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章·实验室的小白鼠(1 / 1)
又是一天。
白玉堂想,不知道我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天色已晚,从白玉堂所在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月亮。
今夜的月亮很亮,很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眼熟。
白玉堂觉得有些累,被重击的头昏昏沉沉,原来受伤的腹部又开始在外力作用下流血了。
“木博士,他好像要昏过去了?”
“你都折腾一下午了,他不昏过去才不正常。阿七,不是我说你,你还真能对原来的大哥下这么重手啊。”
“切,他算什么大哥,就是一只仗着人多生事的臭老鼠。”
“哦?”
“哎!木博士!你可别这么说我!我认定的大哥只有老板一人!”
白玉堂听着他们对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再也听不见。
该死,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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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好久不见。”
这是孔雀王看到被毒山茶五花大绑带回来的白玉堂的第一句话。
“哟,你的命还真大,抓了那个检察官,你现在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吧。”白玉堂应声,却是狠狠剜了一眼扬手要打他的毒山茶。
毒山茶看了一眼孔雀王,收回手去解绑着白玉堂的绳子。
“白先生,对于你们五鼠的遭遇,我感到十分痛心。”
“痛心!?”白玉堂冷笑一声,“真是好听的笑话!你连自己的儿子都害,还说自己有心?哈哈哈!”
“啪!”毒山茶这次没有犹豫,扬手白玉堂一耳光。
白玉堂抬头,眼睛里泛着危险的光。
“你先出去,我有话和白先生说。”孔雀王扬扬手。
毒山茶点头,上前把白玉堂双手反绞在身后,上了手|铐。向孔雀王行了礼,转身出去。
“孔雀王管理手下人还真是比白某高一手啊。”白玉堂此时怒极反笑,明明想冲上去把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畜|生撕了!
“白先生没有还手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还是你过了这么多年总算学会服从了?”孔雀王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讽|刺。
“托你这只鸟王的福,白爷爷这几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过的太刺激了!”白玉堂觉得此时自己的思维已经脱离身体了!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杀了孔雀王。
“看来白先生都知道了。”孔雀王不动声色。
“呵呵,真把你白爷爷和那么多兄弟都当成傻子了!”白玉堂目眦欲裂,狠狠瞪着孔雀王。当初只是想着没准二嫂的病会有转机,没想到倒是害了大家,引狼入室。
“既然白先生都知道了,那么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孔雀王的轮椅向前动了动。
“你别妄想了!我就是把仙空岛交给DBI那群饭桶也不会给你!”
“白玉堂,别把自己和你们五鼠的位置摆的太高了。我孔雀眼还不缺你们那些小钱,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要你仙空岛的军火网络。”
孔雀王抬起那根雕着孔雀首的拐杖,猛击白玉堂腹部。还没好完全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血液顺着蓝白条纹的病人服滴落在地。
白玉堂的表情一瞬间极痛苦,却是张了张嘴,然后咬牙没有出声。
“你以为五鼠在仙空岛真是绝对的统治么?既然阿七可以呆那么长时间,就有别的人被不断吸收进孔雀眼。”
孔雀王身后的黑衣人拍拍手,从门外进来大概十几号人。
“…你什么意思”白玉堂深吸几口气,眯起眼睛盯着进来的人们。无一例外都是他们仙空岛的手下。或者说曾经“是”。
“你们认识他么。”孔雀王问。
“认识。”
“他是谁。”
“白玉堂。”
“你们和他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你们老板是谁。”
“孔雀王。”
黑衣人问完,挥手,那些人顺从的出去。
白玉堂有一瞬间的愣神,却又马上表现的无所谓。
“白玉堂,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孔雀王再次挥手,两名黑衣人入内架起白玉堂,“你要知道,现在的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把他带到木独那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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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白玉堂被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淋了个透心凉。
“咳咳——”白玉堂甩甩因浸水而黏在脸上的头发,勉强露出眼睛盯着面见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这就是孔雀王口中的木独。
“呀,sir的眼光真不错,给了我这么好玩的礼物。”木独见白玉堂醒转,上前一步挑起白玉堂下巴,“阿七,你说的没错,这只小老鼠穿白色的衣服真迷人。”嘴上舔舔的说着手上确实狠狠按了一把白玉堂的伤口,看见白玉堂痛的皱眉,木独乐的更欢。
“木博士,”阿七递过来一根电棍,“老板什么意思?”
