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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悬壶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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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的时候,杨柳抽枝,莺啼燕回,鹊仙镇里一派热闹。时至春社将近,家家户户都忙着社祭和巫祝,没人注意到银杏巷子深处有一家小巧的铺子悄悄落户。

那间药铺取名悬壶,静悄悄的立在一片银杏深处,就好似随着一场春雨生出来的一枚春笋一样,悄无声息的便出现了,待到镇子里的人们注意到这间药铺的时候,春社已经结束,三月的梨花已经吐出了蕊白。

老张头就是在这样一片梨花香气中走近了这间铺子,店面装修的简单,招牌也不知道是哪家木匠做的,悬壶两个字刻的一笔轻一笔重,随意得很。

店门没开,老张头敲了敲门上的铜环,听闻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应门声,随即一个白嫩嫩的小童将门拉了开来,老张头定睛一瞧,好清秀的娃娃!六七岁模样,肉嘟嘟的小脸上漆黑大眼,瞳仁分明,真与庙里观音娘娘座下的那莲花童子一个模样。

那喜人的小娃娃对他像模像样的对他作了个揖,用清脆的嗓音道:“客人请进。”便倒腾着小短腿将他引到店里来。

转过一道门廊,老张头被眼前景象惊地止住了步子。虽然门脸不够体面,但没想到屋里竟然别有一番洞天。

两把檀木太师椅并一张小几案放在铺着地毯的门边,正对着脸的是一架硕大的药橱,各类药品分置在各个小格子里,用蝇头小楷标记好药名。

小童将自己请到太师椅上坐好,倒了一杯碧菊,老张头端起来咂了一口,搁下茶杯抬头就看到精致的雕花屏风那头,博山炉里传来袅袅的药香,氤氲的香气里,隐约可以看到小塌上卧着一个人。那人一袭白衫,乌发披散,一手执着一本书,一手枕在脑后。

老张头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眯着眼抻起脖子瞅了半晌也没能辨认出这位神仙似的人物是男是女。正巧小童抬声向里边道:“公子,有客到了。”

里头那位听了,动都没动一下,对小童道:“病症。” 声音慵懒低沉,声线如石入清谭风过竹林般让人觉得沉静舒适。

小童呈上一张纸,“请客人将您的症状和患病时间写下来。”

老张头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小老儿没读过书,不会写字,让小公子见笑了。”

那小童听了,一屁股敦到对面的太师椅上,拿起笔,一本正经地问:“客人有何病症?”

“倒没什么大病,估计是冬日的寒疾留了根子未去,这几日一直咳嗽,头疼得厉害,地里头的活都没法干了。”

小童估计是刚开始学写,埋首在纸上费力的写下一个个方正大字,写的不满意又狠狠涂了去重写一个,涂涂写写了好一会,才满意的抬起头来问他:“病发多久了?”

“就这几日,春社时忙,没顾得照念上这破身子,春社一过,就疼起来了。”

小童掰着指头盘腿在椅子上使劲的算了好一会,才皱着小脸在纸上写下一个精确的时间:病发八日。

然后鼓起小嘴吹了吹那纸,从高大的太师椅上爬下来,送到屏风后头那位公子手里。

那公子随意扫了几眼,对小童说:“配药。”

小童就奔到硕大的药橱前,准备就绪。这时屏风后面传来那清泉般的声音:“川草乌各一钱,白芷三钱,僵蚕三钱,生甘草两钱。研细末,分六包,每日一包,饭后清茶调服。”

那小童将药方记好,便登上爬下的抓起药来,老张头瞥了一眼白衣公子,仍是枕着小臂一副悠闲模样。

“公子,药包好了。”

里头便又传来声音,“前额痛甚,加入葛根、升麻;左侧痛甚,加入柴胡、黄芩;右侧痛甚,加入藁本、独活;脑后痛甚,加羌活、麻黄;头顶痛甚,加胆草、珍珠母;头晕者,加怀牛膝、夏枯草、黄精;伴失眠者,加入柏子仁、枣仁;伴多梦,加夜交藤、合欢皮;伴烦躁不安,加竹叶、莲子心;伴食欲不振,加焦三仙、草豆蔻。”

老张头坐在椅子上听的目瞪口呆,即便是在镇上被传的神神叨叨的华佗老李,也没法能将药的计量功效这般随口道来,见那小童歪头看着自己,老张头忙道:“前额痛甚,痛甚……不头晕,就是夜里多梦魇。”

