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1 / 1)
那天起白寒霖就没在找过白漉安,他们父子俩都没见上面。
白漉安不愿意去给白寒霖道安,白寒霖也没特别去在意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父子隔阂估计在无形之间已经建立了一道很厚的墙。
白漉安渐渐变得对人冷淡。
现在他在学校上完课后,便回到白家,他已经收敛自己很多。
徐墨城是第一个感觉到白漉安变了,变得话少,连性格都更加冷漠,一脸“生人勿靠近”的表情,让他都有点不敢再去和白漉安打闹。
他猜测白漉安改变的原因是因为他转学的弟弟。
同性恋这个话题,他不知怎么开口问。后面接连而来的模考让人都渐渐遗忘了一些事情。
对于高三的人来说,高考才是重要的,大学是理念。
夏日里,知了在叫嚣,温热的风吹拂在人脸上,是潮湿。
高三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高考距离七天,醒目的提醒着人。
白漉安到厕所里抽烟,烟味慢慢蔓延,并不会让人觉得异样和难受。
烟雾里白漉安的脸恍恍忽,好似聚集着淡淡的忧伤。
徐墨城来到厕所,就闻见这股浓浓的烟味,不禁皱了皱眉。
一往里走近,看到白漉安在抽烟。他向白漉安走了过去。
白漉安枕暇着目光,停下吸烟的手。烟灰掉落在地上,他掐灭了烟头。
“漉安,前面年级组长她找你,估计有事要和你说。”徐墨城吞吐道,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可那想关心白漉安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了。”白漉安客气说完,把烟扔进垃圾桶里,从徐墨城身边走过。
徐墨城思考一下,追了出去。
外面的太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树木被风吹得婆娑起舞,在人稀少的校园里,有些安静。
“白漉安,你是不是最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徐墨城跑到白漉安身旁,拉住白漉安衣袖问道。
白漉安看徐墨城担心的目光,半响摇了摇头,他对徐墨城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朋友又不胜朋友。
“没发生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问?”白漉安对徐墨城说话语气倒是缓和,表情却还是冷冷淡淡的。
徐墨城挠了挠头,小声说,“我挺担心你的,看你最近这几天好像心情都不怎么好。”
白漉安愣了愣,徐墨城难道在意着他?
他听到徐墨城这话,心里面有一丝暖流划过,可又转瞬即逝。
“你是担心过了,我好着呢。”白漉安一笑,至少对徐墨城没有特别不耐烦,还是好语气的说着,但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感情。
“好吧,可能是我多虑了……”徐墨城轻轻说道,眼里有的担心还是未曾消去。
他知道白漉安是敷衍他,不过白漉安自己都这样说了,他白操心也是没必要的了。
白漉安见徐墨城冲他露出一笑,心想或许他可以给徐墨城说一说压在他心上的话,但是他不是那种喜欢把自己秘密透露出来的人。
他做不到把他的想法表达出来。带着假面具有时也真是难受。
“那我先回去去上厕所了,你可要记得去找一下年级组长。”徐墨城笑笑,心中还是有太多想问的,只是他怕他一问出口,白漉安会觉得他多事吧。
朋友……也不能说他们是朋友,只能说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这是带走忧伤的想法,隐埋在徐墨城心里。
“我会的。”
听到白漉安回答,徐墨城才重新跑回厕所。
白漉安看徐墨城进了厕所后,离开。
他其实知道年级组长找他是要说高考填报志愿的事情,他已经有了他要去上的大学,在去做学校之间的对比简直太麻烦了。
他不想去,但为了装装样子,还是去了办公室。
只不过他敲门进了办公室之后,看到另一边站着的许昔桡,脸瞬间结冰。
他记得许昔桡学习成绩也挺好的,和他不相上下,估计老师们的希望都在他们身上了。
不过现在这场景,让白漉安觉得很讽刺。
虽说白漉安和许昔桡不是同一个班的,但他们是同一年级,学的都是同一科,之间是竞争,不会是共存。尤其他们俩都是佼佼者,谁会愿意你的成绩和考的学校比我好呢!
