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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倩兮女·赌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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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盏小的时候,一直被叫做是小地主的女儿,换个叫法,则是地主的孙女。就其原因,则是因为花盏的爷爷,是个货真价实的地主,而花盏的爹爹,不学无术,已经败光了家里大半的钱,叫他小地主,还是看爷爷的面子。

赌,从来是最害人的东西,花盏从小就听娘亲这样说。

花盏小的时候不上学,也没人教她女红。她整日乐得自在,最爱和厉阳一起玩。厉阳是爹爹买回来的小奴隶,花盏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支撑着瘦弱的胳膊在柴房劈柴。他的身子太虚弱,挥动斧头的时候,简直咬紧牙关还要抖上三抖。

家里第一次出现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花盏冒着被爹爹骂的风险,去厨房里偷了两个馒头,悄悄的丢进了关他的柴房里。

后来花盏听下人说,厉阳被罚是因为给老爷倒洗脚水的时候温度过热。老爷,当然是花盏的爹爹,因为爷爷早就被他嗜赌的事气死了。爷爷死后,爹爹更加肆无忌惮,而娘恐怕也是早看到了爹爹未来的凄凉下场,在一个雨夜偷偷跑了,丢下了花盏。

丢下了花盏啊,她想到就觉得难过。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蹲在廊下偷偷的哭,忽然听见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花盏抬头,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双黑亮的眼睛。他呆呆的望着她,想要靠近却不敢,只能藏在草丛后面,默默的看着她。

花盏认出来他是那天见过的小奴隶,连忙擦干眼泪让他出来,“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姑娘被人撞破了心事,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摆出主人的架势质问他。

厉阳没有听她的话,只是轻轻伸出一只带灰的小手,擦掉了她脸上剩余的一颗泪珠,跪坐在她面前,轻轻说,“不哭。”

花盏像小猫一样吓得站起来,她踟蹰着往后退离几步,忽然闻到一阵腥味。花盏看着厉阳破烂不堪的衣服,问他,“你受伤了?”

厉阳没有否认,点点头着,指着草丛说,“这种草,涂在伤口上,会好。”然后拔下一棵样貌平常的草,拉起袖子,涂在盘错纵横的伤口上。

“爹爹打你了?为什么!”

厉阳不说话,抿紧了嘴唇。

“说啊!”花盏柳眉倒竖。

“老爷…输了钱。”

“他怎么可以因为输钱就随便打人呢!”花盏愤怒地大声道。

厉阳连忙扯扯花盏的袖子,示意她声音小一些,“他,他是老爷,厉阳是下人…没有对错,只有主仆。”

*

打那以后,花盏就喜欢去找厉阳一起玩。花盏给他带馒头剩菜,教他写自己的名字,可是不过十天就教完了,因为她总共也才只识得几个字。

不过厉阳会得多,厉阳会用草编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各个都活灵活现,看的她目瞪口呆。花盏学了好久,可是都学不会,就准备了一个小木箱,把厉阳编给她的各式各样的小动物都放进木箱里。

草干了,小动物就从绿色的变成黄色的,可是花盏还是很喜欢,一直留着,舍不得扔。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看完厉阳编过他会的所有种小动物,就到了娘亲嘴中一直说的,“早晚会来到的那一天”。

当时花盏正在房里挑拣那些因为太干所以草叶断裂的小动物,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她跑出门去,看到爹爹正阻止一群男人闯入自己家,被那人一脚踢翻在地。

她跑上去扶起爹爹,上去抱住一个男人的衣服,把他往门外拉,“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乱闯进别人家呢!”

“乱闯进别人家?小家伙,问问你爹爹,他欠的三千两什么时候还,我们就会乖乖离开你家了。”男人将她推到爹爹身边,双臂环胸打量起他家的屋子来。

后来花盏被奶娘带回了房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那群人最后离开了。爹爹神色黯然的回了屋,随后就开始打起了卖房田的打算。

他家的屋后原本有良田千顷,后来为了给爹爹换赌债,已经卖的七七八八,如今家里唯一的收入就是佃农给他家交的佃租子,可是爹爹却把所有的田地都卖了出去,来还高额的高利贷。花盏和厉阳坐在房顶上,看远处那些人丈量田地,然后付钱给爹爹。

