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梦魇(1 / 1)
公孙筠秀知道自己醉了,不然她不会头晕眼花,全身发软。但她是不是已经醉到产生幻觉的地步呢?她有点分不清楚。
上次睁眼的时候,躺在她身边的明明是诸莹。这一刻却换成了陆惊雷。
如果不是幻觉,诸莹怎么会被陆惊雷替代?
如果是幻觉,为什么眼前的陆惊雷这么真实?
公孙筠秀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却怎么都无法确认。模模糊糊的,总是有几道重影,擦不掉也挥不去。
这一定是幻觉。
公孙筠秀闭上眼,只想快些将这人赶出自己的梦境。
“睁开。”陆惊雷的幻象却不准她这么做,“看着我,我喜欢你看着我。”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腊月飞雪,却一点也不冰冷。
“三年了,我做梦都想再见你。”
叹息一般的语调,随着他的手指缓缓地抚过她的脸颊,流连在她的眉眼,游走过鼻梁,最后停在她的唇边,细致虔诚,仿佛在临摹一幅美好的画卷。
公孙筠秀能感觉他的指尖在自己的唇瓣上磨擦,触感温暖干燥,之后还慢慢伸进她的嘴里,变成了微微的凉。
这画面真实而诡异,公孙筠秀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却又不可抑制地感觉羞耻。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下意识将头偏开,拿手去挡开那幻象。可他却没有被她的双手打散,相反的,还被她抓在了手里。
眼前的陆惊雷没有梳发髻,鸦羽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公孙筠秀伸手过去,立刻抓了个正着。
凝眉细看掌心那束乌黑,努力定位遗失的焦点,却总是徒劳。都怪诸莹留的那盏夜灯火光太弱,于是拿得更近一些,发丝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动,掌心痒痒的。
“这是怎么弄的?”
扣住她的手腕,对着她掌中一大片暗红的擦伤,陆惊雷不悦地皱起眉头。
“这个……”
公孙筠秀有些犯糊涂。这个好像是从马车上摔下去的时候弄伤的。等等,她怎么会摔下马车?是了,她一直都在坐马车。那,这个房间又是哪里?
茫然地望向陆惊雷,发现他仍在瞪着自己的手,凶狠的目光中竟带着难以言说的温柔。公孙筠秀抛下脑中的混沌,本能地安抚他:“不疼。”
“嗯?”
陆惊雷没听清楚,将脸凑到她的颊边,整个人也压在了她的身上。
即使是在梦里,公孙筠秀还是不能习惯他这么靠近,于是用力捶了捶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看她毫不留情地敲打自己,陆惊雷赶紧把她的手握住。
“瞎打什么?”
感觉他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公孙筠秀不乐意了,轻斥道:“你走开……”
“不可能。”
没有停顿,灼热的双唇覆上来,轻易封锁了她尚未出口的呼喊。
陆惊雷恨不能将强行掩埋三年的热情,还有疯魔成狂的思念,一股脑儿,全部凝聚在舌尖,推到她的口中,强迫她一点一点吞咽、咀嚼,体会其中苦涩磨人的滋味。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仿佛除了在战场厮杀,他就是在惦念眼前这个丫头。并不是为了与她分享自己的胜利或功勋,也不期望她为他骄傲,为他自豪。只是希望在受伤、失败甚至软弱的时候,能得到她的抚慰。不需要太多,哪怕只有一个拥抱,就像他失去豹叔的时候那样,轻轻地拥着他,拍拍他的背,陪他熬过那些难言的苦痛与孤独。
陆惊雷只想将所有喜怒哀乐都系在公孙筠秀身上。总之有她在,他便天下无敌,无畏无惧。可是,她已是他的妻子,他却迟迟无法与她厮守。
三年的等待,几乎是陆惊雷的极限。他想着,再过一段时间,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看她一眼,哪怕当逃兵都无所谓。可就在这个当口,老天爷竟然千里迢迢地将她送到了他的身边。虽然还捎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表哥,外加一个专惹麻烦的公主。
哼!
陆惊雷不在乎,谁敢挡他,他就将谁踏成草芥。
公孙筠秀哪里能懂得他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还以为自己被梦魇缠住,一心一意想要摆脱他,于是轮起双臂,又推又打,却被他反手一抓,绕到了颈后。
那动作,倒像是她在抱着他亲热一样。
“竹儿……”
快要窒息时,陆惊雷终于放开了公孙筠秀的唇舌,贴在她的耳畔,将胸中的千言万语简缩成一声亲昵的呼唤。
相较他的气息微乱,公孙筠秀绝对是气喘如牛。
诸莹为了保暖,给她盖了两床厚棉被。如今又被这莽人当头压下,身上早就不是一句“闷热难当”可以形容的了。
“走开!”
扯住陆惊雷的头发,公孙筠秀鼓足勇气撒一回泼。
谁知,陆惊雷一点也不在乎,扣住她的腕子随便一捏,便叫她不得不撒开五指,然后继续压着她,在她颈边胡乱啃来啃去。
“我不走。天皇老子来了都别想拉走我!”
有些事早就该办了。过来之前他已经决定,无论公孙筠秀乐不乐意,他今晚都必须把事办成。
为什么这人在梦里都要欺负她?
公孙筠秀抬腿想踢,却发现自己两条腿都是软的,只得哀求道:“我喘不过气了,你先让、让一下……”
硬碰不行,软磨总可以吧?
舍不得放人,陆惊雷根本不想买账。可见她小脸红扑扑的,额上也确实冒出了一层薄汗,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挪了挪。
公孙筠秀瞅准机会,一翻身就往外爬,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可刚爬出去一半,她就呆住了。身上凉飕飕的,鸡皮疙瘩瞬间布满了两条手臂。
原来,她忘记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此刻未着寸缕!