白漉安来到年级组长办公桌面前,问道,“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他是明知故问,但他装得很像真的在询问。
“嗯,有,是关于你报考学校的事情,你有想好考那个学校吗?”年级组长带着温和的笑容,她这个笑容估计之前也面对过许昔桡。
白漉安没开口说话,瞥了眼许昔桡,有意无意道,“这个……我想去的是G大,您觉得呢?”
年级组长想了想,一笑,“G大这学校还可以,不过我觉得你的分数可以上更好的学校,比如Y大,A大也挺不错的。”
“是挺不错,但我是和别人约好的考G大。”
白漉安的话在许昔桡脑子里炸开了锅,和人约好?那人是秦墨芫吗?秦墨芫要考G大?那么他……
年级组长听到白漉安这话就知道她不用多说什么了,她又把目光转向许昔桡,说,“许昔桡你想去的大学是哪里呢?”
许昔桡心里有些烦,白漉安那句话在他耳边一直响,他看了看年级组长,在扫了一眼白漉安,却从白漉安脸上看不出任何思绪。
许昔桡不知白漉安是不是故意说这句话来扰乱他的心思。
不过白漉安如果说的不是假话,秦墨芫在那所学校,他一定会考G大,但他需要证实那是真是假。
“我还在想,一切都由分数来定,我考好了再说吧。”许昔桡什么都不表明,还是在查一下之后在去想他要考的学校。在这之前,他不会做任何决定,免得他错过了有的人。
许昔桡这样说,完全没有给年级组长推荐学校的机会。年级组长也没再多说,嘱咐他们俩几句好好学习,平心静气之类的话,就让许昔桡和白漉安离开了。
白漉安出去还没走几步,许昔桡便拦在他面前了。这让白漉安轻微的皱起眉头,露出讽刺的眼神看向许昔桡。
“怎么?你又想打架?”
“你前面说的是真的吗?”许昔桡无视白漉安话里的嘲讽,启唇问道。
白漉安冷眼一瞥许昔桡,拳头无声的捏紧又松开。
他可是极力控制想揍许昔桡的心情,那次的帐还没算清楚。
不过帐可以欠着,有一天他会让许昔桡完完本本的还清的。
他冷漠一笑,“什么真的假的?我之前有对你说什么吗?”
许昔桡皱起眉,对漉安这话就有火冒,但是他得忍。
“你说和你约定的那个人……他是墨芫吗?”许昔桡现在没想多的,他就是想知道秦墨芫他要考的是不是G大,没心情理会白漉安的冷嘲。
“你觉得呢?”
白漉安冷笑,只留下这一句像是回答又不是回答的话,撞过许昔桡肩膀走了。
猜测,不确定,人的复杂心理,去做不知道是否正确和错误的选择。
白漉安给许昔桡留下迷惑,至于许昔桡相不相信白漉安那就不一定了,但他绝对扰乱许昔桡的想法。
许昔桡带着烦躁的心情回到教室,闷热的温度让他心更加不能平静。
他想白漉安那话到底是真是假,但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是调查不出秦墨芫所在的学校。
G大吗?白漉安不会是故意乱说的吧?
