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三个活宝(1 / 1)
日悬头顶,吕子陵估摸着该用饭了,狠心打断了逛得越来越有劲的苏洄:“过了午时了,我们去用些饭吧。”
经吕子陵这么一说,苏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肚子扁扁,腹中空空。肚子好像也感应到了主人的意识似的,跟着不争气地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苏洄窘迫不已,红着俏脸不好意思地偷偷瞄了一脸笑意的吕子陵一眼,连耳朵都变了颜色。
怕她恼羞,吕子陵装作不知情,警示地瞪了一眼憋着气偷笑的六儿:“瑞麒麟食府的菜品极好前面不远就是了,正好去尝尝。”
苏洄顺着吕子陵的指示看去,一座三层高的酒楼耸在眼前,外观阔绰,富丽堂皇,单是这架势就让她囊中羞怯,心里打鼓,结结巴巴地说:“包装这么华丽,那个…里面的菜一定很贵,我们还是换一家吧。吃饭而已,在哪儿不一样啊!”
看她一副守财奴的土财主模样,吕子陵有些无奈,好言相劝:“对我来说这都是常有的事,若换了一些平常的人家倒是异常的很呢!”
苏洄眼神一暗:“你的钱是你的,我不能一直靠着你。虽然我不富裕,但吃个家常便饭的钱还是有的。不如你和六儿去瑞麒麟食府,我自己找个地方吃吧。”
吕子陵一听,双眼冒火:“你就非要和我这么生分吗?我的钱就是你的。既然决定相伴到老为何还分的这么清?”
其实话一出,苏洄就后悔了,眼看吕子陵徘徊在怒火边缘,急忙挽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有心为我做好一切,但我不能这样一直依赖你。我怕时间长了失去了自立能力。我们那个世界多的是嫁入豪门的平凡女子,刚开始也是夫妻和睦,可是时间长了也不过如此。而那些在豪门养尊处优惯了的人,一旦被丈夫嫌弃,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而且你我身份悬殊,何止是嫁入豪门,我怕别人说我贪慕虚荣,看上的并非是你的人而是你的身份和金钱。”
吕子陵压下火气,温声道:“你我已经交了彼心,你嫁与我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你是我的妻子,丈夫养活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你理应依赖我。再说身份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权贵人家为了彰显自己的高贵门楣设的门槛而已。我吕子陵怎么会在意这个?要说身份,是我配不上你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苏洄见吕子陵都快生气了,只好示弱:“我独立惯了,乍一花别人的钱有些不舒服。”
“傻瓜,你花的是你自己的钱。”吕子陵抚上她的头发,怒火消了一半,“其实我多么希望你不要那么聪慧,有主见。如果你傻一点,弱一点,我就可以让你全心全意的依靠你,离不开我,这样我的心还能踏实些。”
苏洄索然无味,不知说什么好,心里着实有些不好受:如果一个人生活中注入了太多别人的东西,就会失去自己。虽然你很优秀,可我不想做一个遇事只会躲在你身后的人。
见苏洄有些无精打采,吕子陵只好做小伏低一些:“若真是不适应,我们就换一家。我只是觉得这家的菜肴尚可,你会喜欢。”
苏洄看她弱了下来,登时心软了,算了,以后若是得天独厚我与她结为夫妻,一些权贵之宴一定少不了,不如从此刻学起吧,这样也算是跟上她的脚步啊,既然下定了决心和她在一起,总要跟上她的脚步才行。如此一想,苏洄心里好受了许多:“既然菜不错,就进去试试吧。”
吕子陵很高兴,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不会让你失望的。如果你觉得不好吃,我们就再也不来了。”
两人刚到瑞麒麟门前,一位衣饰上乘的仆人一脸恭敬地打着礼道:“公子,我家公子请两位上楼一叙。”
吕子陵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二十左右的男子是桓亲王褚祜身边的随侍太监,不好拒绝,但碍于苏洄在身边,又不想让人打扰,于是神色奄奄道:“走吧!”
小太监弯着腰一路把吕子陵和苏洄领上三楼的雅间:“公子请!”
