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梦里不知身是客（1 / 1）
醒来时仍是有点尴尬，穿的裤子还是陈易的，此时已被我弄得污浊不堪。我连忙红着脸去找来自己的衣物穿上，再把他的裤子衣服泡在盆里洗。儿子一直在我脚下绕来绕去，喵喵喵喵地叫着。我黑着脸恐吓它：“别叫了，你什么都没看到！”儿子用毛绒绒的头蹭了蹭我的脚，又冲我喵喵地叫，一脸狡黠。
“坏猫!”我心虚地看着它，半晌憋出两个字。
“为什么吓唬它？”陈易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他提着菜和书包，想必是刚放学。
我慌张地搓揉起衣服：“没没啊，它老是缠着我。”
陈易低笑着说：“它是喜欢你，猫一般不缠人的。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我，我很无聊，就把身上穿的衣服洗了。”我脸涨得通红，春梦的对象突然出现在面前，厚脸皮的左小爷也有点手足无措，怕被那个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还好陈易没有过多询问，只是点点头，轻声道：“病好了很多的样子……我去做饭，今天吃粥，西兰花炒肉和宫保鸡丁。”我腆着脸应了声，然后使劲儿洗起衣服。
我一直以为对他是一种精神上的依恋，但此刻，发现了那一层面的渴求后，我自己也有些惶恐不安，两个男人之间，该是多么……想想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对方是他，又觉得不无不可。吃饭的时候我瞅到他的脸，就想起梦中那泛起的红晕，不由得面红心跳。
我想，我应该试着找个女朋友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忍不住伤害他。
中午吃过饭，我便匆匆和陈易道别回家。走到楼下，抬起头望向那个阳台，陈易也在上面看着我。我瞧不清楚他的表情，便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是gay。因为我以前喜欢的人都是女生。第一个喜欢的女生是二年级班上的班长，我上课讲话和她争执时，她给了我一巴掌。后来初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高中的学姐，因为在怂恿下去追她时，她骂我是个幼稚的小屁孩。不过除了这两个瞬间有些心动外，也没有很多喜欢的感觉。恋爱中的女生都大同小异，撒娇，敏感，多疑，我想我实在无福消受美人恩。但为了从那份扭曲的思慕里挣脱，我还是决定好好地找一个女朋友，试着喜欢她，对她好。
要喜欢怎样的女生呐？皮肤要很白，眼睛要是深潭般幽黑，头发要细软，胸不要大，清瘦些……不管怎么想，脑袋里都是陈易的样子。陈易……陈易……陈忆梅？
距上次见到陈忆梅已经很久了，印象中是个长得像洋娃娃般的小女生。她虽然蛮傻的，但也算懂事，从不死缠烂打，只是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发短信道晚安，告诉我晚安的拼音wanan是我爱你爱你的意思。我一直没搭理她，但她坚持到了现在。也许她是个好女孩，我这么对自己说。
晚上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等着，果然到了11点，她又发来短信：“绍年，晚安。”
我立马回复过去：“我们在一起吧。”
过了好久，等得我有点心虚，才收到她回复的短信：“好。”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莫名其妙愧疚，也分不清到底是对谁。
接下来一周，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我把对陈易的大部分精力都转移到陈忆梅身上，早上我买好早餐，拿去她的教室，上课或自习的时候也和她发短信，虽然内容都很无聊，中午的时候，我通常都和她去校外吃饭，因为她不喜欢学校的食堂。我开始重新和张觉他们玩，一起打牌打篮球，对路过的女生评头论足。打球的时候，陈忆梅会给我买水，帮我擦汗，这时候其他兄弟就大声起哄，叫她嫂子，她低着头红着脸笑，兄弟伙很是嫉妒我找了这么娇美的媳妇儿。这种虚荣感的满足，我想，是陈易永远无法给我的。
我不再寸步不离地跟着陈易，也不允许自己偷偷想念。陈易还是那样，寡言少语，独来独往，作息习惯都未改变分毫。他从来都是很独立的，根本一点也不需要依赖别人。
第三月考成绩出来，陈易又是年级第一，而我已经不知到多后面去了。
老班气愤地让我请家长，我耸耸肩告诉他，他们都不在家，现在我一个人住。老班瞪着眼睛：“你爸呢？”“和小三住一起了，根本不鸟我。”
“你妈呢？“”气回娘家哭了。“
老班愣了愣，拍拍我的胳膊：“有什么不懂的，多问老师，也可以问问陈易。别因为这些事分心了，高考马上就到了，这是人生最大的事……”
我郁闷地听了好久思想教育，才被放回教室。
课间的时候我趴在桌上和陈忆梅发短信，感觉有人轻轻拉了拉我的衣服。回过头是陈易。我有一刹那的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他避开我的眼睛，用一种疏离的口气，淡淡地说：“班主任让我帮助下你……“不等他说完，我就猜出了大概：”不用，小爷这么聪明。“便继续低头发短信，陈忆梅想让我周六陪她去逛街，我最烦和女人逛街，但默念着要对女朋友好要对女朋友好，便答应了。
良久，我听到陈易轻声说：“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便不再说话。
心里突然好像被飞沙碎石划伤，隐隐作痛。
周六夜幕降临，C城极目处一片灯火辉煌，霓虹灯牌晃得人眼花缭乱，街上尽是红男绿女车水马龙。橱窗布置得很明亮，红丝绒里陈列的珠宝流光溢彩。陈忆梅撅着嘴站在橱窗边，眼睛瞪得圆圆的，我不禁有点好笑，揉揉她的头发：“又看上什么了，大小姐？”她楚楚可怜地盯着我：“人家好想要这条项链～”我捏了一下她的脸：“这个太贵，你都买了这么多东西了，我身上可没带这么多钱。”便拉着气鼓鼓的陈忆梅去逛商场。她很快又看上了一些衣服，在她去试衣间时，我跑回那家珠宝店，准备买下那条项链，给她一个惊喜。“小姐，帮我拿一下那条项链。”店员仔细地包好，又微笑道：“先生，要不要给和恋人买一对情侣戒指？这几款情侣戒都卖得很好，我们可以帮您刻字......”我一眼到了两枚相扣的铂金对戒，每只有小小的蓝色半心形钻石，像泪滴般剔透，旁边用繁复的花体英语写着“blue love。”
我买下了刻上字的情侣戒和项链，来到服装店，陈忆梅正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看见我便把嘴撅得更高。“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去和别的女人打电话？人家找了你好久。”“我哪有其他女人？”“不管，反正你多和别的女生说一句话也不行。”我悄悄走到她身后，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她尖叫了一声，跳起来抱住我，一副要哭的模样。我无奈地拍拍她的背，轻叹：“陈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