基础之上。卫晞晔与少主青梅竹马，杜衡馨可以理解为这俩人互相喜欢，但慕溪……难不成是什么复杂的关系？杜衡馨一想到“感情”这个问题就头大，尤其是落在少主身上，她的头就更大。

当年宫主就是栽在了一个“情”字上面，因为情，宫主放下了江山，最后不仅没落得半分好处，反而丧了性命。她一直在玄宫主身边，目睹着翻云覆雨随变天，一朝一夕数流年。所以，她绝不希望少主重蹈覆辙。

“卫公子，拜托你了。”杜衡馨有千言万语想要嘱托，说出口也就这么一句话。去了东华国的地盘，玄星宫在南巢国的势力无法保护少主了。她一直都知道卫晞晔存在的意义，觉得这位卫公子比起慕溪来并不逊色，在胆识与阴谋上还可能会更胜一筹，所以如果少主把握得当，卫公子绝对是军师级别的人物。

卫晞晔不再靠着云素荣坐的椅子，他起身站好，对着杜衡馨一抱拳，底气十足地说道：“杜尚书，放心。”他的女人，他自然会护好。

杜衡馨与慕溪率先离开了暗室，慕溪走在后面，全程他都与云素荣并无直接对话，但走到暗室出口的时候他脚步一停转过身来，云素荣知道慕溪可能有话要说，于是走过去，她刚想说“你不用担心”之类的话，却被慕溪的眼神给止住了。

那不是冷漠，而是关心，虽仍是淡淡的，但云素荣却感觉到了与以往的不同。

慕溪没有多言，只是点点头，云素荣冲他耸肩笑笑，意思是不用担心。

就当她以为慕溪要走的时候，却被对方轻轻一揽，耳边有他的轻语：“保重。”

被抱住，却还是点了点头，慕溪只觉自己的肩膀被她尖尖的下巴抵了几下，他松开手臂，看都没看卫晞晔就直接走出了暗室。即使过几日会相送，也不能再像今天一样说体己话了。他是看着云素荣这几年飞速的成长，这种不舍不仅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还带着一种父母目送孩子去远方出游的担忧。

想到这里，慕溪离开飘香院的脚步加快了，果然，他的年纪是很大了，这种感觉特别像嫁闺女。

“咳咳，”卫晞晔坐到云素荣的八仙椅子上，悠闲地翘起腿，胳膊支在扶手上，无限魅惑地对着站在不远处的云素荣一笑，感叹道，“你是当着我的面，在跟别人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