入眼是三位身穿华服,相貌英俊的男子,其中一位苏洄很熟悉,另两位都是生面孔,不过凭其穿戴和气质,料想非富即贵。
一个雅正清和的男子笑着站起来见礼:“可有些日子没见子陵了,未料想已有佳人陪伴再侧呀。”
苏洄眉头轻皱,这人看似守礼,可是言语中尽是轻佻之意。
吕子陵由不得别人看轻苏洄,三言两语顶了回去:“阿洄是我的未婚妻,做相公的疼爱妻子理所应当。倒是桓亲王贵人事多,怎么有空来衡梁呢?”
桓亲王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说:“原来是弟妹啊,失敬失敬!”
苏洄上前一步,俯身见礼,不卑不亢地说:“苏洄参见王爷!”
桓亲王见人家大大方方,自己也不好太为难,虚抬折扇,温和地说:“弟妹请起,自家人不必多礼。”
苏洄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王爷抬爱,是小女子的福气,不过礼还是要谨守的。”
桓亲王听此,原来的轻视即可去了三分:“弟妹真乃恭和之人。”
巽王冷冷一笑:“此番倒是做作起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前张牙舞爪的。”
苏洄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忍不住想噎他两句。忽然想到这是封建社会,眼前的人都是特权阶级,她的命在这些人眼里好比蝼蚁,他们轻轻一踩就没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只好咬牙咽下,淡笑着退到吕子陵身后。
吕子陵暗赞自家娘子慧智,淡笑道:“巽王说的可是吕棹?我记得棹自小便落了个自命清高的酸书生模样,不如王爷神武勇猛。”
巽王摸着被苏洄咬过的地方,莫测高深地说:“郡王倒是护得厉害。依本王看还是先看清了眼前人的真面目才是最要紧的,莫要将来后悔。”
吕子陵自不会漏掉巽王细小的动作,笑道:“吕棹现在的眼前人是王爷,自是看的分明。”
“你…”巽王呗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泽嘟郡王见气氛甚是压抑,少不得和和稀泥:“我们四人多日不见,不如尽兴而归。”
巽王讽刺道:“只怕平阳郡王顾着佳人不肯赏脸。”
吕子陵不怒不喜,淡淡一笑,回望了有些担忧的苏洄一眼:“洄儿最为识礼。泽渡郡王有请,吕棹怎敢言辞呢!”
苏洄有眼力劲儿地俯身告退:“王爷和三位王爷尽兴,苏洄先告辞了。”
泽渡郡王虚挽:“弟妹想必还未用饭,此番被小王搅了去,实在失礼,不若就此坐下,一同用饭可好?”
苏洄淡淡一笑:“蒙郡王抬爱,苏洄甚是荣幸。只是小女子一不擅饮酒,二不善言谈,呆坐在此,只怕扰了王爷雅兴就不好了。再说苏洄虽承王爷厚爱,然而还未过门,理应守闺阁之礼。”
桓亲王点头赞道:“弟妹善识大体,这是子陵之福啊!”
吕子陵笑道:“子陵亦有同感!”
苏洄轻施一礼,恭敬地退到门外。吕子陵忙示意六儿跟上。
待苏洄走出雅间时,隐隐传来巽王的讽刺声:“什么弟妹,福气,两人一没有请帖,二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来未婚妻一说。”
苏洄心下一窒,急忙走出瑞麒麟,用力地想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甩之身后。
六儿紧随其后,观其颜色不愉,几经思虑才谨慎地说了句:“王妃莫要放在心上,寻亲王向来言语刻薄,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苏洄并没放在心上,巽王不过是陌生人,天下的人这么多,若人人的话都放在心上,那日子还怎么过:“我并没有生气,不过巽王说的也在理。六儿,你以后唤我苏姑娘便是。”
六儿惶恐地跪下:“小的万万不敢!”,
苏洄急忙拉起他:“你看你,这么多人看着,你跪下做什么呀?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苏姑娘更合适。”
六儿松了一口气,赔着笑脸:“王妃的称呼早晚而已,若您觉得现在苏姑娘合适,小的遵从便是。”
果然是吕子陵跟前的人,办事周到。苏洄赞许一笑,没有多言。六儿见其神色恢复如常,询问道:“姑娘还没用饭,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用饭吧。”
一场你争我斗的戏演下来,苏洄早没了胃口,又怕六儿不好交代,只好说:“衡梁我不熟,你看着办吧,只要清静就行。”
“好咧!”六儿高兴地答应着,领着苏洄去了城南的一家馆子,虽然不大,却很是清幽,价格也适中,使苏洄的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