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番外3 玉魂(1 / 1)
这天恰巧是司马彦辰的家宴,我因治好了太妃的顽疾,自然受到了特殊的礼遇,宾客席上有属于我的一席。
坐在我身旁的是月华,司马彦辰作为答谢,特意将她接来与我作伴的,这已经距离我离开一年之久了,我知道月华是担心我的安危,才舍弃了铺子的生意,来到这里陪我的。
今夜的司马彦辰看上去格外高兴,我的余光还能感受到,他时不时向我传来的灼灼目光,我全当没看见,只因此刻坐在他边上的侧妃余氏,早已经将对我的恨意写在脸上,月华说那是女人特有的嫉妒。
就在我和月华碰着各自手里的酒杯时,天边传来了一道紫色的闪电,点燃了整个夜空,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只蜘蛛的法力恢复了大半,气势和眼中的恨意比从前更加深刻了,她竟混在了歌妓舞妓的队伍里,好深的心思。
见她朝我而来,我迅速默念咒语,将周围所有人的记忆封印,我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妖怪,尤其是司马彦辰。
我和那畜生在月华的帮助下,大战了三百回合,始终无果,看样子,她的功力已经全部恢复了,否则我和月华二人如何斗不过她,大概是急了,她在成功避开月华的噬心拳,反而口吐毒丝,月华为躲避腾空摔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我知道月华被伤得不轻,继而,那妖精对我放出了弓箭,奇怪的便是我在它飞来之时,却如何也动弹不得,完了,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可那箭却迟迟没有落在我的心口,睁眼看去,司马彦辰不知何时已经挡在我的身前,那支箭此刻正插在他的胸前。
我上前扶住他,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等着那只蜘蛛,此刻她的脸上正写着得意,原来,竟是她解开了司马彦辰的封印,她知道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向我,好狠毒的女人!
“哈哈,玉俏,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害死了自己最爱的男人,你说是不是比让你死让我解气?就算他不死,在知道了你还是妖怪之后,又会如何呢?你觉得呢?”说罢,便扬袖飞去。
这样重的箭伤,好狠毒的畜生,看着榻上脸色惨白的没了一丝血色的司马彦辰,心上狠狠一疼。
一般的刀剑伤了他本不算什么,可惜那箭上涂抹的是玉蝶兰…”一旁的月华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
“玉蝶兰…”毒草之中毒性最烈的一种,无药可医,她竟想要他的性命,不行,我不能让他有任何差池。
我走上前去从司马彦辰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了玲珑玉。
“你,这是要做什么?”月华惊恐地瞪着我,“万万不可。”
“月华,倘若今日遭此劫难的那人是宁远,你会如何?”我反问道。
“玉俏,都怪我,被那毒妇伤得如此重,不然…”月华的眼中噙着泪水。
“傻瓜,就算你不受伤,我也不会选择用你的百年道行来换取救命的药引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握着玲珑走出了露华居。
回到玲珑阁,关上房门,从桌上拿起一把刀,在右手心狠狠地划了一下,疼痛感紧随而至,一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将掌心渗出的血一滴滴地滴在玲珑之上。
玲珑发出紫色的流光,光团渐渐变大,向我的我的身体里一点点地注入,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恢复了法力之后,我先将房门用强大的结界挡住,好全身心的制药。
法力在我的体内不停地流走,太多天没有触碰它了,有些许的不适感,我将道行分成五部分,忍着疼痛分离出其中的一部分,利用先前仙君教过的咒语,利用这100年的法力化出了一颗暗红色的药丸。
整个过程已经耗去了大部分体力,咬着牙将剩余的道行送回玲珑之中,抬头看看天色,还好,到底是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了,应该是之前修炼地比较扎实的缘故。
“大夫,大夫,玉俏找到了一个古方,兴许行得通!”我一路狂奔回露华居。
“这…”御医脸上闪过疑虑之色,对于我的医术眼前的老者还是不放心的,先前太妃的病虽说有我的功劳,但我这来路不明的医者,要是全然信了才是不可能的吧。
“可以一试。”站在一旁的王妃开了口。
兴许是方才我不顾一切地扑出去救她的缘故,现如今王妃看我的目光中多了许多信任。
“遵命。”御医谦恭地低头说道,接过我手中的药丸,以水给司马彦辰送服了下去。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司马彦辰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初,接下来能做的便是细心照料。
“玉俏姑娘果真妙手回春,方才听姑娘说是古方,想必一定是祖传的,老朽不便多问,只是好生佩服。”老者说这话的时候老泪纵横。
见此状,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客气地说了句“哪里哪里,和先生比起来玉俏懂得只是皮毛,今后还要向先生多请教才是。”几时自己也学会了这一套?
