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1）
不是秦微太自信，只不过因为那就是事实。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比秦雍强上太多，这种优势从小保持到大，并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他优秀到不需要任何操心，而秦雍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只要不是瞎了眼的，两兄弟同时站在面前，都一定会选择秦微。这世上大概也就那一个怪人，会把一无是处、再加性格恶劣的秦雍当宝，而把另一个降到微尘里。
秦雍应该庆幸，秦微从未主动和他争过什么，不然他可能会一无所有。
但是，我想要的，你也不能拿走。秦微轻声地对自己说，如果那样的话，他当然要不择手段地抢回来。
“啊，约会怎么样了啊？”回到家里的时候，秦母第一时间便要询问情况。
“你问他！”秦雍不耐烦地说道，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锁紧了门。
“这是……出了什么问题？”秦母疑问地看向秦微。
秦微无辜地耸了耸肩：“秦雍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好像紧张过头了。”
“那他们还有机会吗？”秦母最关心这个。
“那大概要看他努力了。”
“唉，这孩子，我就知道！”秦母叮嘱秦微，“你一定要多帮忙，可不能再吹了。”
秦微点点头：“我肯定会……继续帮忙的。”
那天晚上将睡的时候，秦微的房门突然被踢开，秦雍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他。
秦微也没反应，就等着对方说话。
秦雍猛地拳头落在门上，整个房间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就听到他咬牙切齿般的声音：“你给我看着，我不会输给你的！”
等秦雍走之后，秦微才哑然失笑：“可是，我想赢的人根本不是你啊。”这要是他们两人的对决的话，秦微早就输了，并且到现在为止还未能翻身。至于将来又有谁知道，最好可以，但那却不是谁可以决定的事。
秦雍这姗姗来迟的情窦初开确实让他不一样了，这一次不同以往。就算秦微故意参了一脚，秦雍那样怕麻烦的性格却没有退缩，反而激发了他的锐气，似乎铁了心的要排除万难，夺得女神的垂青。
每天早晚的接送还是雷打不动，时常看着手机就傻笑起来，看向秦微时还是挑衅的眼神。不过等下一秒之后，他的眼中就一掠而过沮丧。
秦微不以为意地低下头，看着苏雨刚刚给他发来的消息，他们刚约了这周末见面，当然是单独的两人。秦雍突然沮丧的原因也就不言自明，初次爱恋就踢上了铁板，任谁也不能冷静坦然。秦微却也没有多高兴，他只是移动了其中的一个箭头，然后最叫人无法忍受的，却是秦雍有了喜欢的人这件事。
你可以不属于我，但你也不能属于别人。
你的心可以不在我这，但最好哪里也不要放。
我宁愿它被浪费，被埋没，也不要被陌生的手收藏。
这是秦微的慰藉，他所想维持的平衡，但如果另一人不配合，所有的一切都会在瞬间坍塌。
这一次，不是别人向他走来，而是他向别人走去。秦微最稳重的倚靠，其实不过是秦雍自己的无意，不然那些不知所谓的恶作剧哪能够成功。他若有意……秦微要怎么做才能将那颗心蒙住，若然或许只能禁锢他的手足。
不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疯狂的想法，真到了无计可施的时候，那一天最好不要到来的太早。不要是现在，他还没准备好。秦微喃喃自语，眼瞳如在迷梦中。
“你看什么？”秦雍突然问。
秦微才发现秦雍的视线也落在自己的手上，眼中有着显然的怀疑。一向迟钝的人也有敏锐的时候，但是想到这样的敏锐是因为谁，秦微的心也就往下沉去了一点。然后他实话回答：“苏雨啊，我们约好了周末去美术馆。”
秦雍的脸色果然变了：“她是要和你出去？”
秦微沉默了一下，轻笑：“不会你也邀了她，然后被拒绝了吧。”他顿了一下，“我没想到，不然我们就一起去？”
秦雍冷笑起来：“你还说你没心思？”
“我只是觉得，多交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我们还挺合得来的，如果她能成为未来的大嫂也不错。”
“如果没有你捣乱大概就能成了。”
秦雍所表现出的嫌恶简直满得要溢出来，秦微沉默着打量那具此刻充满了‘仇恨’的身体。其实秦微还是不甚理解，他也不自禁地问出了口：“喂，秦雍，你真的喜欢她？”
那个女人有那么好吗？到目前为止秦微也没看出苏雨和之前的白岚、昕巧有什么决定性的差别，有什么特质能够吸引住秦雍。就算秦微总结过苏雨的那些优点，很好却也不过是普通的范畴之内。这完全解释不了为什么秦雍对白岚和昕巧或者是其他的女人没有一点感觉，偏偏却看上了这个苏雨。
