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番外：草原日月（完）（1 / 1）

“唰！”的一声，马车的门被人猛地拉开了，白凤呈灰头土脸，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几人面前。“铁弗善！”她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一声惊呼。

“阿娅……”铁弗善也突然又有了生气，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般，他指着巫医手中的孩子道：“儿子，儿子，我只能把他交给你了，你现在高兴了吧。”

白凤呈凑过去看了看，这才发现了铁弗善两腿间的那只小手，“这……”她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当然也就愣了。

“小东西偏要横着来，有个性，像我……”铁弗善气息虚弱，却对着白凤呈笑了。

“横着那就把她给顺过来啊！”白凤呈命巫医出去抬了一盆清水进来，撸起袖子，风风火火地洗干净了手，扶着铁弗善一条腿，不由分说地就把另一只手往他那处伸，铁弗善顿时吼她，“你要干什么！你不要碰我，我疼死了！”

白凤呈根本没理他，试试探探地把手指已经伸进去了，“别腆着你那张糙脸跟我撒娇！忍着，我也许能把孩子正过来。”话音落，白凤呈已经把整个手掌都没入了，铁弗善被她惊得往后一退，脑袋就撞上了车壁。白凤呈扶住孩子的身体，用力朝上推，铁弗善一嗓子就叫了起来，痛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白凤呈是有些不忍了，她在铁弗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又来回抚摸了几下，温柔地安抚着他，待铁弗善缓了缓，才又咬着牙慢慢推起来。

短短片刻，铁弗善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好几回了，他眼底充血，浑身僵硬，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任白凤呈宰割了。白凤呈呼了口气，把手抽了出来，满手全是鲜血，滴滴答答往下落，她俯身爬到铁弗善上方，为他撩了撩头发，然后难得好脾气地为他鼓了劲儿，“我已经把孩子的身体推回去了，你再试一次，一定能生下来的！”

可惜铁弗善不领情，他疼得神志不清，双眼迷蒙，瘫在车板上直摇头，“你别碰老子，你走开，你别折腾老子。”

白凤呈只得抬起两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表示自己根本就没碰他，白凤呈爬到一边坐着，“行了，我不碰你，你自己使劲儿吧。”

铁弗善顶着硕大的肚子，一颤一颤的，像座肉山一样瘫在那儿喘了半天，终于又有力气掰住了自己的脚腕，把下巴死死地压在脖子上，憋着气一阵猛挤，身下的孩子就像条滑溜溜的胖鱼一样咕嘟伸出了整个脑袋，白凤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见此情景不由自主地就有些激动，她“哎！”一声爬了起来，显见得是又要凑过去拉扯孩子了，铁弗善就赶紧放开手，拿那□□光溜溜的大腿凌空蹬她，“你别过来！一边儿去！”

白凤呈一个饿虎扑食的姿势硬生生停在了半空，然后又默默缩回角落里去了，“你干嘛这么怕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铁弗善见她果真又乖乖坐回去了，这才伸出大手，护住身下的孩子，轻轻拽着孩子的那只胳膊，又狠狠推挤起来，如此反复几遍，孩子的肩膀也被他整个娩出来了，眼看就能出生，却不知怎么回事，无论如何都再推挤不动了。铁弗善正要发慌，白凤呈又扑了过来，铁弗善只感到身下窸窸窣窣，被白凤呈弄得又痒又痛，可看到白凤呈脸上不再戏谑，而是一脸严肃地皱着眉，眼神也颇为专注，他知道大概是出了什么状况，任性不得了，便就乖乖地张大了腿，安安静静地等着白凤呈为他处理。白凤呈一只手捧着孩子，一只手慢慢地扭转着脐带，渐渐把被脐带缠得紧紧的小家伙解放了出来，铁弗善也感到肚子里一松，不再钻心地疼了，他转头勉强看着屁股，就见白凤呈箍在孩子的腋下，把孩子从他身体里慢慢拔了出来，哗啦一声，铁弗善感觉屁股里汹涌地奔腾出了大量羊水，肚子瞬间就不疼了，孩子响亮的哭声从下面传来，白凤呈笑眯眯地把孩子抱到了他面前，“你看！真的是一儿一女！”

铁弗善一张老脸笑开了花，“我的，都是我的！”

“嘁！小心眼子。”白凤呈白他一眼，却是转身把孩子交给了巫医，自己为铁弗善清理了起来，铁弗善歪头看着她，心想堂堂一代大申皇帝，如今跪在这里为自己擦屁股倒血水，他也算值了，没白受罪！所以心里就对白凤呈又多生出许多好感来，他笑了笑，对着白凤呈“喂！”了一声。

“嗯？”白凤呈埋头在他两腿间清理着污血，看都没看他一眼。

“以后等孩子们长大些，我还像送小荻一样，每三年送他们去一趟安京，赏你玩玩，要不要？”

白凤呈的脑袋唰地就从他腿间抬了起来，“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铁弗善心情大好，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白凤呈无奈地摇摇头，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别笑了！一屁股的血刚给你擦干净又抖落出来了，烦人！”

孩子满月的时候，白凤呈回了大申，两个孩子的名字都是她取的，一个叫铁弗智，一个叫铁弗琪珂，铁弗善虽然有些嫌弃，但还是认下了。五年之后，铁弗善第一次送兄妹俩到大申，不光把孩子送去了，还把他自己也送去了，当白凤呈看到他夹着两个孩子从马车里钻出来的那一瞬间，是喜是愁，可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