他越想就越在意,听老师讲题也跑毛。
坐他旁边的裴善烨也注意到许昔桡的不专心,好在江月雨换座位坐前面几排,这让裴善烨可以好问。
“你有心事?”裴善烨犹豫一下问道,顺带压低了声音,毕竟教室里能听到的就是老师在讲题的大嗓门,还有窗外知了的厮叫声。
许昔桡半响点头,放下拿笔的手,看着裴善烨,沉闷说,“今天我被年级组长叫去办公室时和白漉安对上面,他说他要考G大,说在那里有和他约好了的人。”
“你觉得他说的那人是墨芫?”裴善烨一听,快速反应,他想能够让许昔桡困扰的人除了秦墨芫就没别的人了。
许昔桡慢慢说,语气带有不肯定,“我也不确定,我不知白漉安是不是故意耍我,可真要是墨芫,我就考G大了。”
“你疯了吧,考G大?你不是要考Y大吗?你何必呢?为了一个秦墨芫。”裴善烨有点替许昔桡不值,但他要是站在许昔桡那个角度,他也可能会这么做。
真心喜欢一个人,才会付出所有吧。
他不觉把目光放在前方不远的江月雨后脑勺上,最终叹气。
许昔桡是真的很想拥有秦墨芫,宁愿用他的未来来赌,就怕他会满盘结输。
“善烨,我现在心里面特别乱,我想去赌一次,可又害怕自己这一次又比白漉安晚了一步。”许昔桡紧握双拳,盯着课本不知在看什么,透过去看到了什么。
裴善烨不知该怎么说他的感受,他觉得许昔桡争不过白漉安,一种连他都难以说清的预感,大概是因为他是局外人看的清楚,了解的更全面吧。
可是他不能打击许昔桡,他们是朋友,怎么说都是要帮着朋友这边的想办法。
只是他却没想,自己的想法是在让许昔桡慢慢走向极端。
“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而且我看白漉安对墨芫并不是特别在乎,好像他嘴里说喜欢墨芫和墨芫交往都是带有些讽刺意味的,给我的感觉是他在装假。”裴善烨不是随口说的,但也只是在说他的猜测,顺便给许昔桡编个动力。
他算是鼓励许昔桡,可也就只能说这个。
“你说白漉安在装假?”许昔桡喉咙有点发紧,声音稍大。
他对裴善烨说的最后那句有所同感,他也觉得白漉安并不是喜欢秦墨芫,或者说,白漉安和秦墨芫在一块不是因为有感情,但那是因为什么?
裴善烨看许昔桡紧皱的眉头,只觉他不该说那话,太多嘴了。
“我也是感觉而已,或许是我想多了。”
“……不,你也许没想多,白漉安可能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墨芫!”许昔桡摇头,肯定道。
联想的那次浴室的事,他只看到秦墨芫身体被白漉安遮住了,却没看到秦墨芫的脸,而且对方老是生病,一个身体不算太差的人也不至于隔三差五的就生病,有哪里他没想到,他错想了一些事情。
突然许昔桡感觉被白漉安耍了,那次比赛白漉安估计是真害怕他告诉秦墨芫他的感情,因为秦墨芫根本就没和白漉安交往,而是被白漉安威胁了!
“善烨,你说那次是不是白漉安强迫墨芫的?”许昔桡语气里有着他都没察觉到的愤怒,那种揣测和难以置信。
裴善烨听到许昔桡这么说愣了愣,第一念头就是否认,怎么说白漉安和秦墨芫也是亲兄弟,强迫这词说的难听点就是□□。
白漉安给他的感觉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只是许昔桡这么一说,他也有点怀疑。毕竟他和秦墨芫相处的那段时间,他还真没有感觉对方身上有半点同性恋的倾向。
“应该不可能,墨芫他又不是傻子,要是白漉安真强迫他做那事,他肯定会告诉他爸的。”其实裴善烨说完,自己都没底,因为他想到秦墨芫根本是那种不会反抗别人的人,带有着懦弱和胆怯。
“也是啊……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许昔桡说不出来他心里面的感觉,好复杂,他就像被卷进一个漩涡里面,接近真相,又远离事实。
裴善烨实在是不想让许昔桡在多想下去,真是不该开口问的,顺着说了这么多话。
“可能因为他们俩是兄弟,所以你觉得不对劲吧。”
裴善烨的这句话像是点开了许昔桡想不通的地方。
就是这兄弟关系,秦墨芫和白漉安是俩兄弟,要是白漉安憎恨有这个弟弟呢?
