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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的，可爱的，零啊。带着我的怨恨好好的活下去吧。一定，要长成一个出色的人……”女人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憎恨的情感里透露出不合时宜的爱怜。

无法动弹的枕着她的膝盖，布料华贵的和服里，有冰雪与樱花混合的香气。

那双抚摸着我脸颊的手，柔软，却冰凉。

父母的尸体在不远处逐渐僵硬，使尽全身力气睁大眼睛，只能看到视野正上方女人凄艳的脸，樱色的，含着泪水的复杂眼睛，和一头长长的头发。

喉咙生疼，张开嘴，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妈妈…………不………………”

“零？这个方程式？”女孩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惊醒。

对了，现在我正正给优姬补习。期末考试对于这傻丫头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笨蛋的成绩总是在拉低全班的平均分。而学期末的舞会，那个让怀春少女期盼着的能和夜间部共舞的舞会，平均分最低的班级，充当后勤。

还真是晴天霹雳啊，傻瓜。

“在这里开平方。”我回答。

“咦？平方？”

没救了，还是做好充当后勤的准备吧。不过……

“优姬，你有心事？”女孩的心思明显不在书本上，几次躲闪我的目光。

“没！绝对没有！”反应太激烈，肯定有心事。然而少女心思还是不要猜的好，没准人家正在考虑舞会穿什么衣服才能配得上她的大英雄呢。

我是这么认为的。

舞会那天，充当了后勤，累了个半死的我，看着优姬忐忑不安的换了身纯白好似天使的礼服时，依旧是那么认为的。

优姬和她的英雄玖兰枢在阳台上跳舞，我在舞厅里靠墙站着，监视舞会的秩序。和奉命作为猎人监视吸血鬼之间的宴会有不同，风纪委员的工作和那个却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防止夜间的猛兽对人类露出血色獠牙。

等再次看向阳台的时候，只看到了玖兰枢一个人。

疑惑的走过去，掀开纱帘，阳台上的凉风让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优姬呢？”我问。

玖兰枢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着旧校舍的方向，又垂下眼睛。

旧校舍？那个玛利亚单独住的地方？！

“玖兰，你让优姬？！”来不及听他的回答，翻身跳过栏杆，直冲着旧校舍奔去。

绯樱闲，算我求你，不要在夺走了我的一切之后，连优姬也不放过……

和那个女人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最深的联系。凭着感应，就能轻易的找到她。

破门而入，看到那女人离开了红玛利亚的身体，回复原本的姿态模样，笑盈盈的对着优姬。没有犹豫，我马上将枪口对准她。

“放下。”

与记忆里一模一样的低沉女声，轻飘飘的一句话。

身体违背意志，擅自听从她的命令，将血蔷薇丢弃在一旁。

“零啊，那么，帮我抓住这个女孩。”

手脚自己行动了，木偶一样听话，抓住自己本想解救的优姬，禁锢她。

绯樱闲笑了。

“零啊，就连零，也无法违抗我这个作为吸血鬼的你的‘母亲’啊。”

她娴静优雅的走过来，站在我身后，微微皱眉。

“居然……真是的，零的身上沾满了玖兰家小子的味道……就算这样，你也没能得到玖兰的血吗？”声音里充满了嫌弃，还微微带了点遗憾似的。

纤细冰冷的手拉开我的衣领，香气凑近，尖利的獠牙深深刺入肌肤，血液流失。

下一秒，她却猛地抬起头，双手狠狠的抓着我的肩膀，强迫我面对着她，就连优姬被松开了都不管一下。

她似乎气得手都在发抖，用颤抖的手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你……你居然……”

回应她的，是我终于可以控制了的身体，迅速的给了她一枪。

正中胸口，雪白的和服上迅速晕染开一朵鲜红的花。

“真狠心，零，真狠的心……”纯血种不是一颗子弹就能杀死的。绯樱闲凄艳的笑，自嘲的看着自己胸口流出的血。“和那个男人一样，好狠的心。”

又一颗子弹打进了她的左肩，绯樱的血气熏得我眼前模糊，强撑着清明，面对她。

“这是拜你所赐啊，妈妈。”我轻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