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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十一(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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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露与石轶同龄。

二十岁的余露,职业生涯刚刚开始,而二十岁的石轶,已经是去年全国联赛最佳射手。

余露亲眼见证了石轶在这家新俱乐部的起起落落。有一段日子,她见石轶的时间比见欧宁还多。

石轶前四轮都没有进球,俱乐部一胜两负一平,他的压力全写在脸上。

余露暗暗替他着急。她不懂足球,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只看到石轶训练得比往常更卖力。她从来不问他何时进球的问题,她有一种预感:他的第一个进球,很快就会来到。

第五轮是主场比赛,余露坐在场边,看完了九十分钟的比赛,计时器上显示加时三分钟的时候,她期待的那个进球仍然没有出现,零比零,这场比赛大概要终止于一个无聊的比分。

只有最后的三分钟了,球迷都喊得没了力气,而石轶还在前场奔跑,却一直没有触到皮球。

初冬的天气,场上别的球员都穿着长袖球衣,只有他一个人穿着短袖,无球的跑动,依旧满头大汗。

余露心里一阵发紧,比赛快要结束了,第五场0进球,第二个平局,赛后他会面临怎样的指责?

她正在发呆,突然本方守门员开出一个大脚,皮球从眼前划过,好像被附了什么魔法似的,本来无心的一脚,竟然直接传到了石轶脚下。他拿球转身,绕过了梦游一般的对方后卫,直面对方守门员。

全场都安静了,石轶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沙场大将,不慌不忙的,用脚尖轻轻一挑,皮球竟然轻巧地跳起,绕过守门员头顶,滚进了球门。

在球迷的惊呼和喝彩声中,石轶脱掉球衣,疯狂地满场飞奔,积蓄了太久的压力,突然间全部释放开来。

余露的手都拍痛了。

金子一般的压哨进球!这足球比赛的戏剧性,令余露的心狂跳不已。

比赛结束之后不久,她在球员通道里见到了石轶。他换了一件好看的藏青色夹克外套,刚刚冲洗过的短发还未干。走过来的时候脚下生风,好像九十分钟的比赛并未令他有半点疲惫,他甚至有力气再踢九十分钟!

等候在那里的记者很多,和那天在机场一样,都举着话筒,喊着他的名字。余露什么都没喊,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却惟独朝她走过来。

她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祝贺你,石轶,第一个进球!”

这根本不像是采访,倒像是好朋友在聊天。

“进了本赛季第一个球,你现在心情如何?”余露终于把自己调整到“记者”的状态。

“你说呢?”石轶把手撑在过道栏杆上,冲她眨了眨眼睛。

“这段切掉!”余露回头冲摄像大叔喊了一声。

幸好这采访并非现场连线。

“拜托你好好回答问题!”余露不满地冲他小声嘀咕着。

“好好好,给你一个问题的时间,快问吧!”他伸出一根手指。

“进球了,你现在最想对球迷说什么?”余露把话筒高高举起,举到他嘴边。

“感谢广大球迷对我的支持。我会好好训练,进更多的球!”

表忠心,简洁明了,但是,说了等于没说。

余露想收回话筒,却被他抢了回去。

他拿起话筒,对着镜头,无比郑重地说:“今天的进球,我不仅要献给支持我的球迷,更要献给一个特别的人。”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余露,就好像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这场景就像是,在学校的足球比赛上进了球,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喊着说要把这个球献给班上自己喜欢的女孩。

冒失的可爱,有那么一瞬,余露的心很温暖。

石轶借着电视镜头以公谋私。他好像完全忘了,这可是全国联赛,而他对镜头说出的话,是要在晚间新闻里正式播出的。

采访播出之后果然炸开了锅,女球迷心都碎了。

石轶出道好几年,从没有公开承认的女朋友。关于谁是那个幸运的女孩,出现了N多个荒唐的版本。但奇怪的是,连台里和俱乐部里的人都没有怀疑过这个站在话筒后面的女孩,知情者,大概只有摄像大叔一个。

石轶什么都不说,慢慢的,每次别的媒体问他这个问题,他便开始打太极。

余露心里对他的歉意与日俱增,于是,她在他说出更明确的话之前,便采取了行动。

她主动约石轶吃饭。等石轶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却看到来的不只有她,还有另一个男孩。

事前余露告诉欧宁,要介绍他和石轶认识,欧宁很高兴,可他并不知道余露的另一层用意。

那个时候,已经经历了红葡萄酒事件,那个时候,他们刚刚在一起不久。

石轶眼睛里的失望,连欧宁都看出来了。

刚坐下不久,点的菜都还没上来,余露就迫不及待地将他们订婚的消息告诉石轶。

其实订婚是刚刚确定下来的,连他们各自最亲密的朋友都不知道。

“订婚了?”石轶仿佛故意将脸隐没在暗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欧宁好像隐隐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三个人之间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是石轶第一个举起了酒杯。