那么他会毁了秦墨芫!
突然许昔桡捏紧着拳头,猛地在桌子上一捶,他的这一声让老师停止了讲课,全班同学都看向他。
许昔桡抿嘴,手背上青筋突起,压根没想他这一动作会引起多大注意,他现在心里只有对白漉安直升的愤怒。
裴善烨看许昔桡没意识,连忙对老师说,“有只虫子。”
“……”
老师一听,也没追问,淡淡的目光看了看裴善烨,又继续讲他的课。
同学里只有江月雨和蒲鹿没有重新在听老师讲课了,他们心怀各事。
裴善烨刚准备用胳膊撞一下没什么反应的许昔桡,却不想许昔桡突然站起身来,直接从后门走掉了。这下又是被注目,不过大家看的都是裴善烨。
裴善烨半天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他尿急。”
“……”
裴善烨尴尬的笑了笑,暗骂许昔桡抽风,不过许昔桡他不会去找白漉安吧?现在是在上课啊!
正如裴善烨想的那样,许昔桡是真的去找白漉安,他要问清楚一件事,必须问清楚!
假如白漉安不对他说实话,他就去白家一趟,无论怎样他都要得到一个答案。
许昔桡来到高三八班门口,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白漉安,攥紧拳头。
白漉安本来是盯着外面发呆的,感觉有一道敌意的目光,便转过了头。
看到门口的许昔桡,白漉安也没什么惊讶,好像早知道有一天许昔桡会来找他的。
他一脸淡然,起身向门口走去。
这节课是自习,白漉安的离去并不会引起什么,但有些人开始在议论。
徐墨城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外,又转而学习。
白漉安来到走廊一边,停下,许昔桡脚步也停了下来。
白漉安回过头,看向许昔桡,轻讽说,“你是想来问我墨芫的事?我不是给你都透露一点消息了吗?”
许昔桡看白漉安这种自傲的样子,他就火大。
他安抚自己得克制住情绪,不能冲动,不能意气用事。
他皱眉道,“白漉安,你以为我会那么白痴信你的话!你和墨芫之间根本没有交往,他是被你强迫的对吧!”
他可以肯定白漉安和秦墨芫绝对不会是因为相互喜欢才在一起的,在白漉安身上,一点都没有流露出对秦墨芫的在意。
白漉安面上冰冷着脸,但他的心在慌,手心的冒着冷汗。
许昔桡知道了?那应该是不可能的事。秦墨芫是不会给许昔桡说的,那么就是许昔桡猜测的了。
白漉安紧张的心突然又松懈下来。
如果许昔桡只是猜测出来的话,那么他还是可以敷衍的。真相让演的戏遮盖住便可以了。
她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笑,眼里有讥讽,“谁给你说我强迫他的?许昔桡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我会有的,但你是他亲哥哥怎么能做的那些出格的事情!”
许昔桡话音落下,白漉安就笑了,那笑声有些恐怖和渗人。然后他不笑了,又转而很平静的看着许昔桡,嘲讽道,“出格的事?你指的是我占有了他的?还是因为占有他的人不是你,所以你嫉妒了?”
许昔桡一怒,揪住白漉安衣领摁在墙上,墙发出声响,在许昔桡脸上挂着气愤。
“我是嫉妒,但你那么对他,你不怕遭天谴吗!”
这句话让白漉安变了脸色,从秦墨芫嘴里听一遍就够了,许昔桡有什么资格来说他!
