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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夜话与堂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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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天已经彻底黑透了,梓儿熬好了药,白凤呈便端去喂燕戎。那药汁又黑又浓,光闻一闻都让白凤呈犯恶心,然而燕戎接过去,咕嘟嘟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捂着嘴压了半天,一滴也没吐出来。白凤呈看他憋得一头虚汗,忍不住有些抱怨,“这些个老大夫,开了药方也不自己先尝尝,这么难喝的药叫你怎么喝呢。”

燕戎漱了漱口,从托盘里抓了一颗话梅嚼着,“没事的,我能喝,怎么都好过再发起病来伤了宝宝嘛。”

“给我看看他。”白凤呈说,燕戎解开了亵衣,把衣服拉到肚皮上挺着给她看,白凤呈看那薄薄的肚皮被孩子鼓捣得波浪一般起伏着,她轻轻拍了拍,“你看他这样好动,不知道有多么健康,什么都伤不着的。”

“凤呈……”

“嗯?”

燕戎低着头,咬着嘴唇,绞着指头,一副作难的样子,“你放了白椴和小兮,皇上……会杀你吗?”

白凤呈抬起他的头,捏了捏燕戎红彤彤的鼻尖,“不会的,她是我的亲姐姐啊,我们姐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她不会这样对我的。”

“可皇上一定也很生气,就算她不杀你,万一……要打你呢?”

“哈哈!怎么打?脱了我裤子打屁股吗?那就随她了,小时候也不是没被她这么打过!”

燕戎本是一张脸愁得像个苦瓜似的,然而倏忽间又被她这一句话逗笑了。他红着一张脸,轻轻攀上白凤呈肩膀,在她脸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眼神中满是感激与倾慕,“要是皇上真的打了你,我就给你换药,给你擦身,给你喂饭,给你晒尿褥子,只要你能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

“傻瓜,我这不还没被打的么,你与其说这些傻话还不如赶紧给我做个屁垫子,我好带着去领皇姐的打。”燕戎反正没见过皇上打人怎么个打法,还真以为能在白凤呈裙子下面垫几个垫子,因此听白凤呈这么说,就赶紧催她去拿了棉花和针线来,摩拳擦掌就要开始缝,白凤呈只得赶紧摆手,“我哄你的!皇姐火眼金睛,哪能许我这样作弊。”燕戎听了,一下子又懈了气。他觉得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愧疚难当,只能和白凤呈认错,“凤呈,我出身不好,以前嫂子哥哥没少给你添麻烦,现在又因为弟弟害你做了这些事,我都烦我自己了,你还对我这么好,我没什么本事报答你,我……我下辈子变个石狮子给你看门儿去吧。”

白凤呈瞧他现在这姿势,跪坐在床上,两手乖乖地撑在身前,不像只狮子,倒像只犯了错的小狗似的,她忍不住蹭过去搂了这只小狗说:“我要石狮子做什么,你还不如变一只叭儿狗,我就养着你,逗着你,抱着你,宠着你,岂不比石狮子有趣多了!”

“哈哈哈!”燕戎笑得皱鼻子,“说来说去,还是我得便宜了。”

白凤呈从燕戎房中出来,看见桌上摆着一盏清香四溢的茶,她端起来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头脑清爽,四肢舒畅。宋澜亭从里屋出来,两个丫鬟跟在后面,抬着一大盆热水。

“好喝吗?”

“嗯!”白凤呈点头,“这是什么茶呀?”

宋澜亭指挥着丫鬟把水盆放在白凤呈面前,端起茶壶又给她加了一杯。“这是玫瑰薄荷茶,提神醒脑,专门泡给你喝的。”

“怪不得呢,这味道好闻极了。”

宋澜亭伸手搅了搅盆中的水,只见里面泡着许多生姜、红花之类的药材,他抬起白凤呈的脚脱了鞋袜,竟是要帮她洗脚。白凤呈受宠若惊,赶紧把脚往回收,“我自己来吧。”

宋澜亭温柔地捉住她的脚踝,轻轻按到了水里,“烫吗?”

白凤呈呆呆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人,根本没听到宋澜亭问的。

“怎么了你?我问你烫不烫呢。”

“啊?”白凤呈慢慢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不烫,正好。”

宋澜亭抬起头袅袅一笑,“我知道你最近累坏了,贺仕馨、燕戎、白椴,个个都让你操碎了心吧,多泡泡脚,活血解乏的。”

宋澜亭从小就是大家公子,嫁给她以后更加尊贵,向来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如今白凤呈却见他捧着自己的脚丫,用那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细细地按摩着,没有一丝造作和嫌弃,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澜亭。”

“嗯?”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最近燕戎又是生病又是救弟弟,我一心扑在他身上,冷落你了。”

“燕戎现在怀着孩子,自然要先照顾好他的。”

“那你怨我吗?”

