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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鸣屋·了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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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深在外行走多年,开始的时候别人问他,他就随口胡诌自己叫阿云,在家排行老七。后来生意做大了,渐渐的就有人叫他云七,再后来就变成云七爷。

对于这些称号,他向来不在意,更何况他也不想叫傅云深,不想姓傅。

门口的仆人听到傅云深的名号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到访。

在随侍的再三催促下,仆人赶忙去通报了,傅云深手握折扇站在门口,重新打量这间他活了十三年的屋子。

关于这里,他所有的记忆几乎都是繁重的工作,例如劈柴洗衣,仆人们的白眼,主母的讽刺打骂,傅韵的不屑一顾和母亲的眼泪。

所有的悲伤都堆叠在他心上,曾经鲜血淋漓,如今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痂,刀枪不入。

傅韵死了,傅老爷也死了,傅家破落了,其实他真的不愿回来。

若不是因为那间唯一残存着温暖的小破屋。

曾经孤单的夜里,有了它们的嬉戏声,它们保护他,宽慰他,逗他开心,和他一起把主母骂的狗血淋头,好不过瘾。

或许是因为已经过去了太久,它们对主母的态度,反而比他更看得开,只是傅云深心里有结,不做个了断,他难受。

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曾经的那道封印还是不是管用。而好心的红衣道士和那位公子,如今也不知是否还在银杏街。

正当这时,傅家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隐约听到门后传来一个女声,“到底是不是真的呀,你不会是骗我吧。”

“小的哪敢撒谎啊夫人,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人声慢慢放大,直到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口。

主母还穿着艳丽的绸布裙子,虽然是同一个颜色,但她再也买不起云罗锦。

记得自己曾经不小心扯烂过她的一直袖子,款式和这件很像,后来这么来着?哦,他记起来了,差点被她打死。

这样想着,主母迎了上来。她的头发白了不少,涂了桂花油也遮不住的干枯。

脸上有皱纹了,只是两眼还是闪着算计的金光,傅云深想起以往这双眼睛里露出的蛇蝎光芒,只觉一阵恶心。

“云七爷,”多年不见,她的嗓音仿佛更加尖细,带着一丝颤音,径直穿透他的耳膜,回荡在耳边,“贫夫真是不知为何,您老人家居然大驾光临。”

主母看着自己的表情一副欣喜忐忑。丝毫没有察觉他就是当年那个天天被她奴役的人。

虽然他从一个干瘦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清秀的成年男子,但五官未变,她竟然真的认不出他分毫。

或许是因为之前从未正眼看过自己吧。傅云深想。

“前几日云某误扣了傅家的两批货物,今日前来,一为道歉,二为生意。”傅云深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自始至终却没看过她几眼。

主母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道歉,便连忙亲自将他接进屋里。

一路上傅云深挺直腰板,如皇帝巡访般走进傅家,主母一路躬身在前面引路。

真像个仆人啊。傅云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却透出几分无可奈何。

到了屋里,主母派奴婢斟茶送了过来,是上好的碧螺春,可惜已经有些陈了,可见是放在库房许久不舍得用的,今日特意为他取了出来。

这天壤之别的待遇让傅云深一时之间竟微觉无措,他低头喝茶,抬头间隙打量主母两眼,只见她眼珠飞快转动,不知正在打什么鬼主意。

*

“不知道在傅夫人眼中,傅家的这份家产到底有多重?”

听他忽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主母有一瞬的怔忪,但她很快郑重的回答,“傅家的一切是老爷与父亲毕生的心血,妾身就算拼了命,也要保傅家不倒。”

“傅家的产业,我可以出钱支持,前提是傅夫人你的这套宅子要归我。”

“房子……”主母的表情一时间千变万化。

“你肯不肯答应?”

