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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人未归迎寒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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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新年到,早已经应该凯旋的北征大军却迟迟未见,取而代之,白凤寅收到了一封来自北疆的新战报,这次写战报的人,是宋雁翎。白凤寅看完,一下子跌坐在凤椅上,两眼失神,手中的信纸飘落在地上,吓得身边的宫人赶紧为她抚胸顺气,底下呼啦啦地就跪了一群太医。白凤寅无力地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她一个人瘫坐在偌大的宫殿内,失声痛哭。

一个月后,白凤寅再一次穿上武弁服,冒着纷飞的大雪立在宫门口,两旁是匍匐在地的文武百官,身后,是铺天盖地的招魂幡,比那茫茫白雪,更加惨白。宋澜亭和贺仕灵站在白凤寅身后,微微低着头。一站两个时辰,大雪一直下个不停,渐渐埋没了白凤寅的脚踝,她却一动也没有动过。宋澜亭和贺仕灵身边亦无华盖,两个人都已经是满身的雪,连睫毛都已覆霜。两旁那些官员见皇上和圣帝君都如此,更加不敢妄动,哪怕手脚都已经冻得没了知觉。

终于,一身玄甲的大军队伍从城外慢慢走来,那一片肃穆的黑色,仿佛一片死亡的阴云,慢慢压向皇城。宋雁翎走在最前面,手里捧着一件黑色的物事,身后,十六名士兵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材。队伍慢慢靠近,最后停在了白凤寅面前。十六个人小心翼翼地落下肩上的棺材,宋雁翎走上前去,重重地跪在白凤寅脚下。她绕开宋雁翎,慢慢走到棺材面前,抚摸着棺盖,缓缓地环绕了一圈。宋澜亭注视着宋雁翎手中的东西,虽然剑鞘和剑柄都已经完全烧毁,只剩下一支光秃秃的,焦黑的剑刃,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剑,他送给她的剑。

白凤寅轻轻一拍棺材,“开棺”。十几个人拿着撬棍,起出了长长的棺材钉,移开了厚重的棺盖。白凤寅往里面看了看,神色似悲似喜。宋澜亭恍惚看见她红了眼睛,但转眼又被凛冽的寒风褪去了血色。白凤寅慢慢走回来,对宋澜亭说:“去吧”,宋澜亭微微揖首,“谢皇上。”

他步到棺材旁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探头看去,里面,并没有尸体,只有一副被烧得变形的残破盔甲。宋澜亭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既失望于自己连她的遗容都不得略瞻,又庆幸于自己免于看到她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恐怖画面。宋澜亭伸手进去,沿着铠甲起伏的曲线仔细描摹着,指尖被沾满了黑色的灰屑,贺仕灵走到他旁边,轻轻拿起铠甲,紧紧地抱到了怀里,他闭起眼睛,发出了一声喟叹,“我的呈儿啊……”

白凤寅一振袖,惊起霜雪簌簌,“罪臣宋雁翎!”

“臣在。”

“慑王遗体何在?”

“启禀皇上,慑王肉身已遭烈火湮灭,尽数化为灰烬。当时谷中四处起火,慑王为了让将士们先走,始终不肯进入山洞,没想到人还没撤完,山上的北坤人又推下一块燃烧的巨石,堵住了山洞的入口,慑王及余下的一千将士,未及进入,全部葬身火海。”

“你可知这一切因谁而起?”

“诚知,因臣而起,臣愚蠢自负,好大喜功,违背慑王军令,擅自带兵入谷,害得慑王和上万将士无辜惨死,臣之罪孽,罄竹难书,万死而难辞其咎,请皇上降罪。”

贺仕灵抱着铠甲走到宋雁翎身后,举起铠甲,慢慢地一松手,铠甲沉重地砸在宋雁翎头上,她身形微微晃动,随即又马上跪好,额角潺潺地流下了猩红的鲜血。贺仕灵默然无语,径自走向宫内,懿元宫的一众仪仗,纷纷低头弓腰,碎步跟上。

宋澜亭站在棺材旁边,手指深深地抠进棺木中,心中泣血。今日若不是白凤寅特许,他原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那样的话,他不仅见不到白凤呈,很有可能连宋雁翎的最后一面,他也见不上。果然,还没等贺仕灵走远,白凤寅已经下旨,首则,慑王为国殉难,赐谥忠愍,配享太庙,赐金丝楠木梓宫,奉安殿停灵。二则,依傍皇陵,依照亲王最高规格,即日破土,为忠愍慑亲王起冢。三则,将罪臣宋雁翎立刻押入天牢候审,一切家属亲眷皆不得探视,五日后着刑部主审,白凤寅将亲临监审。四则,为北坤一役阵亡的所有将领和士兵举行国丧,举国茹素三日,闭市清道,禁止一切歌舞娱乐。原本该是一场狂欢的凯旋之日,如今转眼间变成了这样愁云惨雾的国殇。自古所谓,千里而战,虽胜亦败,指的,大约便是这样惨痛的代价。

宋澜亭回到王府,浑身冰冷,头发已经被雪水打湿,嘴唇冻到发紫。柳姨捧着狐裘在门口等他,一见人影,赶紧冲上去为他披衣打伞,然而宋澜亭自己却浑然不觉一般,木愣愣地只顾走,怀里抱着一柄脏兮兮的残剑,将他的白衣全部沾污了。柳姨看他神情,心中也犹豫不决,照宋澜亭现在这状况,该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才是,可是屋里,宋澜亭的父亲和他的姐夫,已经苦苦等了他一早上了。

柳姨没有说话,宋澜亭自己却突然回了魂,他停下脚步,问柳姨,“他们已经来了吗?”柳姨反应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赶紧点点头,“一早就来了,等了您一上午了。”

宋澜亭将剑交给柳姨,“供到我屋里的香案上去。”

柳姨一拿,一手的黑灰,她问宋澜亭,“要不要擦擦干净?”

