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毒发(1 / 1)
下了马,见医馆大门紧闭,牧笛领先上前叫门,但许久都无人应。转身走到秦子了身边刚想开口请示,秦子了却大步走开了。
二人见状,赶紧跟上。秦子了走得很急促,却稳而有力,两人越发奇怪,担忧,一步不敢迟,紧随其后。
拐了个弯,进了小巷,秦子了在一个院门前停下,浣兰上前去叫门,不过片刻,里面才有了响动。
门“吱嘎”一声开了,回雪探出头来看到浣兰,疑惑的问:“请问你找谁?”
浣兰听了,解释着:“是我家主人想找苏老先生!”
“你家主人?”回雪偏过头看向秦子了,眼睛一亮,推开门兴奋地问:“睿王爷,你回来了?”
“嗯!”秦子了走上前去,问:“你师父可在家?”
“师父上山寻药去了,还未回来!”回雪问着,又问:“王爷找师父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回来经过这里所以过来看看你们……”秦子了犹豫着,始终问出口来:“阿简呢?她好吗?”
回雪听了忍不住红了眼眶,颤抖着:“阿简生病了,昏睡三天三夜了,师父说如果再不尽快让她醒来,恐怕……”说到最后,已然哽咽,再说不下去。
秦子了听了,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是脸上不露痕迹,依旧平静:“她在哪儿?”
回雪吸了吸鼻子,缓过劲来,说:“跟我来吧!”
秦子了跟在回雪身后,进了雨简的房间,推开门一股药香扑鼻,定睛一看,原来是流风正用着小碳炉煨着药。
流风就守在雨简床前,听见声响,开口询问:“阿雪,是谁来了?”
回雪带着秦子了进了里屋,回应着流风的话:“是睿王爷来了!”
流风转过头看见秦子了,略略讶异,他不是去南齐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微微一怔,起身向他行礼,看到他有些失神地望着雨简,无奈一声轻叹。
“她得了什么病?”秦子了的目光一直紧锁着那张沉睡的面容,看到她紧闭的双眼,心被莫名的掀紧,本以为进来可以看到她对着天空静坐,本以为可以与她说说话……而如今她却安静的躺在那里,雨简,你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她……”回雪刚开口就被流风打断:“王爷若想知道,等师父回来,他自会向你说明。”
秦子了恍若未闻,走到床沿边坐下,伸出手去抚她的脸,冰冷的体温令他吓了一跳,手微微一僵,往下抓住了她的手,一探脉息,神色更加凝重起来,翻手对着她的掌心,毫不犹豫替她疗伤。
流风见了,眼底尽是讶异之色,秦子了如此做必定会损害到他本身,他与雨简不过几面之缘,虽有交集,其情意何以令他做此牺牲?流风疑虑不解,唯恐他对雨简包藏祸心,就要上前阻止,却被回雪拦下。
回雪递了眼神与他,示意他出去,流风并不理会,忧心忡忡只牵挂着雨简,回雪见了,狠下心来,连拖带拽强行将他拉了出去。
出了房间,流风见到牧笛和浣兰,想到秦子了还在里面,一时心急,就冲着回雪喊了一句:“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陌生人带进来,还让他一个人呆在阿简身旁?”
“师兄,他不是陌生人,至少对阿简来说,他不是!”回雪被流风一喊,心里一酸,眼泪忍不住砸了下来。
“阿雪,我……”流风心疼不已,看着回雪,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回雪哭泣着:“她躺了三天三夜了,可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师父都手足无措,看着她这样,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知道她很痛,但我却帮不了她,帮不了她!”
流风怔怔地看着回雪,不禁也红了眼眶,浣兰和牧笛见此,知道事情不妙,皆凝起神来,注意着屋里的一静一动,生怕出了什么事,不能及时赶到。
气氛越发沉重,一呼一息皆如此明显,回雪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她说:“这么久以来,她是怎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她虽强忍着不说,但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她的苦,她的泪向来只往自己心里藏,她很累了,我真怕她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师兄,你知道吗?阿简对他是不同的,说不定他能救阿简一命呢?”
流风冷静下来,心中一阵愧疚:“阿雪,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没想过这些……师兄只是害怕她会再受什么伤害!”
流风不得不承认,他的的确确是忽略了这一点,就像回雪所说秦子了对雨简来说是不同的,而他恰恰忘了雨简也是会动情!
可是话虽如此,他却更加忧心忡忡,他不知道这一根情丝究竟是能救她,还是会害了她?
“你们一个个都杵在门口做什么?”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看了过去,原是苏东生回来了,回雪拾起眼泪,上前帮他卸下背篓,问:“师父,你找得怎么样了?可找着救阿简的药了?”
苏东生松了松肩,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紧闭的房门:“找是找到了,不过用不上了!”
回雪一听又惊又急,她攥着背篓,手微微颤着,红眶又红了起来:“为什么?”
“你急什么?”苏东生瞪着她:“你刚才还在理直气壮地说你师兄,这会子自己糊涂起来了!”他捋了捋胡子:“鬼丫头,你不是说救阿简的人已经出现了?还问!”
说完不再理会她,直接推门进屋。
回雪眼泪一抹,立即随着流风进去了,紧跟着牧笛与浣兰互看了一眼,换了个眼神也跟了进去。
秦子了听见动静,转过头看见苏东生正要行礼,浅浅开口:“不必多礼,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是!”苏东生过来,秦子了让了位置给他,站到一旁静心等候。
苏东生坐下,帮雨简把脉,众人都屏着呼吸,紧张看着,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过了许久,苏东生紧皱着的眉终于舒缓开来,继而放开了雨简的手,捋了捋胡子,起身看着秦子了说:“睿王用真气为她打通了奇经八脉可算救了她一命,但你……”
“本王无碍!只是她什么时候才能醒?”秦子了目光忧虑,一直都停在雨简身上,片刻都不舍挪开。
苏东生艰难地站起身来,脸上的皱纹紧紧凝在一起,他摇头:“这个,难说……”
回雪着急着问:“到底怎么样,师父,您快说清楚啊!”
苏东生顿了顿,轻叹一声:“托睿王的福,她命是保住了没错,但能不能清醒就得看她自己,她虽坚强,却也倔强,我只怕她迈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槛。她一心想回到她母亲身边,所以才忍痛咽苦,倘若她不愿面对现实,那么她将长留梦中,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