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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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风平浪静，岑渊私下未再找过我，而亦清跟洛丞即使在朝堂上相见倒也相安无事。

其间倒是傅右相在一次散朝后拦住我，“你最近有没有招惹陛下？”

我有些不解，“没有。”

然后她看着我，微不可闻的一叹，就转身离开，留下我怔在原地，一头雾水。

其实关于傅右相，我知道她是先帝的人，是先帝临终留下辅佐岑渊的人，而她接近我无非是想制约我，不让我破坏江山社稷。

我明白，所以我无法反抗，只能接受。

之后我开始频繁出入陈府。

我同洛丞都是性情中人，不管外面人如何误解我俩的关系，我们俩都不以为意，照样吃吃喝喝逍遥自在。

清者自清，且让那般世俗之人随意诋毁。

这是洛丞说的，而我非常赞同。

有时洛丞会备上一壶酒，让我陪着他痛饮几杯。

我经过那件事自然不敢多饮，倒是洛丞喝醉的时候会隐隐透露些他同亦清的琐事。

我们一起长大，他和亦清的那些事，我也算个见证，很多很多他们在一起开心的，不开心的，我知道的，以及不知道的。

极少的时候，他才会说，他们为什么结束。

温府是个大士族，而温亦清是她母亲的独女，从小以继承人的身份教育，她所要承受的一直比我们都多。

那时他俩相爱，如斯甜蜜，甚至背着父母，在我和岑渊的见证下，私定终身。

但他们的情爱在长辈眼里终究不齿，最后迫于压力，她还是娶了周家大公子。

洛丞那时心灰意冷，毅然从军，之后几年征战沙场，他用兵如神，最后竟以男子之身称为军中战神。而她，兢兢业业，也成为了本朝最年轻的左相。

我听他支离破碎的说完，心生感触，只有借着酒意，第一次没有克制，让眼泪肆意流淌。

命运总是在这样玩弄我们，比如他们，又比如我和岑渊。

那日我来找他，他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封信，怔怔的看着。

我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他才回过神。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我笑着问他。

“是边境的战况，北部的游牧民族最近有些骚动，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有一场恶战。”

“你才回来一个多月，就又要出征么？”

“嗯，北部游牧民族从小生在马背各个骁勇善战，朝中将领大部分年长，这是一场恶战，最为消耗时间和体力。”

“你打算何时出发，我同你前去。”

他看着我，摇摇头，“以你的身份，他们是不会让你握有兵权的。”

“我的身份？洛丞哥，你也以为我会谋反么？”

“我知道你不会，但朝中那些大臣不这么认为。”

“大不了我就做一个小兵，他们还能拿我如何？”

“晴歌，你……”

“实话我也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能离开这也是件好事，我现在就去找岑渊，让他准了。”

说完也不听洛丞的劝阻，直奔皇宫而去。

进入皇宫很顺利，我一路畅通，直到走到御书房的门外。我看见王公公在门口等着我。

他看见我，走过来。

“许大人，有些话我想跟你说一下。”

王公公在岑渊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他的身边，对于我他也是从小看到大，而我们的事他也知道一些，平日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尊敬他。

“公公请讲。”

“陛下他……最近身子不适，你别老顶撞他，惹他生气，有话好好说。”

“嗯，我知道的。”

其实我每次也不是故意顶撞他，只是有时看他这个隐忍的样子，想起我，想起我父母，我就觉得有股怒火钻心，而忍不住去顶撞他。

我走近室内，看见岑渊如同我第一次在这里见他一样，正坐在书案后处理着各处的奏章。

我仔细看了看他，觉得他比前些日子又瘦了不少，心里一阵抽痛。

“下官叩见陛下。”我忍住思绪，上前朝他行礼。

看见我到来他很高兴，我能看到他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快起来，晴歌。”他放下手里的笔看着我，“你今天怎么主动来找我？”

“我有一事想请求陛下应允。”

“说吧。”

“我想请求陛下同意我随同陈将军出战北境。”

岑渊的脸在我说完这一句的时候立刻变的煞白，只见他一手拍在桌上，另一手却覆在小腹上。

“我不同意。”

“陛下，我是武将之女，征战沙场本就是我的使命，如今你让我在朝堂上做个小小的文官，这是在辱没我。”

“我说了，我不同意，朕不同意！”

他用了君王的尊称，似是要用身份逼我放弃这个念头，但他不知，这是我思考很多次才做的决定，皇宫与朝堂终究是不适合我的。

“岑渊，”我叫了他的名字，“你不是一直觉得亏欠我么，你把我囚禁在朝堂上，我不会原谅你，你只有放我自由，让我在适合的地方上，我才会快乐。”

“岑渊，放过我吧。”

他没再说话，而我也没继续说下去。

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会同意，他会放过我。

所以我没再看他，只是独自转过身，走出了御书房。

而我刚走出御书房不远，就听到王公公尖着嗓子，急切地喊着，“快去传御医！”

我停下脚步顿了顿，却没有转身，也没有跑回去看发生了什么，我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