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1 / 1）
赖大跟在马车边上，见道路越来越熟悉，心里也跟着心虚起来。
贾家被抄家，赖家自然也没能幸免。全家只有一个赖尚荣逃过一劫，赖家所有的房屋田契上写的均是他的名字，所以赖家的宅院并没有被抄走。
赖尚荣早两年就已经托贾府的福外放做了个知县，赖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到波及。
“就是这里了吧。”
车里的人轻声说了句，赖大一个机灵，微微躬下了身，在芳华下车的时候，虚虚地扶了她一下。
芳华瞥了他一眼：“大总管何必这么客气呢。”
“哪里还是什么大总管，许夫人说笑了。”赖大满头大汗道。
芳华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天，才有个人畏畏缩缩的来开了门。赖家不少下人都是挂在贾府名下，吃着贾府的月例银子，自然也在几天前一并被带走了。如今留下的，是赖尚荣名下的四五个粗使婆子，还有他一个年老色衰的通房。
那人开了一条缝，先看到了芳华，然后才见到了赖大。
“啊呀，老爷回来了！”那婆子离开打开了大门，欢喜道，“之前雪姨娘还说要拿银子去赎人呢，只是家里只剩下不到二十两了，还是奴婢去托街口的徐夫子给大少爷写了信，求他快点带银子回来呢！”
赖家往常都在家里放个几百两银子留着花用的，怕是那天抄家的时候，被官兵都顺水摸鱼走了。这院子里放在外头值钱的东西，怕也损失了不少。
赖大皱眉道：“我哪里是你的老爷，这府里只有一个老爷，如今正在外头做官呢！”
那婆子这才又看了眼芳华，不敢说话了。
芳华抬抬下巴：“你们这，还有什么主事的人吗？”
从影壁后转出来了一个年若三十的女人，看着就一脸的苦相。
她先怯生生地看着赖大，见他板着一张脸看都不看自己，犹豫道：“这位夫人，有何事？”
想必你这就是那个什么雪姨娘了，芳华想着，道：“就是来和你们说声，你们老爷，”一边说着，还一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旁边的赖大，“的爹娘和奶奶，我都已经赎回来了，如今，他们可都算是我的奴婢了。”
那雪姨娘吃了一惊，道：“这位夫人，请问您花了多少银子买下来的，我愿意代我们老爷出双倍银子，把这三位赎回来！我们已经去信给老爷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他有的是钱！”
最后一句话一出，赖大忍不住抬头狠狠瞪了眼雪姨娘。芳华却笑了：“他有的是钱，我倒是放心了，想必贾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去了，也不会吃苦了。”
说罢，她就转身上了马车，对着赖大道：“走，回家吧。”
雪姨娘哪里敢让芳华走，这要是让赖尚荣知道了，回来不打死她。
只是她才刚上前两步，赖大就抬起手，压低了声音道：“够了！快回去，别添乱！”
雪姨娘又委屈又不解，和那开门的婆子站在一起，疑惑地看着赖大驾着马车走远了。
赖家的这三个人，贾萱分三次给买了回来。赖嬷嬷年纪大了，差点就死在了官牙子手上，如今人还在贾萱那里养着呢。赖大媳妇也在那里伺候婆婆，独独赖大被送到了芳华这里。刚一送来，芳华就指挥着赖大去租了马车来，往赖宅这里溜达了。
娘和媳妇都被人扣在手里，赖大如今的身契又被捏在贾萱手上，他再威风不起来，只能唯唯诺诺地听她指派。
贾家倒了，赖尚荣没了靠山，知府估计也难做下去。但是芳华既然看起来是有用得上他赖大的地方，赖大自然要带着赖家投到这个新靠山的名下。要知道，芳华背后那可是深得帝宠的威武将军夫人呢！
此时可不是得罪她的时候！
赖大如此聪明识时务，倒省了芳华不少心。
