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奇怪女孩(1 / 1)
“轰隆隆”的巨雷响像是雷公用力敲打着金锺釿,毫不留情地把各路妖魔鬼怪打出原形。昏暗的土坯屋内,一个异装女孩静静地躺在木制大床上,灰白色的幔子半垂着遮住了她的半个身躯。
“吱呀”一声,房间的木制木门被缓缓推开,妇人左手上端着一个粗瓷青碗,碗内满满的热汤,一个木制勺子沿着有些不平的碗边静静地放着。妇人轻脚踏进房间,右手反关住房门,把外面的暴雨狂风和房间隔了开来。妇人看向床上的年轻女子,轻皱的眉眼染上了笑意,轻手轻脚地挪到床边,恐怕惊醒了熟睡的人。
妇人放下碗把帐子向两边拉开,顿时露出一副瘦弱的身躯。妇人仔细打量女子,只见苍白的小脸上,眉眼秀丽,鼻子小巧玲珑,嘴唇薄厚适中,下巴尖尖,整个一个俊俏佳人。只是那止不住的战栗显现出本人的不安和难受。妇人端起还冒着热气的汤碗,用勺子搅拌两圈,试了试,汤已不再烫才送到女子唇边小勺小勺地往里喂。只是由于女子处于昏睡之中,意识尚浅,汤水时常漏出来,顺着嘴角流入脖颈。妇人无奈,只好找了一块手巾给她垫上,速度放慢方好些。一碗汤喂了大半个时辰方作罢。妇人只觉得手脖都酸了,碗里的汤才见底。再看向女子时,面色也稍微好些。妇人一直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心来,妇人放下碗,再次仔细的观察女子才发现,该女子应该是尚未出嫁的姑娘。长相虽娇嫩,却有些一般女孩子没有的明媚和恬静,个子不是很高,瘦却不弱,反而带着一股韧劲,让人甚是喜爱。只是着装太异常了些,衣服上那些大大小小似铁钉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坚硬灵巧,样式做工更是闻所未闻,妇人越看越觉得心疑。正当妇人沉浸在思绪之中时,只听一声细微的□□声传来,寻声而去,原来女孩已经幽幽醒了,双眼迷茫地望着屋顶,眉头紧锁。
妇人忙探身向前,柔声问道:“姑娘你醒了,身体可觉得好些了吗?”
顺着声音,女孩看向眼前的妇人,迷惘的双眼变的清明许多,也许因为是处在陌生的环境,语气多了些许试探:“你是?”
妇人微微一笑,用双手给女孩扯了扯有些打皱的被单,道:“我姓陈,夫家姓周,你称我周陈氏即可。”
听此言,女孩皱着的眉头越发的深,似乎更搞不清情况了,便张口道:“这是哪儿?”
“这个小村子名叫小周庄,村里共有十七户人家,你昏倒在村口了,是我和我当家的把你救回来的。”妇人不紧不慢的解释着,让女孩惶恐不安的心静一些。女孩虽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意识里尚且混沌不清,可看到如此温柔娴静的中年妇人,心不知不觉平静下来,向周陈氏虚弱一笑,道:“您好,谢谢您。”
周陈氏安抚性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安慰地说:“别担心,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便好。你连续烧了四个时辰,如今醒来定虚弱过度,不要太费精神,先好好睡一觉吧!你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本来想给你换一换,谁知竟然不会解开,我先去烧些热水,你缓过劲来后我再帮你梳洗。”
女孩感激一笑,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感到全身疲力酸痛,只好顺应本能,再次合上双眼,在周陈氏的安抚中慢慢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女孩儿睁开疲惫的双眼,呆呆地看着灰白色的幔帐,眼内闪过迷惑和不解。两手撑着勉强支起身体缓缓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拉开幔帐的一条缝隙偷偷向外瞧,一间小小的土坯房映入眼前,房内正中间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四个小凳子围桌而放,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粗瓷茶壶,茶壶的嘴口处有一个不大的豁子,壶旁边倒立着四个同质同色的小杯子,目光下移,地面平整,向上看一个粗黄大梁横放中间,支起了整个房顶,房梁两边皆是一些规正粗制的方体长条,间距大小相同,与粗黄大梁衔接的很好。房屋虽破旧却却干净整洁,那三分穷气硬是多出了七分质朴,让人无法小看。女孩儿放下幔帐,用力敲打自己的脑袋,仿佛要从中敲出什么线索来,而任凭怎么打还是毫无用处。无奈放下手,当手指触及到粗布厚实的棉被时,脑子里闪现一个可怕的答案---我被拐卖到山沟里了。
想到这些,女孩顾不得什么,立刻掀被下床,动作流利干脆,赤着两脚跑到房门前,用力拉开破旧的房门,抬脚便往外冲,却“咚”的一声迎面撞到在地,女孩有些混沌的脑袋更是迷糊了,仿佛一阵阵的电流刺激着神经,让人错乱不知。正当女孩懊恼之时,一双有些粗糙却温暖的手把她扶起来,同时温柔且带着关心的声音传入耳中:“姑娘,你还好吧?”