“祝你们幸福!”他没等他们回答,便赌气似的,独自一饮而尽。

事后回想起来,那天的饭局,就像一出失控的戏剧,从头到尾都没找到正确的调。

整个晚上,在那个餐厅的包间里,都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氛围。

明明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像三个各怀心事的中年人,吃饭、说话,全都心不在焉。

他们三个似乎都想赶紧离开这个尴尬的现场,于是饭局草草结束,在回去的汽车上,欧宁和余露都没怎么说话。

事后好多天,余露都不敢与石轶联系,直到石轶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对不起,石轶”她不由自主地想向他道歉。

“什么对不起?”足球男孩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到再次见到石轶的时候,余露可以确认,他真的没事了。

对一个二十岁的男孩来说,心的那一点伤口,比身体的伤口恢复得更快。

至少余露是这么认为的,或者说,至少石轶之后的表现是这么向她表明的:他很好,他完全没事,他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事情后来的发展完全超乎三个人的想象:石轶不仅迅速恢复了,而且还和她的未婚夫成了朋友。

即使后来她不跑体育口了,他还是会邀请他们一起去看他的比赛,聊起足球,他和欧宁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而这个时候,余露会选择做一个最好的听众。

而此刻,余露一个人坐在贵宾包厢里,脑子里却不停回放着她与石轶和欧宁的事情。球场里不时爆发出欢呼,十一号今天表现很棒,已经进了两个球,有希望表演帽子戏法。

她最终还是一个人来了,不为什么特别的原因,她突然就想看他踢球了。

石轶是拥有数以万计的女球迷的大球星,但对余露来说,他的想法却比欧宁更简单、更好理解。

余露在心里打过一个比方,对她而言,如果说石轶是太阳,那欧宁便是月亮。

太阳总是那么直接的、明白无误的存在,只要你站在他旁边,便能感受到他的光芒和温暖,他没有那么多暗面,全是亮堂堂的光,球进了就进了,没进就没进,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和他在一起,没有那么多顾虑、猜疑,心很踏实。

而月亮,他的迷人之处,恰是他明暗交织,令人捉摸不定的特质,时而柔情、时而冰冷,时而热情,时而孤独,他的变动不安、游移不定,会令爱他的人也变得多疑、惶惑。

坐在包厢里,余露又想起了自己的这个比喻。

或许这个比喻有点也不贴切,甚至有点蹩脚。反正,她从未对别人说起过。

同时拥有了太阳和月亮,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女孩。而她选择了月亮,不是太阳。

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命运的安排。

余露正在胡思乱想呢,突然看到球场上的有一个人在朝她这个方向拼命挥手。

包厢里没有别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在朝她挥手了。

他站在太阳底下的球场上,光线太强烈,离得又远,她看不清他的脸,凭着身形判断,应该是他,是那个“太阳”。

她马上抬头看了比分牌,突然发现比分牌上的2已经变成了3。

只顾着遐想,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第三个进球!

她站到最靠近球场的地方,笑着,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余露在球场里与数万人一同见证了石轶的帽子戏法,而此时的欧宁,正在餐厅里忙碌。

楼下早就满座,楼上也满满当当,除了一个预定的包间,人一直没来。

是李东胜预定的,两人的。

早上欧宁翻阅订餐记录的时候,看到那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想到那天晚上他那番完美的、迷惑了所有人的表演,他颇有,如鲠在喉之感。

都七点半了那个包间还是空的,欧宁本来以为他不来了,按照餐厅的规定,过了七点半,包间可以给等的客人。

可李东胜偏偏踩着点儿来了,带着他的老婆。

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好在过道里碰到欧宁,李太太还记得欧宁,她冲他点头示意,笑得得体又温柔。

欧宁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刚好看到芷兰从外面走进来。

“李东胜又来了,还带着他老婆。”欧宁跟着她走到休息区。

“所以呢?”芷兰倒了一杯咖啡,抬头看着他。

“你觉得我们不该做点什么吗?我看他老婆什么都不知道,怪可怜的。”欧宁继续跟在她身后。

“那你想干嘛?冲过去,跟他老婆说,你老公外面有人了?”

欧宁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你知道吗?我现在一看到李东胜,心里就堵得慌。你呢?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吗?”

芷兰怎么会没有呢?

可她能怎么办?