半个月前贾母逝世，当晚紫薇就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孩。两边院子都闹了个鸡飞狗跳，一直乱到第二天早晨，大家那波劲过去了，才稍微平静了些。
贾母头七还没过，邢夫人就哭哭啼啼要进将军府照顾紫薇，贾环还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进了贾母的屋子想要撬柜子翻东西，被湘云发现后，寻死觅活说自己被人冤枉了，又开始哭他那个不知去了何处的姨娘。探春臊得不敢出屋子，王熙凤操持了两天，直接晕倒躺床上，请了太医来，说有了身孕，不能劳累，同样有身孕的红儿倒是还要跟着平儿、琥珀等人忙进忙出。
芳华在将军府守了紫薇和新出世的孩子两天两夜没合眼，好容易在司棋、绣桔的帮助下把府里的事情给捋顺了，就见着鸳鸯满面为难地来传达邢夫人的要求了。
芳华听了，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门，直接喊人套了马车，蹭蹭蹭杀到了贾府如今的宅子。
一进门，芳华就嚎了两嗓子，把院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她就看准了邢夫人扑了过去，把人拉进了里屋，手帕一甩就开始嘤嘤嘤起来。
将军自从贾府出事后就格外不满夫人嘤嘤嘤，这次夫人早产，害得小少爷身子虚弱差点夭折，将军更是雷霆大怒嘤嘤嘤，他还说不许夫人再管娘家的事，不然就休了她嘤嘤嘤，夫人刚醒就被气得又晕过去了嘤嘤嘤，怎么办呀嘤嘤嘤，皇帝还说要给将军纳侧室呢嘤嘤嘤。
这一连串的嘤嘤嘤把邢夫人哭得心慌意乱：“二丫头才刚给他生了儿子呢，他怎么这么狠心啊！”
“将军本来就不是那种心软的人，这里大概也有皇上的意思呢。而且他如今都三十多了，好不容易盼来个儿子，身子还那么虚，宫里的太医都来了三波了，他心里能好受？自然要把火发到夫人身上了！”芳华抹泪道。
这下子，邢夫人哪里敢再提要进将军府的事。芳华成功解决了她这边，抹了把脸又转到了王熙凤那。
芳华可总算知道为啥王熙凤要把平儿赎回来的原因了，主仆情深什么的先放一放，后手在这里呢。王熙凤估计前阵子就怀疑自己有孕了，但是家里事这么多，她还要伺候婆婆，分身乏术，自然要把平儿赎回来当左膀右臂。芳华忍不住这么阴暗地想着。
王熙凤肚子里这个，自然要比红儿肚子里的金贵许多。家里人少事多，红儿不过是个通房，自然不能养着，要跟着一起干活。芳华刚才匆匆瞄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很不好，身子也越发的瘦了，哪里像个怀孕的人？
红儿如今全家都不知道发卖到哪里去了，只她一个孤零零在贾府，大妇又不容人，她怎能过得好呢。不过只要王熙凤不敢保证自己这胎是儿子，那她也不会对红儿太过放肆。
王熙凤此时正躺在床上，巧姐和探春在一旁坐着。
见芳华来，王熙凤起了身，意思意思了下，就被探春给压回去了。
“嫂子快躺着，别乱动，大夫说了，你要静养！许夫人也不是外人。”
芳华道：“这几日事多，不然早该来祝贺琏二奶奶的。”
“有什么好祝贺的，他爹盼了多少年盼来这么个孩子，如今真的有了，他却不在跟前。”王熙凤眼圈微红道。
“到孩子落地，还七个月呢，链二爷未必就看不到。”芳华道。
探春听了，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希望。
芳华对着她微微摇头，探春立刻失落地低下头。
芳华坐到了一脸惊喜的王熙凤身边，道：“已经打听到了，链二爷如今被发配到了许攸一个战友所在的屯兵营，就在山西那边，离这也不远。因为链二爷识字会算账，如今人已经到了千户身边做事了。我想着，不如等你胎相稳固了，就带着大夫人去山西和链二爷团聚吧。”
