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番外2.故人今日已枉然(1 / 1)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xieyixs就可以了】
在阿娘身边,吃了近一年的素,长得又瘦又小。兄长看不过眼,愣是将我从阿娘身边抱走。阿爹虽有不满,奈何阿娘不喜我,便由得兄长照顾我。这才救回我一条命,不然,只怕早因体弱夭折了。”
慈姑惊诧。她是晏雉十余岁的时候,才被安排在她身边的,自然不知晓早年前的那些事。只是一直知道,晏雉的生母常年礼佛,晏府的事全都由姨娘管氏在打理。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沈氏带着丫鬟婆子来主屋探望晏雉。
沈氏,单名一个“葭”,蒹葭苍苍的“葭”。可若非是早已领教过此人的本事,晏雉只怕也会被这副面容所迷惑。
看着如今年近五十的沈氏,依稀还能辨认出当年眉目清秀的佳人容貌。可美人蛇蝎,晏雉是在她手底下吃过苦头的。
沈氏为人跋扈,进门后在晏府中横行,将她管教得极严,后为了兄长的仕途,她更是被沈氏当做筹码,许给熊府,嫁给熊戊做妻。
明面上,是晏家高攀,实则却是被利用了。
她最初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沈氏不会知道,也不屑知道,便是最初她写信给兄长求救,也无一例外被沈氏截下了信件。
若非后来熊戊终究长出了良心,约束起他那些姬妾,她怕是当真没一日消停日子可过。
“娘子,”慈姑担心地看了眼窗外,“大娘过来了。”
晏雉知道慈姑这会儿有些不安。可该来的总过是要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如今这残败之躯,除了讥讽,沈氏也再想不出别的伤害她的方法了。
“可是”
“避而不见不好。”晏雉微叹道,“她是随兄长过府来探望我的,做妹妹的,怎能避而不见。请进来吧。”
“是。”慈姑抿着唇,福了福身,转身去到门外。
晏雉看了眼守在一旁的小丫鬟,吩咐道:“去小厨房看看,点心茶水可备好了,好了就都端上来吧。”
小丫鬟应声退下。
屋子里一下子没了第二人,晏雉靠着床头,吃力地仰起头,心口越发沉闷起来。
她闭了闭眼,心道,只怕真的要被自己言中了。
、长明灯灭
沈氏如今这把年纪了,却依旧还是那副嚣张跋扈的脾气。
进了内室,瞧见靠着床头的晏雉,她扬眉便道:“你如今是越发没道理了,竟是连相迎都不愿了吗”
晏雉睁开眼,吃力地点了点头,一副愧疚模样:“嫂嫂见谅,四娘如今身子越发吃力了,已下不得床,故而才不能相迎。”
她话罢,又命慈姑斟茶:“嫂嫂这一年过得可好,晏家可又添丁了”
“自是添了。听闻熊郎的小妾前几日刚生了小郎君,你趁着如今身子还利索,将那孩子认到名下,日后咽了气,总归有人给你摔盆。”
晏雉笑笑,明白沈氏又想当然的认为她在熊府的日子过得是举步维艰。“我这身子,拖不了多久了,何苦累着孩子。再者,我活着一日,那孩子就得喊我一声阿娘,喊生母姨娘,认不认在名下,又有何差。”
沈氏噎住,许是没想到晏雉分明已经病重得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了,却依旧口齿伶俐。
姑嫂二人没说多少话,外头便有丫鬟过来传话说兄长过来了。
晏雉眼睛一亮,赶忙吩咐慈姑将屏风退了,却见沈氏怒目圆睁,斥责道:“你如今这副病容,怎能这般示人。再者,男女大防,便是兄妹,你既嫁作他人妇,又如何可以与人共处一室”
沈氏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晏雉想要发怒,却胸闷地难受,脸色涨得发青。慈姑吓得白了脸,顾不得去退那屏风,赶忙坐到床边,帮她顺气。