“好了,趁着脚还暖乎,快去睡吧。”宋澜亭没有接话,只是把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上,用细棉布擦净了上面的水。

白凤呈把脚放下,拉住正欲起身离去的宋澜亭,“我去你那边歇,好不好?”

宋澜亭微微扭动手腕,把手从白凤呈那里收了回去。“我给你洗脚,又不是为了赚你这点可怜。”

白凤呈不依,又伸出另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摆,“是我错了,澜亭,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供着你捧着你,哪敢可怜你呢。”

宋澜亭摇摇头,“你啊,以前可不会这么夸我,现在嘴倒是越来越甜了,哄燕戎哄的吧。”

“哟,才说着呢。”白凤呈见他并不真恼,便打趣到“这话里话外的,是吃醋了?”

“啧!”宋澜亭一皱眉,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衣摆从白凤呈手里抽了出来,扭头就要走,“谁吃这没由来的飞醋了,我倒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我死乞白赖行了吧?”白凤呈赔笑。

“那……燕戎不找你么?”

白凤呈探头朝燕戎屋里听了听,没什么动静,该是已经睡着了,便说:“他身子也重了,就让他一个人睡吧。”

宋澜亭掸了掸衣袖,不咸不淡地说:“唉~燕戎身子重了就想起我来了?是了,横竖我这截枯木也不会开花结果,倒方便随时伺候你了。”

“哎呦我的好澜亭!”白凤呈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抱住了宋澜亭,两只手臂牢牢地箍着他,“你这么说,我就当你骂我了,我白凤呈是这么没良心的人么。”

宋澜亭看她当真一脸委屈,快急哭了的样子,嘴也就松了下来,“好了,是我不好,你赶快来吧,我去铺床就是了。”

“来啦!”白凤呈一高兴,差点被洗脚盆绊倒,幸而宋澜亭及时抓住她,否则非得喝几口洗脚水不可。

白椴逃走的两天后,正是刑部提审她的日子,一如白凤呈预料的那样,事情也就在这一天败露了。两个关在天牢里的大活人都能被调了包,白凤寅气得七窍生烟,直嚷着要把一干相关人等都拉去处死,白凤呈知道,这事其实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发现是她,所以直接站了出来,也免得连累别人了。

白凤寅站在殿中的高台之上,弯下腰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凤呈,“你……再说一遍?”

白凤呈一撩衣袍跪在地下,大声说到,“我说白椴他们是我放走的!”

“白凤呈!”白凤寅手中的玉如意被她猛地惯在地上,化成了一地齑粉。她指着白凤呈,脸上全是狰狞的神色,“你是存心要把朕气死是吗!”

白凤呈心里也害怕,然而她放低了声音,稳稳当当地说:“皇姐,当时我们既然在城楼上答应了饶他们不死,您一言九鼎,万不可食言啊。”

“朕答应的是饶了月佼僚,可没答应饶白椴。”

“话虽如此,但您若杀了白椴,那月佼僚肯定也不会独活,这又和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呢?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白椴并没有真的发动进攻,月佼僚腹中还怀着孩子,您若饶他们一命,不也正好彰显了您的宽厚仁慈吗?”

“宽厚仁慈?”白凤寅像是不能相信听到的话一般,竟然提着裙裾从高台上跑了下来,蹲到了白凤呈旁边,凑到她眼面前问,“她带着三十五万人来取朕项上人头,还要求朕对她仁慈?”

“皇姐,当时若不是白椴及时赶到,贺琪早打进安京城了,她纵然有罪,也不能忽略了这桩功劳啊。”

“哦?是吗?”白凤寅扣住白凤呈的下巴,把她的头扭过来对着自己,“你是觉得她这点功劳就足以折罪了吗?”

