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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深夜生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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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摆动,打着绿桠曳曳挲挲;细袭拂绿头,映衬凉意随风摆送。荫朦凉幽,树下藤床椅座,凤祁闭目噩噩初初,腹中的阵痛在萧破走后的日子里更欲明显,就像她心中绵绵不绝的牵挂,隐隐作痛着。

睡意总是浅过而去,深眠一刹而过,梦中的也是那人,浅思不止的牵挂,说不出的揪心。

树下拂风驱不散燥热,情难平,心难静。

丝丝细风从侧吹来,异样的心悸波澜迭起,睁眼喜观,却见一个小小的人儿手执纨扇正大汗淋漓的替她扇着风。

“还热吗?”

“耘禛,你跑来替我扇什么风?不知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我看你一直闷闷不乐,本来想过来陪陪你,可外面这么热,你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凤祁乐之一笑,支起身子看着顾耘禛道:“小小模样,怎么学着大人说话了?少年早熟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答应过师傅要保护你的,”顾耘禛大声强调,但脱口而出的话却人凤祁才露喜色的脸瞬间黯淡了下去;其扯着纨扇嘟囔道:“你是不是在想萧破?”

“没有,”凤祁一口否决道。

“你别骗我,虽然我还小,但是……我不傻,我……”

“你又什么?你是想说你小小年纪便会察言观色还是有那心计,会趋于讨好?”

“你……”顾耘禛恼怒,将手中的纨扇扔在了地上,踩踏道:“是不是因为我是顾辰初的儿子,你便这么怀疑我?你留我在身边,只是因为想控制,监视我?”

凤祁一怔,对顾耘禛直念其父亲的名字显得格外吃惊,“谁让你这样没有规矩!”

顾耘禛涨红了脸,泪簌簌的往下抛,“我讨厌凤祁,我再也不想看到凤祁了。”

顾耘禛一面吼着一面哭,更甚将凤祁买送他的衣服也解脱下身,扔在了地上;凤祁一把拉住顾耘禛,在其腿上狠狠的抽了几掌。

顾耘禛原来直落的泪却在凤祁抽打之时止住,其咬着唇倔强的看着凤祁,凤祁心中来气,腹中痛感更甚强烈。

顾耘禛本是倔着性子不理睬凤祁的,但见她忽然露出的苦痛表情,顾耘禛抓住凤祁的手,认错道:“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要是弟弟知道了,以后不理我了怎么办。”

凤祁由怒转笑,其详装怒意甩开顾耘禛手道:“不睬便不睬。”

顾耘禛抓着凤祁的手臂,撒娇道:“我给你扇风,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顾耘禛的懂事模样,让凤祁便是有怒也发泄不出,“他是你父王,便是他有千万个不好,也轮不到你这为人子的直呼他的名字。”

“我才没有父王呢。”

“那你还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顾耘禛大声辩驳道:“我父王早死了,母妃她……母妃也弃我离世。现在……你就是我的亲人,我的母妃。”

凤祁感慨,将顾耘禛搂在怀中道:“无论你父王做出何事,无论别人如何议论,他所言所行,或许是为他,但是,你为他子,这番无脑的话说出,你与他又有何异?”

顾耘禛难抑厌恶,低声道:“皇叔因他迫害被赶出了宫,就连舅舅也是被他杀的,也许……母妃的死……”

“林叶?谁告诉你林叶的死与顾辰初有关?”

“皇爷爷。”

一年前,永安宫中挖出的那具尸体,凤祁便想到是林叶,只不过,那时顾辰初从中作梗,半路将尸骨拦截了去,而她也因有所顾忌,不想将她与顾辰初之间恩怨摆放到台面说,所以,尸骨被夺,她也未多牵心,可今日顾耘禛却提到这事,这又让凤祁有了心。

韩休与林叶之间是谜,韩休口口声声是说是因为林叶才与顾辰初势不两立,可韩休曾出现在宫中,而且被她抓时,又被人救走,最后也是顾辰初出面。

突然,凤祁想起一件事来。那时,擒拿韩休,她审问他时,凤祁曾从韩休衣中搜出一罐药来,也正因为那一罐药,韩休告诉她院中埋尸的事。

那时候,她有让朝歌调查过。

记忆之中,她记得有这一事,却想不起来,朝歌调查结果。可今日回忆当初,朝歌是有告诉过她什么。

古来帝王皆爱美人,貌美体香,肤滑柔丝,可岁月催人,无论是貌美无双还是倾国倾城,终究有那老去的一日。

三年五载经,便是容颜不变,怡人体香,肤滑腻嫩却经不起蹉跎,那些宫中妃子寻偏方奇药,想要保那容颜不老。

心有求应,于是乎,便有那保颜的药在宫中美人间流散开。

‘蝶恋香’碟恋香馨,缱绻缠绵。

此药不仅可保容颜不老,肤腻如少女,服之,更是体带香馨,犹入花丛。不过,良亦有弊,服药的人不得生育,连着性命也会折煞数载,所以,真正服之的人并不多。

凤祁从韩休身上搜出这个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当时韩休的反应还有韩休给凤祁带来的异感。

一人相貌若不经几经更载又或者人为毁之不会有多大差异,而韩休,虽说还是原来那副模样,不过,相较于男儿的阳刚,韩休给凤祁的感觉是一见甚过一见的柔气。

虽说萧破相貌与男儿相比,是美艳多余帅气,便是他平日矫揉造作,故装一副娘气,却也难掩男风。而韩休则不同,其生的一副男貌,但凤祁从其身姿又或者双目中却看出女人的影子。