“你眼睛瞎吗！”
“你见了那么多女人，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一个？”
秦雍愣了一下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最后烦躁地吼道：“我怎么知道，妈的你是要看好戏吗！”
如果知道他是怎么喜欢上的，那么他是不是也会有些机会？秦微撑头思考了半晌之后，忽然咧嘴完全压抑不住笑，他的想法真是越来越逗了。
也许秦雍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的机会都有，包括白岚、昕巧那相过亲的无数个，只是欠缺时机，还有个秦微在从中作梗，只要天时地利人和，他本来就会像喜欢上这个苏雨一样和任一个心生欢喜。但是秦微？绝无可能。
他们只有血液相溶，其余全都背道相斥。
如果不是秦微故意地不松手，早就没有什么以后了，现在还没来得及发生就结束了。
干得好啊，秦微！秦微都要夸奖自己了，真的，他真的改变了命运，没有在做无用功。而苏雨的出现，不过是他一时疏忽而已。但是没关系，机会还有的是。
“白岚、昕巧……”苏雨也一样。这些障碍，只要他想，就可以统统扫除干净，因为他比秦雍聪明上那么多，不是吗？就算搞不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被别人给搞定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秦微听到这话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可是难得的秦雍会关注他本身。只是秦微还没来得及回答，对方就已经后悔了一样，摆着副臭脸说着：“算了，懒得管你。”就要出门。
不对，秦微暗道，他一直都不对，亏那人还有看出来的一天。
不过那是不是也说明，他已经快无法控制自己，和那份被压抑在黑暗深处的感情。他们骚动不安，仿佛要从深渊中爬出，曝露于天光之下，就算是沸腾一场后就灰飞烟灭。这种想要自毁一般的疯狂一直在秦微的大脑神经中膨胀着，并盼望最后来场同归于尽。
到底还能受多少刺激，还能按捺到什么时候，秦微或许一直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吧。
不，也有可能是被秦雍先发现？也有这种可能就是……
所有的契机不得预测，但他们一直在那里，总会发生。
秦微疲惫地深吸一口气，他就像是失眠多日那样，眼皮沉而重，闭上意识却又清醒得可怕，被强逼着坐镇在这现实之中。
秦微后来又收到了苏雨的一条消息：“我觉得秦雍他可能有些误会了，我还是和他说清楚。”
“嗯。”秦微回得简短，态度模棱两可。
已经快成功了。这道题的解题难度不大，秦微切得很准，不管时机还是角度。秦雍和苏雨也才认识不久，而秦微出现的时候，苏雨正需要比较来做出选择，在两人似乎皆有意的引导下，会选谁一目了然。
苏雨下决定也很果决，秦雍又一次去接人的时候，苏雨就挑明了说，让他以后不用再这么麻烦了。
“你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只是……”
苏雨打断秦雍的话：“闲着？其实我一直很想问的，秦雍，你也有工作的吧？”
秦雍一下就被噎着了，但是看着苏雨，他却只能不自然地回应：“当然、有啊，我只是在……休假而已。”
“这样。”两人似乎没什么话可说了，苏雨笑了一下，“努力吧。”
苏雨的拒绝已经很明显了，再结合最近的端倪，秦雍也很明白。但那一瞬间让他产生放弃的感觉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苏雨的那一句问话。
秦雍突然就回忆起了一直被他忽略的事，被突如其来的恋爱冲动支配的他，好像忘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算秦微没出现捣乱，当他展示真实的自己的时候，苏雨难道就能接受吗？何况还出现了个秦微，他拿什么和秦微比啊。
“再见。”秦雍低声一句，便突兀地离开。
“咚！”他发泄地捶在方向盘上。秦雍从未将自己和秦微比较过，他知道对方很优秀，但那又怎样，秦微再好他也无所谓，秦雍拉出的界限泾渭分明，只要是另一端发生的事，他尽可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所以这一次的事，仿佛又把他和秦微联系到了一起，这才是最让秦雍不爽到极点的。不对，不是从这里开始的，要从更早之前……
“那家伙！”
好像有什么开始脱轨般，令人不详。秦雍看着前方，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