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怡情院的新厨娘（1 / 1）

五、怡情院的新厨娘

怡情院里面并没有老实和尚，幸运的是并没有少了头牌。陆小凤和花满楼到的时候，欧阳情甚至一早谢了客，仿佛早知道他们会来似的。

屋里燃了香，若有若无地缭绕在鼻尖。

欧阳情还是老样子，眼底眉间得笑意下一刻就要溢出来。她在衣裙外面罩着纱质的外衣，妆容明艳。

花满楼却注意到她与之前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好像是换了香脂，也有可能是衣服换了熏香。那味道让花满楼想起今年春天花家送来的那几盆蕙兰。

蕙兰者，蕙质兰心，是女子常用的闺名。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用这样味道的香脂是不稀奇的。只是青楼的女子却极少用这样的香脂，她们钟意味道甜腻的香脂多些。

“欧阳姑娘，今日心情很好？”

花满楼难得失了君子风度抢在陆小凤前头开口问她，“目光”却落在陆小凤身上。

陆小凤心知他是要自己留意欧阳情脚上的鞋。眼睛在欧阳情的脚上停留了一眼，就将脸转了过来。然后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真的像只禽类似的，扭着脖子四处张望，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那是双红色的绣花鞋。红色缎子的鞋面上绣了成对的鸳鸯。

“有劳花公子挂记。陆公子和花公子今日既然来了，不妨先试试新来的厨娘煲的汤。贱妾自当知无不言。”欧阳情挥了挥手，便有伶俐的丫头捧了青花的大盖汤碗进来。

肉汤又滚又烫，冒着热气，香气渐渐充斥了整间屋子。像这么一碗肉汤，如果配上两三个硬面馍馍，一碟云南大头菜，再配上一碟兰花豆腐干和一包花生米来下山西汾酒，就算有人用一桌御宴来换，陆小凤也是不肯的。

只是陆小凤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熬这碗汤的材料十分讲究。这牛肉要取牛身上的瞪子肉，小花卷腿子肉，三分肥的中肋条，再加上一点自脯和牛筋，用小火煨上四五个时辰。这牛要是从小用酒拌小麦煨大的。

这样的牛肉汤做法，除了宫中的御厨，陆小凤只见过一个人炖过。这个人恰好也叫牛肉汤。

要不是眼前这位厨娘怎么看都没有易过容的样子，陆小凤几乎要怀疑，这个人其实是司空摘星扮来作弄他的。陆小凤曾经亲眼见过一个人化装成一条狗。

这位厨娘当然就是牛肉汤大小姐，也就是吴明的女儿。牛肉汤不算乖顺，就连死去的吴明都说她是一只蜜蜂，□□完就会杀死配偶的那种。

陆小凤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变故能让这样一位大小姐变成一位低眉顺眼，素钗布裙的厨娘。

汤是喝不了了，谁知道这只蜜蜂会在汤里面下什么奇怪的药。

更何况他还带着花满楼。

好在欧阳情对此并不强求。似乎最重要的是介绍她这位新得的厨娘，喝汤是其次的。

她是个不好应付的人，红鞋子的她答得巧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倒是老实和尚的去向答得很是痛快。

临走的时候，欧阳情移动身形轻易地将一条绣了花的手帕塞进了陆小凤怀里，又回了原位。陆小凤才知道原来欧阳情的轻功竟是如此地好。

花满楼感受到空气的波动，已然知晓所有的事，却装作毫不知情，身法巧妙地避开所有企图围过来的脂粉味道出了怡情院。

“花满楼，你说这欧阳情的话是真是假？”陆小凤停顿片刻，也使了轻功跟了上来。

“陆小凤，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花满楼，你这就不对了。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不同的人，自然就有千千万万颗心，我怎么会分得出别人说的是真是假？”陆小凤将手微举，侧着身子将他拦住。

花满楼停了下来，却并不开口。

“我觉得她请我们喝汤是假，让我们知道牛肉汤在她手上是真。说是怡情院新请的厨娘，事实上配用厨娘的只有她一个。莫非牛肉汤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

“我却觉得欧阳姑娘心情不错，她也不会拿把柄要挟别人的人。这位牛肉汤小姐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听说过她不少事。”花满楼的言下之意是牛肉汤并非什么良善之辈，欧阳情想要制住她不大可能。

“花满楼，你是怎么得知欧阳情心情不错的？你不是看不见么？”陆小凤很是好奇。

“她身上的味道，给人一种她很开心的感觉。”

“花满楼，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接触过多少女人，才会熟悉她们身上的脂粉味道。对于我这种粗人来说，这些味道就只有香的和臭的两种。”陆小凤捻着一撮头发酸道。

“陆小凤，你啊.....”花满楼摇了摇头，“总不会比陆小凤陆大侠的红颜知己多。”

红鞋子的事情真假不知，可以暂时搁置。但是老实和尚却是要先找的。这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拖上个几天，老实和尚这杀人凶手的罪名恐怕要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