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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石破天惊终芟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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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白凤呈新得了小世子,白凤寅本该免她两天早朝的,可是却反倒急匆匆地把她召进宫去了,说是有要事相商。白凤呈进了白凤寅书房,发现太女白礼也在,想来这所谓要事,大概也和太女有关。白凤寅说:“如今天下大定,四海升平,我也该放手,试着让礼儿来处理政事了。”

太女白礼已经十七岁,早就是个大姑娘了,前几天刚大婚,娶了正君,所以白凤呈听白凤寅这么说,自然也是十分赞同的,“好啊,礼儿也不小了,是该为你分分忧了。”

白凤寅握着女儿的手,神情很是慈爱,太女的父君死得早,她从小没有享受过父爱,加上白凤寅自己心里明白,对她的父君没有什么夫妻之情,所以对这唯一的女儿感到有些愧疚。

“礼儿毕竟还年轻,亟需一个能够辅佐她的智者,所以我想,请芟芜子出山,做礼儿的太傅,凤呈,你看怎么样?”

“这自然很好啊。”

白凤寅眉头紧锁,有些犹豫,她说:“好是好,芟芜子此人,手眼通天,能对各方局势洞若观火,心机谋略深不可测,我只是在担心万一她死活也不愿出山呢?”

“嗯”白凤呈指节叩击着椅子扶手,思考了一会儿,“依我看,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再把姿态放低一些,我就不信,以皇姐这帝王之尊去求她,她还能无动于衷,毕竟,她要是当真一无所求,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相助呢,她总有她的目的。”

白凤寅修长的眼睛微狭,嘴角漾起笑意,“你啊,真跟条虫似的,凭那外壳裹得再严实,也能被你直接蛀到心儿里去。”

“哎~”白凤呈故意苦笑,“夫郎才生了孩子,我也不得在家陪陪,巴巴地跑到皇姐这儿来,还被骂成只蛀虫,我可真贱得慌呢。”

“你瞧瞧你小姨这张嘴!”白凤寅一脸无奈,指着白凤呈对太女说。

几天后,白凤寅召白凤呈入宫,说是芟芜子当真答应了做太女太傅一事,今日邀请进宫来吃拜师宴,要白凤呈也来作陪,方显得庄重。白凤呈也就高高兴兴地打扮了一下,进宫去了。

白凤寅将宴席设在御花园中,侍卫不多,且都按她吩咐,隐藏了起来,免得影响贵客心情。太女穿了一袭深红的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襟危坐。等了许久,桌上的菜的都凉了,宫人撤下去又换了新做的放上来,就在三人望眼欲穿之际,远处终于有侍女引着一人前来,虽然还看不清,但那风姿身形,一看便是超凡脱俗的。

不想等人走近些,三个人都呆住了,那人……怎么像是洞玄道长啊!?

“草民叩见皇上、太女殿下、慑王殿下。”洞玄穿了一身便服,对着三人施施然行礼。

“你!怎么……怎么会是你!?”

“正是在下。”

白凤寅完全无法相信,又确认一遍,“你是……芟芜子?”

洞玄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沓书信,全都是多年来白凤寅亲笔写给芟芜子的。“皇上请看,这回可以相信在下了吧?”

白凤寅与白凤呈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白凤呈问洞玄,“道长为何要这般隐瞒身份?”

洞玄突然哈哈大笑道:“乃是因为有一长久的心愿未了。”

“什么心愿?不妨说来,若力所能及,朕自然为道长实现。”

洞玄扭头四处看了看,竟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她勾勾手指头,“皇上可否近前一些来听,在下羞于启齿。”

白凤呈摇头暗笑,这个洞玄,还真是古灵精怪的。白凤寅也是拿出了十足的耐心,不惜纡尊降贵,坐到她身边,把耳朵凑了过去。

洞玄嘿嘿一笑,慢慢张口,“在下的心愿……就是……杀了你啊!”

“啊!”太女一声惊叫,眨眼的时间,白凤寅肚子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她目眦圆瞪,双手握着那仅剩的匕首柄,连叫都叫不出来。

太女起身来抓洞玄,不想她反手又是一刀,正巧抹在白礼喉咙上,顿时血溅三尺。白凤呈一撑桌子翻越过去,飞身一扑将逃跑的洞玄扑倒在地,“护驾!护驾啊!”她嘶声咆哮。然而护卫们因为站得远,愣是等白凤呈和洞玄搏斗了一番才赶到。白凤呈空手夺白刃,缴了洞玄手中挥舞的短刀,本是因为礼遇贵客,白凤寅才特别吩咐带进来时不要搜身的,没想到倒真让她钻了空子了。洞玄本就没有武功,刚才也是凭着一股蛮劲儿完成的那一串动作,如今被白凤呈缴了械,又被五六个皇家侍卫死死地压在地上,便是一丝一毫也动不了了。

白凤呈赶紧跑到太女身边查看,见她掐住脖子,脸色青紫,倒在地上垂死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嘶嘶声,像个漏了气的破风箱一样,她的血流了一地,还在喷泉似的涌出来。白凤呈赶紧用衣襟捂住她的伤口,用尽全身力气压着,然而没有多久,人还是不动了,她嘴巴大张着,仍是拼死想要吸进一丝空气的样子。

