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月亮琥珀 > 八(1)

八(1)(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泼妇重生记事 势均力敌 这蛋疼的爱情 [快穿]画风怎么突然变了 公主摄政(重生) 一世无垠 [剑三]一定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 [快穿]整死女配 [家教+东京食尸鬼]存在 [七五]小爷就是花冲

公元前269年,各战国之间的的争霸局势持续激烈,连横合纵,硝烟四起,国仇私恨混在一起,纠纠缠缠,一片混乱。当是时,除却齐楚燕韩赵魏秦战国七雄之外,尚有些小国战战兢兢的存活其中。

十二月十二日,宋国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鹅毛般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如春日的风吹柳絮飞扬烂漫。

与卫国的战事,已经持续了半年之久。这样严寒的冬日,由于战事征了不少粮食,平民百姓的口粮已所剩无几,能否挨过这个格外冷酷的严冬都是未知,举国民众的心中无不凄苦。

国都商丘。

王宫里也正乱作一团,侍女紧急的步履来来往往,呼喊声此起彼伏,国君也从争议战事的朝堂上急急赶回后宫,边走边抹着头上的汗。

琉璃殿里,夫人正在痛苦的呻吟。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紧地绷着,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终于,一声清脆的哭声划破天际,也划破众人紧张的神经——夫人终于生产了。

稳婆包起刚出生的婴儿疾步向国王走去,“王上,是个公主。”众人稍稍舒缓的脸色又一时阴沉,又是一位公主。王宫里已经有四位公主了,王上想要的不过是个王子。

“哼!”国君看也没看这不称心的女儿一眼,大袖一甩,转身便向外走。

稳婆怀中的婴儿倏尔咯咯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传遍整个王宫,如清脆的凯旋旗舞,为阴沉的冬日添上一缕阳光。在这一声笑声还未落下的时候,宫外传来喜报。

“禀报王上,边关大捷!”

顿时,整个王宫阴沉的气氛一扫而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狂喜,这是翘首以盼的胜利!

“哈哈哈哈,”国君回过头来,接过婴儿,捧在手里,举过头顶:“这是天神为我宋国送来了福祉。”

经过廷议,这个不寻常的女婴被封为昌平公主,取名琥珀,都琥珀,以为珍贵之意。

战争的胜利同时带来了丰硕的战利品,国君以“战事凯旋,喜得公主”之由颁了一道旨意,免税一年,并且开放国库放粮于民。一时间举国欢腾,昌平公主成了全国的福祉和希望。

因着宋君的器重,和国民的爱戴,昌平平安喜乐的长大,集父亲母亲的万千宠爱于一身。担着全国福祉的重则,昌平不敢随性妄为,克制性情,学会理智,非常刻苦努力地读书习字,学习治国方略,终于长成了能朝能政的完美继承人。

十几年间,宋国在国君和昌平公主的治理下,一片繁荣,国富民强。

公元前253年,昌平十六岁,郑国国君派使者送来了合战拜帖,旨在两国联合征讨与宋国相邻的卫国,胜利后,平分占地。

宋君想起十六年前的那场恶战,虽是胜了,但是世仇早已结下,再与卫国交好是不可能的事情。与其以后面临卫国的刁难,还不如现下同强大的郑国联合灭了卫国来得痛快。便要同意此次合作。

昌平知道后,极力反对,联合左大夫和护国将军,据理力争。劝慰宋君要明白唇亡齿寒,郑国实乃大国,并且背信弃义的名声在外,现在同其合作灭了卫国,将来郑国得到了卫国一半的土地,宋国便会被郑国两面夹击,到时候宋国便成了亡了唇的齿,只能任人宰割。并且,此次合作,明显郑国想要借宋国的兵力,成他们的势力,待到宋国被战争拖得筋疲力尽时,再将宋国一网打尽。

一时,面对私恨和国情,宋君左右为难。

大公主一直嫉妒昌平,得到消息后,便连同王后在宋君面前阿谀谄媚,陷害昌平。宋君渐逾年迈,越来越贪恋权势,轻信了大公主的谗言,以为昌平借此机会想要树立威信,掌握朝政,继而夺权谋势,一怒之下,一纸诏书将昌平囚禁于秋山之上。