“我……”这是傅家的百年老宅,主母犹豫起来。

“七爷会给你地方住的。”站在一旁的随从适时开口。

“好…”主母妥协了。

*

傅云深抛开一众仆人独自在宅子里徘徊。即便已经离开了这么久,这一条条路,却依旧深刻在他脑海中,怎么也忘不掉。

他轻车熟路的往小破屋走,步伐坚定的好像昨天刚来过一样。拐过一道破旧的门廊,穿过一段杂草丛生的小路,就到了傅家最偏僻的角落。

转身的那一刻,傅云深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曾经破旧的小屋,如今被密密麻麻的黄符包围着,一层又一层,写着不同的各样符咒,地上还插着几把桃木剑,门前不知撒洒了多少次香灰。

不知道里面的小妖们是否还在,傅云深三两下撕开门上的符纸,只是门上还落了一把大锁,他只能喊来仆人,取了一把斧头,将门砍烂。

小门摇摇欲坠的倒下,飞起一阵尘土,傅云深掩住口鼻走了进去,却惊讶的发现,里面的布局整洁,一如当初。

这间屋子与其说是不屑或不敢有人来,不如说是没人能进得来。

九年前那位道长留下的屏障一定还在,所以即便外面被如此多的符咒攻击过,里面却一派平静。

看到眼前一如既往的熟悉,傅云深忍不住有些激动,他伸手抚摸过桌椅板凳,轻轻呼喊它们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微弱的声音回应他。

它们说,“云深…你回来啦…”

*

原来那天的施法被傅韵忽然吐血的事件打断之后,主母曾又找人来封印过那座小屋,但是所有道士都说那间屋子有灵气庇佑,纷纷推脱,为了钱肯作法的几个,也无一人成功。

她气急败坏的想要毁房而入,却根本无法推翻墙壁和门窗,后来这里施法多了,贴满了黄符,主母又忙于傅韵的病情,暂时不去多管它们。

而为了傅韵,主母花了大价钱买了许多人去找寻傅云深,只是当时他早已跑到了蛮荒之地,隐姓埋名。世界之大,就连那些道士的寻踪符也无法准确的找到傅云深。

或许是老天庇佑,在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中,傅韵终究还是死了,主母当场晕了过去,半个月后才醒来。

那以后她依旧在找傅云深,只是年头太久,仍一无所获,于是傅云深便甩甩手,亲自来见她一见。

而傅云深说道一定会想办法救它们出去的时候,小妖们纷纷摇头,只求傅云深答应它们一个条件,让它们能自行与主母了断恩怨。

*

“今夜开始,你去傅家东北角的那间客房去住。”

傅云深才说出这句话,就意料之中看到主母吓得抖动嘴唇惊恐的拒绝他。

“傅夫人,之前我们说的都不算数了吗?”傅云深不满的皱眉。

“不是的七爷,”她连忙摆手,“不是我不肯去,而是那间屋子…那间屋子根本打不开啊!”

“现在已经打开了。”傅云深平静的回复她,主母彻底愣住。

夜深了,傅云深亲自看着主母收拾好了她的包裹,一步三挪的往小破屋去,看到门关上了,里面亮起了灯,少爷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仆人开口提醒他回去。

傅云深摆摆手让他先走,然后一个人在门外站了许久,却没有看到什么事情发生,才回了客房。

*

主母端着油灯在屋子里坐立不安。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给她带来莫大的恐慌。

摆放在门口的破旧长椅,桌上的油灯结了蛛网,远远望去像一个残破的茧。

这时她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凳子,曾经就是这个凳子幽幽飞起,带动屋子里所有的鬼魂沸腾。

她紧盯着那张凳子,放佛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

可是屋子里什么异样都没有出现,所以她暂时放松了一些,轻手轻脚的爬到床上去,蹲在角落,还紧攥着唯一闪光的油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倦意像是浸入裂缝的波涛,瞬间奔涌而来,主母沉沉的睡了过去。

