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自疑(1 / 1)
“想冤枉我是杀人凶手?”离珈瑜冷笑,“西门舵主,上官堡主,你们有证据吗?”
叶一勋腹黑一笑,接道:“没有人证,亦没有物证,上官堡主,你何以指控珈瑜杀人,难道是某后厨斗室中的冰尸吗?夫人啊,为夫差点忘记告诉你,鲍参翅肚的后厨昨夜走了水,可什么都烧没了。”
叶一勋趁机贴紧离珈瑜身边占尽便宜,离珈瑜怒瞪半响未果,便也只得任他抱着。
上官洛的脸色唰的就变了,嘴里念念叨叨的想说些什么,被西门缺拦住了。
这时,一直站在父亲身后一言不发的章硕走到了中间道:“杀人大罪不比其他,两位世伯若是没有确凿的铁证,还是不要信口雌黄的好。若是平白受冤,小侄想,无论是秋水山庄还是洛阳叶门,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章硕这位置站的倒像是和事佬,可是语气明显是针对上官洛和西门缺。
被两个小辈压得说不出话来,不说上官洛,就是西门缺也咽不下这口气。可这两个小辈身后站着的是两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他们也只能认栽。
上官洛气得拂袖而去,西门缺慢他一步,向山庄庄主告辞:“我们受人唆摆上演了今日这一场闹剧,希望离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相信离大小姐会早日查清楚这件事,还令堂一个清白,更还武林一个真相。”
离珈瑜笑道:“那是自然。西门舵主,请慢走。”
叶一勋以秋水山庄未来东床的身份代离珈瑜送西门缺他们出去,大堂陡然变得更加空旷。
叶一勋一走远,章硕便凑近离珈瑜身边,遥遥望着远去的背影问道:“离大小姐能猜出上官洛后来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吗?”
男女授受不亲,离珈瑜连忙后退一步:“我哪里猜得到这个,章世兄真是高估珈瑜了。”
“哀嚎他尸骨无存的儿子呗!”章硕撇撇嘴:“你怎么比小时候送鱼那会儿还拘谨啊,真没劲。”
离珈瑜瞪眼珠子:居然连章硕都认出她是那个送鱼的小厮了,那,那叶逍章炎这些老狐狸不是更认出她来了吗?
被肉球撞飞的样子啊,还有那鱼头,哎呀真是太丢人了!
瞧见离珈瑜懊恼的模样,章硕又忍不住凑近她耳旁,调笑道:“不过,还是和当年一样清丽无匹,叶一勋那小子倒是好福气,只是,他若想舒舒服服娶媳妇,也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叶逍肯看在叶一勋的面上相助秋水山庄,这个好理解,可是岭南霸刀呢?
章炎此人一不爱钱二不爱权三不近女色,叶一勋是如何拉拢到他的?
莫非……离珈瑜看了一眼一旁静坐着并无多少交流的叶逍和章炎,对章硕笑道:“章世兄言之有理,此番解围,还要多谢章世兄施以援手呢。”
章硕立马得意道:“那是当然!不过我也不亏,能赢过叶一勋一次,我也算是此生无憾了。虽然不甚光彩,但没关系,像我这么有内涵的男人,哈哈,只看重结果。”
回想十年前初见叶一勋和章硕的情景,这二人对付上官本哲之时,一个阴晴不定,一个奸猾狡诈,都不是善类,可是比起武功智谋来,章硕或许这辈子都不是叶一勋的对手,可是他却说赢过了叶一勋一次,是什么方面的?
离珈瑜忖度不出,这个叶一勋,为了笼络岭南章家的势力,究竟拿了什么去交换。
猜不出,便问。
离珈瑜巧笑道:“赢过了叶一勋一次?章世兄这是在说笑呢吧,你们俩兄弟这么些年,一直都不分轩轾,他有什么可值得章世兄你赢的?”
章硕哈哈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叶一勋一直骄傲自负,从不肯在旁人面前输下一招半式,不过他也的确有资本自负,以他的武功,别说是我,就是我老爹亲自对阵都不见得能在他手下讨得好。”
离珈瑜明白了:“你比武赢了他?”
“对啊!”章硕似乎怕被谁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旁道,“你可不要以为我只是险胜几招哦,那日的比试,我取得的可是压倒性的胜利!虽然比试之前我们有言在先,他不得运功并且得让一只右手,可是真到了比试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出手。哈哈太弱了,完全是被我追着打嘛,沿着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一路打到荒郊野外,我算是出了当日在擂台之上被他连累下台的鸟气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好兄弟讲义气,我可没打他的脸,男人脸面最重要,流血不流泪嘛!”
瞧着章硕这般浓盛的得意之色,那比试当时,叶一勋又该是怎样的惨败?
男人脸面最重要,而叶一勋,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这些日子,叶一勋先后舍命救她数次,又为她耗了十五年的功力,否则也不会在章硕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离珈瑜忽的有些心疼,这个狗东西,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呢?
为了秋水山庄为了盟主之位吗,为什么,她总是隐隐觉得,他要的,其实并不是这些?
可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吸引他呢?
她离珈瑜,抛开了秋水山庄不谈,明明就一无所有啊。
余光瞥至叶逍,那处目光遥观起来,竟是满满的无力……
叶一勋送上官洛和西门缺出门,其各自的人马皆已经在门旁集结,看见主子出来立即有马童牵了马过来。
叶一勋站在上官洛的身边,欲扶他上马,却被上官洛警惕的躲开了。
上官洛执了马童的手臂,半侧着脸道:“不敢劳驾叶少门主,告辞!”跨上了马背便扬长而去。
西门缺看了叶一勋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什么人都敢娶,叶少门主还真是勇气可嘉。”旋即也骑上马,追着上官洛的马而去,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票人。
叶一勋想,亏得京都绿化做的不错,不然不知道这尘土飞扬要呛死多少人。等他和离珈瑜成亲的那一天,可不能叫这么多人来了,吵的他头疼。
想罢,身体竟也做出了反应,叶一勋抚着钻痛的太阳穴,自觉胸口十分憋闷,连连巨咳了好几声,差点没把肝胆吐出来。
调息一下丹田,叶一勋不禁皱紧了眉头。
刚刚对阵上官洛,他为了震慑敌人,不惜大伤元气,如今,竟连自我调息都困难了。
千年之劫为何他尚且不知,之后几日他务必得好生歇养了,否则劫难那日……叶一勋抬头看天,晴空万里蓦地乌云密布,暗黑的似在酝酿恶鬼,巨大至极,阴霾至极,仿佛能将这人间万里山河尽数吞下,从此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