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故人来(1 / 1)
两年后。
自元朝和亲郡主死后第二年,南朝大皇子继位称皇,却因为政事繁忙两朝之间往来关系越来越紧张,就连平均每年的朝奉也是由使者前来,两朝的人民都变得有些人心惶惶的,担心战事一触即发。
元朝皇上近来更是身体欠安,南朝也得了消息,派了人前去,一为两朝日后的走向,二为一探虚实,心思各不同。
南朝的边界之上,一行队伍缓缓而来,带头的人紧身的环顾四周的环境,中间是两辆马车,之后是五六辆马车拉着的箱子,带头的人折回马车前。
“少主,我们已经出了南朝的境地了。”
“哦,是嘛,接着走就好。”
“是。”
马车内,绝美的男子侧身躺在女子肩头,慵懒却又无不华贵的气质,他靠着的女子伸手推开了他的头,冷声道:“你就不能靠着我嘛。”尽管她的态度很冷淡,但是说话的口吻却没有带一点剑弩拔张的语调,所以男子更是不以为然,半个身体倾斜着靠在她的腿上。
女子弯着腰躲开,坐在角落的位置。
男子也跟了过去,喃喃道:“娘子出门在外可真是变得害羞了,在皇宫的时候不也枕的很好吗。”说着又靠在女子身上,女子大概也是难得动了,也不如一开始那般反抗。
男子觉得好笑:“你还真是只有叫娘子的时候才能够安静下来。”
女子不绝于否,她说的再多,总是可以被他一句话否决,她哪里还有反驳的时间,强词夺理也不过与此,她挑起布帘看着外面问道:“要回南朝了嘛。”
“是啊。”
是嘛,女子看着远方,视线的焦距不知道落在哪里,她真的要回去哪里了。
忽而。
“南诏。”
“哦,你竟然会叫我的名字。”
“我和你,这次以后怕是真的不会再见了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我可没想过会再次从哪里出来呢。”
南诏伸出手放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转了过来看着她的目光里面一反常态,“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不管在哪里都必须留在我身边。”
女子挣开他的手,没有一点好笑的感觉。
“未来的事情,是谁也说不准的。”
“但是我要你在身边的时候,你必须在。”
女子不想在继续争辩,站起身后拉开帘子对着驾马的人说了些什么,驾马的人立刻去后面牵了一匹马上来,马夫看着身边的女子觉得诧异,一瞬间她挣脱了马车里的手,跳上了马,拉住缰绳的手一气呵成,冲向了最前。
南诏拉开帘子。
“冷羽,跟着她上去。”
“是。”
另一人驾着马追了上去,南诏靠在马车上追随者最前方的影子,果然只有她,他才能感觉到另一个自己,这样的人,他没有想过要放开。
如果必须要到那个时候,他必须留下她的方式怎样都好,只要人不会离开。
过程会怎样都是无所谓的。
想要回去的地方,绝不是只有愤恨,你还有不能忘怀的记忆在哪里吧,这两年,陪在你身边的人除了我还是我啊。
他偏着头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在逆光之外渐渐消失。
“来人,备马。”
马蹄声在落日下飞扬,余晖是夜晚的开始。
“王爷。”
“队伍继续向前走,全部人听三王爷的吩咐。”
南诏跳上马,追着人而去,冷羽很快就回来了,他跟在南诏身后:“少主,姑娘她不见了。”
他明明跟着人追去的,却在分路时跟丢了人。
“早就该想到,早就该想到,她想要这种时候离开。”
“冷羽,要是找不到人,你也就不必再回到我身边来了。”
南诏冷眼道出这句话,消失在队伍前方。
南延坐在马车里出声:“全军继续向前。”
南朝的训练场内,士兵小跑到中央,对着训练的江南城说道:“南朝的使者已经到了边境上,最快三天后就可以到达。”
江南城挑剑落在侍卫的眉心。
“是嘛。”
“是。”
他收回剑,落入刀鞘,出了训练场,一气呵成,根本不需要拖泥带水,他等了两年,一直到了今天。
皇宫里的那些人也应该知道消息了吧,各自也该出手了才对。
第二日。