白凤呈不避不让,直直地看着她说:“她要杀您,然而半途放弃了,她要救您,却是尽了全力,皇姐便饶她一命,也算是还了她这个人情。”

“你!你是中了什么邪了,她为人臣子护主乃是本分,倒还要朕还她什么人情!。”

白凤呈脑中飞快地转着,心想找个什么借口才能让白凤寅不那么生她的气,电光火石之间,她决定还是以情动人。

“皇姐,我或许是中了邪吧,你也知道,我的侧君正怀着孩子,那月佼僚与他长得颇类,而且也怀着孩子,推己及人,我便怎么也不忍心让他们夫妻阴阳相隔,所以……才做出了如此荒唐之事。”

白凤呈低眉顺眼的,像是懊悔不已的样子,她说:“皇姐,我知道我犯了大错,我不敢奢求皇姐原谅,要杀要剐,任凭皇姐处置。”

这伏小作低的路数,还真起了作用,白凤寅毕竟是皇帝,那高傲的心态容不得别人与她呛声,一旦白凤呈先软下来了,她的火气便也就消了大半,毕竟是自己最亲的妹妹嘛,她也不愿真的重罚的。

“哎~你呀!”她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扶起了白凤呈,自己重新回到凤椅上,清了清嗓子说到,“慑王私放重犯,不可不罚,但念其为国尽心,劳苦功高,朕决定……”

巳时已过,平常的这个时候,早已经散朝了,然而宋澜亭站在宫门口抻直脖子看了半天,似乎还是没有白凤呈的身影,铁弗善跨坐在门槛上,早已经等得睡着了。燕戎身子刚好了一些,并同两个孩子等在宫内,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午膳,却没有人享用。

直至正午的钟声敲响,门口终于有宫人高声通报,“慑王回宫!”

宋澜亭已经抻到僵直的脖子终于松了松,铁弗善也睁开眼睛,从门槛上站了起来,燕戎牵着两个孩子从里面跨出来,一家五口全在宫门口迎接她。

然而等白凤呈走近,三个人都愣了,宋澜亭捂着嘴,燕戎瞪着眼,铁弗善则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快进去吧,你们怎么全到外面来等我了。”白凤呈笑眯眯地迎上去,搂了宋澜亭,搀了燕戎,一点难过的样子也看不出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有铁弗善依旧是那么不识相,当着众多宫人婢子的面,大声地问白凤呈,“你这头发是被狗啃了吗?”

白凤呈脚步一顿,翻了个白眼,她果然高估了铁弗善的眼水,不,应该说这人根本就没长眼水,她只能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回了一句,“闭上你的嘴,给我进来!”

一家人围坐到饭桌前,关了门,屏退了下人,白凤呈将发间的金簪一抽,曾经那一头长可及腰的如云青丝,现在只剩将将能到肩膀的长度,宋澜亭和燕戎俱是瞬间就红了眼眶,只有铁弗善,叼着只鸡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皇姐说了,我欺君罔上,本该处死,念在我素来忠心的份上,许我削发代首了。”

“还有这种事?你们申国人可真能忽悠,头发和脑袋能是一回事吗?”铁弗善浑不在意,叼着那只鸡腿啃的津津有味。

宋澜亭黑着脸,用那刀子似的眼神狠狠地剜了铁弗善一眼,似是巴不得他即刻就被那只鸡腿卡死一样。燕戎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头发和脑袋就算不是一回事,也是极重要的,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毁伤,皇上就这么给你剪了不说,还剪这么短,都盘不起髻了,可要怎么办呢!”

“你们啊,都别难过了。”白凤呈安慰着两个伤心不已的夫郎,“横竖头发还能再长的,总比丢了脑袋好,再说了,我那父母啊,一个早被我们气死了,一个又被我们软禁了,这样不孝的事都做了,剪一点头发又能算什么呢,只要你们不嫌我丑就好。”

燕戎赶紧拨浪鼓似的地使劲摇头,“不嫌不嫌,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宋澜亭则拿起桌上的金簪帮她把碎发挽了回去,“先吃饭吧,待会儿我帮你修齐整些。”

用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宋澜亭叫人找来了梳子和剪子,微微打湿白凤呈的头发,将那些参差不齐的地方修整了一番,燕戎捧着一个小木匣跟在旁边,接住那些落下的碎发。过了一会儿,一颗清清爽爽的脑袋就出现了,白凤呈望着镜中的自己,虽然有些陌生,但并不难看。燕戎阖上手中的木匣子,用一把黄铜锁小心地锁了,宋澜亭就命祥儿把那个匣子用黄布包起来,埋到了庭院里。

“明儿我去给你寻两个假髻,用头发包好,插上珠钗,看上去也是同从前一样的。”

白凤呈放下镜子甩了甩头,“不用那劳什子,这样就挺好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觉得脑袋这么轻呢,还怪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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