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李媛媛看到许诺更是害怕：“和我没关系！我看到有个人影，以为是有贼，结果玻璃就碎了。”
许诺推开屋门，漆黑的屋子里并没有人，只有素色的窗帘抖来抖去不得安宁。窗户确实破了，一扇玻璃从中心向四周碎成了蛛网的形状，中间的玻璃落到了外面。许诺向外看了看，楼下是别墅的后院，生长着一些何堂中的月季和茉莉。黑乎乎的看不清地上有什么，又好像确实有点什么东西，他实在是不记得窗边有没有放过什么东西，只好下到后院去看看。
经过一楼的时候许诺想找找何堂，却没有找到，谁知道他是在厨房还是浴室还是书房、储物室啥的，就一个人出了门。晚上还真是挺冷的，许诺打了个哆嗦，绕到了屋后。后院的花枝足有半人高，前几天下过大雨，表面的泥土被冲走了些，露出了许多石头。二楼的房间下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片，玻璃片中央掺杂着其他的东西。
许诺蹲下身观察了一下，白色细长的物体，因为雨水带走了上层的泥土才暴露了出来，剩下的部分仍然埋在土里。看上去不像是石头啊，许诺拍了拍手一使劲从土里把它拽了出来，半个圆环样子。许诺拿着它在旁边磕了磕上面的土，一看简直要吓死了，这货就是一根肋骨啊！一根被挖出来带动了周围的土，泥土中又翘起一根白色的骨头。许诺想把它也抻出来，这根下面似乎压着什么其他的东西，一下抻不出来，倒是土被拱起来，爬出一条虫子。许诺吓得马上丢了手中的东西，向后退了好几步，确认了周围确实只有那一条在土里翻来翻去的虫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传过来的声音又吓了许诺一遍，整个人都跳起来了，看到身后的人是何堂才松了一口气。
“不要吓我啊，会死人的！刚才没看到你，窗户破了，这里……”诶，不太对啊，许诺觉得何堂不太对劲。在黑暗中站着，那眼神说是看着他倒不如说是盯着他，不是平时的那种温宠，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喂，你……”
“咔——啪——”
屋里传来巨大的破碎声，还有桌椅倾倒的声音。
何堂一瞬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眼睛无神的睁着，过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反应。许诺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拉着他的手时何堂好像才反应过来，跟着许诺回了屋里。
大厅的房顶吊灯坠落了，豪华的玻璃雕花和珠帘散了一地，碎裂的粉末摔得到处都是，水一样反射着夜光。许诺打开墙壁上的小灯，碎屑的中央是翻倒的桌椅，李媛媛靠在墙上瑟瑟发抖。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去个浴室，这个灯就自己掉下来了，这个房子到底是不是人住的啊！”
何堂呆愣的看着满地的破碎，全身都在颤抖，想去捡起地上的碎片，却在碰到玻璃的前一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何堂！”许诺赶紧去扶他，只是怎么呼唤也唤不醒他，更可怕的是何堂的嘴角渗出了血迹。许诺慌乱的给他擦干，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李媛媛喊他：“你还干什么，叫救护车啊！”
许诺起身翻找着自己手机，翻遍了身上也没找到，又跑到屋里，总算是在桌子上抓到了手机。120,120，三个数字竟然按错了四回，终于接通了电话，医院离这里不远，医生说十分钟就可以赶到。许诺看着倒地的何堂，有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胸口，心脏还在跳。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生看了何堂的情况，马上把他抬上了担架准备送往医院抢救。许诺要跟着一起去，却被李媛媛拦下了。
“你不可以走！”
“为什么？”许诺不耐烦的问，谁知道这大小姐又在想什么。
“你走了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得留下来陪我。”
“不可能。要不你跟过来？”
“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
许诺也烦了：“那你就给我好好留下来！”
“我不要！我要你留下来陪我！让医生带他走不就可以了，你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着我？你不就是刚上大学的学生，你这样的人都进不了我家的门！”
“我管是不是进得了你家的门，但是你现在住的是我家！”厄，不对，心急口快说错了，是何堂家。
“你个混蛋！”李媛媛气急了，伸手给了许诺一耳光。
这一下打得许诺和车上的医生都愣住了，许诺不知道怎么管也不想管，就这么坐上了车扔着李媛媛一个人在下面。车上的医生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要处理，也就没有管许诺这俩人的八卦。