他伸手一推许昔桡,照着许昔桡脸上就狠狠的一拳揍过去。
许昔桡被打的退后了几步,嘴角流出了血。
他扶着墙,站起来,双手紧握。反给白漉安一拳。
白漉安闷声撞到墙壁上,嘴里有血腥味化开,令他皱眉。
他冷眼看着许昔桡,一擦嘴,手背上有血丝。
他们俩对视的瞳孔里折射了自己的愤怒,憎恶,仇恨,种子好像早已发芽。
许昔桡望着白漉安的眼神里带着深深地憎恨,曾经顾及了许家和白家的关系,他才一再忍着气。
现在他再也不想考虑世家之间的事情,只想把白漉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白漉安接触到许昔桡那个眼神,冷笑一声。
忽然他像是想到一事,笑容一升,蕴含着算计。
他走近许昔桡一点,微侧头,声音不大不小,“你前面那话其实该对墨芫说,遭天谴的人是他,不是我白漉安。”
许昔桡愣住,白漉安的话像是一个炸弹砸向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听不懂吗?从一开始就是秦墨芫他主动勾引我的,我只不过理所当然的顺着和他有了关系。”
“你说谎!墨芫才不是那种人!”许昔桡无法信白漉安这话,秦墨芫怎么可能会勾引白漉安?秦墨芫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
白漉安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嗤笑,“我说没说谎你可以去我家问问我爸,墨芫他可是亲口在我爸面前承认他勾引我的。”
许昔桡还是不愿意去相信,可白漉安的话里提及到了白寒霖,白家那个掌权人,那么白漉安说的是实话了?但是真的吗?为何他不想去深探了?
他惊讶,面部却做不出任何表情。恍惚觉得他不该来找白漉安问一个清楚。
白漉安见许昔桡木纳的神情,心情一好,误会吧,许昔桡,继续误会下去。
他就是要看到许昔桡这样,那么秦墨芫就是他白漉安一个人的,没有谁能够把秦墨芫从他身边夺走。
他勾起嘴角,眼里有着得意,又快速被他掩盖掉了。
许昔桡欲图想找话来否定,可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喉咙发紧,如同噎着了一样。他这时竟然胆怯了。他被白漉安的话弄得没有勇气在说下去了。
假使白漉安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此时的行为就是没事找事。
秦墨芫要是在这里就好了,他就能问清楚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可是对方不在,而白漉安都说的那么清楚,他也找不出破绽来。
白漉安猜许昔桡估计正在慢慢相信他的话,就算他不相信,真去问他爸也没什么,而且还更有说服力。
她看了一眼钟表,快到下课了,也该回去了。
他手一插口袋,不在理会许昔桡。
从许昔桡一旁走过,白漉安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背对着许昔桡,话语里带着诅咒一般,他说,“许昔桡,你永远都得不到墨芫,懂他的人只有我,他的爱情是我施舍的,你给不了他想要的,也别提你能够拥有他。”
白漉安把话说完,就回班去了,留下许昔桡独自站在走廊里。
下课铃介时打响,许昔桡仍还在被白漉安那话困扰着。
这时不知是那个班的女生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而他的手心传来一阵疼痛,低头一看,原来是他掐烂了皮。
高考试考的那几天,天气异常的炎热。太阳火烤着大地,把地面烧的滚烫。然而就是这样的天气,每天考场外都围着许多等自己孩子的家长,脸上挂着的焦急。好像不是学生在考试,而是他们在考试一样。紧张也在大人身上有着。
最后一天,考完试的那一刹那,学生们大都没有露出特别轻松的神情,不过也有高兴的一些人,可能对于他们而言,此时是一种解放。当然有开心就有难过,高考就这样,伴随着一个新的跨步。