“sir既然把人交给我,当然是我做主。”木独继续挑起白玉堂下颌,看着白玉堂平静的眼眸似是不满一样的咂咂嘴。
“不疯狂的人无法有成就。”
说完笑嘻嘻的把电棍抵在了白玉堂腹部。因为全身被泼了水,电流很快蔓延全身。
“啊……”白玉堂咬牙,但是呼痛声还是从喉咙冲出,全身如同被针刺般火辣辣的疼。
“对,这样的小白鼠才美丽。”木独看着白玉堂不停颤抖的身体哈哈大笑。
“呸!”白玉堂抬头,脸上是狰狞的笑容。
“亏你叫了这么多年白鼠,却还没有学会如何服从。”木独撤下电棍,看着白玉堂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两只被铁链锁住的手腕上。本来白皙的腕子因为铁链过长时间的摩擦而破皮流血,粘在了本来洁白的西装外套上。
“不听话的老鼠是要有惩罚的。”木独盯着白玉堂的眼睛,虚弱但是坚毅。
“你的眼睛中缺点东西,是什么呢?”木独忽然从袖子中抽出一支注射器,“是恐惧哦。”
“你要干什么…”对于毒山茶那时的做法,白玉堂仍心有余悸。
“哎呀呀,很快就有了哦。”
“嗤——”木独下手在白玉堂的脸上划下一道口子。
白玉堂倒抽一口凉气。脸颊火辣辣的痛。
“这样啊,我想起来了!”木独拍拍白玉堂的脸,“你是一个好猎手对不对。Sir说你枪法很好。”木独执起白玉堂的手,
“你说我是折断你的手指好,还是戳瞎你的眼睛好?”
“呵,你们孔雀眼的人都一样蠢么。”木独的做法又让他想起了毒山茶。
白玉堂极力掩饰,但是声音仍然露出了颤音。
“呀,我好像找到你的恐惧点了。”木独高兴地召来阿七。
“木博士。”
“他的手交给你怎么样?”
“没问题。”
“阿七…”白玉堂没有抬眼看他,而是大笑,“怪我当年瞎了眼!”
“五哥,不,白、玉、堂,多、谢!”阿七一字一顿的说,却手上用力。
“咔吧!”白玉堂右手食指中指瞬间折断。
白玉堂全身都在抖,指骨断裂的刹那,他感到的不光是痛,也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绝望。
白玉堂没有了亲人,没有了义兄,没有了仙空岛,现在连引以为傲的枪法也没有了。
将死之人,留作骄傲干什么。
“哈哈哈哈!”木独大笑。
“木博士,老板说交给你一个人,连带上一个,都交给你使用了。”来人说道。
“哦?”木独纳闷,看清来人后乐的更大声,“替我谢谢先生。”
那人是谁,是展超。
展超到德西本来是装作因为没看好疑犯而被处分的样子,倒是遇上毒山茶了,也成功搭上话了,本来展超松了口气,却再下一秒被一群孔雀眼的人围攻。双拳难敌四手,就这么被手刀劈晕,不过很幸运,因为他被带到了和白玉堂一样的地方也就是孔雀眼第二个老巢。
白玉堂垂着的眸子看到展超被铐在自己身边时,顿时失了神采。
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一味的难过,愤怒。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接下里的游戏,才是精彩之处哦。”木独笑笑,“我明白sir的意思。”
木独取出两个封口的玻璃瓶。
“这里面装有两种不同的□□,一个叫青毒,一个叫赤毒。你们自己选一个吧。”木独坐在椅子上,示意阿七把展超叫醒。
“啪!”