单刀直入,那是孩子,而不是成人解决问题的方式。

欧宁还站在那里。

“还愣着干嘛,外面事情多着呢!”芷兰只好赶他走。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他仍不甘心。

“去去去!”芷兰不耐烦地冲他挥手。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又看了李东胜点的菜单。

他又点了那天的鱼。

芷兰心绪烦乱,在厨房区转了好几圈。

无意中推开了一间厨房的门,看到老王正在把一条鱼装盘。

“怎么啦?冯老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的不开心写在脸上,连老王也觉察到了。

“没什么。”芷兰看着他已经装好的鱼。

和上次一样,那鱼仍被做成了玫瑰花的样子。

看来,李东胜和他老婆都很喜欢这个创意。

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一只硕大的白色瓷盘里,整条鱼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半红的、一半白的。

“这鱼干嘛要分成两半?”芷兰记得,上次他们吃的鱼,并没有做成这个样子。

“哦,这是李总指定要这么做的。”

“为什么?”原来是李东胜的要求,芷兰不解。

“李总说,这种鱼,清蒸和红烧的他都想吃,所以让我一鱼两做。”老王摆好盘,按了一下墙上的红色小铃。

“等一下!”芷兰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从他手里抢过盘子,“给我吧,我来送!”

她端着鱼盘,在老王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厨房。

芷兰托着盘子走进包厢的时候,李总正和太太小声说着话。

“冯老板,还劳您亲自送菜!”看见芷兰进来,李总满脸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芷兰觉得自从两年前马代意外遇见之后,每次李总见到她,都特别小心翼翼。

她回敬他一个笑容,把鱼盘放在桌上,低头的时候,看见李太太脖子上闪耀的项链,正是那天晚上,他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送给她的那条。

李东胜以为她会离开,可她并没有。

不仅没有离开,她还反常地站在桌子旁边,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盯着那条鱼,若有所思。

“冯老板,你——你还有什么事吗?”李东胜以征询的目光看着她,不知道她还要做什么。

“李老板,一鱼两吃,您的想法真好,客人一次可以吃到两种想吃的口味,以后说不定这一鱼双吃啊,可以直接写进我们的菜单里。还真的多谢您,还帮我们创了新菜!”

芷兰说得滔滔不绝,李总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啊,李总,”芷兰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没等李东胜反应过来,她又指着那条鱼,说:“李总,您看这‘玫瑰鱼’,一半红色、一半白色,这颜色也有点问题,太容易让人想到张爱玲的小说,就是那个,《红玫瑰与白玫瑰》了。”

“《红玫瑰与白玫瑰》?”一旁的李太太终于说话了:“就是写一个男人,同时交往了两个女人,一个像白玫瑰,一个像红玫瑰?”

“对对对!李太太,就是那篇小说,您记性可真好!”芷兰转过头,看着李太,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李太太,我们的双色玫瑰鱼,以后在菜单里面要注明:一鱼可以双吃,但男人啊,一心,不能二用。”

芷兰看到李太太的脸突然变得僵硬了,她尽力将没说出来的含义放在眼睛里,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得,李太太一定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哈哈哈,冯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按我说,这对老婆忠心的男人啊,吃一千条双色玫瑰鱼,也不会一心二用,你说是不是?”

李东胜努力想用新的玩笑来掩饰芷兰的那个玩笑,可他并没有达到目的。

芷兰觉得自己的义务已经尽到,是时候抽身了。

从房间离开的时候,她看到李太太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意味深长。

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心灵沟通,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以意会。

“李东胜和他老婆刚才走了,饭没吃完就走了。”芷兰回到办公室没多久,欧宁就冲了进来。

他怀疑地看着她:“老王说你亲自端鱼给他们?你是不是——跟他老婆说了什么?”

芷兰还没回答,小周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冯姐,刚才李总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要注销他的会员卡。”

“哪个李总?”欧宁转头问她。

“还能有哪个李总?”芷兰打断了他。

“冯姐,李总可是我们的老客人,您要不要再打电话解释一下,我听他电话里很生气的样子。”小周走到她面前。

“不用了。他要注销就注销吧,让他把没结的单都结掉。”看小周要出去,她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今天的不用结了,算我送他们的。”

“你跟李东胜摊牌了?他老婆什么都知道了?”欧宁还是好奇。

“摊牌?当着客人的面,揭他的伤疤,这也太不礼貌了,而且,也太不艺术了吧?”芷兰往后靠在椅子上,拿起一只铅笔,在空气中划了一道弧线。

“那你怎么艺术地揭露了李东胜?快告诉我嘛!”欧宁被她说得,更好奇了。

“我什么都没说,马代的事情,我一字儿没提。我就是,跟他讨论了一下玫瑰鱼的吃法,仅此而已,”芷兰摊了摊手。

欧宁还想问,她却挥着手示意他赶紧出去,“行啦行啦,小孩子别什么都想知道,我这儿还要忙着处理‘后事’啦!”

从她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欧宁脑子里还是,刚才她拿着铅笔在空气中划线、面露得意之色的样子。

他觉得,聪明如芷兰,一定是用一个聪明人的办法,在不破坏餐厅礼仪和“待客之道”的前提下,巧妙地暴露了李东胜的秘密。

他在通道的暗处,看到几步之外灯火辉煌的餐厅。忙碌了一整天,可这会儿,他的脚步突然变得轻盈起来。他整理了领结,快步走向,那光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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