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郁金香(1 / 1)
不知从何时起,与容成开渐行渐远,到最近两年,连对方的手机号码都不存了,真有什么要共演的节目,都是彼此的经纪人联系。虽然娱乐节目上,两人还是会互相吐槽,表现默契,但摄像机一关,就变成了只是点头示意的陌生人。
也许从相遇的时候都注定了这个结局。
两人在同一天进入了同一家偶像经济公司,认识的一周后,都参加了高中毕业考试。两人一对准考证,发现竟然同一个考场,而且是前后座。
严正在后,容成开在前。
容成开奋笔疾书,严正却苦思无解,只能使劲用笔去戳容成开,低声喊:“快让我看看!拜托啦,阿开!”
容成开被他戳得没办法,只好闪出半个身子,供他抄袭。
容成开是好学生,严正是小混子。
容成开表面放荡不羁,其实内心端正阳光。
严正即使换上了道貌岸然的表皮,内心也还是一个不良分子。
又比如上综艺,为了效果,严正可以榨干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潜力,而容成开认为过度的炒作令人厌恶。
他们想法很近,做法却很远。
注定不能成为永远的朋友。
严正去看容成开的路上,看见一家花店。新上市的郁金香璀璨明媚,令人眼前一亮。这种花朵,非常适合容成开这样积极向上的人。
严正买了一束金黄的杯状的郁金香,第一次踏入了容成开的病房。
正是午饭时间,容成开的家人都不在。
从国外运来的先进仪器,悄无声息地维持着容成开的生命。
容成开静静地躺在雪白的被窝里,忽略那些管子与点滴,他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的确是睡着了,迷失灵魂的睡眠。
严正把郁金香凑到容成开鼻子前:“香吗?”
没有人回答。
严正走到窗前,窗台上放着一只琉璃花瓶,瓶子里的一簇红玫瑰开得正艳。
“他们不知道你不喜欢玫瑰吗?”严正转头问容成开。
当然还是没人回答。
严正把玫瑰花□□,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郁金香的包装,将花一支一支地□□花瓶里,又整理了一下造型,才心满意足地退后两步。
阳光下的郁金香更加明媚灿烂,似乎把金色的阳光引入了这清冷的病房。
严正走回到病床前,低头打量着容成开。
纵然憔悴,纵然不能动,纵然沉睡,容成开仍然是个大帅哥。那双大眼睛紧紧闭着,双眼皮的纤细痕迹下面,长睫毛舒缓地延展。挺直高耸但并不钩尖的鼻子,良好地阐释了“鼻若悬胆”的意思。人中笔直,丰满性感的唇是他的一大杀器,只是此刻有些干燥。
严开看见小桌上有水杯和棉签,就倒了一杯温水,用棉签沾着,润湿容成开的嘴唇。
湿润后的嘴唇,仿佛随时可以说话那样。
严开一边蘸水,一边喃喃地道:“快醒过来吧,你这家伙!虽然平时不太有交集,但是你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是有点寂寞……”
“真奇怪,平时见面也不多说,但看到你出现在电视上,就觉得安心……”
“这是不是所谓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嗯?”
“快起来去钓鱼、爬山、冲浪、游泳……这么好动的人,这么喜欢阳光的人,躺在这里不觉得难受吗……”
“肯定难受吧……还不能赚钱……虽然你很有钱……但赚钱也很有趣啊……”
严正低声唠唠叨叨。
他在台上是个话唠,台下基本没话,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他就想这样说啊说,感觉很舒服很放松,比度假还放松。
他浑然不知,身后已经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容成开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弟弟容成唯。
容成唯看见有人,刚要开口打招呼,却被母亲拦住。
容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容成唯一脸迷惑。
两人走到楼道里,容成唯问:“妈,那谁啊?”
“严正。”
“哦,我哥那个朋友啊,”他讽刺地笑笑,“到现在才来?”
容母却嗔道:“人家也是大忙人!好了,这下我放心了,你哥的朋友都来全了。大家都过来陪陪他,说不定哪天就被唤醒了。”
容成唯不耐烦地道:“人家医生是让我哥在意的人来陪他说话。你打这么多没用的电话,还不如把未央从美国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