“不!”白凤呈满手都是血,她捧起太女的脸,轻轻抚下了她瞪着的眼睛,泪水如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另一边,御医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白凤寅身边,她躺在地上,手已经从匕首上松开,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还显示着她没有死亡。

“把她给我押入死牢!立刻!”白凤呈抱着太女的尸身,指着洞玄,声嘶力竭地怒吼。洞玄脸上溅了几滴血,她伸出舌头一舔,疯狂地大笑起来,及至被侍卫拖出去很远了,那笑声还能传到白凤呈耳中,简直像魔鬼的声音一般叫她心颤。

白凤寅被抬回寝宫,所有御医齐集,马上展开了救治。白凤寅的那几个侧君、侍君,带着她的三个皇子跪在殿外,为她祈福,而太女的尸首,则被暂时安放在了东宫。

白凤呈跪在床边,任由身后的太医来来去去,她只是看着白凤寅的脸色,越来越灰败。她一抹眼泪站起来,推开宫门跑了出去。白凤呈像一阵飓风一样刮进死牢,命狱卒打开了门,洞玄盘着腿坐在地上,面不改色心不跳,像道观里的泥塑似的,笑眯眯地看着她。白凤呈一句话没说,上去就揪住洞玄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墙上哐哐哐猛砸了十几下,洞玄一头一脸的血,顿时被她砸了个七荤八素,然而她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还是倔强地发出阴鸷的笑声,“嘿~嘿嘿嘿~杀了她,我杀了她……”

白凤呈掏出一根竹签,朝着洞玄的手掌就扎了下去,“啊!”洞玄一声惨叫,眼看自己的手被白凤呈钉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凤呈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精致的弯刀,抵在洞玄手上。

“你……猜呢?慑王……殿下。”

没有迟疑,白凤呈手腕一翻,洞玄拇指的指甲盖被她整个撬了下来。

“啊——!”洞玄长久地惨叫着,浑身颤抖不止。

“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说一句废话,我撬你一个指甲,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

洞玄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瞪着白凤呈,“我出生的时候……害死了我爹……”

白凤呈手起刀落,又一个指甲盖飞出去,洞玄疼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然而她镇定了一会儿,又不屈不挠地继续说起来,“我娘……不想看见我,就……把我送到了上清宫……清虚真人那里……”

白凤呈默不作声,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刀子再抽回的时候,上面又扎着一片带肉的指甲。洞玄神智已经模糊,她闭起了眼睛,嘴却依旧絮叨不休,“我从小……没有亲人疼爱,唯一会到上清宫……去看我的……只有哥哥……”

第四片指甲盖被白凤呈剜了下来,洞玄整只手血肉模糊,只剩下一个小指甲了。

“哥哥对我很好,他……代替了父亲……代替了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

白凤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临死地时候不停地说这些毫不相关莫名其妙的话,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剜下了洞玄右手的最后一个指甲,洞玄彻底昏死了过去。白凤呈没有问到想要的,显然不甘心,叫狱卒提了一桶冷水来,兜头浇下,洞玄趴在地上一哆嗦,醒了过来。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什么人?你要是再给我废话,这次我就直接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听清楚了吗?”

洞玄浑身沥血,宛如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发出破败渗人的笑声,硬生生把手从竹签子上抽了出来,一把揪住白凤呈的衣襟,留下一个鲜红的血手印。“哥哥后来……嫁了人,他没有……再来……看过我,因为……他……来不了了。”

白凤呈怒极反笑,“洞玄啊洞玄,你当真找死!”她抬脚死死地踩在洞玄脖子上,两指一探,生生抠出了洞玄左眼的眼球,插在刀尖上,洞玄两手捂在凹陷的眼眶上,痛到满地乱滚,嘶叫声凄厉如山魈夜嚎,她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望着白凤呈,吐出了最后一句诅咒般的叹息。

“我的哥哥……名叫……姜润情。”

叮的一声,白凤呈手中的刀落到了地上,刀尖上的眼球瞬间炸成一滩水渍,她整个人也一屁股跌到地上,手瘫脚软,神魂俱散,姜润情……洞玄竟然是姜润情的妹妹,这真是冤孽啊!

“你……是来为润情哥报仇的?”

“为他报仇?他这辈子……不都傻傻地爱着那个女人吗?他哪里来的仇,杀白凤寅……是我的主意。”

白凤呈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也快晕过去了,她努力深呼吸了几口,微微平复了心情,问洞玄,“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化名芟芜子一次次地帮助我们?”

“因为,除了白凤寅……我还要……杀贺仕馨啊,只有借你们的手……我才能……才能铲除她,贺仕馨死了以后,我本想……再借着白椴的手杀了白凤寅,呵呵,没想到……你竟然会抓了她的正君……胁迫她。”

白凤呈听到她说的话,字字惊心,一直以来,她们竟然都被这个眼皮子底下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堂堂的大申皇帝和慑王,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道士手中的棋子!

