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畜生(1 / 1)
就像执意要打碎公孙筠秀的所谓“梦境”,他的动作蛮横粗鲁。
公孙筠秀只觉一把钝刀正在一刀接一刀地将她凌迟。
看不见伤口,却能感觉到那处的血肉模糊。
不堪忍受,公孙筠秀呜呜哀鸣。若不是一直堵着口鼻,她多半已经把整个城主府的人都叫醒了。
她的疼痛陆惊雷怎能不知?可是天知道,他真心不是故意的。
没有身体力行之前,陆惊雷自以为对云雨之事不算陌生。无论是在祁风寨,还是在北泽军营,男人多的地方荤话腥料也多。根本不用他伸长耳朵,那些让人面红心跳的字眼就会自己蹦过来。言之凿凿,确可信据。于是乎,陆惊雷觉得自己已经基本摸清了门道。可真到提枪上阵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一窃不通,听来的东西统统派不上用场!
除了凭本能行事,他完全不懂得其他章法。而本能这个东西,又岂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若不是还顾忌着两人的身份处境,他真恨不得公孙筠秀叫破嗓子才好。
陆惊雷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禽兽。
公孙筠秀也不知道,她越是紧张,陆惊雷无法顺利攻克,给她带来的痛苦也就跟着成倍增长。而最最怄人的是,她的痛苦恰恰是陆惊雷愉悦的源头。
此刻公孙筠秀就是他手里的面团子,揉圆搓扁得听他的,要蒸要煮也得由着他。
公孙筠秀只觉时光漫长,却其实才过须臾。与陆惊雷一番较量,她才充分体会到什么叫敌强她弱。可她打心底里不愿示弱!就像她不愿留在祁山,不愿留在德安,要她顺从眼前这个人,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拿出在寒池里求生的意志,公孙筠秀豁出力气撑住床板,想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掀开。陆惊雷不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勒住了命脉,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整个人便被灭顶般的快感迅速淹没,脱力软倒。
扛不住他的重量,公孙筠秀被重新压回床上,前功尽弃。
顺着本能,在她身上最后耸动了几下,释放掉全部的热情,陆惊雷才有余力将撕裂的魂魄一片片地收集回来,喘息着,勉强拼凑回原本的模样。
原来,女人是这么回事。
腻在公孙筠秀身上,静静地享受着余韵,陆惊雷感慨万千,一边觉得眼界大开,一边又觉得过程太短,好多滋味都来不及细细品味。要是再来一回……
发觉身下的人瑟瑟发抖,陆惊雷收起心中旖旎的心思,立刻拉起滑到腰际的棉被,盖住两人的身体。刚刚才剧烈活动完,他其实还有些热,但公孙筠秀的肩膀手臂已经冻得冰凉。
帮忙搓热她的皮肤,陆惊雷略带忐忑地看着被自己□□的对象,低声唤了句:“竹儿……”
“畜生!”
啪——
随着公孙筠秀沙哑的咒骂,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陆惊雷脸上,将他的头整个打得偏向一边。
没想到自己能打中,还打得这么重,公孙筠秀愣了一下,只觉得掌心火辣辣地疼着。要知道,陆惊雷是习武之人,身手非常敏捷。自相遇以来,除非是他不计较,否则她根本伤不到他一根寒毛。
“解恨了?”陆惊雷问。
果然,刚才他是故意不躲。
公孙筠秀用力推开他,想从他身下逃离,却逃不开这方寸帐幔,于是蜷缩在床铺的最里头,尽可能地与陆惊雷拉开距离。
“不解恨就再打,打到你解恨为止。好不好?”
陆惊雷放低姿态,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公孙筠秀不答,心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等了一阵都不见动静,陆惊雷干脆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前。手背被动地碰到他光裸的胸膛,感觉结实饱满的肌肉滚烫滚烫,公孙筠秀吓得赶紧缩手。可他却不愿意放开她。
“我们是夫妻,这是迟早的事……”
听他如此厚颜无耻,公孙筠秀气得满脸通红,“我从未答应过要嫁给你!”
陆惊雷自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回答,但想着刚才的事,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于是另外找了个刁钻的借口:“那我今天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回报一下,也是应该吧?”
虽然觉得这话牛头不对马嘴,公孙筠秀还是嘴硬地回道:“你救的是公主,又不是我。”
“不是我把公主打晕拖走,你能上得了岸?不是我叫六哥帮忙,他能去捞你?”说起这个事陆惊雷就有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板,穿那么厚就往水里跳,有没有脑子?还有,你不知道你的老寒腿不能冻吗?路都走不利索了,还想下水救人,我看你就是活腻了!”
听着前半段,公孙筠秀还觉得自己有点理亏,可再听后半段,就只剩下气愤和委屈了。他以为他是谁?凶残霸道地把人欺负了,现在又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简直不可理喻!
“公主是金枝玉叶,我敢见死不救不吗?而且……”而且她是被人推下去的好吗?
“而且什么?”陆惊雷看她歪理还挺多,火气更大了。
公孙筠秀也憋着气,想和他一争到底。可再一想,争赢了又能如何?前面哭那一场,她的嗓子早就哭哑了,实在没力气再与他纠缠,于是干脆转身背对他,不予理会。
这厢,陆惊雷却不想鸣金收兵,压在她的背上,继续道:“她要死是她的事。你要是死了,叫我上哪儿再去找一个公孙筠秀?我在这里苦等三年,可不是为了陪你一起下黄泉的。你这丫头到底有没有良心?”
陆惊雷嚷着要同生共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公孙筠秀一直当成恶言恶语在听,并没有真的往心里去。可他此刻一番说话,竟又是要随她赴死的意思,那认真的劲头,听得公孙筠秀心里五味杂陈。还好帐内光线昏暗,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无从追究这话背后的含义以及带来的影响。
不过,和陆惊雷说话永远都要做好大起大落的准备。这不,紧接着他就把话题扯到了另一件事上。
“还有,那个程仕之是怎么回事?你可是答应过我要等我回去的,现在又和他拉扯不清,你对得起我吗?”
“你提、提他做什么?”
一想到自己曾经鬼迷心窍,答应陆惊雷要等他,公孙筠秀就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生怕陆惊雷揪住这点不放。可她的结巴,却被陆惊雷理解成了心虚,与程仕之有关的心虚。
“是我想提他吗?你们白天弄的那一出算什么?还一口一个清风哥哥,叫得那么亲热。你当我是摆设吗?”
陆惊雷气势汹汹,口气活像公孙筠秀给他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似的。公孙筠秀也跟着气得词穷,只能说:“他本来就是我哥哥!”
这话把陆惊雷的霸王性子逼上来了,只听他怒道:“你再叫他一声哥哥试试?!”
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公孙筠秀今天吃了大亏,人还没转过弯来,陆惊雷又在这里不依不饶地挑衅,叫她如果咽得下这口气?现在就算是鸡蛋碰石头,她也会一头磕上去。
“叫了怎么样?我偏要叫!清风哥哥!清风哥哥!清……”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陆惊雷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二话不说,回头再战。
有了前次铺垫,这一次无比顺利,可公孙筠秀却被彻彻底底地吓傻了。身体虽然不觉得疼了,可内心受到的打击却足以让她痛不欲生。
“你继续叫啊!把你的清风哥哥叫来,让他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看他会对你说什么!”
陆惊雷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愤怒里,恶狠狠地将情绪发泄在公孙筠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