前252年,卫国灭。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昌平说得那样,得到了卫国一半土地的郑国,此时正是将宋国夹在国土之中,却没有即使发动战争征讨宋国。

大公主便更是得意,宋君也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昌平被囚禁在清冷的秋山之上。山下有重兵把守。她不禁苦笑,宋君已经昏庸怯懦到了何等地步,迟早这王位都是她的,她又何须现在明目张胆的夺权,她想要王位的话,只需再耐心的等几年便可;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何须如此重兵把守。

不信任便是不信任。父女骨肉也抵不过权势地位。

她自小就喜欢月亮,经常偷偷爬到宫殿顶上看月亮,一看就是大半夜,碰上阴雨天,看不见月亮就会一直闷闷不乐。

秋山上多少个夜晚,她无从寄予满腔愁苦和孤独,坐在茅屋屋顶,凝望着那一轮圆月,轻轻地倾诉。她慢慢觉得自己和月亮之间应该是有一种奇妙的联系,因为她会思念月亮,会在看到它的时候无比的安定,有时甚至荒谬的想让月亮真的是个人,这样就可以陪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月,山顶的桃花开了。

昌平拉开木屋的小门,缠绵清新的桃花香迎风而来。郁结心中已久的苦闷早已经在清苦贫瘠的生活里释然,既然终生只能被囚禁,那么怎样生活的不那么凄惨才是重中之重。

她走向桃林,想摘些桃花做桃花糕。蓦然发现桃林深处一个清影向自己走来,黝黑的头发随意的束在身后,用一根青色发带系住,青色的衣衫,温润端方,清瘦俊逸。

他缓缓走近她,微微的笑着,“小珀。”

她一怔。除了母亲,没有人会唤自己的真名,甚至连父君都只是叫她昌平。十几年了,她一直幻想着会有一个爱护自己的人,轻轻地珍重地唤自己“小珀”。

来人见她没有反应,又叫一声:“小珀。”情深无比。

许久,她漾开款款笑容,“公子如何知道小女闺名,又如何上得了这秋山?”

来人不语,只是浅浅的微笑。

琥珀觉得这笑容很熟悉很温暖,仿佛已经存在在记忆里千百万年,但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她摇头苦笑一下,她这是怎么了,她不过才十六七岁,怎么会有千百万年之说呢。

“请恕我无理,公子到底何许人也?”琥珀正色。

“你最想见的人。”他挑一挑眉,温和柔情似海洋之水。

“最想见的人……最想见的人……”琥珀皱眉苦思,却不得所以然。

他却挂着微笑,越过她,走向木屋。

琥珀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福至心灵,一个名字闪现在脑海中,她轻呼出声:“结璘?”

他蓦然回头,惊喜的说:“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我甚至都不清楚结璘是谁,可笑。“不,小女仍旧不知道公子是哪位。”

“没关系,”他进屋,坐定,“我知道你是谁就好了。”

“敢问公子来此有何贵干?”看到他随意无礼的模样,有些微怒意。

“陪你。”温润沉着的回答。

他就这么坚决果断的闯入了她的生活,不给她思考分毫。

从此她的木屋旁,多了一间木屋。在荒无人烟的秋山上,想要忍着寂寞不与那个时不时来逗自己开心的人为好,实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有着一手好厨艺,她再也不用挨饿学煮饭;他弹琴吹曲,题字描画,她应曲轻舞,洗笔磨墨。他们会在晚上看月亮,春天看桃花,夏天听蝉鸣,秋天赏落叶,冬天踏初雪。

时间细细碎碎的流逝,她的每一天都被他填满。情意如同夏天的荒草,在心底里疯长。从何时起,她不再和他客客气气,而是打打闹闹;从何时起,她一会儿见不到他便开始思念;从何时起,他会一边捏她的脸蛋说她胖了,一边使劲儿的往她碗里夹菜;从何时起,她那么习惯他的拥抱……

只有时光知道。

那一年的秋日,阳光透过清澈苍茫的天际洒下,她坐在他亲手制作的芙蓉木塌上,靠着院边的开得正盛的雅菊,他正在替她描画。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结璘,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我问你的两个问题?”