王熙凤脸上的喜气还没下去，此时有些尴尬地凝固在了脸上。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芳华的表情。探春也听出了芳华的意思，见巧姐要开口，忙捂住了她的嘴，往旁边缩了缩。
“链二爷虽说是戴罪之身，但是他若真是干出了一番成绩来，脱罪、升迁也是指日可待，再说，不还有将军帮忙吗。虽说不能跟以前比，但是等风头过了，给链二爷封个百户、千户，那还不是将军一句话的事吗。”芳华语笑晏晏道。
王熙凤轻声道：“这是二丫头的意思吗？”
“夫人昏迷两日了，一直没醒呢。”
王熙凤终于明白了，芳华这根本不是来给自己报喜讯的，而是来赶人的。
她在心里快速衡量着，去山西，好处是能和贾琏团聚，邢番若真能拉贾琏一把，早晚她还会重新变回官太太。而以邢夫人的脑子，早晚会得罪死了将军府，到时候自己也要受到牵连。但离开天子脚下，尤其是离开大树将军府的阴凉地，出去了可就什么都要自己打算了。
只是如今是她们求着将军府求着贾迎春，说了算的人也不是自己。
王熙凤表达了下对紫薇的慰问之情，然后展望了下对未来的美好期许，才道：“只是，婆婆肯定是要跟我走的，但是其他人……”
“这个嘛，当时老太太就曾经说过，她过世后，大房二房就要分家。既然二太太和二奶奶都要去山西，那珠大嫂子就要留在这里了。至于宝二爷，家里如今就他一个男丁了，他扶老太太的灵柩回老家，就顺道留在那好了。”芳华一副早有打算的样子。
王熙凤看了眼旁边的探春，芳华也看了过去，笑道：“三姑娘自然也要跟着哥哥去的。”
探春犹豫道：“那，环儿呢。”
芳华一脸惊讶：“什么环儿，哦，三姑娘说的是我之前送来的那个小厮吧！那是我买的下人，自然是要跟我回去的。身契可都还在我手上呢！”
探春震惊地站起来，瞪着芳华：“你，你说什么！那是我弟弟，你还真把他当下人了！”
芳华冷冷道：“宝二奶奶在哪。”
探春紧紧地抿着嘴，脸色变得铁青。
当时史湘云发现贾环偷东西想要阻止，被贾环又是捂嘴又是掐脖子，拉拉扯扯间衣服还被扯破了。外头的人听到动静进来，看到的就是衣冠不整纠结在一起的两个人。当时李纨立刻就下了封嘴令，可这事哪里瞒得住呢。
史湘云从昨天到现在哭得都要虚脱了，宝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哄，要去打贾环给媳妇出气，结果被绑起来的贾环踹了两脚不说，还被人肉炸弹环给撞到在地，压得他差点喷血。
芳华不再说话，对王熙凤点点头道：“分家的事，劳烦二奶奶和大太太说一声了。”
话毕，她就出了屋，吩咐一同来的人把贾环堵了嘴绑走，回了将军府后，直接把人丢到了邢番那堆五大三粗的侍卫堆里，说了句：“这是新来的护院，劳烦几个大哥教教规矩。年纪小不懂事，愤世嫉俗得很。”
随手又塞了点茶水钱给他们，然后就又去正院看紫薇去了。
紫薇已经醒了，听说芳华跑出去了，也猜到她去做什么了，只是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雷厉风行，半点情面都不顾了。
听了芳华的汇报，紫薇沉默半响，才道：“终究是我太心软了。”
“以后和贾家有关的事，你就只管找我去办，不用你来操心了。你呀，好好操心咱们的小少爷吧！”芳华露出了一丝笑来，“对了，小少爷呢，还在将军那里吗？”
“是，说是不好挪动，暂时养在书房那边，也方便太医出入。”司棋道。
“将军，来看过夫人了吗？”芳华皱眉道。
“刚来了一次，我还睡着，他就走了。”紫薇淡淡道。
见芳华还想说什么，紫薇微微摇摇头：“我心里有数。现在我们两个都该冷一冷。”
在贾母去世，紫薇早产前，紫薇和邢番之前还有过一番争吵和冷战，这是芳华所不知道的。邢番现在心里，愧疚居多，借着照顾幼子来逃避紫薇。紫薇心里明白，也不好点破，只能任邢番想明白了再说。
芳华摸了摸下巴，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该解决的也解决了，剩下的还要看贾萱那里。这么想着，她和紫薇含糊地告了辞，扑到旁边床上，几乎一下子就睡着了。
