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十三、前!男!友!(4)(1 / 1)
“红线的话,除去可以将两人结成姻缘这一个用途外,我记得还可以用来寻物。”
鬼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看着自从来到现世耳坠上的铜钱就老是叮当响的白泽,脸上的表情是满满的厌恶:“你用另一根红线栓了什么东西?”
白泽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椅子上,很是不耐烦地“切”了一声:“你又知道这是因为红线啦?在我白泽面前装什么学霸。”
他们现在暂居在毘沙门所在的神社之中,这件神社大到让人瞠目结舌,在日本的神社中也绝对可以排到前五,前来祭拜上香祈福的人也是相当的多,所以香火的味道非常浓郁,鬼灯在到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表达了自己对这里的不喜欢。
而白泽的耳坠就好像是没有消停一样总是无风自响起来,白泽把它解下来还是接着响简直就像是什么flag一样。鬼灯由于水土不和加上气氛不和,对于白泽的厌恶感直接直线上升。
“中/国的红线——能够解成两根编为饰物,当两根绳索上系有物品的时候,靠近会发出声音,这是被写在《九重天百科大全》的东西——我记得书的专家里面还有你的大名吧,白豚。”
白泽摸了摸自己的耳坠,然后对鬼灯露出了一抹笑容:“原来你也看我写的东西啊?之前我主持的那场汉方交流大会一票难求我记得你也跑去了吧?哎呀原来地狱的辅导管鬼灯大人是我的粉丝吗?”
“没错,”鬼灯把自己的脑袋从那一堆堆的纪录数据的纸张里抬起来,说得不紧不慢,“我一直都是你的FAN你不知道吗?”
白泽被鬼灯那无比认真的口气给吓了一跳,结果抬起头来看到鬼灯还盯着他看就觉得心脏不自觉地跳动了两下——真的是如同少女一样的嘭咚跳了两下。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乘胜追击说一句什么话来讽刺回去,但是他看着鬼灯的脸就是说不出口。
鬼灯大概是等白泽的反击等了许久没有结果,颇为意外地挑起了眉头,最后道:“当然了,我只是你脑髓的FAN,其他的部分白送给我我都觉得占空间。”
“……谁要给你!我的照片都是天价好吗?!!阎魔大王还把我的大头贴供着呢!”白泽终于呼吸正常反击了回去。
可恶……感觉自己都变得不正常了。
白泽恨恨的咬了一口自己的牙,然后颇为郁闷地抱着自己的头开始在桌子上打滚。
觉得自己完全是个背景板的兆麻:“……两位,我们在谈论关于这个凶手的事情哦。”
毘沙门抱着胸冷眼旁观,而鬼灯马上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抱歉,主要是这里有一只偶蹄类动物拉低了我们的普遍智商,我先杀了他可能会议会进行地更加流畅一些。”
“去死吧!恶灵退散!!”
“毁灭吧!巴鲁斯!!”
兆麻脸上一片空白地看着这两个家伙开始互相瞪视:“……白泽先生,你还是先去外面吧,不然这会议没法开下去了。”
毘沙门换了一个冷眼旁观的姿势,还是一副高冷的女王姿态,眼神里面的意思大概是“一群小学没毕业的家伙”。
“……为什么是我……”白泽在面对兆麻的时候立刻就变软了,“明明错的不是我啊。”
“真是厚颜无耻。”鬼灯揉着自己瞪酸了的眼睛回敬了一句。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是谁?”白泽又火了,“卧槽小爷我学会厚颜无耻这个词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对——”
“白泽先生请出去!!不然这会没法开了!!!”
兆麻把手上厚厚的一叠资料摔在了桌子上!
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被吓到了,但是白泽却被兆麻的突然爆发给逗乐了:“好啦好啦别生气嘛,不就是出去嘛……你好好说我也是会听的啊。”
他这么笑眯眯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从屋子里走出去了。
感觉到全身无力的兆麻:“……”
怎么办,他觉得当时自己提出的让白泽先生参与这次活动的提议完全就是个错误。
“兆麻你不必觉得愧疚,”毘沙门这时终于开了口,语气很温和,“白泽是个很好用的帮手没错,前提是你能忍受他本身就是个白痴。”
毘沙门说完后看着鬼灯:“鬼灯先生倒是给我挺大的惊喜——毕竟您一直是以‘冷彻’的形象出现在荧幕之上的。”
“抱歉,正如我刚才所说——那只禽兽会拉低我的智商。”
重新恢复了理智的鬼灯这么说道,承认地坦坦荡荡:“看到他就忍不住往暴走的方向走,大概就是碘遇到直链淀粉之后会变蓝形成络合物这种感觉吧。”
没听懂的毘沙门:“……”
听懂了的兆麻沉重地点了点头:“……我懂了。”
就是毘沙门大人遇到夜斗后的反应对吧?
总觉得能够理解了,关于白泽大人和鬼灯大人的关系什么的。
*
白泽来到现世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遮盖住自己的气味。
勉强算得上一只妖怪的他明白无数用来掩盖自己气味的方法,无奈白泽只是个理论方面的学霸,在操作方面却是不尽如人意——念咒画符还好,若是涉及到什么召唤仆从或者纸木为兵之类的法术,他那拙劣的画工就会使得他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渣渣。
所以即使是画符——白泽这个道教的祖宗也是处于一种“绝对会被老师给批评得体无完肤”的类型。
“嗯……看起来用来隐匿气息似乎还是有用的吧……?”
