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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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摸不到任何东西开始，到现在，我能指挥海堂替我做事了。

比如看电视，浏览网页，虽然时间长了有时候他会跟我抢抢频道，争执一下是看爱情片还是枪战片。家里多了一个声音，于海堂也有些小方便。

他有时会趁着午睡的时候炖汤，我会帮他看着锅，汤好了或者水有烧干的迹象我会立刻去叫醒他。

海堂说我生前很喜欢喝他炖的花生鹿筋汤，那味道也的确是香得让我发馋，但我又喝不到！

打从能跟我交流起，海堂就变得很啰嗦，整天喋喋不休，我有点想念以前那个不言不语只会发呆的海堂了。有时我正打着瞌睡，他就忽然打雷一样吼我的名字，把我吓得几乎快神经衰弱。这种事频繁发生在清晨，他醒来听不到我的声音，就会各种“阿布阿布阿布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个没完。

“烦死了！我就在你身边啊！”我气急败坏地大吼：“我在睡觉啊！你别吵我！”

海堂如释重负地轻笑一声：“我以为你离开我了。”

我还在被庞大的睡意挟持着，一边睡一边咕哝着：“我除了在房子里飘还能去哪啊。”

然后我就睡着了，睡着之前，我没有再听到海堂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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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秋天，气温慢慢降了下来，海堂怕我会冷，早早的就把中央空调打开，成天吹暖气，我跟他说过好几遍我不会觉得冷，他就是不听。

“看完了，快翻页！”我趴在桌子上催促。

海堂伸手过来帮我把面前的书翻了一页，我看到小说的□□部分，正津津有味。

海堂在旁边上网，白皙纤长的十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过了一会海堂说：“阿布，你想看什么电影？”

“嗯？”我心不在焉地应声。

海堂说：“我要出门一趟，得过会才能回来。”

“那我要看斯巴达300勇士！”我趁机提出要求，上次还因为这部电影跟海堂抗争了半天，结果是我输了——海堂以太过血肉横飞为由不让我看。

海堂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妥协了，他给我播好电影，然后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在我看完电影后他都还没有回来，我又陷入了无聊中，无聊到只能蹲在墙角观察虫子的活动轨迹来打发时间。

都天黑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我无聊且烦躁得几乎要满地打滚！

都怪他平时老是喋喋不休地找我说话，这个时候我就更加无聊孤单，他出去太久了，我都生气了，所以在他回来的时候，我故意没有搭腔，让他以为我不在这里了。

“阿布，我回来了。”海堂手里拎着一个纸袋，他转身把门带上，随手把车钥匙放在一边。

哼！

“阿布？”海堂站在客厅里开始找我，他叫了几声，我都没有理他。海堂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上楼，他推开卧室的门：“阿布？你在睡觉吗？你在哪呢？”

没等海堂开始焦虑，我自己先忍不住好奇心，冲他嚷道：“袋子里是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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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海堂回到客厅，海堂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一沓一沓的刚洗出来的照片。他一张张放在桌子上，照片里的内容说怪诞又有点无聊，因为有快融化的冰淇淋，也有人潮汹涌的街道，还有举着一只死虫子正在努力爬动的蚂蚁，简直就是乱拍一气！拍照的人真无聊。

海堂说：“你能想起来吗？这些都是你拍的。”

唔……能拍出这些小细节，拍照的人一定很可爱！

“你就是出门拿照片？”我问。

海堂笑了笑：“前几天你妈妈跟我说在家里找到一些你留下来的胶卷，叫我去拿，我就顺便拿去洗了，刚好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生前很喜欢拍照，我每个月都会陪你去洗照片，你还记得吗？”

哦，今天是我生日——说起来，我现在应该庆祝忌日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