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全一章(1 / 1)
推门而入,见师母正坐在桌边,桌子上放着各种药草和药罐子,她正磨着草药,前些日子被救下的野鹰停在她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假寐。
在桌边坐下,宋景延开口问道:“师母,找我有啥急事?”
“让你去寻几味药。”师母停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上的药屑。
“还有碧游姬没有的药材?说说,什么药?”宋景延心想既然是师母没有的药材,估摸着也很难寻的。
师母对着宋景延勾了勾食指,他便附耳过去,师母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宋景延的脸色有些难看,迟迟不开口……
“咋了?”师母见他脸色不好,便问道。
“师母你这是要做什么药?”宋景延蹙眉问道。她到底是在做什么药需要这种药材。
“让你能抱个娃子的药。”
宋景延一愣,记起了在家的那天晚上师母和自己说的话,本来是很开心的,但是现在想取得这几样药材是一件很棘手的问题……
“师母,你可要想清楚咯,那个地方你徒儿是从来没去过的。”师母让自己取的几种药材是很名贵不错,但是也是很稀少的,仅有的一点都在----皇宫。
“怕?怕得话就让你师傅去吧。”师母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师母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得,我明儿就动身去京城罢。”宋景延无奈地摆摆手,为了儿子!豁出去了
他的肯定早在师母的预想之内,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宋景延,接过纸,打开一瞧是一副地图:“皇宫的地图?”宋景延心想不就是去一趟皇宫吗,至于还画张图吗,自己这么大个人还能迷路不成?
“虎子,你可别小瞧了那个地方,当年我也是因为去寻药,结果好半天没找到那药房,险些被老皇帝给逮住了。”师母想起当年的那一夜入宫偷药的情形,额头就布了一层汗珠。不过以虎子的身手,加上有了这地图,就容易了许多。
“这世上罕见的药材都躺在皇帝的身边。”宋景延不禁感叹,天子就是天子。
“谁说不是呢,听说老皇帝当年一病不起,那时候,宫里头在民间四处搜集各种罕见的药材,引起不小的骚动,那皇帝老儿还想找我替他医病呢,老娘才不稀罕,那个皇帝老儿昏庸,好女色不理朝政,天下大乱,老皇帝驾崩之后南清太子登基,得亏这南清帝不像他老爹那么无能,差点废在他爹手上的江山,硬是让他给翻了一翻,搜刮得那些药材老皇帝也没福气吃就见阎王了,虎子,到时候如果有其他珍贵的药材,别忘了顺手捎些来,反正这南清帝年轻精壮得很,用不上这些东西。”师母一想到皇宫御药房里一大堆的好东西,就心痒痒。
“知道了。”宋景延将纸折好揣入怀中。
“去抓几只老鼠来。”
“啥!”宋景延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弄懵了,抓老鼠?
“抓老鼠,这野鹰好些天没进活食了,翅膀的伤还没好。”师母用食指挠了挠野鹰的下颌,野鹰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享受。
“为了这只鸟你让你最爱的徒儿去抓老鼠?”宋景延一脸的不可置信。抓老鼠!这老太太开玩笑呢吧。
“这野鹰也是你带回来的,别不想负责任。”瞪了他一眼,这鸟也是他要救回来的。
宋景延露出了为难色,起了身:“打死我也不去,让老馒头去。”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师母无奈地看着门口摇头,这孩子怎么这么怕麻烦,抓老鼠如此小的事情都不情愿。
南宫络天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已经恢复得和平时差不多了,对于南宫洪和宋景延一事,也看开了,或许去阎王殿走了一遭的人会想很多事,心也会放宽很多。只是多少心里还是有些许疙瘩在那里,心里已经也打了最后一次算盘,南宫洪那边说不成,那就试试从宋景延这边下手试试,南宫络天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翌日,宋景延端了师母刚煮好的乌针菇敲响了南宫络天卧房的门。
“进来。”里面南宫络天有些沧桑的声音。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去,见南宫络天躺在榻上闭眼休息,宋景延将乌针菇放在桌子上:“伯父,乌针菇好了,趁热吃了吧。”
今天竟然是他送来,南宫络天有些惊讶,微微地睁开眼掀开了被褥下床,宋景延上前扶了他下床穿了鞋子,又将他扶到桌边坐下。盛了一碗乌针菇放在他面前,杵着……
南宫络天看着乌针菇发愣,虽说心里是释怀了,但是为何看着这宋公子心里还是有些微怒。自从碧游姬和孙蛮头两位前辈来府这段日子,宋公子今日也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怕是他不想在自己身体虚弱的时候再刺激我吧,看他也是堂堂的正人君子,可是为什么偏偏有这么个嗜好呢,而且偏偏看上了咱家洪儿,哎,是命吧……
回过神,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端了瓷碗吃了起来,宋景延站在他的侧面也不吱声。
“宋公子,坐,陪老夫说说话。”南宫络天放下碗说道。
宋景延自然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满满无奈,撩了下摆坐到了身边。
“乌针菇让下人端来就是,宋公子怎么亲自端了来?”病虽说好得差不多,但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伯父,您别这样说,这是景延该做的,您好生养身子……”宋景延见他这样无精打采,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宋公子,老夫四个儿子,这洪儿年纪最小,我与夫人也是从小宠爱,从小洪儿就聪明伶俐,听话懂事,可现在……这是拿自己的人生当儿戏呀。”南宫络天说这些话自然是说给宋景延听了。
“伯父,恕景延冒昧问一句,我待洪儿的心,日月可鉴,绝无半点虚假,可为何到了您这里就是拿人生当儿戏?”记得洪儿说他爹这边他已经说通了的,可现在这南宫老爷为何又有了反悔的苗头?