“不要!”宋澜亭突然吼到,“就这样放着。”

“是”,柳姨不敢再多言,赶紧拿着剑去了。宋澜亭衣服也不换,蓬头垢面,一身黑黑白白地就往中堂走去,小厮们跟在后面,面面相觑,也不敢出声提醒,还是祥儿大胆些,小声地说:“公子,换身衣裳再去吧。”

宋澜亭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般狼狈,“哦”,他答应着,伸出手,祥儿就赶紧扶了,引着往后院走去。过了一会儿,宋澜亭换了身干净衣服,祥儿帮他重新整理了仪容,这才去了中堂,他的父亲和姐夫在里面喝了一巡又一巡的茶,好不容易终于把他等来了,父亲一把抓住宋澜亭,“澜亭,怎么样?见到人了吗?雁翎怎么样?”

宋澜亭扶父亲坐下,摇了摇头,“没见着,人已经烧没了。”那宋雁翎的正君胆小,一听,被吓得捂住了嘴,心中怦怦打鼓。宋澜亭的父亲也不禁为之痛心,他靠在椅子里,连连哀叹,宋澜亭又说:“姐姐已经被下入天牢了,皇上说不许任何人探视,过几日,便要亲临审讯。”宋雁翎的正君捂着嘴,肩膀无声地耸动,他好不容易忍住泪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宋澜亭脚下。

“这是做什么?姐夫快起来,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澜亭,姐夫知道,是雁翎害死你妻主的,本来打死也没有脸来求你,可是你看在她是你姐姐,看在你侄子侄女的份儿上,去求求皇上吧!求她天恩浩荡,放雁翎一条生路吧!”

宋澜亭苦笑,“姐夫,澜亭也不是铁石心肠,我已经失去了妻主,自然也不愿再失去姐姐,可是这种事情,哪是我能插嘴的啊。”

宋澜亭一个还没扶起来,一眨眼,他父亲也跪倒了旁边。

“父亲!快起来啊!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吗!”

白发苍苍的老人固执地跪在地上,死活不愿起来,宋澜亭也只得跪下去搀着父亲。

“澜亭,算为父求你,皇上既然去监审,那刑部还不就是看她脸色行事,如今皇上大概也只愿见你了,你哪怕就去说一句,说不定就能救你姐姐一命啊!”

“父亲,澜亭何德何能,能够改变皇上的主意啊。”

父亲抬起沧桑的脸看着他,眼光锐利,“傻孩子,你不仅仅是宋澜亭,你更是慑王正君啊。”

宋澜亭皱眉,慑王正君,用这样的身份去求白凤寅,她就会放宋雁翎一马吗?一老一长跪在他面前,宋澜亭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扶起父亲和姐夫,低声说:“我去试试吧。”

慑王殉国,举国服丧,燕戎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躲在屋里默默地哭了一天,眼睛完全肿成两个桃子,燕杜怎么安慰也没用,不禁感叹自己这个傻弟弟,嘴上说着再也不想理她了,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的。国丧期间,关门闭市,郑群香没有活干,自然也没有进账,她坐在院子里,心里憋火,骂骂咧咧的,“这些狗屁军队,真是废物,打个仗打成这怂样儿不说,还害得老娘也跟着挨饿,呸!”

燕戎听见,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气势汹汹地颇想去与她理论一番,燕杜赶紧拉住,“由她去吧,你惹她做什么,要是惹火了撒起泼来,还不是伤了你和宝宝。”

燕戎抱住燕杜,哭得呜呜咽咽的,“哥,你说我运气怎么这么背,我简直是个扫把星。”

“哎~”燕杜拍拍他的背,“咱们什么时候运气好过,你就别想了这些了,想着怎么养大孩子才是正事。”

燕戎哭累了,靠在燕杜肩上,“哥,你知道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幸运极了,能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而且她本身又是这么优秀,现在才知道,老天爷都是跟我开玩笑的,不是我的,终究都会离我而去。”

燕杜揉揉他的脑袋,“别这么老气横秋的,你还年轻,以后说不定还会遇到对你更好的人。”

燕戎嘟着嘴,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我不在乎了,以后我谁也不稀罕,只要宝宝和我在一起就行了。”

郑群香在外面大吼,“燕杜!你还不做饭啦!要饿死老娘啊!”

燕戎放开燕杜,他抱起二宝,牵着大宝,起身去了灶头笼火,过了一会儿,大宝嘚嘚地跑进燕戎屋里,爬上床附在燕戎耳边悄悄说:“爹爹说他在柜子上给你藏了一碗菜粥,让你赶紧去吃哦!”

燕戎破涕为笑,揉着大宝的脑袋,“知道啦,大宝吃饱了吗?”

大宝拍拍肚子,“饱啦!”,然后又摸摸燕戎的肚子,一脸的疑惑,“一碗粥够你吃吗?”燕戎也拍拍肚子,“够啦,你看我已经吃了这么多啦。”

大宝咯咯咯地笑,“你也太能吃了。”

燕戎看着大宝顽皮活泼的样子,不禁想象,自己的孩子将来,也是这般可爱暖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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