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擦肩而过4（1 / 1）
在洛城带了几天，也便急着赶路。甄御医替夏雨静把了把脉，相安无事，一行人才动身离开客栈。寻了几个地方找了一个马夫，顺便换了一辆马车。
洛城到河谷只有三天路程。不过要经过熙狼山。
前面的马夫神色担忧道：“我看你们还是绕路吧，熙狼山土匪残暴凶猛，你们是过不去的。”
“大叔，那绕路要多久？”夏雨静掀开窗帘问道。
“不走山路就只有水路，大概要三四个月。”
“那没有其他路了吗？”
大叔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因为这样，你们莫看洛城如此繁华昌盛，可是河谷却是萧条贫瘠，这都是那帮土匪遭的孽啊。”
“土匪如此猖獗，都没有上报朝廷？”十七爷也好奇问道。
“如何报？河谷县太爷就是那土匪二当家的舅姥爷，官匪一家，苦的只有百姓。真是苍天无眼啊。”
“真是无法无天，藐视王法。我倒是想见见这位县太爷和那帮土匪窝子。”闷了一口酒，十七爷嬉笑道。
“那，你们还转路吗？”
夏雨静看了看十七爷，再点点头，看向其他人。道：“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绕路了。”
大叔拉了拉马缰绳，有些为难道：“那，我这把骨头就不陪你们了，这辆马车就送与你们，你们多保重。”
“多谢大叔，保重。”
“对了，前面过去有个岔口，那里有很多商人会经过，要是你们运气好，说不定会碰上，跟他们一起保险得多。”
“多谢提点，告辞。”
果然如马夫所言，走了不到一刻钟，前面就出现一个岔口。抬眼望去，下面还真是有一行人正缓慢向上前行。十七爷拉住马车，掀开车帘看着夏雨静道：“前面有行人，我去问问。”
夏雨静点了点头，刚想到了什么，就起身下了马车，李浩刚想追出去，手臂却被阮诺抱紧道：“残夕阳，你得保护我。”
十七爷见那行人临近，不由提步上前，拱手道：“请问阁下可是要过这熙狼山？”
一行人有二十多个，推着几辆马车，风轻轻掀开布帘，可以清楚看到车里的布卷。领头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叔，两鬓白发，一身锦缎麻绣，不贵不贱，看着倒像个正经的布商。
领头人看到有人，随即挥了挥手，听下马车细细打量十七爷和夏雨静，看了几眼才警惕道：“不敢，请问你们也是？”
十七爷不谦不卑，道：“我们一行人想要过这熙狼山，可是听说这熙狼山土匪残暴，想寻个人一起行走，好有个照顾，在下感激不尽。”说完便掀开车帘。
两个柔弱女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书生，一个花白胡子老者。领头看完有打量打量夏雨静，才看向十七爷道：“无妨，多个人多个照应。在下檀商，请问两位是？”
十七爷笑道：“在下十七，这是贤弟夏雨。多谢檀大哥，真是感激不尽。”
檀商挥了挥手，道：“叫我商叔吧，他们都这样叫，换了个称呼听着不适。看你们的样子是要去河谷？探亲？”
十七爷并未作答，只是点了点头。不愿说也不勉强，商叔挥了挥手转身道：“启程吧，要在今晚夜黑之前赶到熙狼山，大家更紧脚步。”
山路崎岖，两辆马车并排着走倒也容得下。夏雨静跟着十七爷坐在外面赶车，看看沿路风景。并排的马车，商叔转过头看了一眼夏雨静道：“你这贤弟倒也斯文，半天也不见说句话。”
夏雨静易了容，脸颊微微有些不适，也不想多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十七爷挥了挥手鞭子，道：“我这贤弟自识就不爱说话，我们都习惯了。倒是商叔你们，看样子是做生意的，怎么不走水路反而走这险峻的山路呢？”
“你外地来的，有所不知，这里绕水路至少要三四个月，我们这小本生意不划算，所以也只有拼一拼。”
“那这土匪如此猖獗，就算河谷不管，洛城也应该管管啊，或者向朝廷报也可以吧。”不管是庸锦天还是庸默城治理的天下都还风调雨顺，国民安康，倒不曾有如此不堪的事穿入过朝廷中。
商叔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很明了，说些惭愧话，我也是才从禹都回来，看着家乡贫瘠才想出点力，后面跟着的这些都是我们村里老实的农民百姓。至于朝政之事，倒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先皇时期，曾派过人来围剿，不知怎么就以失败而告终，最后也就撒手不管了。”
先皇？十七爷想起了，曾经是有一道剿灭土匪的圣旨，好像是交给夏成越，夏成越又派夏言来围剿的，可是最后他说已经剿匪成功，并且把土匪大当家的人头都带回来了吗？难不成是夏成越故意撒谎？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不成，这熙狼山土匪和夏成越有什么关系？
