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十三章 五蕴幻灭（下）（1 / 1）
“聪明。”女子奖励似的在墨留香颈部一吻，然后扭转腰肢从墨留香的背后绕到他的面前，蜷起身体仰卧在墨留香的膝盖上。女子身上披着的是一件松松垮垮的绸纱，这样扭动中让原本就难以蔽体的衣服更若隐若现的暴露出无限春光。就算是墨留香全力按捺心神，看到这样的一幕依旧有些面热心跳：“这次在你身上设下的禁制，是阴阳术中的‘五蕴幻灭’。这个术法以药物为引，辅助阴阳幻术，进而操控人的六识。公子踏入庭苑之后，看到的花蕾美人对应的是‘眼识’，我那妹妹模仿雪卿姑娘的声音对应的是‘耳识’，你在庭院中所闻到的花香女儿香对应的是‘鼻识’，我妹妹扑向怀中里之时衣衫身体上带着的药物对应的是‘身识’。虽然少了一味‘舌识’，但足以在先生这么坚毅的内心中引发出幻象了。”
“好险呢，如果最后先生没有抗拒我妹妹的那一吻，那么就被锁桩舌识’，完成六识封禁。若是那样，先生就是我妹妹独有的了。”女子浪荡的娇笑起来，媚眼如丝盯着墨留香：“我天天向佛祖求个好姻缘，看来佛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呢。”
墨留香眉头深锁，冷淡的看着面前靡颜腻理的女子：“既然你妹妹不曾得手，你又是如何在我身上设下禁制。就算是如你所说，香炉和纸笺相互为引，不过对应的是我的‘鼻识’，我怎么会完完全全中了你的招数？”
“这多亏了我妹妹啊，‘五蕴幻灭’被先生不经意间破除，让她之前的努力付之流水。不过她失手之后当即立断，在先生身上埋下了一味毒。”女子笑吟吟的看着墨留香，不无得意的说：“先生的武功深不可测，又戒心十足，经过我妹妹一闹只怕会更加提防。别说下毒，就是再想近身都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我妹妹当时被先生制服，柔弱无力，你不妨猜猜看，她是怎么做的呢？”
墨留香闻言默然不语，女子的手掌则无限挑逗的在墨留香的胸前划来划去，媚笑着说：“庭院内的樱花树干上所涂抹的药物结合花瓣上的药物，两者相融会形成无形无色的毒。先生心底长存怜香惜玉之念，制住我妹妹的手法并不算很重。但她到现在都无力赶来，正是因为同时触碰到树干和花瓣，中了禁锢之毒。先生不但手触碰了树干，更是拈花而语，毒物便在不知不觉中渗入先生的肌肤。原本以先生的修为，这点毒物根本奈何不了你，但是我那妹妹在最后嬉笑惹怒先生，怒火之下催发毒物发作的时间。”
墨留香听的心头越发不安：“姑娘言语间却仿佛亲临其境，莫非当时隐在一侧，冷眼看着自己妹妹身临险境吗？”
“人家柔弱女子，怎么会这么狠心对待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呢？我和妹妹从小心意相通，妹妹所历之事，我都能感觉得到。”
墨留香闭上眼睛，淡淡的说：“花树合毒的方式固然精妙，但是下毒的方式太过依赖运气。我不过是临时起意才将手在树干之上，拈花更是无心之举……既然你们姐妹心意相通，那么即使我没有这么做，想必姑娘察觉之后也能机变出其他手段。我没有料到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心意相通，败的不算冤枉。”
女子盯着墨留香的脸，忍不住噗嗤一笑：“先生真的信了呢，真可爱。”女子笑了一阵，接着说：“姐妹间的心意相通才没有那么灵验，其实先生所遇到的一切都是我们主人的精心安排。为了今日之局，我们姐妹对先生钻研了整整三年。从我妹妹诱先生使出八苦剑催开樱花开始，就已经断定先生一定会拂树拈花。只怕先生自己都没有察觉吧，那些平日里不经意的小习惯和下意识的行为。但这些先生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细微之处，我们姐妹已经假设演练了何止千遍？先生不必惊异，不瞒先生，早在三年前先生出任四秘之‘棋’开始，这个局，就已经为你备下了。”