小童点点头,又爬上小木梯去,可是愣了一会,没见有动作。过了一会,他费力的从小木梯上转过身来,两只小手搅在袖前,嘴一撇,对屏风后头道:“公子…您说的太快了,阿术没记住…您能再说一遍吗…”

前后折腾了近半个时辰,老张头才从那间小药铺里走出来,鼻尖仿佛还能嗅到那绵柔的药香,和巷口的白梨花香气混在一起吸进口鼻里,脑海里满是那小童溢满灵气的眼睛和屏风后头那位神仙般的公子清冷的声音,一条巷子走下来,让他感觉自己如在梦境。

回首望去,掩映在巷子深处的店门早已悄然阖上,一切都静谧的和他来时一样,梨花瓣洒满长街,若不是手里还提着几包草药,老张头真要以为方才是进那九天幻境里头走了一遭。

*

白术送走客人,将门关好,关之前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巷子尽头那条繁华大街上卖糖葫芦的小贩,吞了吞口水,听见里头公子的唤声,才将脑袋缩回门后头去。

公子说,他们刚搬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怕他跑出去,恐会迷了路,若是再被人贩子拐走可就不好了。

白术面上乖巧的点点头,心里想着,恐是怕阿术走了,没人照顾公子了罢。公子那么懒,若是没人照顾,只怕饿死在床上都不肯下来吃饭。想到这,白术意识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之重,小小的心胸间激荡起浓浓的责任感,又鞍前马后的为公子服侍起来。

“阿术,君山银针。”白术将屏风拉开,见安锦难得坐起来了,伸着一只手,盘腿坐在塌上,散乱的长发披散一身。

他连忙将刚沏好的君山银针放进公子手里,从小橱子里掏出一把梳子来,“公子,阿术帮你把头发束起来吧。”

却见他又懒懒的倒回塌上,好像刚才坐起来只是为了喝那一杯茶。“又不出门,不束也罢。”

白术只得作罢,公子的头发又黑又顺,比城里那些用桂花油梳头的小姐们的头发还要黑亮,他其实是很想摸一摸的。

“对了公子,刚才你是怎么说出那么一大串药名的,真是太厉害了!都叫那位客人听傻了。”白术攥着小梳子,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公子。

榻上人没言语,伸手递下一本书来,正是他刚才看的那一本。白术搓搓小手接过来,一脸郑重的看了一眼封皮,只见上面用朱红大笔写着六个字《岐黄偏方大全》,白术愣住了。

老张头回了家,将那仙境般的药铺添油加醋的同自家婆娘说道了一番,还觉得不过瘾,便又温了一壶珍藏多时的红曲酒,提上去了镇上人最多的一间茶楼,逢人便说悬壶斋的装修多么华丽,药童多么喜人,老板多么厉害,引得一众人都心向往之,纷纷约好了明日一定要去探个究竟。

小镇上的一天总是过得又快又充实的,转眼天已经暗了,农人荷锄归家,商铺前的灯笼纷纷熄了灯火,长街上归于一片宁静,白术也顶着早春的夜风将自家店门口的小灯笼吹灭了,等回到屋里,见公子已经睡下了。

不,严格来说,公子今天已经一整日没有下床了。白术觉得,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公子以后都不需要再买鞋这种东西了。

轻轻爬到床上,小大人一般把公子的被角掖好,白术走到放在门边的一个高高的空花盆旁,用小手松松土,一只小腿迈了进去,两只小腿迈了进去,打了个呵欠,一阵光华闪过,花盆里出现了一株翠绿的白术草,微微的颤动着,好像绵长的呼吸。

*

原来,榻上那位慵懒的公子名叫安锦,一个月前刚刚结束了长达百年的山中简居生活,从鹊仙镇背靠的四方山上下来。

山中日子清寂,安锦一人耐不住寂寞,便想出来转转,可是身为四方山的山神,他不能离开四方山的守护范围之内,况且他也懒得远走,于是就近选中了这个镇子,开了一间药铺。

至于小童白术,不过是他从新批来的一批新鲜药材中选了一棵生的最白胖长势最喜人的白术草,随手化作一个男娃娃,毕竟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总需要个照拂。

可是身为神仙,三道六界,妖魔鬼怪在世间穿梭,一旦下山来,就难免会遇上这样那样的闲事,不过他倒也不嫌麻烦,喝喝茶,赏赏花的日子里,能看世间百态,听奇闻异事,倒也不赖。

毕竟山神也是有寿数的,人生在世,只如蜉蝣小虫,朝生暮死,乌头白发,不过转瞬之间,山中的日子虽然清静,但总归,少了点人情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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