那一头,熊戊带着人已经进了屋子,入内室后,见着屏风,还微微一愣,以为是晏雉不愿让人见到病容,便也不在意,索性在屏风外寻了圆凳坐下。
其实晏雉心底一直盼着能再看兄长一眼。可兄长一直是刻板守礼的人,不然,沈氏这些年也不会因在他面前从不做出格的事,而一直嚣张跋扈也未被休离。
她喘着气,忽就觉得,兴许这一屏风,今日便要隔断她与兄长最后的情谊了。
小丫鬟几度想绕过屏风,去跟阿郎和客人说娘子发病了,快些进去看一眼。可沈氏身边的丫鬟,这时候却捂着她的嘴,不许她多嘴说话,就连慈姑,此时顾忌到晏雉的身子,不敢妄动。
屏风外,男人低沉的声音,不时说上两句话,但更多的是沉默。一如这个男人这些年,在家中担心唯一的妹妹时,沉默不语的模样。
其实,只要他站起来,绕过屏风,去看晏雉一眼,他就能发现,她这会儿身体不适,连呼吸都有些难过。
可是男人没有这样做。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屏风外,许久没听到晏雉说话,还以为她又乏得睡着了这几年,他每年都会过来探望妹妹,可常常说不上两句话,她就会昏睡过去。
如此想着,他竟也不多留了,起身同熊戊告辞。
两个男人才往外走了没多远,屏风后,被捂住嘴的小丫鬟终于被人松开。
“还不赶紧去请大夫过来看看”沈氏皱眉,“好端端的突然发病,你是想让人担心吗。晏熊两家如今的关系,可不能因为你毁了,便是好不了,你也得想法子活着”
她说完话,便也毫无留念地带着丫鬟出了院落。
慈姑搂着晏雉,红着眼眶,咬唇恼怒道:“大娘怎能如此待娘子娘子的身子已经已经这般了,她怎的还能这么狠心,连一面都不让你们兄妹二人相见”
晏雉心口闷着一团气,直到这会儿终于渐渐顺了,苍白的脸上,眼睛憋得通红,眼角还挂着泪,心底疼得不行:“她怎么肯让兄长见到我这副模样兄长生性耿直,即便与熊家交好多年也绝不会忍心见到我如今的模样他会后悔,会自责”
六年前病发,到今年,晏雉的身体已经颓败至极。
若说一年前,她还能坐直身体,挥动手臂,甚至还能握住兄长的手,流露出小女儿的情态,同兄长撒娇。而今,却连摇头都显得困难了。
沈氏不愿他们兄妹相见的理由,怕是担心因她的事,而使得两家的情谊有了变数,对兄长来说,公爹是上峰
晏雉明白,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这最后一面,竟也成了最后的奢望。
倦意浮上心头,她靠着慈姑,竟是垂着泪,昏睡过去。
夜里,晏雉醒来,已经又重新回到了她自己的院落里。屋内烛光昏黄,她躺在床上悠悠叹气,熊戊撩开帘子走进内室。
“醒了可要吃点东西”
知道她身体不适,不方便起身,熊戊也不强求,在一旁坐下,眉头微蹙道:“白日里为何不将屏风撤了,你兄妹二人许久未见,难不成是不愿让他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
该说熊戊是关心自己,还是不关心呢
晏雉苦笑。
“我当时发病了。”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淡淡回道,末了,又问,“兄长今日可是来找阿郎你的”
“是。”熊戊顿了顿,目光沉沉,低声问道,“你可知,东海王”
东海王虽为王,却并非皇族,但也亦非公卿世家之子。此人在大邯确为一位传奇人物,从奴隶到将军,又从将军得以封为异姓王,纵观大邯上下近百年历史,想要找出第二位这样的人物,实属困难。
晏雉垂下眼帘,答道:“曾听闻过东海王的大名。”
“东海王此人传奇至今,朝中百官谁人不卖他几分面子。兄长这次过来,一是为了探望你,二也是因为东海王。”
晏雉蹙眉道:“东海王那一位听闻早年驰骋塞外,兄长与他”
“你一直深居内宅,自然不知。”熊戊轻咳两声,“东海王至今仍是独身一人,府中并无妻妾,你兄长的意思是,可否与其联姻。”