然而回学校估分填报志愿也是一个悲伤与喜悦夹杂的时刻。这算是高中同学最后一次大家聚在一起了,以后都是各奔东西,变成陌生人。
有人会说时间太过残酷,这么快就到离别了,倒不如说人不珍惜时间,才会让自己青春里留下遗憾。
分离必不可少,相遇也不是没有可能,一切都是天注定。
在这天,高三各个班级里的气氛都是欢声笑语,毕竟最后一次见面,大家都尤其的珍惜,不愿去浪费一分一秒。
白漉安填报完志愿,发了一会儿呆,就离开了。
他不想在学校浪费时间,回白家一趟,他需要去查一些东西,而且要尽快,只是
没想在校门口看到等他的宋竹,他轻微皱眉。
对宋竹这人,白漉安只能说对方是个真正的纨绔子弟,比起他,宋竹是世家族里是最像少爷的一位,可性格却是阴晴不定,让人琢磨不透。
“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宋竹一笑,从车里递出一个文件袋给白漉安。
白漉安没检查那文件袋,而是把它直接放进了包里。
“你不检查一下?”宋竹摘下他的墨镜,靠在床边,眼里带着异样的光芒,随后又消失不见。
白漉安愣了一下,说道,“我相信你。”
宋竹看着白漉安的眼神有些变化,却又好像还是原样。他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男生正蹑手蹑脚的往旁边闪,直觉这人应该是白漉安的朋友,露出一笑。
白漉安有些奇怪,回头一看,是徐墨城,眉头皱的有些深。
徐墨城挠了挠头,尴尬的走向白漉安。
“漉安……今天天气不错啊……”
徐墨城说完,宋竹扑哧一笑,而白漉安嘴角不由一抽。
“白漉安,他是你朋友?”宋竹笑道,打量着徐墨城,笑意变得更深。
“嗯。”白漉安点头,冰冷的面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的视线放在徐墨城身上,带有些看不出的担心。
“你好,我是宋竹。”宋竹从窗口伸出他的手,面带笑容。
徐墨城看着宋竹的手,只觉对方的手好漂亮。令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去握住那只手,在他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升起。
白漉安看徐墨城有些出神,用胳膊撞了对方一下,徐墨城这才握住宋竹的手。
宋竹一笑,再把视线转向白漉安,眯起眼,“漉安,带上你朋友一块和我去玩吧?反正都报完学校了。”
“不了。”白漉安回去还要有事做,可没闲心陪着宋竹一块疯。
宋竹这时看向徐墨城,带有诱惑的说,“你呢?要不要和我去?”
徐墨城看了一眼宋竹不知该怎么说。
白漉安听到宋竹这么说,眉头皱紧,宋竹不会把念头打在徐墨城身上了吧?
他犹豫一下,帮徐墨城解围道,“你自己去吧,别把我朋友也带进去。”
宋竹神情顿了顿,笑容减少了一些,但还是挂在脸上。给人一种他好像在生气的错觉。
“那好吧,我就自己去了,拜拜了。”宋竹对白漉安招了招手,暧昧的看了眼徐墨城,带上他的墨镜,扬长而去。
徐墨城盯着宋竹渐渐远去的车子,有些发愣。
白漉安眉头没有松开,感觉以后徐墨城会遇上一些麻烦。
“徐墨城,你以后见到宋竹,离他远一点吧。”他提醒徐墨城,怕以后徐墨城在别处遇到宋竹会卷进风波里,那么就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徐墨城动了动唇,把他心里要说的话咽了一些下去,他冲白漉安点点头,“你放心,我没那人缘。。”
白漉安盯着徐墨城,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冷淡道,“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以后见了他,别理他。”
徐墨城好似懂他的话,又好似不懂。
白漉安见对方不在意的样子,也觉得没必要说这话,也许只是他多心了而已。
正当徐墨城要和宋竹说话时,老王开着车停到了路边。白漉安想到他回去要做的事,盘算时间会不会不够?