“你干什么!”白玉堂没想到看见展超被打自己会这么大反应,直接喊出来。
“哟,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木独玩味笑。
“白爷爷才不会和DBI的饭桶熟!”白玉堂扭头,却发现心跳的很快,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
展超……是什么时候能左右自己心绪了?!
“玉堂…”展超低低的声音让白玉堂猛地一怔,玉堂,多么熟悉的称呼,像是刻在骨血里。
猫儿…….
惊讶自己会这么想,白玉堂愣住了。
“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情况?不说我自己选了啊。”
“管你什么青毒赤毒,白爷爷身上已经两种毒了,还怕你再加两种!”白玉堂用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没有心虚,但是,声音出口的颤抖让他自己都下了一跳。
展超神情复杂,他在德西咖啡等了毒山茶两个小时,对方才现身,这两个小时中,展超满脑子都是下午做的那个梦。
展昭,白玉堂。
这不是小说中的人物么?
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书中文字无法表达的。
白玉堂,白玉堂,白玉堂……
是因为名字一样的关系么,为什么会想到那只端着枪的白老鼠。
可是,是什么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呢?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交手?为了鱼眼打架?或者三次把他救起?看着他消瘦的面庞却坚毅的眼神会产生心疼的感觉?
……
展超好像忽然明白了。
是交手,却不是在枪战,是两人还手执三尺青峰,肩上同抗着一片青天的时候;是争执,却不是因为鱼眼,而是两人嬉笑打闹同抢一坛女儿红的时候;是一袭蓝装配一袭白衣的时候。
那个梦不是小说的情节,那两人也绝非杜撰。
那就是他。
是展昭与白玉堂,也是展超与白玉堂。
“我失去耐心了。”木独用注射器抽出两种□□。
“那我来决定好了,”木独走到两人中间,同时把注射器扎入了两人的手臂。
“小白鼠还是青毒比较好,DBI探员啊,就赤毒吧。”木独笑笑,拔出注射器。
白玉堂从来没有想出自己能发出那么凄厉的惨叫。
就在注射青毒两分钟后,白玉堂的身体有了巨大的反应。
先是止不住的颤抖,后来变成刺骨的疼痛,像是万箭穿心,身体的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
铁链被带动的咔咔作响,回荡在实验室分外惊悚,还有凄凉。
“玉堂…白玉堂….?!”展超看白玉堂反应如此大自己却没事,也顾不上其他,只能一遍遍叫他名字,希望他恢复理智,白玉堂已经把自己的手掌扣得血肉模糊。
“喂!什么情况!为什么他反应那么大,我却什么事都没有!”展超冲着木独怒喊。
分担不了他的痛苦,我连和他一起痛都办不到么!
“我怎么知道,这两种新毒,你们是第一批实验者,应该感到荣幸。”
木独站起,带着阿七离开。
“真是麻烦,还是过一会再来记录吧。”说着便开门而去。
白玉堂一直克制的□□决堤。
青毒作用在他身上就像割心剜骨,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
“啊!!!”白玉堂开始用头撞击身后的墙壁。
一下一下,展超看着,除了呼唤他却毫无办法。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这比万箭穿心还要痛苦!
白玉堂脸上流露的是绝望,是绝望。
终于,白玉堂在展超眼前昏了过去。
再次有响动,是天空擦白的时候。
迷迷糊糊的展超看见有人进来,把自己和白玉堂都解了下来,放到了两张实验台上。
抽血。
展超感觉自己的头无比的痛。是毒发了么?
“咔!”手术刀掉落。
白玉堂收手坐起,大口喘气。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早晨人容易放松警惕,进来的人只有一个实验员。
要趁这个机会快点逃出去!
“嘶——”寂静的实验室忽然有什么响动。
“展超,总部呼叫展超!总共将于清晨五点开始。重复,将于五点开始。按原计划躲避返回。重复,按原计划躲避返回。”白玉堂单手撑在展超脸颊旁边,隐约听清了内容。
“既然总攻开始,更要趁这个机会逃走了!”
白玉堂另一只手按住腹部,伤口又开始流血,短暂的没有疼痛让他更害怕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