熟悉的小屋,熟悉的桌椅,只是好像翻新了不少。

主母站起来在房中徘徊,阳光从缝隙里洒下,她抬手推门出去,看到外面骄阳如火。

这时门后忽然传来一句委屈的喊声,“娘。”

傅韵小的时候,经常做错事,每次被傅老爷发现了,就会这样喊着求她帮忙。

后来傅韵长大了,独来独往,再也不像小时候一样缠着她,她心里一直很失落。

所以听到这声呼唤,主母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看到傅韵站在小破屋里,穿着粗布麻衣。七八岁的样子。

“娘。”他又委屈的喊了一句。

“哎。”主母答应着想要回去牵他的手。

只是房门忽然猛地关闭,主母将要靠近门沿的手被忽然出现的火舌舔了一口。

她快速收回手揉了揉发疼的指尖,再抬头时,屋里的大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主母呆在原地,只因这场景似曾相识,或是梦里,或是现实,她已经不能分清。

直到屋里传来傅韵的哭喊声,他激烈的拍打门窗,主母上前的开门,却发现门上落了锁,被火焰烤炙的烫人。

连踢带踹,大门却丝毫不动。主母只能大喊着安抚傅韵,一面往主宅拔腿跑去。

自己房间的梳妆台下的小匣子里藏着钥匙,她一边跑一边哭,眼里满是惊慌。

跑到门口才发现有仆人把守,她连忙对他们喊,“我要见云七爷!”声音尖锐凄厉。

可是两个仆人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直挺挺的目视着前方,任凭她怎么推搡,都一动不动。

这时门开了,走出来的却不是云七爷的侍从,而是自己的管家。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王福!我要见云七爷!后院着火了!韵儿他被关到了里面!”

王福眼神呆滞,丝毫没有看她一眼。他呆呆的看着远处,一字一字的吐出一句话,“主子有令,天大的事都不能打扰她。”

“再不去韵儿就要被烧死了!这难道还不算天大的事吗!”主母的眼前突然闪过一副画面。

小破屋里,傅韵奋力撞着门窗,却因为力气太小,大门纹丝不动。这时房梁塌下半根木头,砸到了他的背上。火焰迅速燃烧起来,傅韵瞬间变成了一个小火球,他发出常人难以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痛喊声,主母听在耳中,只觉眼前一阵昏暗。

“他要死了!快去救他!!”主母一把推开管家跑进屋里,只见影影幢幢的曼纱后面坐着一个人,管家不知为何站在那人身侧。她缓缓的转过身来,一脸刻薄不屑的表情对着管家道,“他们在我眼中与猪狗毫无分别,以后再有这种事扰了清梦,不报也罢。”

那是她自己。

猪狗……

这种事……

扰清梦……

夜晚…焦急的管家…不愿睡去的儿子…毫不在意的自己……

她记起来了…

二十多年前被烧死的四个小孩子,原来一直是他们,竟跟在自己身边,二十余年。

*

第二天一早,傅云深赶到小破屋的时候,发现主母仰面躺在地上,一脸泪痕。她的头发一夜之间花白了不少,看起来就像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主母缓缓的张开眼睛爬了起来,她无视傅云深无视屋里的随从,一个人出了房门,自那以后,傅云深再也没有见过她。

第二日,傅云深命人推翻了小破屋,在潮湿粘重的泥土里挖出了几节腐烂的骨头和几乎看不出原样的零星布料。

一天之内,将它们安葬好,献上丰厚的供品,它们的魂魄就能重入地府,得到永安。

打理好一切,傅家封上门,傅云深独自一人在故乡的街道上转悠,此时正是繁忙的下午,傅家又紧临最繁华的小吃街,正四处张望着(腰腿忽然一痛,傅云深低头,只见一个用衣襟兜了一兜小吃的小孩正仰脸怒视他。

“你走路不看路的吗!!”他满嘴食物的朝傅云深大喊,喷了他一裤子的枣泥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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