错过时机表演就不好了。
“徐墨城,我有事先走了,以后联系。”
白漉安不等徐墨城有什么反应,打开车门进到车里,让老王驱车回家。
他没有看到后视镜里的徐墨城还站在远处,脸上带有失落。
有些事在不经意间就有了铺垫,到了后来想起来这事都有些后悔。白漉安不会想到有他在之中做联系,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
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有了安排。
车子开回白家,白漉安直接去书房找他爸,必须要在他爸明天出差之前把他所报的学校说出来,不然就晚了。
他敲门进到里面,看见白寒霖正在看书,样子惬意,不知等会儿他听到他说的话会不会被气到。
白漉安暗暗组织了一下他的语言,免得等会儿被白寒霖听出破绽。
其实从白漉安一进来,白寒霖就没心看书。
他可以猜出白漉安来找他的理由,可又有些不想去细想,免得心烦。
父子之间像他们俩这样的在一般家庭里并不多,但世家族中大多都是这样。
见面跟开会一样严肃,哪里可以增加亲情的交流,还有些格外的讽刺。
“爸……我有事要和你说。”白漉安沉默过后,知道白寒霖是在等他开口,也就不拐弯抹角。
白寒霖合上书,一听白漉安这话,就猜出白漉安说的是什么。
到底他还是了解白漉安,可又有些不了解,否则白漉安和秦墨芫那件事也就不会发生。
“你是打算给我说你报学校得事情吗?”白寒霖既然清楚白漉安的话,他就不可能接着白漉安得话下去。
“算是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您能听我说几句话。”
白漉安目光清澄,第一次白寒霖在他眼里看到了那所谓的坚定。
要不是因为那个他不想承认得理由,他倒是很欣喜看到白漉安这个样子,但此时不是白寒霖期望有的。
白寒霖叹气,“说吧。”
还是要谈及到有关秦墨芫的事情,他不能理解白漉安对秦墨芫的感情,而他真能管的了吗?
白漉安对她轻微的一声叹息产生了迟疑,他稳定神情,说,“我没和墨芫在一起的这半年,我想了许多我未来的事情。我了理解您想要培养我成为一个很好得继承者,不让我有所后悔此时做过得事情,但我和墨芫要是不在一起,我继承白家又有什么用,而且您也不想我以后和墨芫见面都很尴尬。我可以在外人面前叫他弟弟,但真实情况下我又哪里说的出口这两字。就像你明知他是你爱的人,你却不能拥有的痛苦。我怕我会在将来的有一天被这种感情折磨疯的。”
白漉安苦涩一笑,好像他都能想到未来的样子。
白寒霖听着,心里面添堵。好像能够在白漉安身上找到自己年轻时候得影子,和他内心里得一些回忆又一次起了共鸣。
“你就算这么说,我的态度还是不会变的。”白寒霖哪里能够放手让白漉安和秦墨芫在一块,还是存在隔应,但他的心……已经动摇了。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给您先说清楚一点,而且我们最想得到的是您的祝福。”白漉安眼里的神情并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坚定。
任何话都不能改变他的念想,他一定要和秦墨芫在一块,只是这个在一块不是表面的意思,而是带着残忍的意味。
“那一天不会到来的。”白寒霖出口否定,说完话的他却有些犹豫,真的不会有那么一天吗?要是他真的被打动了呢?
白漉安这时竟笑了,他很少笑,和白寒霖说话都是冷着他脸,这时一笑,给白寒霖有种诡异感。
“爸,如果我用行动来证明我对墨芫的感情,你会同意我们俩在一块吗?”
这话令白寒霖皱眉,白漉安是想好了要做什么了才会对他不会说出这种话。
他的儿子他快要管不住了,或许已经管不了了。
“你说这话是想要试探我吗?”
“我没那么想,只不过我已经想好你不同意之后我要说的话了。”而且那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白漉安后半句省略了,他只在心里说了下去。
他担心白寒霖会说不同意这三个字,那么那时他便破罐子破摔吧。
白寒霖这时思想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他记得白漉安小时候很乖巧懂事,一直爱粘着他,可他那时对白漉安很严格,每一件事都要白漉安做到完美。
他对白漉安这个儿子一开始并不喜欢,要求也非常高。好像白漉安从来都没有开心过。要是他能在白漉安小时候多给白漉安一些父亲的温暖,或许他们父子也不会变成这样。
说到底他也在有些地方做的不好,让白漉安成了现在的性格,毁了秦墨芫,也害了白漉安。他心中情感变得复杂。
“你真就那么喜欢墨芫吗?非他不可?”