墨留香闻言知道对方有备而来，自己虽然已经极尽小心，但终究还是大意了。从女子的话语中墨留香觉察到禁制自己的就是这“五蕴幻灭”之术，从自己的理解上看，应该是先天五识中有四识没入术法，就会失去意识。不过一旦被破解，就要重新释放发动术法的仪式和药物。他暗自盘算，既然身体现在不能动，说明“身”已经被禁锢。桌上的茶水自己应该在刚才的迷乱中喝下了，大概“舌”也被伏下引子。香炉的香和纸上的墨融合成毒对应的是“鼻”，而刚才引发意识迷乱的水晶应该对应的是“视”，换言之，当时五感之中听觉并未受到影响。
既然刚刚自己机缘巧合破解了“五蕴幻灭”，那么女子此时一定是要重新侵入自己的五感六识。自己现在虽不能行动，但既然有了防备，如果抱守灵台，或许，能够阻止女子入侵自己的意识。墨留香缓缓张开眼睛，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们这对姐妹如此出色，居然只不过是一介仆婢。墨某何德何能，竟让你家主人如此看重。”
女子也不说话，只是扭动着柔弱的腰肢，骑坐在墨留香膝上。她一只手揽住墨留香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滑进墨留香怀中：“先生不要急，我的好奇和疑问比先生还要多呢。先生两次挣脱‘五蕴幻灭’，心中大概已经有了对付这门术法的策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先生认为只要固守神智，加上运用真气抵御药物就能破解这门术法。嘻嘻，其实先生真的这么想，也并没有错，但是我们对先生准备手段会丰富的让你难以想象。”
女子身上披着的丝绸纱衣缓缓从身上褪下，宛若凝脂的娇躯毫无保留的□□在墨留香面前。墨留香眉头一皱，用力闭上眼睛克制心中的邪念。女子探进墨留香怀中的手缓缓撩开他的衣襟，柔嫩温软的躯体就紧紧的和墨留香的肌肤贴在一起。墨留香虽然紧闭双眼目不能视，但是那种温软魅惑的感觉仿佛在自己心头点了一把火，饶是他的气度城府也难以把持的住，一时间细密的汗珠从额角不住的沁出来。
“我妹妹叫作‘情’，而我叫作‘欲’。我们一母同胞，却被主人赋予了不同的能力。情可以在一颦一笑间让人心动，而欲则是慢慢的挖掘出人心底的悸动。非要说我们两者力量的区别，妹妹情可以让先生浮想联翩，在亦真亦幻间让先生迷失自我。而我却能够穿透先生的心防，引发先生……嘻嘻，其实最原始的感受反而最无法克制抵挡的，那种先天从骨子里带出来欲望，简单却发自内心，是能够点燃一切迷乱之火。”女子媚笑着，时不时发出惑人心魄的喘息声：“先生是君子，君子非礼勿视，自己便闭锁了‘眼’。我能够感觉到先生不规则的心跳和燥热的体温，看来你的‘身’也已经完全沦陷了。”
墨留香吞了一口口水，他现在全然感受不到体内的真气，只能尽力压制住身体那种无法掌控的躁动。他目不能视但是其他感觉却愈发敏锐，且不说身上那种让人沉沦的魅惑，光是女子的娇喘和环绕着自己的女子香就让他心神不宁。墨留香心中暗叫不好，这样一来，多半‘耳’和‘鼻’也被侵入，自己灵台未必能够保持清明。他虽然知道如此，但身体不但无法行动还犹若火烧，更无法抗拒那种萌发自心底的欲望。不仅无法克制欲望，就连先前被自己压制下的情念也杂乱的四散在自己脑海，旖旎中透着一种无力的沮丧。
墨留香一生遇敌无数，时有挫败也不足为奇，但却从没有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羞辱之感。他灵台混沌心智散乱，此时不但无力谋划计策，就连基本的思考也颇为困难。女子的声音轻轻的在自己耳边响起，如同来自黄泉的诱惑：“忘了告诉先生，同时引发五感禁锢，才能发动‘五蕴幻灭’真正的力量。那么现在，先生就把自己交给我吧……”
墨留香迷乱中突然觉得唇间湿润，一团柔软的东西抵上了自己的舌头。与此同时，他脑袋里轰的一声，整个人宛若被抽空一般。世上的一切都已经感觉不到，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唇舌上那抹娇巧的温热。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不再抗拒，反而从心底生出一种极其喜悦的享受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丝温润从自己唇齿间羞涩的逃离。他猛地揽住身前香软的娇躯，意犹未尽的张开双眼。面前的女子一袭白衣，更衬托出两腮的红晕，她看了自己一眼，无限娇羞的埋下螓首，细弱蚊呐的声音轻轻的唤了声：“子墨……”