晏雉一愣。
她并不熟悉东海王,可兄长家中的情形却是知道的。兄长膝下如今共三子一女,最小的女儿如今已有十七,确实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可似乎因为沈氏的原因,至今还待字闺中。
一个是东海王,一个是四品武将之女,论门户,并不是十分相当,论年纪她这个侄女和东海王比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听熊戊提起联姻之事,晏雉原本浮上心头的倦意,此刻全都褪了:“若兄长当真有这个结亲的想法,只怕不会来同你商量什么。”
熊戊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眯了眯。
正如晏雉所想,晏家实际上并不愿意结这门亲事。结亲一事也是沈氏的意思。至于东海王那边,他既然时至今日都无妻无妾,想必定有自己的想法,结亲怕是行不通的。
熊戊并未在房中停留太久。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晏雉自己来说,他们之间并没什么夫妻感情。熊戊能约束好那些姬妾,不给晏雉找麻烦,已是他们夫妻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人一走,晏雉躺在床上,神魂已经飞远。
慈姑进屋的时候,差点被她的样子吓坏,好在她的胸脯还在微微的起伏,这才松了口气。
“娘子”慈姑侧身坐在脚踏上,叹息道,“今日”
“慈姑。”晏雉的声音突然拔高,“去请阿郎过来。”
慈姑一愣,见晏雉脸色不好,顿时心慌。
自家娘子是怎样的性子,她做贴身女婢的,最是清楚不过。阿郎才走,若非紧要的事情,娘子必然不会急着要他过来。
她不敢放任娘子一人留在房中,慌忙小丫鬟去喊人。
不一会儿,熊戊又急匆匆的回来了。
熊戊该是在姬妾的房中,来时身上的衣服穿得还不大工整,腰带松垮垮的,眼底的**还没来得及消褪。
晏雉看着他走到床边,却已经连笑都笑不出来,张嘴便道:“你我夫妻一场,我最后只求你一件事,待我去了,将我葬回东篱吧熊家祖坟也好,晏家也罢别让我留在这里。”
可能是猝不及防,熊戊有些茫然,而慈姑当即明白过来其中深意,想也没想,“扑通”跪在了晏雉的床头,眼泪簌簌地落下:“娘子”
晏雉说不清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但是她明白,就是今夜了。
“阿郎,我去了之后,早些续弦吧。”她语重心长,“熊家不能没有正经主母,我占着这个位置太久了,该换人来坐了。”
“你”熊戊想要说话,他一直知道晏雉早晚是要走的,可从来没想过会这么快。当这一日真的来临的时候,他竟有些惊慌。
“话说在前面,阿郎万不可扶持姬妾为妻”晏雉声音拔高,脸色却越发苍白。
熊戊脸色一变,终于郑重地握住了她的手:“熊家的名声重要,这点,我自会记得。你”
晏雉的手早已没了知觉,想要挣开,却无能为力,只闭上眼睛,吃力地摇了摇头:“你应当知道,她们都不是好相与的,即便有几位出身不差,可到底是做过妾的人,将妾扶正,丢的是你熊家的脸面。”
“娘子,您别再说话了,奴这就去请大夫,一定能治好的”慈姑含着眼泪,“咚咚咚”地给晏雉磕头。
熊戊脸色也不大好看。晏雉一死,熊晏两家的关系必然会不如从前。
“下去吧,让我歇会儿,我累了。”
熊戊还想留下,门外却有小丫鬟火急火燎地过来说小郎君突然发病,应娘急得快上火了请阿郎赶紧过去。熊戊咬牙,临走前再三吩咐慈姑,好生照顾晏雉。
他人一走,慈姑忽的就听见一声长叹,她抬起头,满脸是泪:“娘子”
“你跟了我一辈子,苦了你了。”
“娘子”
“下去吧。”
慈姑咬牙,脑袋乱成一团,却还是听从晏雉的吩咐,退了下去。
