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谁说这是裤腰带?(1 / 1)
半夜,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看见玛丽公主穿着一条血红血红的坠地长裙,婀娜多姿地端立在一片怒放的蔷薇丛中。在她面前,一排青蛙,哦不,牛蛙一个接一个地蹦跶到她的面前,叫着:“呱!女王大人!呱!”
只见玛丽公主红唇一勾,忽然爆发出一声河东狮子吼:“Off with his head!(砍掉他的头!)”
咦?居然是英文版的台词?咋这么熟?啊,对了,不正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红王后经常吼出的那句台词么!
只见一道血光闪过,排在最前面的牛蛙将头朝天一样,蛙嘴一张,头从脖子上滑了下来,砰然坠地。另一只牛蛙前仆后继,朝前一蹦,叫到:“呱!女王大人!呱!”
红裙玛丽又是一声河东狮子吼:“Off with his head!”
咚一声,蛙头落地。
咚!咚!咚!一连串蛙头落地之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刹那间,蛙尸遍野,血流成河。怒放的红蔷薇丛如同吸血的精怪一般,吸收着血液,经脉里明显有液体在一股接一股地涌动。转眼,红色的蔷薇花瓣变成了黑色。最后一只牛蛙也倒下了。
咚!咚!咚!咚!咚!咚!
咦?奇了怪了!明明所有的牛蛙都蛙头落地了,咋还有响声?
我吓,陡然惊醒,睁眼看着黑咕隆咚的床帐宽顶,耳边竟然真的听到一阵“咚!咚!咚!咚!”的催命声,似乎有人在敲窗玻璃。我惊呆了,浑身冰冷不能动弹:我记得这玛丽公主的寝宫貌似是在三楼吧……我之前抬头从外面向上看的时候,貌似记得这大窗户外面没有阳台,就是悬空的一片……
所以说……现在在窗户外面敲得正欢的……不是蜘蛛侠就是鬼啊……
嘭啪!噼里啪啦!一阵巨响传来……居然是窗子破碎的声音!我腾地就坐起来,脑袋空空,懵……老娘怕鬼!
嘭嘭!嘭嘭!紧接着,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主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殿下!快开门!”紧接着,那人开始撞起门来。嘭!嘭!
神马情况?我真的惊呆了。
突然间,一个人影猫着腰,如同贼一般从窗外窜了进来,然后流弹一般朝我扑来,将我扑倒了。“把门外那人打发走……”贼人压低着声音在我耳边道。
“别……掐……我……脖……子……”我艰难地挤出一串声音。
贼人松开手。我立刻发现我脖子之上绷带之下的骨片被他弄歪了,骨片边缘卡着我的下巴,咯得生疼。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我感觉有两道视线穿透黑暗,冷冷盯着我。
我立马扯着嗓子大吼:“有刺客啊啊啊!”
嘭!嘭!撞门的声音更欢了。
贼人怒了,一把揪着我的两只耳朵,将我硬生生揪起来,冲我低吼:“鬼脑袋!刺客你个头!是你干爹!”
我愣……
嘭!嘭!撞门声继续中。感觉到克兰这货又要来掐我脖子了,我立马从善如流地冲门口大吼:“我靠!老娘居然做恶梦了!我靠!居然梦到有刺客来袭击我堂堂公主血腥玛丽!我靠!这怎么可能!我靠!这坑爹的梦!”
门外突然间静——悄——悄——
我和克兰皆静——悄——悄——屏息凝神听了又听,听不到门外再有其他动静。于是乎,我立刻嘭地一脚将克兰这货给踹开,然后缩缩缩,缩到床角,指着他:“你你你……你干嘛!”
老娘现在不是人偶了!而是人啊!还是个上面波澜壮阔的人啊!老娘现在不能再毫无节操地被勒、被压、被抽啊!尼玛要是勒、压、抽到不该被勒、压、抽的地方该怎么办!啊?老娘早就申明了我是节操绑定型的女主了啊!
“你在这干什么?”我压低声音吼克兰,脸色阴沉。
月出云层,洒下一缕清辉,克兰的脸渐渐从黑暗之中浮现出来,隐隐绰绰。他也压低着声音,对我说:“我和柯林就要走了。”
我愣:“走?”
他将头一点:“我们还有别的事,今晚就动身离开城堡,所以来跟你道个别。”
听闻此言,我心头一漾,神情无比激荡,目光炯亮地看着他,胸腔起起伏伏,愣是说不出话来。
克兰忽然拉住我的胳膊,将我一拽,我立马栽倒在软绵绵的被窝上。克兰拉着我的胳膊,又是一拽,将我拽起来,然后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呆在这里自己小心一点,好自为之。等我忙完了我的事情,再来找你。”
啥?我懵,一不小心泪珠子就滚了出来,尼玛,我竟然被他的话给吓哭了。
他一愣,伸手轻轻掐了一下我的脸蛋,勾起嘴角,好笑地道:“别担心,很快就来找你。”
我一愣,然后仰面张嘴哇一声,嚎啕大哭。他似乎朝我丢了个白眼,又似乎是哭笑不得地瞥了我一眼。
我:“哇哇哇哇!”
尼玛啊!真是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啊!特么这瘟神居然说他这次滚蛋了之后还要来找我啊!哇哇哇!特么来找我干神马啊!老娘刚刚因为你和你基/友俩就要屁颠屁颠地从此滚出我生命的舞台而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结果尼玛,你特么突然间告诉老娘:你戏份还没完!尼玛啊!