女孩儿动了动干湿的嘴唇,用力睁开眼,眼前是一位年过四十的妇人,长相普通,面色温和,一双慈爱的眼睛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女孩儿神色略松,戒备地问:“你是谁?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
妇人周陈氏微微一笑,慈爱地说:“呵呵,这孩子睡了一觉把什么都忘了。我姓陈,夫家姓周,你称呼我周陈氏即可。这是小周庄,你昏倒在村口被我发现便把你救了回来。”
女孩儿仔细想了想,点点头,道:“我好像确实问过你。”
周陈氏扶着女孩儿回到床边,边走边微嗔道:“怎么赤脚下床了?快回去躺着,大病初愈要好好养两天才是。”
女孩儿这才发觉头重脚轻,嗓子沙哑疼痛,浑身无力,便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妇人拉开幔帐,把女孩儿送回床上,慢慢地说:“你淋了大雨,正发着烧且不进食,身体还很虚弱,过两天就好了。”
“哦!”女孩了无生气地点点头,伸手往口袋一摸才发现身上不是自己的衣服,暗黄色的粗布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连裤子也是宽宽大大的粗布制成,女孩儿惊异地转过头盯着周陈氏的衣服猛看,把周陈氏看的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女孩儿指着周陈氏的衣服不确定地问:“你怎么穿着古代人的衣服?发型也是古代的?”
周陈氏一脸问号,道:“什么古代衣服?姑娘莫不是烧坏了脑子?”转念一想却又歉意地说:“衣服是我的,只因家境不好,料子比不得别人家。不过姑娘放心,这套衣服我只穿了一次,还是八成新。只因姑娘的衣服太湿,无奈之下才换下的。”停顿了一下,有自嘲道:“说实话,刚开始我还不知怎么脱下来呢,折腾了几次方把衣服换了,呵呵。”
女孩儿听到这里,眼瞳慢慢地放大,似乎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口中喃喃有词地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在做梦,怎么可能呢?”一边说还一边用力掐自己的脸,却又惊呼道:“好疼,不是说梦中不知道疼的吗?难道…,天哪!”
这一举动倒不要紧,直吓的周陈氏魂都没了,慌张地跑出房间,边跑边喊:“快来看,这孩子烧傻了。”
不一会儿周陈氏又返回房间,站在离门口较近的地方,面带担忧地看向女孩儿,此时,女孩面带忧愁的倚在支撑帐幔木杆上,然后扭头向身后的男子说:“快来看看。”
女孩儿转头望去,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疾步而来,清和的面庞带着些许焦急,一身半旧的灰色长袍衬的男子朴质素净。虽然岁月已经为男子雕琢上几道痕迹,只是眼角的皱纹非但没有让男子变的苍老反而增添了一份宁和。在女孩儿认真打量男子时,那男子已经来到女孩儿的身边,顾不得什么男女受受不亲的礼俗,抓住女孩的右手号起脉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什么事儿,可能是刚刚醒的缘故,大脑还不太清醒,休息几日变好了。”
周陈氏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拉着女孩儿的手说:“没事儿就好。”
女孩儿仍是越想越不对劲,便又偷偷用力拧了一下大腿,由于用力过大,竟疼得差点掉下泪来。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陈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男子一个眼神止住。周陈氏无奈地看了一眼女孩儿,不放心地男子退出房间。房间一时归于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留下女孩倚在床边木杆上一个人傻傻地发着呆,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