明明是盛夏,窗外的风却尤其凄厉,枝桠簌簌作响,往日烦躁的蝉鸣声诡异的静止着。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觉得分外的寂寥。
晏雉闭上眼。
她这一生,没有大风大浪,甚至从没做成一件想要做的事。不过是从一个小笼子里放出来,继而关进一个更大的笼子里。到生病之后,更是连偶尔放出笼子,去看一眼这个世界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的婚姻,更是一个玩笑。
她忍不住在想,如果当初兄长娶的人不是沈氏,会不会就有改变这一生的机会
若兄长娶的是别人,阿爹又能在她身上多放一些心思,她是不是就可以改变如今的处境,起码,她能多学一些旁的东西,而不是除了女四书,一无所知。
而今,再想这些,已是无用。
陌生的寒意渐渐蔓延全身。
朦胧间,她感觉到身子被人搂抱进怀里,似乎还听到慈姑的哭声。
远远的,她听到了于浮空传来的诵经的声音,听到有人叹息道:“灯,熄了。”
万里之外,佛寺之中的一盏长明灯,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春日知重生
暮春的太阳,正午时难免显得有些闷热。
晏雉听着窗外鸟叫声,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暖洋洋的。
一个挽着妇人髻的女子坐在床尾的小墩子上,正仔细在小衣上绣着花。屋子里还有几个丫鬟,头对着头,正低声说着话。
所有丫鬟都穿着短褙长裙,戴着简单的首饰,年纪看起来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模样。
晏雉隐隐还记得其中几人的脸。
这些都是当初管姨娘给她挑的丫鬟。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掀了锦被,就想下床。手才碰着被面,她不由自主地愣住了这是一双又短又小的手,肉乎乎的,是她记忆之中,很多很多年前属于自己的那双手。
兴许是见她醒了,却坐在床边反复看着自己的手,小小的人儿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屋里的几个丫鬟都掩唇笑出声来。
女子伸手,帮她穿上鞋子,又抱她下地,笑道:“小娘子这是怎么了手不舒服吗乳娘帮你看看。”
晏雉抬头,看着俏丽丰满的乳娘,抿了抿嘴。
她还记得乳娘姓殷,个子不高,胸脯丰满,总是穿得很干净,说话时尤其温柔,品性纯良,对自己一直比对亲生的儿女都要耐心。
殷氏轻轻揉着晏雉的手掌,善意地劝了几句:“这是在寺里,小娘子可别到处乱跑,若是惊扰了大师们,娘子兴许会不高兴。”
屋里其他几个丫鬟这时候都抬起头来,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道:“小娘子今早爬上院里的假山,可把寺里的大师们吓坏了。娘子知道后,脸都吓白了呢。”
“是呀,小娘子可小心些,寺里多蛇虫鼠蚁,可千万别再往那些假山或者树丛草堆里跑了。”
晏雉微微发愣,她隐隐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曾经发生过,并非是在梦中。
她还在发愣,殷氏已经松开手,从旁接过小丫鬟递来的晏雉的外裳,仔细给她穿上:“小娘子,佛门清净地,可别再乱跑了。”
晏雉不语,只点了点头。
忽有檀香随风吹入屋内。
晏雉抬头,便见着几个女婢先一步进屋,而后抬手掀开垂帘,躬身待人走进后,方才放下帘子。
屋内的小丫鬟们纷纷起身万福。
晏雉张了张嘴,呆呆地喊道:“阿娘”
大邯尚佛者众多,这些年来,佛教弘传也愈演愈烈,十分兴盛。各地庙宇建造得鳞次栉比,宝塔修建得森然罗列,各处还争相绘制佛陀。
