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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昔我往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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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来到宋安桥的时候,只遥遥瞧见岸边立着些许人影,近了之后才发现胥氏三个长老站在一边,而隗影靠在一棵柳树边上,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却并无大碍,幽幽跑到隗影身旁,蹲下身子摸了摸隗影的额头,略微有些凉,隗影见是她,唇边浮起安心的笑意,幽幽按捺下心悸,也浮起一丝笑,轻声说道,“秋水说你来了这里,我便来接你。”

“恩,”隗影点点头,伸出左手抚上幽幽的额发,幽幽顺势将她另一只手搭上准备扶她起来,胥氏长老见是长恭与胥仲,便在长恭耳边低声说着话,几个人离得不算远,但在空落落的岸边,又显出空旷来,胥仲站在人群中,眉头却紧紧皱起,连步伐都有些不稳,“阿莞…阿…莞…”幽幽有些凄厉的喊声传过来的时候,长恭微微仰起头,紧紧闭上眼,月色有些摇晃。

胥仲蹒跚着步子走到隗影面前,看见隗影漆黑的发散了下来,与右手手腕处的伤□□缠在一起,他低头死死盯着那处伤口,嗓音都在颤抖,“阿莞?”

“恩,我在,”隗影捂住胸口,唇角漫出血迹,她笑着应了胥仲,有些无奈的神情,“母亲跟我说过,’阿莞,你妹妹自小命苦,你要好好看顾她,’”她慢慢抬起眼眸瞥了一眼胥仲,苦涩的笑意越发深重,”胥仲,如今宋安桥的谜底已经解开,隗氏不欠天下人,你若是觉得对不住我,便一生一世对花眠好。”

她少年时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却到底没有同龄人陪着自己,难免觉得孤寂,尤其是去了凤凰看到孟氏兄弟嬉闹的日子,越发魔怔,时常想着自己若是有个妹妹,必定要将她细细捧在手心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所以她曾经趴在母亲膝上,缠着自己的发梢笑嘻嘻地开口,“阿娘给我生个妹妹,我保证天天带她玩...”

话没说完,母亲便失手打了茶盏,那时她不懂,到了后来,她十五岁那年,别人家的姑娘是在生辰那天及笄,对于凤凰女子尤盛,母亲遣她亲自去凤凰拜见外祖母,临行前,她记得很清楚,那晚月色很好,接过父亲给的生辰礼物,母亲将仆从遣走,让她跪在隗氏祖先牌位前,她终是明白,原来隗氏嫡女,除了生下来的尊荣,还有那么多的无奈,她太小,几乎是颤着声音问自己的父母,“阿爹,为什么只有我,你们呢?”

宋安桥破,隗氏女亡,凡是民谣,身后大多都藏着不可诉于人前的秘密,这句话简单,却因为不小心在民间传着传着丢了,胥府的人找到原话再分析的时候,隗氏嫡女却只剩了一个,没有隗氏女,便没有打开宋安桥的引子,没有宋安桥,便也没有富可敌国的宝藏。胥府逼得越来越紧,隗氏必不久活,阿爹生了将自己送去凤凰的心思,孟倾已死,自己若是能继任南疆巫女的位子,拼的孟氏一族,至少可以保住平安,这是父亲全部的愿望。

再然后,便是自己在去凤凰的路上接到隗氏灭门的消息,她想了半天,终于明白那一天终于来了,在马车内合着烛光烧了报信的信纸,马车停在山道边,恰是十月,山上的枫叶红了大半,她爬上山顶,手里握着孟芜临行前给自己的丹药,服了这枚丹药三年后她的血便对引蛊无用,对胥府自然也没有利用的价值,在山顶独自吹了好久的冷风,却连一滴泪都没有流下,顺着父母算计好的一切,她终于要踏上去凤凰的路,却没想到,走下山的时候忽然被一男子拉入怀中,他的声音响在自己耳畔,急促而又在乎,“花眠,你只有我,他们不是你的父母。”

“花眠?”隗影忽然觉察到男子抱住自己的双手松开,她转过身,却在一瞬间有点晃神,山路上一片死静,隗影忽然就笑了出来,耳中回荡着母亲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妹妹还活着,阿莞,她自幼命苦,你要好好看顾她。’