“是。”
白漉安对秦墨芫的报复还没有完,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秦墨芫都是欠着他的。
他告诉自己,她不会喜欢秦墨芫的,也不要提爱了。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只不过是他编织出来的谎言罢了,哪怕谎言都是真话。
白漉安,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秦墨芫吗?白漉安在心里问着,没有任何回应。
白寒霖沉默,该知道白漉安会是这应答。
他也许该放手让白漉安走自己的人生路了。
他也不可能一直束缚着白漉安。鸟儿双翼可以挥动,就该飞向更远的天地。
“如果以后你不喜欢他了,他也不喜欢你了,那么……”
“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不做后悔的事情。”白寒霖话没说完,白漉安便接而说道。
他很认真的一字一句说完这话,里面包含着他的情感。一种他自己都无法说清的情感,好像不是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白寒霖眼神里着闪动着无奈,要是继续阻隔白漉安的感情,是不是终有一日,他们俩父子会变得和陌生人一样?
那样以后再怎么挽救都没用了吧。他尽管现在能够左右白漉安的人生,但在等白漉安成长一些呢?
“你来是已经准备好了的吗?”
白寒霖瞥过白漉安手里的背包,让白漉安有些的紧张,大概白寒霖知道他要做的事。
他半响后,在白寒霖注视下点了点头。
他爸应该派人监视了他,知道他找过宋竹。
白寒霖这时还是没有能够理解白漉安对秦墨芫的感情,两个男人的感情,他是不会懂,但他决定不在为难他们了,他做的已经够了。
“我其实并未把墨芫送太远。”
白寒霖这话令白漉安惊讶了一下,他记得他爸给秦墨芫安排的很远,难道只是为了骗他?
“他……他在本市?”白漉安没意识到他话里的急切,是真的在意此事。
“不是,在桐城。”
“您告诉我他在哪里,是同意我们了?”白漉安问着白寒霖,语气带有些不可置信。他爸同意了?
白寒霖没说话,默不作声,算是肯定了。
白漉安没想白寒霖会同意,以为还在演一会儿苦情戏才能让白寒霖心动摇,却没想他爸居然会同意。
他是不是在有些地方上想错了?还是他爸太好忽悠了?
“爸,您真的同意了?”白漉安不确切的又一次问道,他这样问是故意做出来的。
“我不会反对你们,但你要去找墨芫的话,一定要真正想好自己以后要走的路,那会很艰辛。”
白寒霖退了一步,也算是做了一个他认为对的决定。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对于白漉安而言是很好,可秦墨芫来说是多么的痛苦和残酷。
他更不知道白漉安心中的仇恨能够阻止的唯一途径已经没有了,继续有绝望的事情发生。
他间接的毁了秦墨芫的一生。
“我早就想好了爸,不会有所改变的。”
“最好是这样。”
白寒霖不知白漉安他话语里有的隐藏的偏执,而且带有着疯狂。
他真的以为白漉安喜欢秦墨芫,绝对不曾想过白漉安的话存有谎言,却说的那么真切。
这大概就是一种无望的悲哀。
白漉安从书房出来时,脸上浮现出了扭曲的笑容。
整个面目要是被别人看见都会觉得有些恐怖。
他成功了,他可以和秦墨芫再见面了!连老天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他上扬着他的唇角,嘴边是恶魔才会有的绝望的微笑。
秦墨芫,我说的噩梦这才要开始,你可不要怪我,真要怪就怪你是我弟。
你身上有着和我固有的那层关系,而我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我弟弟,我也不是你哥哥。
破土而出的幼苗滋生在黑暗的角落里,它远离光亮,透露着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