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完结章(1 / 1)
李冬青再来时,我说:“若不是你害了他,你为何会在那时站在御书房门前?若不是你害了他,又何必将我戴上这重重枷锁?你身上为何会穿着龙袍,殷期为何要称你为陛下,你为何至今未找出真凶!”
李冬青只顾着惊喜:“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我讥笑:“我一介罪民,你说什么我自然要听。更何况我被锁在此地,也是跑不了的。”
李冬青看着我说:“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遭罪,只是——”
“莫要多说。”我羞于听他自辩。
李冬青沉吟片刻,唤人来去了我的枷锁。
我许久未曾活动开手脚,此刻实在是珍惜之极。
李冬青说:“郝七,你务必信我,我可以把你每一句疑问都解释得清楚。”
我试着站起来,却头昏眼花一头栽了下去。李冬青忙伸手扶我,我本要推开他,却想起殷期的话,便咬牙贴近了些。
想来我还是骨子里不愿被困在此处,竟连这般丢人至极的招数都用了。
“郝,郝兄?”
我假作昏睡,他果然将我背出了地牢。
不知不觉,我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在床榻。
有人在我不远处争吵,听着像是李冬青与殷期。
“陛下,你难道不再怕他一去不返吗?”
“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
发觉我已睁眼,李冬青跑过来说:“你怎么样?”
我看着头顶。
这地方是小九那一日与我同寝的宫殿,极尽奢华。
殷期在李冬青走后快步过来,神色愤懑:“我果然言中,你终成祸患!莫要以为陛下宠爱你,他早晚会记起你是先帝的师兄。”
我连转脸看他的力气都不愿用:“滚出去吧,我的好弟弟。”
他再次甩袖离去。
身上没了枷锁,李冬青又免了我的汤药,我很快恢复了体力。
这宫里的锐器随处可见,待我杀了李冬青为小九报仇,我便离开京地,回山上去,陪我那将死的师父。
李冬青果然极‘宠’我,进门不带任何宫侍。
我非常轻易的得手了,但我出剑时不知道为何,手指发颤,刺偏了位置。
李冬青捂着伤处,又伤心又绝望地看我:“郝七,你要杀我!”
我收剑而立:“那你告诉我,杀了小九的人究竟是谁。”
他怒吼:“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愿与他多谈。
他又语带悲戚:“七哥,七哥,同是七哥,我却总与小九不同。他倍受你欢喜,我只得你半分注目,如今小九无故被毒害,你一心一意说我害了他,你有何凭证!”
我见他冥顽不灵,一昧逃脱罪责,便提剑指他喉间:“我一直以为你虽难缠了些,心地却是好的,没想到你残害手足,如此狠毒。今日我便给小九报仇雪恨,杀了你这败类!”
他一眨眼,落下一颗眼泪。
我皱眉。
忽又记起殷期也是黑手之一,便将他点了穴道扔在床上,一路踏着瓦尖出了宫。
殷家的府邸在京地无人不知,我随手抓了个孩童来问,便得了去路。
听到殷府的仆人说殷期正在书房,我跟着一个使唤丫头踏上了屋顶。
书房内有两道呼吸,原来殷期正在会客。
我不愿徒增事端,便打算等着客人离去再去找殷期的麻烦。
“陛下,郝七十分听信微臣的话,对李冬青恨之入骨。”
我忽觉周围一片寂静,耳边只剩下那熟悉的声音道:“我只是郝东来一个记名弟子,我的死活他不会放在心上。可我那七哥不同,他虽然排行老七,却是郝东来唯一的爱徒,若是他不明不白死在京地,郝东来绝不会放过凶手,到时李冬青,怕是活不过半月了。待李冬青一死,你便宣旨,闲王谋逆,天理不容,再将我名正言顺地扶回帝位。”
“陛下好计策。”
“哼,若不是李冬青掌有兵权,我也不至如此落魄。”
这,果真是我的九师弟吗?
“陛下,郝七……非死不可?”
小九轻笑一声:“莫不是爱卿对他有了孺慕之情?若你放心不下,便再用一招假死之术又有何妨。我深得郝东来真传,这假死药出神入化,待我除了心头大患,你便将郝七囚在府中,日夜行那颠鸾倒凤之趣事,倒也妙不可言。”
“微臣,微臣不敢。”
我面皮发青,怒不可遏,使了个千斤坠从屋顶落下来。
小九大惊失色:“七,七哥!”
我挥手给了他一个巴掌,用力极大,把他打了一个趔趄,嘴角淌出血来。我握着剑的手抖个不停:“你这个孽障!今日我便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小九扑倒在我身前:“七哥,七哥你听我解释,我也是出于无奈!七哥,念在我们师兄弟一场,你饶我一命!七哥!”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钝痛。
记忆中的小九聪慧伶俐,和眼前这般无耻的人不可相提并论,可他在皇宫生活五年,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污了心,早已不复当年纯良。
事到如今,我竟依然下不了手。
我看着小九长大,我怎么能——
‘扑哧’
小九将染血的匕首丢在地上:“七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七哥!”
那匕首乃我当年赠予他的,吹毛立断,是为上上之品。如今瞧我伤势不轻,怕是保养的十分完好。
我的肚子一阵剧痛,忍不住叫喊出来。
我一睁眼——
便见我的老马竟站在我身旁,一只蹄子刚从我的肚子上抬起。一男子转过身来,面上犹带笑意:“你叫什么?”
他是李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