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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黄府，花园中的凉亭。夜云随意地坐在躺椅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中白玉凤簪上的流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夜云，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刚刚回京的影月难得的有些生气，“悠舜大人关进那里已经快一个月了。”

“又不是关到刑部大牢，有什么可担心的。”夜云摆摆手，“再说，就是关进刑部也不用担心啊。”

悠舜被□□在仙洞省附近的神社内，那里曾是皇室用来囚禁不便公开定罪之人的地方，阴暗潮湿，不过比起刑部大牢要干净许多。

“可是……”影月还想说什么。

夜云打断他的话：“可是什么？别忘了我还处于禁足状态，虽然不禁止你们来看我，但是还有陆清雅那家伙盯着呢。”

影月被呛得咳了几声，才继续说：“可是我听说悠舜大人病了啊，夜云不去看看吗？”

“悠舜大人早就病了，不然干嘛辛辛苦苦地去安排叛乱事件啊。”夜云神秘兮兮的道，“没有人能掌控悠舜大人的命运，除了他自己。”

“？”影月的脸上写满了疑问。

夜云直起身子，一扫之前的慵懒，恢复一个右仆射的气场：“据仙洞令君说，郑尚书令从上治四年起就显露出了死相。”称呼郑尚书令而不是悠舜大人只是因为悠舜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无关个人。

“什么？”影月惊讶的低呼。

夜云扫了眼四周，继续道：“这几年来郑尚书令从没有一天断过药，不过身体还是越来越差，今年更是勉力支撑罢了。”

影月还是不明白：“就算悠舜大人时日无多，也不必安排叛乱把自己投到监牢里吧。”

“这几年若是没有郑尚书令坐镇中央，为你我压下了不同的声音，你我哪能在地方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同样的，主上的改革想法也是靠郑尚书令进一步完善。正是因此，郑尚书令的威望，朝中无人能及。”夜云的声音中充满崇敬，“如果郑尚书令在宰相的位置上病故，他的声望会瞬间提高到无人能及的高度。无论继任者是谁，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削弱郑尚书令的影响，从而顺利展开自己的计划。”

“所以说……”影月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夜云神情复杂的点头：“通过这场叛乱，左仆射景柚梨大人的能力得到了充分展现，获得了百官的认可，同时郑尚书令的声望降到了最低点。柚梨大人上位后，可以马上顺利开展工作。”

“悠舜大人……”影月喃喃道。

“为自己所效忠的主君考虑，不惜一切手段。只要对主君有利，自己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夜云的笑容无比真实，“这，就是我们姬家的做法。”

“把你牵连在内，至今禁足在家，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我还有属于我的使命，以前留在尚书省只是为了辅佐悠舜大人而已。”夜云说着，看了眼大门的方向，“不过，我还真想去见悠舜大人呢。”

“什么？”影月无语，那你刚才说那么多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把你拉到我这边啊。”夜云看穿了影月心中所想，回答道，“把你调回来是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