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参谋（1 / 1）
“就练这本好了。”九爷放一本字帖在我面前，“我看这本最简单，边练边认字是不错的，不认识的我在可问我，我不在的时候，绫容也可以告诉你。”
“哦。”我拨弄着九爷笔筒里大大小小的笔，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有收集笔的爱好不成？
“用这支吧，大小合适你。”九爷挑出一支棕色的递与我，笔头上还镶着一颗红宝石。宝石原来是可以滥用到这种程度的。
“这是哪个男人的字啊，我又不认识他，我不要练他的字！”我翻着字帖，找茬。
“注意你的用语，整天男人男人地挂在嘴上做什么，那你要练谁的字？你还知道某个书法家不成？”九爷语气平静，但仍然表达出了对某人的蔑视。
“我啊”，我想了想，冲着他笑了；“我要练你的字体。跟你写一模一样的字，今后就可以帮你处理皇上让你看的奏章啊、公文啊，你说好不好？”
“不好。”九爷想也不想。
我笑笑，知道他还对那天我提出的要参与其中无法同意。九爷啊九爷，我可是下定了决心，你不接受那就跟我慢慢磨吧，我的耐心可不输你呢！
“九爷。”聆风在门外叫。
“进来。”九爷写下一个繁体的“一”，将笔递给我，示意我好好临摹。
“九爷，周太医…”聆风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因为看到了我。
“悦儿…”
“哎呀，这个字可难写！”未待九爷说完，我颦着眉叫起来。哼，想让我回避么？办不到！
“周太医怎么？”九爷静了半晌，终是开口问到。
“周太医本来前日就对任太医关于九爷，您的伤的说法不同意，今日又放言说绝对是新伤。”
“他到是说对了。”九爷冷笑了一声，“谁是他后面的人？”
“任太医说周承宣很受赵恭妃赏识。”聆风回答到。
“十一的母妃么？哼哼，十一，十一！”九爷把玩着手里的一支笔，说到最后一句“十一”，竟生生地掰断了它！
我手一抖，一滴墨重重地落到纸上。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九爷！
这是多大的愤怒？
“那个，九爷！”聆风突然急切地叫起来，语气不同以往。
正提笔凝神细听的我猛地抬头向九爷望去，只见刚才用力的动作竟然在他的心口处浸出了血迹！
是那个伤口又裂了？这是我的第一念头，随即我否决掉了这个想法，九爷伤早就好了，我清楚得很！那么？
“九爷！”我语带颤抖地叫到。
“不碍事，丫头。”九爷笑了笑，“我太激动了。”
“这伤口，是谁？”我问到，带三分愤怒，怎么，这么快就又开始了？九爷可是才回京呢！
“是我。”一旁的聆风答到，神色带着惭愧。
恩？我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聆风，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聆风，你说！”我大急，叫到。
“悦儿…”九爷正要说话。“你住嘴！纱布呢，金创药呢？”我打断他，用不容反驳的语气。
九爷摇头苦笑了一下，“在那边那个柜子的第二层。”
我几步跑过去，胡乱翻出纱布。走到九爷身前，我俯着身子查看九爷的伤口。新鲜的伤口，千真万确。身旁的聆风站着，不说话。
“你让他说。”我咬牙切齿地对着九爷的俊脸恨恨地说到。
九爷微叹了一口气，对聆风点了点头。
“丽贵妃娘娘那日派人来，说皇上这次对五爷使九爷受伤的事震怒不同以往，叮嘱九爷抓住此事大做文章。所以九爷在进宫前对伤口做了手脚，希望造成伤口至今仍未全好的样子，希望借此让皇上重惩五爷。那日，皇上确实十分心痛九爷，于是宣了太医来为九爷查看伤口，谁知道除任太医来了外，又跑出来一个周承宣，说九爷的伤口不是那时受的伤。九爷的伤口，本来经过任太医的处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是才伤的，可姓周的这样一嚷，皇上虽嘴上斥他‘庸医’，却也没有立刻对五爷处罚了，如今这事儿，还悬着。”
“怎么。。。那么傻。。。”我又是心痛又是无奈，半晌说不出话来。
九爷听凭聆风说着，望着窗外。此时，他转过头来，静静说到：“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绝不光明正大，阴谋、算计，伤人之前必须先伤自己。你真的想知道么？你愿意么？”
“我愿意。”不用思考，毫不犹豫。我顿了顿，又说：“如果这是你的抱负所必须的，我愿意。”
不是一时兴起，不是不知凶险，这几天来，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已考虑得清清楚楚。九爷要的是什么我明白，为这个而争夺的人难道还要要求他保持心灵的纯洁？可笑之至！必要的手段，阴谋诡计，既然已经决定要跟这个男人同生共死，那就一切照单全收！我不管他的手干不干净，我既然牵了就不会放弃！