凤祁不知是否她与韩休再会都间隔那么些时段,所以,这对凤祁来说,并不是揣测,而是确确实实的肯定;而韩休身上的异香,更是让凤祁起了疑心。

之后……凤祁陡然回想起。

就在调查药事一月之后,朝歌告诉她;韩休怀中的那罐药便就是‘碟恋香’,而韩休体内所发的香气,也只因为他正服用此药。

而且,朝歌也曾说过,韩休服药后,虽容貌不会多变,却相比较男子更显柔美,若不是身子上的余赘,除非是那相貌极丑的人,一般服用个三年五载,只凭外貌,是分辨不出男女的。

凤祁脑中的记忆,像被人打开了一个豁口。但是,韩休为何服药?他是皇子,谁又能逼迫他服这种药呢?还是说……是他自己服用?心甘情愿?那又是为谁?

凤祁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脑海中,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那日,她记得,朝歌与她说完韩休之事已至傍晚,之后,朝歌被耘禛喊来出去,而她则一人在房中想着韩休的事,之后……

之后,顾辰初曾到她房中来过,而且……凤祁忽然惊起,顾耘禛并非一人独来,还有一个蒙面男子跟在他身后;而且……顾辰初还端来一碗药。

凤祁回忆起,当时是那蒙面男子硬逼着将药灌入她口中,而且……挣扎之中,凤祁记得曾将那蒙面男子脸上的布给扯落。

凤祁的回忆中,那蒙面人的双目,凤祁曾见过,是谁?那人是谁?

她忘记那日朝歌所言,难道就是因为那碗药?那朝歌的死……

朝歌的死也因为调查韩休?因为两者之间是有着那一丝瓜葛,而且两者之距也不过几日。

如果……

“你在想什么?我与你说话都不理我?”顾耘禛的大声叫嚷使凤祁受的一惊,已渐被剥析理顺的思绪,又瞬间被打断。

凤祁瞪了眼顾耘禛让你莫要开口说话,可再回想,却又一筹莫展,“什么事?”

顾耘禛见凤祁冷着一张脸,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其缩着脑袋道:“我看你眉头皱的快打结了,就喊了你一声,要是……要是你便丑了,萧破不要你,你可别怪我。”

凤祁嗤鼻冷笑,白了眼顾耘禛;顾耘禛则继续道:“其实你也不好看。”

凤祁又哼哼笑了两声,对顾耘禛先打断她思绪,再又狗嘴吐不出象牙,显得有些不悦。顾耘禛抓住凤祁衣袖道:“你……你放心好了,我答应项师傅的,一定会保护你的。”

“是吗?”

“恩,”顾耘禛肯定点头,其怕凤祁不信,继而说下重话,“我会和项师傅一样,死也要保护你。”

凤祁不知顾耘这小小的人儿是跟谁学说这些骗女孩子的话,可经他双目,却又有着成人该有的肯定与稳重。

凤祁别过头去,沉沉的叹了口气,“你真想保护我?”

顾耘禛的脸被凤祁捧起,简洁且又坚定的童声,从喉口稳稳发出,“嗯!”

凤祁轻轻一笑,将顾耘禛拥入怀中,“不会太久……”

雨已经下了两日,从昨日的淅淅沥沥到今日的点点滴滴;风,在夜空中,一阵一阵的吹拂着,越过树枝,滴水落叶,打在地上“叮咚”一声响。

夜色漆黑,无月的空中伸手不见五指,宫道上的宫人稀少不见,孤鸟嘶哑一声鸣叫,在夜黑之中,突兀一声,随后迅速的被黑夜所掩埋。

永安宫中,谁的痛吟声从房中传来,浅弱一声痛呵,压在喉口。

雨止落,缺月羞涩的露出半个细身;雨水积於苑中,小小洼滩在月光照耀下,将屋外夜空照射的白朗许多。

光透窗而过,床幔在无风的房中轻轻摆拂,细细弱弱的痛吟声显然的相较之前急促了许多,压抑着的声音在房中低低的传绕着,床上的人儿,在雨后凉澈的屋中,大汗淋漓,蜷缩着在卧床上滚动,痛呼着。

月,一阵一阵的露着头。也不知几许,屋中的人儿除去痛吟声,呼吸也变的更是急促了许多。

屋外的树影打在窗纸上,如物有形;鸟声不知几时早已鸣止,怕也是入巢眠休。

无声无息的苑中,忽然,一个“啪”的水声响起,紧又无声无息,安静的悄然。

风声唰唰而过,继而停住,留恋窗纸上的树影经风而过,不知飘向何处。

月光,水光,一点一滴的挤入房中;床上的人儿口中依旧不止的压抑鸣痛着,那仰面朝天的僵姿,隆起的腹部,憔悴的人儿,似乎已经精疲力竭。

湿透的衣裳,汗水濡湿的青丝,不知是泪是汗的弱颜。床上的人儿安静的,安静着,抑抑的一声嘶鸣,一道洪亮的啼哭声在屋内想彻开,一声接着一声,那样的迫不及待地告诉人们,他的到来。

月,又被乌云笼罩着,雨,渐又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轻无声息。

雨,经由片刻,落的急促,落的起声。安静的宫苑之中,啼哭声穿过门窗,却又被雨水掩盖的阒然。

吱嘎,风穿门过,呜咽的风声绕环房中,与那啼哭浑然一体,琴箫相合。

雨声,哭声,风声,呜咽声。

床上的人儿昏厥不醒,泪从颜落,夜中,再复宁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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