他认真的描着画,随意的说:“不记得了。”

她一急,想要起身,却被他制止:“别动,马上就好了。”

她嘟嘟嘴,不咸不淡的开口:“嗳,我说,我说得什么你记得住呢?”

“什么说得什么,”他挑挑眉,轻描淡写地说,“你每天说那么多话,我哪能什么都记住。”

她悻悻然,“是呀,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闲的没事,想来了嗖的就来了,不管我接不接受;在这儿呆腻了,哪天又嗖的一下子走了,是挺没必要记住的。”

他抬眼看看她,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收起笔,吹了吹画,“好了。”

她看他一眼,发现他不为所动,掀起衣裙向木屋走去。经过他身旁时,却猛地撞进一个胸膛里。

他紧拥着她,不让她挣扎,低头魅惑的看着她,“怎么?生气了?”

她赌气:“没有。”

“没有怎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他揶揄。

“不想看。”

“嗯,你既然不想看,那我就下山去给想看的人看了。”

她使劲向后靠,拉来两人的距离,偏过头淡漠的说:“烦请公子先放开……”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便压了下来。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

他含着她的嘴唇,温柔的厮磨,一下一下。她的鼻息里充满他的味道,清风的味道。他的舌头涩涩的撬开她的牙关,滑进她的口腔中,和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顿时变得很大很大,大的想要冲出胸膛,头脑中轰的一声,所有的神经几乎瞬时崩裂。

几秒钟之后,她才微微回过神,零零碎碎的思绪。

两人就这样不间断的纠缠着拥吻着。

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他们已经到了屋里,他将她放在塌上,细细的亲吻她的脸颊,一寸寸的肌肤,她仰着脖子喘息。他却突然离开,她急急地唤他,他笑着说:“我去关门。”

那一夜,她睡在他的怀里,他紧紧地抱着熟睡的她,漫长无望的生命突然间充满意义。

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帮她穿好了里衣,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她。她看他注视着自己,羞涩的缩进被子里。

他却一把将她捞出来,弹弹她的额头:“起床吃饭了。”

她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娇嗔道:“不要。”

他轻轻地揉着她的腰,玩味道:“不饿呀,看来还是没累着,要不,再运动运动?”

她嗖得抬起头,猛磕他的下巴:“坏蛋!”

“好啦好啦,快起来吧,吃完早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揉着疼痛的下巴,宠溺的说。

“嗯。”

当他带着她腾云驾雾飞上九重天上时,她才懂得他为何能上得了秋山,又为何知道她的名字。

他温柔地注视着她,“小珀,你不是问我是谁吗?来,”他向她伸出手,“跟我回家。”

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他的手很大很暖,将她的手完全包在里面。

他带着她回到了天涯海角,回到了他们相遇相知的那片海,指着那一汪海水说:“这是你出生的地方,”又指着清风殿说,“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几个万年。你记得吗?”

一瞬间,不知被谁施了魔法,就一瞬间,前世的记忆充斥了她的大脑。她触向那清寡的海水,泪水夺眶而出,呜咽着开口,“我记得了,记得了,月神大人,结璘哥哥。”

他俯下身,弹弹她的脑袋,“傻丫头,哭什么。”

她抹抹眼泪,“我高兴,真的,高兴。”

他以为告诉她便可以长相厮守,她以为记起来便可以终生相依,可是,命运太过残酷。她只是个人,要经历人间疾苦的人,谁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前249年,战争才平息了不过三年,终于,如琥珀所言,郑国挥师向宋,东西两面夹击。宋国经过三年前的那场恶战,国立还未能恢复,抵不住郑国修养多年的精兵强将,宋军接连败退,眼看着就要被郑军攻破国都。

宋军连忙派人求和。郑军士气正旺,哪里能接受和解。于是郑君开出条件,要郑军放弃到手的肥肉是不可能了,不过要是宋君能将闻名天下的昌平公主送与他,他倒可以封宋君为大夫,继续治理属于郑国的宋国疆土;但如果他不答应的话,那么商丘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宋君这些年贪图享乐,亲奸小,远贤良,自知宋国气数也已到尽头,为了保住国都百姓的身家性命,答应了郑君的要求。