墨留香心头一颤，将怀中的女子紧紧的抱着，仿佛生怕她下一瞬就会消失不见一样。他揽着怀中的女子，神情似悲似喜，轻轻的唤了声：“雪卿。”
白衣女子伏在自己肩上，娇羞的不肯抬起头。墨留香环顾四周，发觉白茫茫的一片都是积雪，他仔细看看，认出这里是莲花峰崖下的一处水涧。墨留香默然揽着怀中的女子，总觉得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但是为什么拥着怀里的女子，心口会隐隐作痛，充斥在心头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又是为什么呢？他隐隐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缓缓从脑海流走，但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是什么。
“你怎么了？”白衣女子察觉到墨留香的异样，抬起头看看墨留香。她眼神清澈灵动，透出一种洞察人心的睿智。
墨留香看着面前的女子，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和安宁。适才闪过心头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对现在幸福的气氛倍感珍惜。他苦笑一下，总觉得自己内心坚韧无比，但是在一个情字面前，也不过是不堪一击。墨留香轻轻牵起女子的手，将芊芊柔荑握在掌心。女子稍稍抗拒了一下，还是温顺的把手交给他。
两人十指相扣，含情脉脉的对视着，这种旖旎的感觉把一吻之后的不安驱散的荡然无存。墨留香脸上涌上无限温柔，情不自禁的在女子耳边轻声说：“一生一世，永不负卿。”
女子羞怯的一笑，轻轻的偎依在墨留香怀中，紧紧扣握着他的手。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相拥在雪中，仿佛时间都被凝固了
突然间在谷外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墨留香慌不迭的抖开自己的手，左顾右盼像是做贼一样。女子面色微红，轻轻用手指滑过他的脸颊，最后按在他的唇上。墨留香看着面前的女子，满腔怜爱，他握住女子的柔荑轻轻的呵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中。女子依偎在自己怀中，突然猛地推开自己，红着脸摇着头，然后转身跑开消失在风雪之中。
墨留香惶急的冲着女子的背影大喊一声：“雪卿！”话音一落，面前的景物突然如云开雾散般消去，露出一张漆面茶桌，他按着茶桌撑起来环顾四周，丝毫不见佳人的踪迹，反倒看到了无奈摊手的旷修和一个怒目盯着自己的老头。墨留香一手扶额，一手指着老头，拼命想在脑海中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老头看到墨留香这个样子，似乎越发愤怒：“叶子墨！萧姑娘正在为天外天四处奔波，你倒悠闲的在梦里儿女情长！你可还记得你四秘之棋的职分！再有差错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裴老前辈何必动怒，叶子和雪卿相恋至深您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次虽然稍有失手，但也只因局势变数太多怪不得叶子，反倒若不是他当机立断让旷木头带军解围，只怕您就看不到唐某了。”
墨留香闻声终于想起面前的老人正是隐于幕后担任天外天主事的裴文，这老爷子剑法超群武功深不可测，今天的脾气似乎也大了些。他扭头看看刚刚为自己开脱的少年，那少年正骑坐在窗上，往自己的手臂上一圈一圈缠着绷带。少年看裴文并没有看向自己，向墨留香使了个眼色，无声无息的做出“你欠我一顿酒”的口型动作。