诸莹睡下之前倒是想给她换,可她当时醉成了一摊烂泥。诸莹怕强行拉她起来反而害她冻着,就只好作罢了。
陆惊雷虽然一直摸着她光裸的胳膊,但刚才吻得太过投入,也不曾注意到旁的。
就这样,公孙筠秀一下子将自己的整个后背都暴露在他的面前。嫩生生的一大片肌肤,在烛火映照下泛着玉样柔润的光泽。
陆惊雷的眼神即刻变得幽深起来。
视线沿着纤弱的肩头,滑过削瘦的蝴蝶骨,停留在中央微微凹陷的位置。他伸出手,指尖压着那条“凹槽”一路往下,直到被棉被档住了去路。即使没有亲眼得见,但仅仅是想像一下底下的旖旎风光……
陆惊雷闭上眼,复又睁开,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原本酒醉未醒的公孙筠秀此刻也被冻回了两分神智,察觉到背上的抚触,立刻回身怒视陆惊雷。
“你干什么?!”
不曾想,这一回身,连胸前的风光也暴露了。纵使她反应奇快,立刻拿棉被挡住了身体,却还是慢了一步。
娇艳的红茱一晃而过,眨眼的工夫,却已经足够让陆惊雷看分明了。
“你这是欲拒还迎吗?”
定神之后,陆惊雷嘴角翘得飞起,说出了生平第一个成语。这还是他很久以前从营里的军师那儿听来的。现在看着公孙筠秀的样子,他觉得这四个字真是该死的贴切。
“你胡……”
公孙筠秀刚刚拔高声音,就被他捂住了嘴巴。
“嘘——”欺身上前,陆惊雷戏谑道:“你想把所有人都引来吗?”
“唔……”
有口不能言,公孙筠秀只能像离水的鱼儿一样疯狂挺动,妄图摆脱控制。
陆惊雷怎么会把这点小小的反抗放在眼里,不仅继续压得她不能动弹,还用另一只手的手背缓缓滑过她光裸的肩膀。
“冷吗?”他问。
如此寒夜,怎会不冷?
公孙筠秀不屑他的问题,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集中他的手上,心思开始随着他留下的暖意游弋。
“我帮你暖暖。”陆惊雷又说,嗓音略嫌嘶哑。
昏昏灯火中,对上他飞扬的双眸,看清里面盈载的浓稠情意,公孙筠秀瑟缩了一下。想避开时,他已经先行低下了头颅。嘴还被他捂着,她连摆头察看都做不到,只觉肩上一阵湿热,很快蔓延到胸前,偶尔夹杂着噬咬的痛感。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公孙筠秀的脸上轰地一下燃起熊熊烈焰。
抬手打他,却被他扣住了手腕。她只能像泥鳅一样乱扭,完全无法摆脱他的唇舌。身上的被子很快被拱开,她挣扎得越厉害,露出肌肤就越多,好像真要应那句“欲拒还迎”。
驱赶不能,又无路可退,不一会儿,公孙筠秀敏感的尖端便毫无意外地落入了陆惊雷的口中。陆惊雷像对待饕餮一般,尽情舔食着,时不时吸吮出啧啧声响,如入忘我之境。
这不是真的!
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模糊了公孙筠秀双眼。她像受伤的雏鸟一样呜呜咽咽,放弃抵抗的身体绵软地陈躺在床,无法止歇地轻颤着。
发现她的异样,陆惊雷压抑住体内奔腾的欲望,放开已经被他□□得红肿的柔弱,重新凑到她面前,略显慌乱地用手背拭去她的泪水,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又吻,充满怜惜地哄道:“别哭,是我不好。”
一听这话,公孙筠秀更加委屈了,哭得不能自拔。
“很疼吗?”
陆惊雷摸了摸她的脸颊,皱眉。刚才他一直捂着她的嘴,没想到用力过猛,竟在她脸上压出了几条指痕。
乍听这问题,公孙筠秀却只想到又痛又麻的胸口,吸吸鼻子憋着气,根本无法作答。
“混蛋!”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恶劣的咒骂。
“是,我是混蛋。不哭了好不好?”陆惊雷从善如流,立刻承认错误。
事不宜迟,公孙筠秀赶紧拉起被子,用力扯到自己的脸上,挡住整个身体,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陆惊雷退了退,由着她动作,脸上挂起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情。
公孙筠秀以为他这是打算放过她了,可下一秒却见他蹬了靴子爬上床,还顺手放下了床头的帐幔。
柔软的帐幔圈出一方封闭的空间,本就昏弱的灯光几乎不能透进来,幽暗中只能看清对方大概的轮廓。
陆惊雷两下便脱光了自己的衣裳,然后敏捷地钻进了她的被子。她一时不察,竟被他再次压在身下。
“你……”
公孙筠秀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这色痞得了甜头,哪可能轻易罢手?!
一失足成千古恨,大约就是形容现在了吧?
不等公孙筠秀再次流下热泪,陆惊雷已经霸道地堵住了她唇。大手同时袭到她的胸前,精准无误地握住两处丰盈,只觉饱满柔韧,多一分则溢,少一分则亏,无比合契。
身体毫无阻挡地重叠在一起,感受着她的曲线,满足的叹息自陆惊雷的唇缘齿缝流泻而出,传到公孙筠秀耳中却变成尖锐的刺痛。
不——
她绝望地呼喊,却只能任由所有音节滑入他的肚腹。
陆惊雷将自己交给欲望,打定主意要把公孙筠秀逼到路末途穷。他已经回不了头,所以她也不能有回头的机会。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三年了。”他说。
公孙筠秀捂住自己的眼睛,低声啜泣:“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她一定还醉着。
“是吗?”
陆惊雷一边反问,一边将自己埋进她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