九爷深深地看着我，久久，久久。我迎视着他的目光，坚定。
“那就一起来吧。”他终是开了口，哑哑的嗓音，跟平时有所不同。
我笑起来，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像一个终于要到糖吃的孩子。而且还是要了一罐子。
“十一爷是怎么回事？”我问到，没有忽略九爷刚才不同寻常的怒气。
“九爷自小跟十一王爷亲近，他母妃出身微贱，被封为妃还是丽贵妃娘娘跟皇上磨来的呢！谁知却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聆风！这个不必说。”九爷打断了聆风的话，又恢复了淡淡的表情。只是那永远平静的表象下隐藏了多少痛苦？
“谁都有选择下注的权利，不是吗？”九爷继续说到。
“如今可想出来对付周什么那个东西的办法？”我问到，我岔开话题，总觉得，刚才九爷说得很心痛。皇家的兄弟情谊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聆风摇摇头，说到：“周承宣不爱财，不近女色，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朋友，最重要的是，他与赵恭妃是故知，很难被收买。”
我点点头，不爱财，那送钱是行不通的；没有亲人朋友，那以他人的性命相威胁也是行不通的；至于不近女色，单看来也是无法可想，不过说到他与赵恭妃是故知，有一个很老套，但却十回有九回灵的小说情节浮上了我的脑海。
“你说，赵恭妃和周承宣是不是有什么，呃。。。那个什么什么的关系？”我小心说到。聆风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呵呵，呵呵，我瞎猜猜，瞎猜猜”，我有点尴尬地笑着：“不过你反正无法可想，查查这个也不错嘛，万一有意外的收获呢？”
“叫紫燕留意一下周承宣跟赵恭妃独处的情况。”九爷对聆风吩咐到。
啊？我和聆风同时有点傻眼地望着九爷——还真要查？
“人不会没有弱点，任何人。”九爷说着，又拿起一支笔在手里把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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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宫，夜已深了。长宁宫宫女紫燕端着恭妃娘娘要的作消夜的银耳燕窝汤匆匆地行走着。有点奇怪，此时长宁宫的宫女太监并不多，想是夜深了的缘故。守在娘娘寝室外的一个小太监站得很端正，但如果你仔细看他的眼睛，竟然全无神采。
紫燕好象对这有点异常的景象全未在意，一手掀开帘子，一手托着银耳汤就走了进去。
“啊！”一声惊叫，惧怕、震惊。“哐当！”碗落地的声音。
一掀帘子，紫燕满脸骇然地跑出来，跌跌撞撞。她跑出寝室，跑出长宁宫，慌不择路地一头撞在正巧行走过的一队宫廷侍卫之中的一人身上。
那人却立刻叫起来：“有刺客！有刺客！娘娘寝宫里进刺客了！”说着，领先往长宁宫中赵恭妃娘娘的寝宫跑去。
此时一人正从恭妃寝宫大步走出，边走边带几分恼怒地叫到：“死奴才，见了鬼不成，摔了碗就跑！”见到正往里冲的一队全副武装的宫廷侍卫，一时愣住了。正是周承宣。
随后走出来的赵恭妃也一脸莫名其妙，身上穿着准备就寝的宫服。
长宁宫外，宫人渐渐多起来，紫燕坐在地上并不起来，低着头，披散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使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见到她的肩膀微微抽搐着。
当晚，长宁宫宫女紫燕投湖而亡。私下，宫人们都说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是什么呢？无人知道。但关于赵恭妃与周太医的谣言却悄悄传开了。三日后，据说是奉茶的时候不小心，皇上在长宁宫中拂袖而去；五日后，应镇守南疆琼州的节度使的要求，周承宣被派常年任职琼州。
紫燕到底看到了什么呢？周太医在为赵恭妃诊脉而已。我停下笔，看着自己写的“一”字，还是不太好看，不过已经好了很多了。
“紫燕。。。。”终于还是忍不住，我问到。
“她是九爷的死士，她的家人会活得很好。”聆风好象看透了我的心思，小声说到。
这是我参与的第一个谋，我提出了异想天开的想法，九爷把它付诸了实践。赵恭妃与周太医本是清白的。但是作为皇帝的妃子，流言也能让她不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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