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这里风景独好。”
我们来了京地有名的华碧居,他坚持要坐在二楼,我应允。一上来他便诗兴大发,吟了一首又一首,我只顾着吃菜,也没听懂他念了什么。
师父总说我是他徒弟里最大的败笔,以致他从不曾在他的诗友面前提起我是他的徒弟,只说我是他的杂役。我幼时怕事,每每都要伤心难过,后来我便在他会友时穿的衣裳背后写四个大字——郝七吾徒。
我惯会毁尸灭迹,故此至今他也不知道,果真笑死他一众狗友同道。
我念及此,还未来得及回神,便听到殷期说:“郝兄,我方才所吟,你以为如何?”
我拍了好大声巴掌:“好极!”
殷期便温润一笑,果真是俊。我忍不住又握起他的手:“实在好极。”
“郝兄美人在怀,愚弟莫不是来错了时候!”
我头疼欲裂,没想到殷期的反应倒平平:“闲王殿下。”他知李冬青的爵位,却不跪也不拜,我的头愈发疼了。
“殷公子今日倒是得空。”
我酒醉,趴在桌上昏昏睡了。却听见殷期开口道:“不及闲王半分。”
我真的睡了。
李冬青说:“既然殷公子事忙,便快些回府吧。郝七乃本王府上之人,还要多谢招待。”
殷期说:“郝兄原是殿下府中人,却为何又说孤身一人来到京地?又为何说,流落街头?”
我悄悄睁起一只眼,正瞧见李冬青咬牙看我:“郝兄惯会玩笑,殷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殷期笑得开怀:“我与郝兄一见如故,引为知己,与他一游,所得颇多,殿下所言莫要放在心上,便是说笑了。”
我打起呼来。
两人皆无声了,我还未高兴,就听李冬青在我耳边说:“你的梅酒被老马喝光了!”
我惊坐起:“竟有此事!”
一转头,便见李冬青一脸委屈的模样,我干咳一声:“贤弟。”
李冬青说:“郝兄,为何不告而别,让我好找。”
我说:“你的护卫太多,太多规矩,玩不痛快。”
李冬青坐在我面前:“下次你同我讲便是。”他含笑看我,我打了个寒噤。
殷期摇着扇子站在他身后:“郝兄果然风流。”
我又咳:“弟弟言重。”
殷期的手一顿,收起折扇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扰殿下与郝兄把酒言欢,告辞了。”
我再咳:“我与弟弟一见如故——”
李冬青十分不自然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见我抬头望过去,他笑出一口白牙:“郝兄?”
我叹气,只好作罢。
殷期临走前把他手里那把折扇赠予我,我惊喜,未行于色。李冬青便在殷期走后递了我一枚玉佩,雕工质地皆上上品,我却不大喜欢。
李冬青却说:“这块玉,是我母妃嘱我要留给王妃的信物。”
我好悬没有拿稳,脑门冒了好些虚汗。再看手里的玉,活像拿了个烫手山芋:“那你还是拿回去吧——”
“郝兄,我想让你做我的王妃。”
我看着李冬青英俊的眉眼,实在动心。可师父的诫告还言犹在耳,我怎敢与他深交,只好心痛地拒绝:“我志在江湖,绝不愿被拘此间。贤弟还是莫要再提了。”
李冬青从怀里掏出一枚石子来,奇形怪状又毫无特点,真是好难看。
我不大清楚他拿出这难看的石头来是想做什么,就听他说:“郝七,你果然记不得我了。可这石头是你赠我的信物,你曾言之凿凿,定会……与我相会,可我在京地等你数年,你竟分毫未放在心上。”
我瞪起了眼。