“宋公子可想过你们以后的日子?想我南宫家虽说不上什么贵室,但也算得上是有小名气,暂且不说这民间,单单说扬州城,有谁不知我南宫家的四个公子?你们年轻气盛,奋不顾身去捍卫你们的感情,这个我并不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人该怎么看待你们?怎么看待我南宫家?”南宫络天心想洪儿那边说不成,就从他这下手试试吧。
“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我宋景延对洪儿那是真心实意,洪儿对我亦是如此,这感情我自是捍卫到底,我与洪儿是不会放弃的,纵使以后真的会受到世人的冷嘲热讽,我也不后悔,相信洪儿也不会后悔,要是伯父还是坚持已见,那么请伯父冲着景延来吧,不要伤了洪儿。”
“老夫以为宋公子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也是如此的糊涂,你要是为了洪儿好,就应该罢手!”
“伯父认为我罢手了就是为了洪儿好?”
“不错,你罢了手,洪儿才会罢手,你如此纠缠他,他才如此不理智。”
“那么,伯父敢与我赌上一局吗?赌如果我放手离去,洪儿是不是会好?”
宋景延这么一说,南宫络天一阵心虚,这赌他是不敢赌的,自己也很明白如果他就这样走了,可想而知洪儿会遭受多大的打击,也许会像自己这样大病一场,自己都不知道是要他放手还是不放手,如果他放手了,他们两个必定都是伤心欲绝,如果不放手,那洪儿以后的路满是荆棘,这说来说去,都是对洪儿不利的……
“伯父,我与洪儿的感情,和您与伯母的感情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都是男儿身,我与洪儿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难道我们就不想平平凡凡地过日子吗,只是老天让我们相遇,到相爱,安排了这一段不寻常的感情,这也是缘分不是吗?”
南宫络天看着他出神,宋景延笑了笑又说道:“伯父,我与洪儿最希望的就是得到你们的认同,即使天下人都反对我们也无所畏惧……”
天有些凉了,外头刮起了让人舒适的秋风,宋景延从南宫络天的卧房出来,恰巧在回廊上碰见了正要去探望南宫老爷的南宫越。
“三哥。”宋景延礼貌性地打招呼。
“宋公子,想必是从爹爹的卧房出来?”南宫越自打听了秦子燕说了他与洪儿的事,就一直闷闷不乐,心想之前还担心他会不会不喜欢男子,没想到他与洪儿早就定了情。
“正是。”宋景延笑着点头。怎么发现这三哥的态度与上次的态度截然不同?难道是因为我与洪儿的事让他嫌弃我了?
“托宋公子的福,爹爹才会恢复得这么快。”
“三哥您真是折煞我了,伯父也是因为我才抱病,我请罪还来不及,三哥你莫这样说。”
“那宋公子方才可是去请罪去了?”
宋景延听出了他的话里带刺,也不回话,只是微微一笑,这一笑,可把南宫越看呆了。
“景延还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宋景延告辞之后便轻松地离开。
南宫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如此血气方刚,俊朗的男儿,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呢?洪儿从小就命好。为他做的那一套衣裳,看来现在也不好送了,怕是洪儿早就看出来自己对他的意思,要是这样还将衣裳赠与他,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哥哥不识时务?
收拾好了包袱,拿了剑来到了南宫洪的房间,轻轻地扣响了房门:“洪儿?”
良久,南宫洪才打开了门,他只披了件长衫,睡眼朦胧地杵在门口,看着背着包袱的宋景延一脸疑惑:“你这是?”
宋景延见他这个样子,简直爱死了,忍不住抚上他的脸庞:“吵醒你了?”
南宫洪拉了他的带他进屋,反关上门:“你收拾包袱做什么?”
一个忍不住,宋景延就迫不及待地紧抱着他,这柔软的身子自己已经是渴望了好久,想归想,在他未点头之前可不能胡来:“师母让我去寻几味药材。”想起这些药材,宋景延有些后怕,万一被洪儿知道了这个药是给他吃,要他生个娃子,给他这个性格指不定要杀了自己。
这些日子为了照顾南宫络天,南宫洪也是没睡上个踏实觉,懒洋洋地依靠在他的怀里,听了他的话问道:“何时回?”
“看吧,估计小半月就回来了。”南宫洪的气息让宋景延有些把持不住,火气从身下窜到脑壳顶,有一种想直接压他在身下的冲动,宋景延拼命地克制自己。
“师傅师母一同去吗?”南宫洪不想他去,但碍于是师母的吩咐,他这个晚辈也不能说什么,只盼他早些回来。
“不,你爹爹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师母还得花上些日子帮他调养,师傅留下帮把手。”说师傅是留下帮把手其实是骗人的,事实是这次寻药的地方是皇宫,以师傅那咋咋呼呼的性格,要是带他去了,指不定捅出什么篓子。
“回来的时候捎封信……”说起信,南宫洪记起了上次他离开的时候留下的信,不由地一阵黑线,又开口道:“找写字先生写。”
“啊?为何要找写字先生?”宋景延纳闷,明明自己可以写啊,为什么还要找写字先生替自己写?
“你的字能见世面吗?”南宫洪拉开他,瞪了他一眼,那种狗扒字。
“洪儿,你竟然……竟然嫌弃我写的字,叫我好伤心。”宋景延苦了张脸,原来是因为自己写的字难看,那也没办法啊,从小就不爱读书,会写字儿就不错了。
“早些回来。”南宫洪突然柔了声音。
宋景延见他如此,心一下子化成了一坛春水,牵了他的手:“洪儿,待我回来,随我一起去长安,可好?”
“为何要去长安?”南宫洪一脸的问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