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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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我看见岑渊坐在龙椅上，倒未见什么异样，只是消瘦的脸庞，脸色有些不好。

接着群臣开始上奏，主要都是关于北境游牧民族频繁侵犯我朝边境的内容。

之后洛丞主动请缨，愿带兵惩治那帮暴徒。

岑渊点了点头，准了。

然后他病弱的脸庞看向我，眼神深邃，似是要将我看到骨子里。

随后我走上前跪在下面，“请陛下准许下官追随陈将军，与他一起保卫我朝边境。”

我说完这些话，周围的群臣就开始有些骚动，接着立马有大臣站出来阻止。

当然还有一些同我交好的，甚至是母亲那辈的长辈站出来，为我说些好话。

我最后还是将这个矛盾亲手捧到了岑渊面前，我想知道，他会为我做到何处。

只见他低下头，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紧了紧，然后再抬起头，目光带着无限威严，他越过我，看向群臣：

“传朕旨意，命陈洛丞为大将军，许晴歌为先锋，带领十五万大军，前去北境平定暴徒。”

说完，他站起身未再看我一眼，直接朝后走去。

随后王公公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退朝……”

在那之后，我未再私下见过他。

临行前几日，小桃为我收拾行囊，这些天她整日都哭丧着脸，问我能不能带她一起去，我说边关危险，你又不会功夫，自然不安全。

被我拒绝之后，她又变着法儿的往我包里塞各种东西，比如我爱吃的糕点，各种果脯蜜饯，后来竟打算把我常枕的枕头都塞进去。

被我再次拒绝后，她哭丧着脸，小姐，没有我照顾你，你一个人怎么办啊。我耐着心告诉她，我都是大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可她还是不放心，拉着我又交待好多事情。

其实我也不忍心抛下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老家那三年又是相依为命，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此行如此凶险，我都没什么把握，又怎敢带着她一同前去。

最后只好哄着她，安抚她，并保证自己一定会平安归来。

其间傅虹来过一次，倒没说她母亲有何事交代，只嘱咐我要注意安全，小心行事。

亦清也来看过我，那时她看着我的表情很无奈，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叫我照顾好自己，说到最后，她眼眶湿润，而我也红红的，比她好不到哪去。

转眼就是出发的日子。

再次见岑渊，是在出发前的祭祀仪式上。

那刻他身穿龙袍，站在高高的祭坛上。风吹起他的龙袍后摆而猎猎作响，他站在高处，君临天下。

只见他郑重的走到祭坛前，然后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祭祀礼，愿天神保佑，我军能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我站在祭坛下，看着他的身影，心中酸涩万分。

身为天子，他的辛酸我从未提他考虑过，而我还一再让他难堪，伤害他。

这般纠葛，已经分不清是他负我，还是我对不起他。

也许终究是我对不起他更多一些，那些恩怨本就同他无关，只是我一再迁怒。

我想，如果这次我还有幸能活着归来，那么往日的那些恩怨就让它随着烟云消散吧。

北境路途遥远，大军出发以后，行了一月才到达边境。

到达之后，我们立即同边境的守卫军汇合，并联系好周围城镇的粮草供应，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就绪，以防那边的突然袭击。

一场恶战才正要开始。

如今正是北境天气最炎热的时候，这一路行军劳累，尚来不及休息。虽说我早就做好准备，但这般艰辛还是有些吃不消。

那几日我一直在军中以及边城往返，因为边关天气炎热，再者这场恶战必须保证有充足的后援供应。

联系好粮草后，我和其他将军们整日在洛丞的军帐中，商讨如何讨伐的战略。

就这样整顿和休养了三日，我们同那北部游牧民族的第一仗，正式开启。

这些游牧民族从小生长在马背，在广袤的草原上，比我们更具优势。而我们因为人数上的充足，却也不落下风。

我虽是第一次出征，但从小所受有关行军布阵这方面的教导，再加上有洛丞这位战神在，有他的指导，我很快适应了这场战争。

我们同那些暴徒的第一次战争，虽说算不上大获全胜，但我成功斩杀了对方一名大将，搓了对方的气势。而双方皆有伤亡，只勉强算为小胜。

不过我却因为这场战争让军中士兵见识了我的能力，使那些本来歧视我的将士们也对我有了改观。

我不是什么娇贵的人，所以平日一直与她们吃住同行，渐渐的，在军中获得了她们的拥戴，也逐渐有了自己的部下。

那几个月的几次出战，虽胜负皆有，但始终无法实质性的挫败她们。

这僵持的战局直到一月前才有了改变。

我们那几日连夜商讨，最后决定釜底抽薪，给他们致命一击，而这任务就由我来执行。

那日，我带了几名心腹，深入敌军内部，破坏他们的粮食供给，顺便打探敌情。

本来一路很顺利，可直到我们返程走到离敌军五百米外时，却遇到了他们的统帅，也就是这个民族的族长。

我向来不怕死，虽然父母亲死的时候我不得不苟活，但真的面对死亡，我亦能欣然接受。

看到族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一次必然凶多吉少。

对方人数虽然不多，但各个身强体壮，绝不是无能之辈。

那刻，我来不及再想别的，只记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有一个人，他或许还在等着我回去，而我还没有对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