爹爹和他们讨价还价,希望能再多换一些钱,那人不屑的摆摆手,爹爹只能无奈的收下赚来的银子。

可是这些钱远远不够还掉赌债,听奶娘说,爹爹打算卖掉家里的房子。房子是当年爷爷留下的,为此花盏和爹爹大吵了一架,不肯让他卖掉爷爷的房子。

最终房子确实也没有卖掉,但不是因为爷爷,而是因为新看的那些茅草房,因为没有高床软枕,所以他舍弃不下那间撑足了脸面的大房子,反而打起了卖人的注意。

他先是辞退了家里一些卖杂活的伙计,然后点点手头的卖身契,将一部分壮硕的仆人卖给了别家。这时候,他有了两千两白银。

可是这些白银,他只还了一大部分,剩下的一小部分,他仍旧拿去赌博,九输一赢,很快他屁股后面欠下了更多的债务,被威胁“再不还债就用命来赔”的爹爹,想起了花盏。

“一个没用的赔钱货,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到了报答爹的时候了。”当时爹爹这样说的时候,花盏吓得都忘了哭。

他联系了鸨母,可是鸨母嫌她长得不漂亮,只能出少钱,带她回去做个丫鬟。烟月楼里来人将花盏带走的时候,厉阳冲了出来。

他举着一把斧头砍向鸨母,想要救下花盏,可是很快他就被烟月楼的打手打翻在地,拳打脚踢了一顿,丢在一旁。

爹爹气的抓住厉阳的领子抬手就是一拳,正要落下第二拳时,他想了想,然后笑着捏起厉阳的下巴,对他说,“长得这么勾人,让你去卖屁股,肯定能给老爷我挣不少钱,哈哈哈哈。”

他又挑了家里几个长得还算好看的奴隶,打算将他们一齐卖去给有龙阳之好或喜欢娈童的有钱老爷,可是没想到,被关在柴房的那天夜里,厉阳撞墙自尽了。

*

半年以后,爹爹彻底败光了所有的家产,变成了流浪汉,不知去哪里做了乞丐。花盏在烟月楼听到这一桩桩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为爷爷不值,为厉阳不值,也更恨爹爹,还有娘亲。

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遇见厉阳。

*

十天后,到了荣秉堂问斩的日子。

不同于寻常的斩首,荣秉堂被判了一个溺死。之前从未有过这么奇特的死刑,来围观的人一众多过一众。花盏站在人群里,看大家都往邢台的巨大水桶上望,她悄声问身边隐身的厉阳,“他被判溺死,也是你做的手脚对不对?”

“你被他所害,无辜溺水而死,这其中滋味,我定也要叫他饱尝一番。”

花盏沉默不语,这时邢台上荣秉堂被押了上来,他的头上带着黑色的布袋,穿着破烂的囚服,刽子手掀开布袋的那一刻,厉阳从后面环住花盏,他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他说,“阿盏,看好我怎样为你报仇。”

荣秉堂被阳光映的晃了一下眼,那一刻,他在阳光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穿着一条粉红的裙子,扎着花苞头,同求他和云妆带她一起走的那夜一模一样。

见她就真切的站在人群里冷眼看着自己,荣秉堂忽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背后一只手忽然推过来,荣秉堂落入水中,想起之前耳边传来的那些话,他放弃挣扎,渐渐沉入水中。

万事轮回,这是他欠她的,理应还来。

*

行刑结束后,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散开,花盏原本是鬼魂,在阳光下站了这许久早该魂飞魄散,好在有厉阳的保护,才让她亲眼看到了荣秉堂的下场。

走在江城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的花盏,一路走着,就回到了家。爷爷的房子还在,只是已经换了人家。花盏站在远处向里看,只见墙头忽然爬出一个女孩的身影。她大概七八岁年纪,扎着花苞头,穿着粉裙子,偷偷一个人翻墙溜出去玩,

花盏说,“从前爹爹不管我,我进出都是走正门,哪有她这么麻烦。”

厉阳听出她口中的艳羡意,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大胆的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掌心。这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软软的小小的,和想象中一样。

花盏轻轻回握,引得厉阳轻轻眯了眼,嘴角再次绽开一抹笑意,然后他听到花盏说,“厉阳,送我去冥府吧。”

*

孟婆桥头,厉阳握紧了手中的引魂幡,焦急的朝那头张望。孟婆抬头看看这个小伙子,笑着问,“厉阳,还在等那位姑娘吗?虽然你一直说她该来了,可是这么久,老婆子还真的没见到有穿粉裙子,扎花苞头的姑娘呢。”

见厉阳不说话,孟婆留下一句,“那你接着等。”摇摇头去忙自己的了。

厉阳还望着奈何桥的那头,一直等下去。

殊不知,阎罗殿里,花盏对阎王说,

“我知鬼差犯戒,当受三百年刀山之刑,但他因我而犯错,所以这条罪名,我自愿替他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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