“日后一定多和姑娘切磋才是。”
“这是自然。”略欠了身以表“恭敬不如从命”。
转身见月华在我身后用疼惜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对她展演一笑,意思是“一切还好”。
三日后,司马彦辰便可下地了,每日由我来负责给他上药,万万不是我色心大起想要看他的赤身,这要怪便怪那御医,老者亲自推荐我来负责治疗的整个过程,难以置信,王妃竟然准许了,都是怎么了?闹不清楚。
至于这治箭伤的药膏嘛,自然是月华那里讨来的,月华还替我抹去了司马彦辰那日的记忆,如此一来,我在他眼里便还是那个只会闯祸的小丫头。
“好了。”我替他穿上上衣,说是穿,其实只是套在身上,并没有替他系好衣带,一面担心他会因此着凉,一面却不敢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这些应该是他的王妃或者贴身婢女做的才是。“我走了。”
在我转身刚迈出一步时,腕上一紧,被身后的司马彦辰用力一拽,恰好撞上他那深邃惑人的眸子。
“不然呢?”此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像是在刻意的挑逗。
“凡事善始善终,替本王系好衣带。”压迫不容反驳的语调。
“这好像不是玉俏的职责,王爷还是唤侍女来做吧。”我甚至不敢抬头去迎合他的目光,灼热且富有深入骨髓的魔力。
就在准备再次转身的时候,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手腕上的力量,蓦地感觉后脑被拖住,紧接着唇上一热,一股炽热紧紧压迫着我,强烈的男子气息让我有些眩晕,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伸手推他,岂料他竟左手拦腰拥住我,人更贴近,我的推搡变成了捶打,眼前的人就任由我这样,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我却在担心他刚刚上了药的伤口再次裂开,不敢使出全部力量,不知是不是我的反抗激发了他的斗志,忽的感到喉咙处传来重压,有些许的疼痛感,情急之下我咬了他,他终于放开了我。
看着他嘴角渗出的血,我有些害怕了,暗自琢磨那得多疼啊,平日里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舌头都疼得要死要活的,我是真的被吓到了,五百年来,从没遇到这样的情况。
“你…我…”我有些慌了,想要上前,想到方才发生的,又心有余悸。
“王爷,罗将军求见。”门外传来魏公公的禀报声。
“宣!”只见他用右手抹去了嘴角渗出的血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先回去休息吧。”
“奥。”这才意识到他的后半句是说给我听的,如释重负般轻点了头,迅速转身一路小跑地出了屋,在门口的时候,差点和正准备进来的罗将军撞个满怀,轻声说了句抱歉便迅速跑开了。
是夜,第一次失了眠,终于体会到先前听月华说过失眠的滋味如何如何。
月华,突然有些想去找她,心里又惊又喜的感觉要是能对她说上一番,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告诉我到底应该如何面对的,可又担心她会笑话我。
闭上眼睛,眼前全是方才在露华居与司马彦辰的种种,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要从口中跃出一般,不受控制。
翻来覆去了几十遍,没有丝毫困意,索性披了件披风去廊上走走。
按理说这个季节的夜晚凉意应该加重了几分才是,可今晚,夜风似乎都温柔了很多,心底是暖的,身上便不那么冷了吧。
对了,出来的时候将前几日从凝霜那里收缴来的不知是什么的书揣在了怀里,抬头见今夜的月光不错,反正自己也睡不着,不如用来解解闷。
倚在长廊两边的柱子上,借着月光随手翻开了一页,这一看就吓了一跳,书页上画着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的交缠在一起,心里一惊,“哗”地将手中的书重重地合上了。好不容易平复的心狂躁地跳动起来,还带着些许的羞涩,当前手边没有镜子,要是有的话可要好好照一照,一定比树下飘落的红叶的颜色浓得多。
怪不得那日凝霜将书护得那样紧,在我威胁说要禀报王爷时才肯给我,原来是这样的书,叫做什么来着?对,男女之事,月华说过的,就是叫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还是明日找个没人的地儿一把火烧了得好。
正琢磨着恍惚感到身后有人,猛地转身,只见一个仿佛从画中走出的男子立在风中,衣袂飘飘,一时恍了神,定睛一看,天哪,竟是司马彦辰!
“在看什么?为何这样慌张?”
“没…没什么…”顺手将书藏在身后,牙齿紧咬下嘴唇。
“你是最不会说谎的,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真的没什么。”眼瞧着他正一步步地向我踱来,我只能一步步向后退,奈何已经失了法力,不然一定将他定在那里动弹不得才好。
此刻动弹不得的反而是自己,身体完全抵到了柱子,再无退路。
只见他抬手向我伸来,快要触到我的右脸,吓得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手中的书“倏”地一下被抽去,才知道是自己上了当。
“你已不再是当日的那个小丫头了。”透着戏谑的语气让我羞愧地不知道该不该睁开眼睛。
一咬牙,睁开了眼睛,一把从他手中将书夺了回来,气冲冲地回了句“你的伤口不想好了是吧?”说罢还白了对方一眼,快步从他身边擦过,生怕他会再次攥得我动弹不得。
这一次,他没有,背后传来灼灼感,我却不敢回头,径直朝玲珑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