墨留香莞尔一笑，正要说些什么，耳边响起裴文的声音：“子墨，此次行动和计划大有出入，虽说旷修以东宫戍卫巡查为由借机接应了翊尘，但还是引发当今圣上的注意，以后行事还有谨慎斟酌。”老者顿了顿，无可奈何的看着墨留香：“雪卿确实是个好姑娘，能得她倾心实在是你的福气，你好自为之且莫辱没了她。”
墨留香听老人家语气真挚，心头的不快也渐渐压了下去。裴文看他默不作声，轻轻点点头，继续问：“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安置逆鳞的‘二十八宿’和‘天罡地煞’，以免引起圣上的猜忌。”
墨留香点点头，看看手上的卷宗，淡淡的说：“‘二十八宿’我已经安置在小尘的天罗之中，以小尘之能，必然能够驾驭。至于‘天罡地煞’……”
角落里一直闷不作声的旷修突然开口：“雪卿曾经嘱咐过，此事事关重大，让子墨独自完成，就算是四秘中其他人也不能插手此事。”
裴文脸上划过一丝不悦之色，但转瞬即逝，墨留香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漂浮在一个空荡的空间之中，意识又开始模糊。
欲姬皱皱眉头，把香舌从墨留香唇边移开。她顺势把墨留香的身体放倒，让他躺平枕在自己膝上。她耳朵微微一动，妩媚的微笑了一下：“看来你没有受什么伤啊，叶子墨果然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少来了，如果不是主人摸透了他的心思，布下重重机关，我只怕早就死在他手里了。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厢房的门被缓缓推开，适才在樱花树下的情姬出现在门口。她衣衫略微有些散乱，狼狈中却透出一种挑逗似的美丽。情姬看看昏迷中的墨留香，又看了看半伏在墨留香身上的欲姬：“看来你的进展并不顺利啊。”
欲姬用手指拭去唇边的湿润，指尖零星沾着些许胭脂。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扭动着腰肢直起身来。欲姬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垂下，她拢握住头发将后扬撒，披散的青丝盖住了那如同白璧的玉背：“是啊，虽说借由五蕴幻灭之力捕捉到他的神识，但却怎么也撬动不开他的内心。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早有防备似的，数次贴近但都功败垂成。”
情姬微微一怔，缓步向前将滑落在一旁的丝袍围在欲姬身上，掩盖住她□□的身体：“就算你用了‘欲’也无法攻破他的心防么？”
欲姬将丝袍围在身上，有些挫败的摇摇头：“叶子墨比主人说的更加警惕多疑，稍有偏差就会被他察觉到有人侵入他的灵识。我们现在所知道能侵入他内心的破口，只有他对萧雪卿的感情，但他对萧雪卿知之甚深，一颦一笑烙印在心头，我虽然能用‘欲’挑逗侵入他的内心，却不能化身萧雪卿以防他分辨出来。”
情姬啧啧称奇，看着昏迷中的墨留香轻柔浅笑：“他能抵挡住我的‘情’倒在我意料之中，可想不到普天之下居然有男人能抵挡住你‘欲’的侵入。”
“这个男人果然像主人说的那样难缠，看来只能按主人说的第三个法子了。”欲姬摇摇头，对情姬说：“妹妹，你我心意相通，我用‘迷廊’之入他的识海，借他记忆的残片在幻境中化身成他的样子，你则用‘抽剥’通过我来强行读取他的记忆，我们心意相通能彼此体会到对方的心意，借此不断施压撬开他的心门。”
情姬点点头，盈盈跪坐在欲姬身边，将墨留香的头移到自己的膝上。欲姬略微整理了下衣衫，扶起墨留香让他枕在自己膝盖上，手掌探入墨留香的内襟，紧紧贴住他的胸口。她闭目凝神似是在感受着什么，片刻之后眉头舒展开向情姬轻轻的点点头。
情姬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眸，探出玉葱般的手指，点在墨留香的额头上。她唇角微扬，冷媚的一笑。
“五蕴幻灭，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