第二日起来，见紫薇精神好了许多，芳华便把事都交到了司棋手上，回了自己的小家。
在街上，芳华看到了李家的马车，看着是往将军府的方向去的，怕是黛玉去看紫薇了。
也不知道晴雯过得怎么样了------对了，顺道去看看茜雪吧！
芳华拐了弯，去了茜雪家那，却意外地看到了另一个人。
“彩霞！”芳华惊讶道。
彩霞倒很欢喜：“芳华！啊呀，芳华来了。茜雪，茜雪你别管你那锅粥了，快出来！”
登登登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茜雪一掀帘子，满脸喜色道：“臭丫头，多久没来了，我不去找你，你竟也不来找我了！”
芳华叫屈：“你不知我这几日有多少事，哪里有空来找你呢！”
茜雪点头：“也是，怕你和你们家夫人这几日都忙坏了吧！”
“夫人早产了，刚生了个哥儿呢！”
茜雪和彩霞都小声惊叫了下，一时不知道是该贺喜还是该担忧。
“不过宫里太医都来了，应该没事吧，就是体虚。”
“哎哟死丫头，大喘气什么 ，吓死人了。”茜雪松了口气，嗔了句。
彩霞拿了凳子来道：“站着做什么，坐呀！”
三个人都坐了，芳华才道：“你，我记得你好像是嫁人了。”
彩霞收了笑：“本来是要嫁的，但后来不是出事了吗。幸好茜雪把我买了回来，否则……”
彩霞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芳华和茜雪忙安慰，芳华还多少带了点心虚。
当时她就去了一次，也压根没看到彩霞，虽说其他认识的人，她是看到了不少。
茜雪似乎看出了芳华躲闪的目光，她心里一沉思，就晓得芳华在想什么。
“对了，我听说，环少爷也被卖了？”彩霞问道。
“你还惦记着他！他可早就忘了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彩云都被他弄上手了。”茜雪不屑道。
彩霞涨红了脸，道：“我，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如今还在官牙子那里走了一遭，谁还肯要我呢。二姑娘肯定会把环少爷买回来的，我，我想去伺候他。”
芳华道：“他如今在将军府当护院呢。”
那两人都吃了一惊：“什么！难道，难道是将军的意思？他是不是生贾家的气了？”
芳华唔了一声，觉得把黑锅推给邢番去背：“他在家里闹得太不像话，偷窃老太太遗物，公然顶撞兄长，还死不认错，不肯悔改。将军的意思是磨磨他的气性，省得他突逢巨变，长歪了。”
彩霞一听是邢番的意思，也不敢说什么了。如今贾家全家包括出嫁了的贾迎春都要靠邢番，谁敢去逆他的意思呢。
“对了，姨娘她，被七公主的驸马给赎走了。”彩霞小声道。
芳华倒不知道这事，道：“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就明白了，彩霞心里还惦记着贾环，自然也惦记着赵姨娘了。
“被关押的时候，多亏了姨娘护着我，不然，不然我也要被那些人糟蹋了。”彩霞说着，又忍不住流泪，“姨娘不知从哪里弄了染料来，让我把脸和身上弄得青一块黑一块，那些人也都不屑碰我了。”
芳华一开始还没明白什么意思，过了会，她看到茜雪脸上的表情，才突然悟了。
原来这样，原来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当初麝月是那样一个状态。
一时间，芳华若坐针毡。那些女人，曾经受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自己却什么都没做……
芳华突然坐不住了，她起身，含糊道：“我，我先回去了，许攸该等急了。”
“哎，等下！”彩霞抬起头，抓住了芳华的袖子，嘴里的话却半天都吐不出来。
“哎呀，你想说什么！”茜雪急道，“芳华也不是外人！”