她活着,却亲手帮胥府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她是姐姐,既然她还活着,她就要护着她,不能让胥府养着她,就像养着一只待宰的畜生一样。

于是她装作没有认出花眠是谁的模样,仰起脸看着将自己束在胸前的男子,眼里忽然含着泪水,像是十分柔弱的样子,直直倒在了他的怀里,慢慢履行着胥隗结的秦晋之好,以自己为容器,养着打开宋安桥的引蛊,给花眠服了唯一的丹药,混淆花眠隗氏的血液,慢慢让花眠失去可以利用的价值,慢慢将花眠推出阴谋的圈子。

那些事,如今想来,一件件从脑海中飞过,她几乎都记不清,若是再来选一次,她还愿不愿意直接去了凤凰。

“阿莞姐姐...”有眼泪从幽幽眼眶里滚出,她啜泣似的喊了一声,隗影摇摇头,有嫣红的血渍从嘴角溢出,她眼里有回忆流动,“我一直都记得,以前大表哥二表弟对我都是很好的,你跟兰亭也很好,可惜我不能再跟你们一起了。”

四下一片寂寥,只能听见隗影手腕处的血迹不断向外流淌的声音,那是生命从她身体中流逝,幽幽缓缓站了起来,黑夜中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看清银色箭矢如光一般朝着胥府几位长老射了过去,胥白鹤以为必死无疑,到了眉睫的箭却被一下劈开,他颤着手对长恭拱手谢礼,”谢四公子救命之恩。”

“你走开,”幽幽抬眼看着挡在胥白鹤面前的长恭低声道,她收了平日的乖巧,低垂着头,面色却很恐怖,几乎是不顾一切的要杀了胥府的人,长恭走到幽幽身前,低头盯着他握住幽幽的双手,却没有退让一步。

二人便这样对峙,谁都没有让一步。

“幽幽,不要杀人,你过来,”隗影虚弱地朝幽幽喊道,她仰起脸看着站在她面前满脸泪水的幽幽,温柔地说道,“我死后你将我葬在我父母身边,生前我背着胥氏的名,死后我不愿意了。”她将头转向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胥仲身上,神色有些复杂,却到底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重复了一句,“你照顾好花眠,我不怪你。”

她幼时读书的时候,有句话记得分明,叫做”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对胥仲的感情太复杂,他与她不同,自小便活在阴谋之中,即使胥氏毁了隗氏,她却始终恨不了他,甚至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心疼他,女子爱上男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疼,那便再也断不了,可是她并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一分一毫都不敢。

“你不要妄想!”胥仲一直都在静静地看着隗影,此刻猛地开口,微微抬起眸,竟有一闪而过的悲悯,他疾步走到隗影身边,将她靠在自己怀里,下巴靠在她的额头上,“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即使是死也还是胥氏的人,”眼里有柔光闪烁,声音却有点颤,“既然有那么多不放心,就不要想着死。”

隗影一下笑了出来,她微微仰起头盯着胥仲,“你是不舍得我死吗?”她看着天边渐渐消散的月光,”世上不会什么都是可以十全十美,我自己如今这样已经很满足...”她缓了好久,才又慢慢说道,“你跟花眠圆满就好,我是真心这样想的,”大约是回光返照,她的眼里有着生气,轻轻凑上胥仲的耳边,慢慢开口说道,“阿娘跟我说我要嫁的人是你的时候,三哥哥,我真的很开心。”

三哥哥,我很开心,很开心...

江东自入了腊月,便是细雨不止,今晚没有半分月色,天灰沉沉地有点骇人,隗影说完这句话之后,竟然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雪,杨柳树已经败黄的纸条被微微挑开,胥仲低头看着隗影已经垂落的双手,脸仍贴在隗影已经冰凉的面颊上,他忽然低低笑了出来,大滴的泪水不断滚落下来,死了好些年的胥氏先族长的话响在他耳边,“如果有那么一日,你就当做她死了,对待死人,自然就没有什么心软了。”

没什么心软,他的唇略微动了动,隐隐约约是不大清晰的一句话,“真傻...”

到底是谁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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