忽然间,门外再次传来“嘭”一声巨响,吓煞人也!
只见,一个人影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煞气腾腾地从门外直冲进来。惨白的月光之下,只见他那一双碧波似的蓝眸陡然雪亮,朝大床方向一睨,眼里瞬间闪过一道错愕的精光。
接着,一道岑亮的光芒亮瞎了我的狗眼,啊呸,我的眼。只见那人唰地从腰间抽出一把亮剑,直指着大床方向。身形翩若惊鸿,宛若蛟龙,冲了过来,捉奸,啊呸,捉贼来也。
来人抬剑,指着克兰大吼一声:“采花贼!”
我抬指,指着来人大吼一声:“有刺客!”
下一秒,克兰腾地就从床上蹦跶起来,在我脸上掐了一把,然后朝着窗口方向屁滚尿流地抱头鼠窜。来人也腾地飞身跳起来,居然使出了一招疑似轻功的诡异功夫,朝着克兰追将过去,剑尖直指克兰的屁股,眼看着就是一戳!
千钧一发之际,只闻克兰一声冷笑,一道紫光从他的九阴白骨爪的爪心里窜来,嗖地一下,如同哈利波特里的钻心咒一般快、狠、准,猛然击中了追在他身后的持剑来人。
只见这持剑来人浑身像被电打了一般,一阵抽搐,然后就如同一只被电蚊拍给拍死了的苍蝇一般,半途中烧焦落地。嘭一声,好巧不巧,砸在了我身上……
嘭啪!持剑来人腰上的剑鞘直板板地拍在我的脸上,拍面团一样,将我拍得头破血流。我只觉一股暖流从我的额头上涔涔溢出,顺着我的面颊汩汩流淌……我……晕死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我扶着发胀的脑瓜子晕晕乎乎地坐起来,茫然了一阵,抬手朝犹在发张发疼的额头上一摸,发现居然包着一层纱布。我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纱布,深觉我的造型又朝木乃伊的方向更近了一步。
“殿下,您醒了!”一个平板板的声音在我附近响起。我这才扭头朝旁一看,只见床边跪着一个金发碧瞳的年轻男人,二十出头的模样,头垂着,态度恭恭敬敬。
我眨巴眨巴眼,将他打量了一番:看五官,很出众,斜飞的剑眉带着一股子凌厉的帅气。看穿着打扮,很草根,像个打酱油来的小侍卫。我盯着他的脑瓜子,咬牙……切齿……老娘昨晚就是被这个人弹给砸得头破血流,晕死过去的!
许是听见我磨牙的声音,这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我看不大懂的表情,然后,窸窸窣窣地开始在腰间扯东西。我吓傻了:尼玛!他为什么要扯裤腰带!
“你你你!干嘛?”这男的有病啊!怎么可以在我这么一个正值妙龄清纯可爱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面前做出此等龌龊的举动!
我正左顾右盼地找烛台神马的自卫道具,只见他突然唰地一下从腰间扯下一根……鞭子,双手朝我奉上,依旧垂着头,声音波澜不惊地道:“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神马?
我僵……鞭……鞭子?他他他……原来在扯鞭子?所以说,尼玛原来思想龌龊、意识猥琐、脑子想歪的,是我吗?等等!尼玛谁会把鞭子和裤腰带别在一处啊!神经病啊!
“殿下!”只见他一脸大义凛然英勇就义地将鞭子又朝我递了递。
啥?这货!莫非这是要我拿鞭子抽他吗?我惊呆了。等等,啊,哦不,他其实是要玛丽抽他吧?我现在穿着玛丽的皮囊啊。
“殿下,请您责罚!”他又平板板地强调了一遍。
我的嘴角抽了又抽,心中油然而生出一阵感概:人生真乃大起大落,上一秒我还是那个被克兰训练成了抖M体质的人偶,下一秒却借尸还魂到了一个抖S体质的人身上。真真是世事无常,世事难料……
“殿下,请您责罚!”他又道。
我巨汗,此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不是玛丽,她的那些重口味的行为习惯我学不来,而诺拉那妹子又让我借尸还魂假扮成她。与其……不如……
啊!对了!就是这样!老娘不是经典型的穿越女主么?老娘可以套用经典穿越桥段:失忆啊!
思及此,我立马抬起一只手,用玛丽公主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指……呃,好像不对……用玛丽公主那布满老茧指节分明的练家子手指,按住我那光滑嫩白的额头……呃,又不对……按住我那被纱布裹得密不透风的额头,一脸茫然无助不知所措地装起逼来:“啊……我的头好痛!啊……怎么办?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啊……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这金发人的身子陡然一僵,仿佛被天雷击中了一般。半响,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神色诡异地看着我,蓝眸幽幽,将我盯……
他就这么两眼发直地盯着我,这盯人的功夫简直与柯林有得一拼,直盯得我心里发毛,胃里打嗝,脑子里发怵。尼玛!是我失忆又不是你,为毛你要这么眼神空洞地盯着我?
哆哆嗦嗦,我败下阵来,开口问他:“你……你是谁?”为毛……为毛这样恐怖地盯着我?
他说:“我是希尔,您的侍卫。殿下,您……怎么了?”
我指着我那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头颅,对他说:“我的脑壳里一抽一抽的疼……我想……我好像大概也许恐怕是……呃……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