诏书送来的时候,琥珀正与结璘准备午饭,琥珀打下手烧柴,结璘掌勺。

这突然到来的噩耗彻底冻结了室内的温馨。

琥珀缓缓地起身,声音冰冷,“告诉父君,为了他那颗怯懦的人头,为了商丘万人的性命,昌平遵命。”

使者的眼神扫过结璘,突然感觉到了强大的威慑力,那是甚至在年轻的宋君身上都未曾见过的威严与阴冷。带了琥珀的话,立即颤颤巍巍的回了王宫。

琥珀转头对着结璘灿然一笑,拉拉的他手,“结璘,快做饭吧,我好饿呀。”

“好。”结璘温柔的点点头。

这一顿饭无比的好吃。

晚上,琥珀缩在结璘的怀抱里,面容平静,微勾着唇角,缓慢认真的说着:“哥哥,我从小锦衣玉食,受父君宠爱,万民爱戴。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一个意气风发,十足幸福的人。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样沉重的光环下笼罩的是严苛的训练,灰暗的童年,”她转身想着他,“我甚至不能哭。为了练得一身国君的本领与气质,冰冻三尺的寒冬里,我穿着单衣在雪夜里一站就是一宿,师傅说这是要我学会隐忍。”她说着轻笑起来,“我的光华,他们都看得见;我所经受的,没有人知道。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愿不愿意,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被迫接受。”

结璘不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双臂渐渐收紧,定定的看着她,眼眸里暗潮涌动。

“我……”,她顿了一下,眸光亦在闪烁,“可是,我这一生能遇见你,爱上你,我觉得十分满足。我多想一直被囚禁在这里,陪你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生一堆吵闹烦人的娃娃,你教他们练武,我教他们读书。女孩的话,就养成英气明媚,顾盼生波,却目中无人的模样;男孩的话,就教他绅士温润,负责强大,却淡漠疏远。”终于,一滴清泪滴了下来,滑过她浅浅的酒窝、微笑的唇边,落在他紧抱着她的手臂上,竟是灼热烫人的,“可惜,我没有运气。”

他紧抿着嘴唇,眸光摄人。

国已破,作为万民爱戴的公主,他知道她的选择。

这注定是难眠的一夜,他们紧紧相拥,却无可奈何。

清晨,她坐在榻前,抚摸着他的脸颊,“我们都是神对不对?”

他闭着眼睛点点头。

她亲亲他的嘴巴,“我们还会相遇,”谨慎又小心,“对吗?”

他又点点头。

“结璘,再见。”她转身便走,不肯再留恋片刻,坚决果毅一向是她的过人之处。背对着他的嘴唇微微蠕动,“可惜,再也不是我了。”

闭着的眼睛微微颤抖,他翻身向着墙壁,一行清泪缓缓流出。

她的命运早已写就,他是神,但却不能改变分毫。他不能要求她沉溺于感情,弃商丘上万人的姓名与不顾;亦不能凭借神力改写命运,因为任何的神力都会反噬到她身上。

一个神的悲哀。

公元前249年,郑君的新夫人原宋国公主都氏新婚之夜离奇暴毙,郑君哀伤痛绝,三日后以王后之礼葬之。

一月后,一向体健的郑君病卒。

魏国趁郑国丧主,新君未立,又刚刚结束与宋国的战争,国情衰弱,兵力匮乏之时,挥兵南下,一举攻破国都郑城,将郑国收入囊中。

自此,七雄争霸局势正式拉开。

第二年春天,烂漫的桃花又红遍了秋山山头,远望去似一片粉软的彩云。人们都说,从没见过哪年的桃花开得像那年那般好。

桃林深处影影绰绰有一人,于一座坟冢前,负手而立,眼神清冷,嘴角微扬。青衣黑发,清瘦俊逸。

至此终年。

------题外话------

许久不更,更一大章~

各位大人表骂我~

目 录
新书推荐: 你另娶,我另嫁,高冷谢总疯什么? 诡异降临,八旬老太上交副本封神 重生后我抱紧了大佬老公的大腿 龙LOONG 重生80:林海雪原我平趟 闺蜜说她爸不行,领证后却醉酒行凶 穿成恶毒寡妇后,我打脸全家! 重生80不原谅,改嫁虐渣暴富了 重生:我一个创业的,怎么叫我海王? 混沌种植空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