晏雉的生母姓熊,乃是晏父的续弦,如今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中等个子,身材十分纤瘦,鹅蛋脸,细扫眉,穿了身天青色黑边白花牡丹暗纹的褙子,映着肤白如雪,唇色也显得十分浅淡。
熊氏体弱,自幼笃信佛教,嫁进晏家后因汤药滋补,很快就怀上了孩子。女儿出生后,便久居偏院,常年礼佛,就连身为主母理当打理的府中庶务,也一并交予管姨娘打理。
晏雉愣愣地看着熊氏,心头不由一颤。
她从懂事以来,每日晨昏定省,却仍旧鲜少能见着熊氏的面。更别提出嫁后,她想要再见阿娘,愈发显得困难起来。
而今,时隔多年,回到小时候的梦中,见到阿娘,她竟是不由自主落下泪来。
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晏家兄妹四人,皆是同父异母。三位兄长分别是已经过世的大娘和管姨娘所出,却也因年岁较长,得到父母教诲众多。
唯独她一人,不知是因为熊氏常年礼佛的关系,还是阿爹阿娘之间并无夫妻之情。晏雉所受的所有教诲全都来自后来嫁入晏家的沈氏,也因此才有了之后的那些境遇。
她一直在想,如果能见着阿娘,她很想问,为什么阿娘不愿教导自己,难道是真的因为不喜欢自己吗
“四娘这是怎么了”
熊氏低头,看着坐在床边,眼泪汪汪的晏雉,微微蹙起眉头:“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殷氏有些茫然。小娘子方才还好好的坐着,也不知怎的,见了娘子进来,居然会哭了。“兴许是想起先前做的事,后怕了吧。”
晏雉咬咬唇,伸手就去抱熊氏的腰。
“阿娘女儿再不乱跑了”
她哭得厉害,抱着熊氏的腰,一个劲儿地在喊。
“好孩子。”熊氏许久没这般亲近过女儿,被她抱住腰身的时候,明显身子一僵,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伸手抚了抚她的背,“你是女孩儿,怎可以爬到假山上胡闹,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从早间起罚你没东西吃,现下可是饿了”
殷氏笑着在旁说道:“小娘子一直忍着没吃东西,结果在床上睡着了,才刚醒来呢。”
话音才落,果真就听到“咕噜”一声。
晏雉瞪大了眼睛,捂着肚子,顿时憋红了脸。
屋内的小丫鬟们“扑哧”一声笑了,就连熊氏,见着女儿脸上虽还挂着泪珠子,神情却显得尴尬有趣,忍不住扬起唇角,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对殷氏道:“去看看还有没有斋菜,这孩子,怕是饿坏了。”
殷氏笑着应了。不多会儿就端了几道斋菜回来。
晏雉实在是饿坏了。即便是在梦中,这饥肠辘辘的感觉,仍旧十分逼真,她不由地就多吃了小半碗饭。
筷子才一放下,晏雉就听到熊氏和殷氏的对话,已经从寺里哪位大师最擅讲经,转到了兄长的婚事上。
她蓦地想起,六岁那年,晏家与沈家结亲,兄长就要娶了沈家嫡女。而在此之前,她正跟着阿娘在东篱城外的永宁寺中小住。
她低头,看着自己肉乎乎的手,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扣着掌心,有些疼不是在做梦
那年春,东篱晏家的四女身染疟疾,东篱城外山中有一永宁寺,寺中有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晏家主母熊氏遂带了少数几个丫鬟女婢,带着晏四前往寺中,请大师做加持祈祷。
晏
...
【大家可以好好的看书,但是要注意研究休息哦,我们的网站更新最快最好,免费无弹窗广告,热血:.,百度xieyixs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