彩霞最终低下头，捂着肚子道：“我，我已经有了环少爷的孩子了。我想去伺候环少爷。”
这……先是王熙凤，现在又是彩霞。若是鸳鸯过来跟芳华说，史湘云也怀孕了，那贾家如今幸存的三个男丁，就真的一起当爹了。
芳华和茜雪一同风中凌乱了。
“是前几日，我还在家里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就想着和姨娘说一声，只是后来……”
彩霞叹了口气，双眼含泪看着芳华道：“我知道，环少爷怕已经忘了我，只是我还是忘不了他。”
芳华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了，你先住茜雪这，最多半个月，我接你回贾府。我的意思是现在的贾府。”
芳华从荷包里翻出五两银子递给茜雪，茜雪不肯接。
“我不要！”
“谁说给你了，我给孕妇的。你给彩霞买点东西补补。”芳华硬塞过去，安慰了彩霞几句，脑子乱哄哄的走了。
哎，这都什么事啊！
贾府的男人一个个都色中饿鬼，今天这个明天那个，就没几个老实专一的。反而他们的女人一个个都忠贞得很，王熙凤那么精明势利的人，对贾琏的心那可真没的说；原著里，晴雯到死还惦记着宝玉，袭人在宝玉出家后还哭得心痛痛，黛玉为宝玉泪尽而亡；贾环呢，还有个如此不离不弃的彩霞，赵姨娘肯这么护着彩霞，怕也是因为知道彩霞肚子里已经有了她的孙儿吧。
回了家，芳华才想起来，许攸人还在宫里。宫里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许攸一直在加班，不许出宫。
许攸不在，芳华一个人称大王。
她让容筱坐了一大锅麻辣鸡，两个人围着灶台吃得鼻涕眼泪一直流，直呼过瘾。这要是许攸在，肯定不许她们这么乱吃。
等贾母头七过了，邢夫人正式主持了分家。贾家剩的东西，至少在明面上，已经不多。王夫人不明不白的死至今都是二房心里的一根刺，纵是大房在分家里占了许多便宜，他们也不敢吱声。
而李纨，她自己也有小金库。
分家后，邢夫人带着王熙凤、红儿、平儿、巧姐和两个粗使婆子上路了，琥珀则服侍着宝玉、史湘云和探春准备扶贾母的灵柩南下，李纨带着贾兰，和尤氏等人继续留守京里。
赖大就在这个时候被送来了，芳华带他去赖家转了一圈后，就把人送到了史湘云手里。
“如今赖尚荣已经被调到江苏做令尹了，你们有事就去找他就好，他不敢不管你们的。”芳华道。
史湘云人瘦了不止一圈，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的身契、娘和老婆都在我们手里，赖尚荣也要靠着将军做官，你们不用担心。”芳华又道。
史湘云继续嗯了一声，芳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出去找别人说话了。
芳华找到探春，在探春防备愤恨的眼神里道：“我前几日碰到彩霞了，她说她已经怀了你弟弟的孩子了。还有你的姨娘，也被贾萱买走了。”
探春慢慢睁大了眼睛，嘴唇抖了抖，道：“真的！我要见我姨娘！”
芳华眯了眯眼：“彩霞呢，你不见见吗？”
探春愣了下，掩饰道：“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没嫁成。”芳华突然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了，转身就走了。
“哎，芳华！”探春急了，追着跑了几步，见芳华出了院门，终究不敢追出去，只能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芳华去了茜雪那里，直接把彩霞接到了自己家，还让容筱去给贾萱送信，让他把赵姨娘也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