白泽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符纸上那一串串扭曲的线条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至少嗅觉不好的妖怪应该是闻不出来味道的吧?”
“不……这个符完全没用吧。”
一个柔和的男声从白泽身后响了起来,白泽没有回头只是叹了一口气:“兆麻呀,人艰不拆这句话你真是不明白啊。”
兆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实在是没有把“白泽大人你究竟画的是个啥啊太抽象了谁看得懂”这句话说出来,于是只能维持着面部表情的麻木给了白泽一个台阶下:“神社内有专门画符的神器,需要帮忙吗?”
白泽看了看自己的符,反驳了一句:“我觉得不用吧,毕竟我可是权威……嗯。”
“……请您口述我来画吧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诶??”
兆麻的书法很好,下笔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白泽看着兆麻画出来的符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没比我好多少嘛。”
兆麻看了看白泽那张抽象派的符纸,抽了抽嘴:“哪里,白泽大人是道术的专家,倒是我班门弄斧了。”
这句话白泽一笑置之,而兆麻在看着白泽把那张符放在贴身的口袋里面后询问了一句:“白泽大人,您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白泽把脸在桌子上打滚:“诶……没意见。你们随意啦,找到他后打死就好了,不用担心九重天会告你们的——反正他们也没怎么管过流落在外面的人口。”
兆麻:“……”
素闻天/朝神界冷漠无情剽悍善战,基本上就是个闲散部门——今日真算是从中窥得一点儿端倪了。
“那么,”兆麻终于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这次我们高天原和地狱的合作,白泽大人对这个凶犯有何看法?”
“没什么看法,”白泽笑眯眯地看着兆麻一本正经的样子,“兆麻呀,你听说过‘天下将乱,必出妖孽’这句话没有?”
兆麻心里一动,几乎马上就明白了白泽这句话的意思:“白泽大人,您的意思是现世会出现很大的动荡吗?”
“没,我就随口一说。”
揣着符让白泽颇有安全感,于是他马上就站起来开始数自己的存款:“这附近有什么酒吧之类的地方吗?有漂亮妹纸吗?”
兆麻:“……”
这种扑面而来的一无是处的渣男气息真是不能更浓烈!快忍住啊兆麻他可是前辈啊!!
但是鬼灯不可能让白泽心情愉悦地去把妹。
“这个区域一共有290位常驻神明,有神社的共10家,”鬼灯翻阅着手上的记录表,然后把一份表格甩到了白泽的脸上,“你今天先把这50家跑了——然后收集一下关于凶犯的情报。”
白泽用已经死了的眼神看着鬼灯:“……我不是场外编外人员吗?你想要压榨剩余劳动力吗……”
“得了吧,你这个家伙也就能用来跑跑腿。”
“……啧。”
白泽捡起被他扔到地上的纸张,然后扫了一眼:“好啦……算是我去散步好了。”
鬼灯抱着胸看着白泽慢悠悠地走出神社,不知道为什么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白泽把他的耳坠给摘了让鬼灯有些不习惯,也可能是因为白泽现在似乎越来越不想和他吵架了——虽然这是个好事,但是鬼灯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是即使是白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总之也是与他无关。
或者说早已与他无关。
白泽把那张纸揉碎了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看着站在神社的门口注视着不断向上爬的前来朝拜的人类,开始沿着那一步步的台阶走下去。
有的神明是注定受人追捧的,譬如毘沙门和他自己,有些神明却是被人厌恶者,却没有办法消失的存在。
本性如此,怨世道不公实在是太过牵强。
世道如此,怨妖物残暴实在是太过片面。
我便是错吗?
我的存在便是错吗?
若我从一开始便是错的——那么天地诞生我的意义在哪里呢?
“轰隆——!!!”
几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响了起来!顿时硝烟四起尘土飞扬——神社上方的结界被人生生给劈开了!
而这一声,在人类的世界里却是无声的。
白泽只从耳朵里听到了一声极为可怖的结界撕裂声,接着力量的波动就让他险些从胃里呕出一口血来——而他来不及顾忌这些,只能以自己最大的能力朝后扭动着脖子,然后看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空之中慢慢地下降了下来。
太远了看不到他的脸,但是白泽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惨白。
现在他身旁的行人们全部都凝滞住了,整个神社都被神之力给冻结了时间。白泽被这眼前的画面给激得全身都在发抖,最后狠狠咬了自己一口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周围一切都凝固的时间之中,那个黑影站定。
他走路恍如闲庭信步,面对拦在他面前的毘沙门和众多神器毫无惧色,而当他一直走到毘沙门的跟前的时候兆麻一瞬间就在他面前划出了境界线。
“不知阁下是谁——但是请勿往前。”
兆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在看到对方那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脸后眼眸深沉了几分:“私自破坏了毘沙门大人神社的结界——请您给出一个让我们信服的理由。”
鬼灯只是站在一旁,却紧紧盯着对方的耳坠,手里的狼牙棒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姿势。而毘沙门已经是冷着一张脸,手里的枪直直地对准了对方:“胆敢闯我的神社——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去许多年……这么弱的神明居然也在我的面前开始耀武扬威了。”
他站定,声音如同一条蛇一样、潮湿又恶心地缓慢地爬过所有人的心上:
“我只不过是循着声音和味道来到了这里——我才想说无关人士全部都给我滚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