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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闻到了吗，levelE的臭味，多得简直让人作呕。

离开地牢之后，我才明白李土这句话的意思。昔日平静的学园已经化作修罗场，有理智的低等吸血鬼和无理智的levelE遍布于残垣断壁之间，完全不管太阳的灼烧，只是一味的破坏，互相吸食。

欲.望的恶臭弥漫在整个空气里，零星可以看见几个本来是被派来处决“锥生零”的猎人，和狼狈的夜间部贵族一起，疲惫不堪的抵抗。

蚁多咬死象，杂鱼消耗掉精英。这么多的垃圾，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土纯血种的身体才刚刚复苏不久，就是现做，也绝对做不了这么多的levelE。就算很久以前他就能附身于别人出来活动部署，没有纯血种的獠牙，他也根本……

“锥生？！你愣在这里干什么？不对，你是……我的天……”疲惫作战的两个夜间部学生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惊讶的都忘记了自身的处境，被抓到机会的levelE尖利嚎叫着扑上。

冷静握住手里的枪，精准射击。鲜红蔷薇光芒闪过，怪物化作黄沙。

“在看哪里啊，笨蛋们。”我用一贯的冷冰冰的臭脸对着夜间部的两个人说话。

“琉佳！晓！快点这边，黑主优姬……优姬小姐跑去——”蓝堂英远远回过头来招呼这两人，话说到一半就卡壳，直直盯着我，脸一下子绿了。

“饶了我吧，你……您怎么也跑出来了啊，这里已经够乱了……”蓝堂英崩溃的说。

什么叫做“你怎么也跑出来了”，把我当成需要严加看管的名贵宠物狗吗这种说辞！我恶狠狠的开枪，子弹擦着蓝堂英的耳朵尖儿飞过去，消灭了一个背后偷袭他的levelE。

“还不快去护卫你们的优姬小姐，别在这里碍事。”我冷着脸说。

“可是……”惊魂未定的蓝堂隐晦的瞟了我肚子一眼，让我一下子火冒三丈。

“滚。”纯血的身体在某些方面的确很好用，比如言灵缚。现场终于清静了，只剩下我，还有源源不断的疯狂怪物。

暂时不想看到姓玖兰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优姬。那么，就让我在这里进行一场杀戮的盛宴——血蔷薇贴着手心，逐渐温暖，随着猎杀数量的增加，渐渐的，能够感觉到武器本身的脉动。

冰凉凉的情绪从手心传入身体，身体的能力抽取到金属枪身上，光芒过后，武器长出如同它名字一样的蔷薇藤，带着尖利的刺，顺着手臂一路蜿蜒而上，扎进身体，埋入血管中。复杂的感情渐渐消失，脑海里一片金属一样的清明，从诞生起只有一个目的，杀了那些吸血鬼。

杀死那些吸血鬼，这是我唯一的使命，与唯一的作用。

枪膛射击的不再是子弹，蜿蜒的蔷薇藤仿佛身体的延伸，手臂一样好用，每一根蔷薇刺所到的地方，黄沙飞扬，那是低等吸血鬼最后的，残渣。

校园里，嗯，差不多了。正门——没关系，有同源的武器在战斗。剩下的只有……哦，那边的楼顶，数量相当可观呢。还有最美味的，纯血种的大鱼，足足两条，真是，兴奋的要发抖了呢。

身随意念移动，下一刻就站到了那个楼顶，尸积如山的惨烈情景。

李土控制的血液长鞭禁锢着优姬，束缚的样子就如捆在火刑柱上的圣女。李土笑嘻嘻的站在她身后，逗弄一样将獠牙摩擦着少女的脖颈，并不立刻咬下，只为了欣赏少女的惨叫，以及被他控制，动弹不得的夜间部小贵族们气急败坏的表情。

在他真正咬下之前，蔷薇藤穿透他的侧腹，制造出一个贯穿的，前后都能透露出光线的巨大伤口。

却并不致命，甚至没怎么影响他身体的行动。异色眼睛的狂王回头看我，脸上露出兴味十足的表情。

“哦呀？这么一会儿不见，你长进了不少呢。”

李土放开了优姬不管，双手摊开，以一个完全无防备的姿势，冲着我笑。

然后蔷薇藤蔓与血液长鞭交织在一起，仿佛两种奇怪的毒蛇在相互撕咬，渐渐，银绿色压过了鲜红，带着尖利的刺，穿透李土的心脏。

他一直在笑，化为乌晶一般的碎片之前，那种碾压了一切的强大念力化为隆隆的回音，只嘶吼着一句话。

“树理……这个没有你的世界……”

牙都要酸掉了，怪物就好好的做你的怪物，这种浓烈炙热如同岩浆一般的爱恨，不适合怪物拥有啊李土。

“零？”少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在叫谁，我的名字可是……等等，我是……谁？

银绿的蔷薇藤蔓撤离血管，缩回武器本体里。冰冷坚硬如同金属一样的感情，渐渐恢复人类相似的复杂程度。

……我是……零，锥生零。起码现在是。

“零？”优姬犹犹豫豫的开口，半天，没有说出下一个字。这一场胜利过后，现场的气氛空前的诡异，比李土在时还要僵硬。

“优姬，相当的勇敢呢。”天空盘旋的漆黑蝙蝠落地，汇聚成玖兰枢的形态，这个形态温柔的向优姬发出赞叹，敞开怀抱，任由找到依靠的女孩扑向他怀中。

然后，他保持着抱着女孩的姿势，借由可观的高度差，从优姬头顶上，向我投来视线。那个视线相当复杂，一时无法解读其中具体的含义。同时似乎想说什么一样嘴角动了下，但还是保持了沉默。

最后，他紧锁着眉头，狠狠的剜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