到了医院，医生直接进了抢救室，许诺一个人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看着门上急救中的红灯。爱因斯坦说了，心里烦躁的时候连时间都会变慢，许诺坐在椅子上隔一分钟看一次手机时钟。应该没事的吧，还有心跳啊。就算周董死了，以前的谁谁谁死了，那也死不到何堂身上，高宇不都说何堂可能就是凶手吗，那怎么也是何堂活到最后才对。不对了不对了，一定是哪里不对了。
左清途从大学城回家路过警察局，顺便进去看了看。隔着过道的窗户可以看到高宇还在办公室加班，附近没有什么人，左清途使劲对着高宇招手，高宇努力装作没看见。左清途只好去开门，门锁着，左清途就在手上掐了个诀，门锁“嘭”的一声弹开了。
“警卫怎么就没把你拦着，你这是私闯政府机关扰乱社会治安！”说起来左清途是高宇的高中同桌，一直一直都考不过高宇来着。后来左清途告诉他自己是学什么的了，高宇为了表示对他的蔑视之情毅然决然报了警校。
“他们根本就没看见我怎么会拦着我。我去看了你说的那房子了。”
“你去看房子干啥？我是想让你去看看那个叫何堂的人有没有杀过人，你不是说你可以看出来吗？算了，我觉得我和你说这件事就是个错误。”
“别这么说啊，我很努力的干了，你又不给我钱，你可知道这种事我平时干一次都要收多少钱的，还不是看咱俩是高中同学。”
“喂，当初可不是这样的，我可没说过让你去管，是你非要问我，我告诉你了你说想过去看看的。”
“我知道啊，我这不是去看了嘛。所有事都是自有定数的，我看出来你不明白了，说通俗点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作死就一定会死。诶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这么爱岗敬业。我也没吃，一会儿一起去吃晚饭吧。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又没有女朋友，不用担心回家晚了有人说。”
那栋屋子，要死了。
一个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问许诺：“你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吧？”
“是的，他，怎么了？”
“内脏破裂引发的大出血，除了心脏以外的脏器几乎都破裂了。你是他家属吗？有没有病史？”
“我不是他家属，他是我，房东。”
“那能联系到他家属吗？”
“听说是都没了。大出血，还可以救吗？”
“我们会尽力的，他不是稀有血型，就算正在输血，怎么也失了近一半的血液，还活着真是个奇迹了。生命都是很坚强的，其实我觉得照现在来看救活的几率很大，但是大出血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还要看他能不能醒过来。你去一层交个医疗费吧。”
“厄，大概多少钱？”
“救护车，抢救，肯定还要住院观察，你先交5万吧。”
这什么节奏，妥妥的医患纠纷的节奏。5万，他要是有5万他还用租房子，他还遇得到何堂，他还赶得上大半夜的送何堂来医院抢救然后交那5万的医疗费！果然没啥不能没钱，有啥不能有病。许诺想，如果他不交等着何堂醒过来让何堂去交，会不会因为延期了医院就直接把何堂凉那不管了。不会吧，太没职业道德了，可是网上都是这么写的。思前想后，许诺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从家里出来足有三个多月了，第四个月眼看就要过去了，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除了房租只交过第一个月的350，就是只给家里发过一个短信，现在他还记得那条短信：“到学校了，还好。”
铃声响了一会儿那面才接通，估计也是在睡觉，可是许诺只叫了一声“妈”就想不出该说什么了。王杨听不到自己儿子说话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追着赶着问他，许诺才大致的把情况说了说，也就是租给他房子的人突然大出血要不行了需要钱。王杨当然知道人命关天，还是问了何堂和许诺的关系，许诺干脆一咬牙说这是看好了你儿子有前途白给了你儿子房子住的中国好房东。
总之钱是有了，许诺在医院一层的ATM机上看到了卡里的钱变成了50100，大不了等何堂醒了再要回来。在收费处交了钱回来却发现急救室的灯已经灭了，找了医生说是抢救完了，在病房，还昏迷着。
“情况怎么样？”
“你看到了吧，一直在给他输血，说实话这么大的出血量我都是第一次见到，不可能一直输血，先看看他能不能醒过来。”
“是不是能醒过来就没什么事了？”
“基本上是。”
病房里没有设置座椅，反正生病的人也不多，许诺就坐到了何堂旁边的床位上。何堂很安静的躺在床上，一手输着血一手输着葡萄糖。许诺把他的头发从身后捋出来，稍微梳了一下却想起来又没有皮绳，只好让它这么垂着。许诺又去摸了摸何堂的心脏，还在跳，还活着啊，那就是没有事吧，应该会没有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