“你的心机怎能阴深至此,你可知你不仅伤了皇姐,更杀了太女啊!她和这一切恩怨又有什么关系!你杀了她,这皇位要传给谁?你为了报这一己私仇,要害得天下大乱吗!”

洞玄趴在地上,用一只眼睛和一个血红空洞的眼眶呆看着白凤呈,“太女死了吗?我……没想杀她的,只怪她自己要起身来挡。”

洞玄艰难地翻了个身,呼吸顺畅了些,她笑道:“不过,这也是命吧,几个月前,在微山,我曾经为白椴……掐算过她的命格,我说她是紫微主宫之命,是……替代白凤寅的新帝星,呵呵,她真的信了,所以才会有后来的安京之围,可是慑王殿下啊,白椴……根本就不是什么紫微主宫之命,主宰着她命运的星曜,其实是七杀。”

“七杀?”

“咳!”洞玄捂着嘴咳出一口血沫来,刚才的几番暴痛,已然伤了她的心脉。“七杀乃是将星,性情激烈,然如遇帝星紫微,则可化杀为权,反作祯祥。”

“哼!”白凤呈冷笑,她觉得这人不过是在推脱自己的罪过,倒还编出这么多煞有介事的说辞来,也难为她了。

“殿下,你且想想,是谁把白椴当做了权柄利用,又是谁在危急时刻化解了她带来的厄难,你便知道,这真正天命所归的帝星是谁了。”

白凤呈摇摇头站起来,心想这洞玄真真是没救了,润情哥那样纯净的人,怎么养出个这么邪气的妹妹,这种时候了,还妄图施展她那些蛊惑人心的妖术,自己若不是看在润情哥的面子上,也不会手软给她机会胡说了。

“你不用拐弯抹角地废话,我不是什么帝星,这天下从来都是皇姐的,我无心于此。”白凤呈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徒留洞玄一人,疯疯癫癫不停地重复着,“天命所归,天命所归,天命所归……”

当白凤呈再回到白凤寅寝宫的时候,太医们已经不乱了,静静地伫立在旁,那几个白凤寅的侧君和侍君,开始带着皇子大声嚎哭,白凤呈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的状况,她两只脚软飘飘的,就像踩在云朵上一样,那些嚎哭悲恸皆不能入她的耳目了,只有躺在床上那个人,还在她的眼中。

“皇姐?我回来了,你醒醒。”白凤呈扑到床边,轻轻拍了拍白凤寅的脸,她就慢慢睁开了眼睛。白凤呈把耳朵凑过去,小心地谛听那微弱而含糊的话语。

“她……是……润情……的……妹妹?”

白凤呈点点头,痛苦地承认了,她本不想告诉白凤寅这个令人心碎的事实的,奈何她竟然已经猜到。不想白凤寅见她承认,反而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润情……说过,他还有个……妹妹的,她……终于来为润情……报仇了。”

“皇姐,你振作一点,咱们才把这内忧外患都消灭了,你快起来看看你的大好河山,你不能走啊!”白凤呈握住白凤寅的手,滚烫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她手上,却还是留不住她生命的温度。白凤寅抬手摸了摸妹妹短短的头发,一声叹息,“别……怪我,姐也是……无奈,凤呈……以后……这天下……就……就交给你了。”

“不!皇姐!我不要!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看着,我不要啊!”

白凤寅嘴唇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嘶嘶啦啦的声音,眼泪慢慢溢出眼眶,无声地哭了起来,“凤呈……姐求你,算姐……求你了。”白凤寅挣扎着,竟是要从床上爬起来拜她的样子。

“嗯,我答应你!”白凤呈怎么忍心看姐姐这样,她赶紧把人按下去,咬牙接受了。一个万人之上的帝王,该是悲怆无助到了何等的地步,才会要在病榻上给自己的妹妹磕头。白凤呈心中矛盾痛苦不堪,这一切简直有如洞玄的诅咒一般,她无论如何,终究没能逃开这份沉重的责任。

“凤呈,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你帮我。”

“什么?”

“把润情……葬到我的……皇陵去,把……我的棺椁……”白凤寅已是强弩之末,这句话几乎要耗尽了她所有的元气,她不得不喘息了好一阵,才终于又能继续说,“把我的棺椁……葬到……陪冢去。”

白凤呈惊诧不已,“皇姐,你这又是何必!”

白凤寅摇摇头,“我不忍心……让润情……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那里,可我……可我又怕……他……不想见我,那……就让我去给他,守守门,看……看看家……吧。”

白凤呈握着的手彻底冰凉了,她的胸口也不再起伏,最后一滴泪水滑进已有了白发的鬓间,消失了踪影,就像她所有的感情一样,再不复还了。然而白凤寅紧锁了半生的眉头,此时却已舒展开,她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终于能够闭上,她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就像是一个做着美梦睡着了的人一般,恬淡,安稳。

她这一生,不也就是场梦吗?梦里金戈铁马,悲歌慷慨,庙堂争锋,乾坤翻覆,等梦醒来的时候,她又变回了那个坐在课堂上打瞌睡的,二八年华的姑娘,眼角偷偷瞄着老师俊俏的,舞象之年的儿子,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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