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1 / 1)
就这样,雨简被逼着放了一天假。
走过长长的街道才摆脱了阵阵喧闹,邺城的北边有一处清凉之地,只要沿着民居中的一条小路往前走,就能寻到,且越走越静。
在小路的尽头,可以看到一块长满了苔藓的石头,上面隐约刻了几个字,只是不知历经了多少风雨,如今已看不真切了。
再往里走能听见清脆的流水声,在那里有一片不小的瀑布,声音有如天簌,欺不清冽无比,就连鱼儿的悠闲也清晰可见。
山水相间,相携,相伴,相得益彰,花草树木一动一静,皆如曲中和弦,是恰到好处的美丽。
雨简躺在一块大石上,闭上眼睛,用心中的笔绘出一场淋漓的画面,凉风习习,水波微荡,几乎都可以忘记这里是哪里,几乎都可以感觉自己从这个世界脱离了出来,也就是这样的安静,才能随心所欲的想念以前的一切。
“此地清幽,却非无人绝境!燕儿,你胆子未免太大了些,一个姑娘家,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雨简一惊,睁眼一看,穆黎竟卧在身旁,正撑着头朝自己笑,笑得极致张扬,笑得极致魅惑。
她一惊,猛然侧开身子,正要坐起来就被他往后一拽,跌入他的怀中,脸与脸不过一纸距离。
穆黎见她脸色铁青,戏谑的笑容微僵在唇角:“你……”
雨简对穆黎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好今遭他这一吓,就更觉可恶了,趁他一时失神,用力一推,穆黎的惊讶未及细辨,随之水花四起。
穆黎明知她会反抗,却莫名其妙地就忘记了防备,心一软就落了这样一个下场,心里又气又悔,挣扎着呛了几口水,冲出水面时已不见了雨简的身影,只剩下一块闷得发凉的石头,映着斑驳的水光。
对天长舒了一口气,又扯出俊朗无比的笑容,想起那双秀丽而倔强的眉眼,张扬的胎记,内敛淡泊的性子……越发觉得熟悉,越发觉得有趣!
纵身一跃,平躺在大石上,悠闲地蹬起了二郎腿,看着蓝天白云,慢慢勾起了唇角。
雨简推了穆黎落水,心中慌张,立马就逃了出来,往回沿着石子路,脚步不知不觉地加快,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慌些什么,只顾低头走路,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有人喊她,才停下脚步抬头。
一看,一惊,竟然就回到了“三无医居”,莫名间犯起了糊涂,忘了这一大段路是怎么走回来的,此时想起来来才觉得累,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来不及去回应喊她的人,只听见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是柳介的斥责声。
“臭丫头,大白天的跑这么急,又惹什么事了?”
雨简寻着声音望去,他正站在门口的石阶上瞪着自己,而在他跟前站着的正是穆家的管家,也就是方才喊她的人。
雨简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看到自己时也是一脸惊讶,看来他是来求医的!
见他望着自己,有些抱歉地回了一笑。
雨简走过去,接过柳介手里的药箱,问:“爷爷这是要去哪儿?”
“我问你的没回答,反而还问起我来了!”柳介低头看着她被水染湿的裙角,皱起眉来,似有担忧,虽然语气一如既往的差,他骂道:“你瞧瞧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去换件衣服,收拾干净点儿!”说着又指了指穆家的人,说:“这是穆管家,你大概见过,一会就随我去一趟穆府!”
雨简听了,把药箱放在门边,立马就换了衣服出来,与柳介同上了穆家的马车,并无多问其他,她知道穆府向来高深不可测,而柳介对于这样大户向来就爱搭不理,更何况他是甚少出诊的!今日一改作风,应约登门,一定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才至赠府门口,穆管家在前引路,雨简背着药箱紧跟在柳介身边,想起被自己推入水中的穆黎,就浑身不自在,进入穆府时,各种压迫感莫名而至。
这座府宅外表华丽而庄严,穆公国公府的牌匾高挂,望之肃然。
随穆管家进去后,从前厅绕过,比一处花房到了东边的一间主院里,院内遍种奇珍异草,花开骄艳,红似骄阳,白似寒雪,幽兰处处藏香,比起方才经过的花园更胜一筹。
到此,雨简才知今日要看的是穆国公府最尊长的穆国公夫人,穆黎的奶奶,也就是馨德绣楼的创办人,百姓心中的馨德夫人。
雨简替绣楼画花样已有一段日子,对于她的事迹着实听说了不少,却一直都没机会可以见到她,然而也没有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穆管家进去通报出来,身后跟了一个白发老妇,他向柳介拱手示礼,指引道:“这位是蓉姥,老夫人的日常起居都是蓉姥在照料,先生若有什么疑虑都可以问她!”说完又作了揖:“劳烦先生了,小人先行退下!”
穆管家退下后,柳介并无多话,蓉姥微微俯了身:“请跟我来!”
蓉姥转身进屋,柳介走出两步,雨简正要跟上,他却忽然回过头来,神情难测,从袖口抽出一块叠成四方的纱巾递给她。
“方才在你房间拿的,遮上吧!”
白如月,轻如绸,药香在鼻尖慢慢散开,再抬头,他已转过身去。
总有那么一刻,觉得心暖!
充满年岁韵味的房间里,层层纱缦垂放,隐约可见一张暗红的床,其余均是数不清的人影。
一个婢子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帘外,柳介坐了下去,从袖口掏出一缕红绳,给她,婢女接过,略行一礼:“先生稍等!”说完又回到纱缦之后。
雨简站在柳介身旁,周围的一切都着无限的压迫感,重重纱缦,重重人影,静如长夜,面纱上的药香隔去沉绽在房间里的各种味道,得了片刻的轻松。
很快婢女又出来了,将红绳的一头交与柳介,然后退至一旁静候吩咐。
悬丝诊脉在现代的电视中常有见到,常是退避男女之嫌,往日里总觉得这样的断证之法太过超脱,如今学了医术,听柳介细说起这门手法,虽知其中奥秘,但见他神清气爽地搭着红绳诊脉,仍是觉得不可思义。
半晌,柳介示意婢女收了红绳,悄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婢女按柳介的话进去回了穆老夫人,没一会就出来,向柳介与雨简施了礼,轻声道:“先生,老夫人请姑娘进去!”
雨简一惊,看向柳介:“爷爷……”
“爷爷老眼晕花,不中用了!”柳介起起身,提了药箱给她:“去吧,按我教你的做,没事!”
“可我……”
“不必多言!”
柳介递过眼色给她,雨简低下身子去,只听他在耳边轻声道:“老夫人的病不重,不过气血攻心,经脉不通!针上面我已擦了药,你在她脚上找准穴位扎一扎,脉络通了,自然就好了!”
雨简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婢女拔开纱缦时,那种压迫感更加重了,定了定神,接过药箱从柳介的跟前走过,耳边飘着一句。
“不要被表面的东西迷惑,更不要被虚无的东西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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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了今天可真不容易,尽管不如想像中的那么好,但我也依旧坚持,不忘初心!感谢喜欢此文的人,我不打广告,也不混论坛,能看到这里的,也算我们的缘份!小川在此谢过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