“啊，外面好凉爽。”突然一句女声从旁边马车里传出来，打断了十七爷的思路。闻声，夏雨静也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位纯真美丽少女掀开车帘正仰着头闭着眼睛，享受着扑面而来的风。
“思儿，小心些。”檀商嘱咐了几句，便转头对着十七爷和夏雨静道：“莫见怪，这是在下的侄女，檀思。”
十七爷笑了笑，道：“长得好生漂亮。”美丽的人他自然是见过不少，可是见过如此纯真的少女倒是第一次，她跟殷晴完全不同，也和夏雨静完全不同。像个刚出芽的懵懂少女，没有殷晴的诙谐和郝爽，也没有夏雨静的安静典雅和捉摸不透，也没有忧怜的规规矩矩，也没有阮诺的肆意妄为娇惯。她就像田野中的燕子。
少女稍微红了脸颊，看向夏雨静和十七爷，稍微点了点头，笑道：“我叫檀思。”她的笑容让夏雨静为之一愣，从没有见过如此微笑的人，似假似真，却很舒服，像春天午后的阳光，温暖而迷人。
“我叫夏雨。”夏雨静抬头对上檀思的目光，单纯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让夏雨静想到了一个人，离誓。那双眸子，清澈见底。
“叫我十七就好。”十七爷看了看少女道。
檀思笑容依旧，坐在檀商旁边，看着夏雨静：“你们要去往何处？”
“河谷。”
“除了澌岸，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外地来的，看你们衣着打扮，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
夏雨静微微点了点头，轻言有些疑惑道：“澌岸？”
提到澌岸，檀思脸颊羞红，微微别过脸，笑中带着幸福。檀商看到笑了几声道：“她的夫婿，不过还没成亲，准备过几日打理好一切就给他们举办婚事。”
那种笑容是幸福的，无比耀眼。曾经夏雨静也看到过，在小蝶脸上，还有在忧怜脸上，自己也许也有过吧。那种少女羞涩心却挂念着喜欢的人，才会如此甜蜜而美好。夏雨静很羡慕这种笑，同时也很羡慕眼前这个明目清纯的纯真少女，即便她什么都还来不及经历，现在心里才会全心全意装满爱意，那个微妙而激动人心的美丽爱情。
夏雨静微笑，很自然很真诚的笑道：“祝福你。”
看到笑容周围人一愣，虽然面容一般，可这个笑容却让人心疼，很美丽很凄凉却很温柔真诚的笑容。仔细打量，原来他的五官也精致美丽得出奇，只是脸上皮肤和轮廓有些格格不入。檀思看呆了，这个笑容是她看到最美的，澌岸不这样笑，最多只是扬扬嘴角，而眼前这个看似娇小柔弱的男子的笑却让人心疼而迷人沉沦。
夏雨静很少笑，十七爷没见到过。眼前这样的场景他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却让他想起了殷晴，在殷晴消失的那瞬间，哪种无奈的笑容也带着让人心疼的凄凉。难道这就是身处同一个世界的缘由吗？
檀思回过神看着夏雨静一本正经的道：“公子可否来参加我的婚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眼前这个人的祝福就无比幸福，而且，她也想澌岸看看这个美丽的笑容。
夏雨静有些惊讶，转头看了看十七爷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才道：“有幸被邀请，当然感激不尽，也应当登门参加祝福，只是我们还有重要的事,不知............”
“无碍，我们家离河谷城很近的。”
看着执着的眼神，夏雨静和十七爷相视一笑，点头答应。人聚集的地方说不定消息也会更多，何况也不好再拒绝新娘子再三的邀请。
“属在下冒昧一句，明知道过熙狼山很危险，为什么不见你夫婿一同前行？”十七爷转头问道。
檀商回道：“澌岸已经先行一步了，他武艺高超，所以先去前面处理打点。”
“看来你的夫婿是个很可靠的人啊。”说完十七爷为之一笑。
檀思脸红轻轻一笑，檀商笑道：“是啊，澌岸不光武艺高强，人也很聪明，相貌也极好。这样才配得上我家思儿不是？不过缺了记忆，也罢，这样倒像极了命中注定的缘分。”
“记忆缺失？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夏雨静话还没有问完就看到檀商举了举手，然后跳下车走到路边蹲下身。
“熙狼山到了，眼下暮色接近，大家尽量不要弄出响声。”商叔说完跳上车，让檀思进了马车。十七爷也朝夏雨静使了个眼色，夏雨静顿了顿道了一句“小心”转身也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