南朝新主继位,没有任何动乱,两位皇子也效力于新皇一切都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莫名的寒颤,两年前,和亲的皇妃死于非命,两朝之间的交往更密,如果一直这样和平下去,那也许就是最好不过。
但是。
“皇上又贴皇榜寻医了嘛。”
“那是寻医,是寻药草啊。”
带着竹笠的人靠近身边的人问道:“皇上为什么要寻草药啊。”
那人见他身形诡异,转身就要走,一定银子落在他的面前,移动的脚步停下细心的解释道:“是一年前皇上下旨可以将自己寻得珍奇草药活物交给皇城里的御医,换取相应的银两。”
“可是为什么要活的。”
“那是听说皇上在皇宫里有一片药园,哪里有一位神医,他需要大量的药为皇上研制丹药。”
斗笠人点了点头,把手上的银子给了那人转身离开。
一辆马车疾行而过,疾风带起斗笠下的面容一闪而过。
“停车。”
马车里的人出声。
马夫嘞住缰绳停下,里面的人一跃而下,看着身后。
“王爷。”
那人挥了挥手,走上马车,却还是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喧闹的街市,不算拥挤的人群,没有自己想要看见的身影,因为,她已经不存在。
自己的暗卫是亲眼看见万箭穿心的场景,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场景不是嘛。
到底是还在期待什么。
唐沐年每天依旧是炼药炼药,没有一天停止,送来的药草种植在药园中,枯萎的就练成药丸,没有枯萎的就存活下去。
许巍站在药园外,院子里的药池里躺着人,真是不服老。
唐沐年走过来加药,经过许巍的时候,他冷冷的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寒冰一样,亲手把她带回来,又将人推进地狱,许巍,你总有一天必须为你所在的付出一切。
许巍拦下了他:“你该是没有学会把自己的情绪掩藏,这可是致命的一击。”
“也许你死在我手上的那一天,你一定说不出这句话。”
“是嘛,我等着那一天。”
那一天还遥远。
皇上已经69,再过一年就是70,这样的人从年轻征战留下的旧伤还没有复发,那也算是一个奇迹,现在还不愿意退下,逼的自己的子女走到最后一步也不足为奇。
“唐沐年,我再给你一年为限,要是再炼制不出的话,你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这是皇上的圣旨。
一人之下,永远还是在一人之下。
“臣领旨。”
他走出药园,天边的余晖已经落下,天空上飘下白色的雪花,第二年的冬了。
两年前的那天。
送亲的队伍前行着,突然窜出的人马将送亲队伍团团围住,送亲队伍誓死抵抗,却根本不敌分毫,遍地的鲜血染红了天际,第一轮的刺杀留下了十五人,其中再次遭遇第二次刺杀,火光和利箭下,连同马车都几乎粉碎。
只有那天参加刺杀的人和那些死亡的人才知道那天,天空落下了雪,那年的冬天出现了漫天的红色雪花。
去的人有多少,死的人有多少无从得知,唯一的只是。
南朝二皇子为云梦郡主为自己的皇妃,即便只是一具尸体变化成的灰尘。
她死的那一刻。
冠上了南诏之姓。
那天的雪是不是如同今天一样,冰凉入心。
云冬一直在寻找浮叶,直到这一天的到来,她进了宫,蛮子站在宫前看着从小洞出现的云冬,“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冬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可是那张脸上却有着笑意,她递上手中的宣纸交给面前的蛮子。
“这是给十四王爷的。”
“是什么。”
“王爷见了,自然就会明白的。”说完云冬就离开了。
蛮子拿着手上的抽卷,推开了门。
“把东西拿来吧。”
“王爷你听见了。”
“你们离的太近了。”
他伸手接过抽卷,上面只有四个字:“与我相见。”
字迹清秀,却带着笔锋。
女子的字不该如此。
“逐月,准备出宫。”
“是。”
三人悄无声响的出了宫,而十九的眼线抓住了这一漏机,禀告给了十九。
“皇城将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